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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笑林广记 [清]游戏主人-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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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富翁问“姜”字如何写,对以草字头,次一字,次田字,又一字,又田字,又一字。其人写草、壹、田、壹、田、壹,写讫玩之,骂曰:“天杀的,如何诳我!分明作耍我造成一座宝塔了。”
  医银入肚
  一富翁含银于口,误吞入腹,痛甚,延医治之。医曰:“不难,先买纸牌一副,烧灰咽之,再用艾丸灸脐,其银自出。”翁询其故,医曰:“外面用火烧,里面有强盗打劫,那怕你的银子不出来!”
  田主见鸡
  一富人有余田数亩、租与张三者种,每亩索鸡一只。张三将鸡藏于背后,田主遂作吟哦之声曰:“此田不与张三种。”张三忙将鸡献出,田主又吟曰:“不与张三却与谁?”张三曰:“初间不与我,后又与我,何也?”田主曰:“初乃无稽(鸡)之谈,后乃见机(鸡)而作也。”
  讲解
  有姓李者暴富而骄,或嘲之云:一童读《百家姓》首句,求师解释。师曰:“赵是精赵的赵字(吴俗谓人呆为赵),钱是有铜钱的钱字·孙是小猢狲的孙字,李是姓张姓李的李字。”童又问:“倒转亦可讲得否?”师曰:“也得。”童曰:“如何讲?”师曰:“不过姓李的小猢狲,有了几个臭铜钱饯,一时就精赵起来。”
  训子
  富翁子不识字,人劝以延师训之。先学“一”字是一画,次“二”字二画,次“三”字三画。其子便欣然投笔,告父曰:“儿已都晓字义,何用师为?”父喜之,乃谢去。一日,父欲招万姓者饮,命子晨起治状,至午不见写成。父往询之,子患曰:“姓亦多矣,如何偏姓万。自早至今,才得五百画着哩!」
  卷二腐流部
  辞朝
  一教官辞朝见象,低徊留之不忍去。人问其故,答曰:“我想祭丁的猪羊,有这般肥大便好。”
  上任
  岁贡选教职,初上任,其妻进衙,不觉放声大哭。夫惊问之,妻曰:“我巴得你到今日,只道出了学门,谁知反进了学门。”
  争脏
  祭丁过,两广文争一猪大脏,各执其脏之一头。一广文稍强,尽掣得其脏,争者止两手撸得脏中油一捧而已。因曰:“予虽不得大葬(脏),君无尤(油)焉。”
  厮打
  教官子与县丞子厮打,教官子屡负,归而哭诉其母。母曰:“彼家终日吃肉,故恁般强健会打。你家终日吃腐,力气衰微,如何敌得他过?”教官曰:“这般我儿不要忙,等祭过了丁,再与他报复便了。”
  钻刺
  鼠与黄蜂拜为兄弟,邀一秀才做盟证,秀才不得已往,列为第三人。一友问曰:“兄何居乎鼠辈之下?”答曰:“他两个一会钻,一会刺,我只得让他罢了。”
  证孔子
  两道学先生议论不合,各自诧真道学而互诋为假,久之不决。乃请正于孔子,孔子下阶,鞠躬致敬而言曰:“吾道甚大,何必相同。二位老先生皆真正道学,丘素所钦仰,岂有伪哉。”两人各大喜而退。弟子曰:“夫子何谀之甚也!”孔子曰:“此辈人哄得他动身就勾了,惹他怎么?”
  放肆
  道学先生嫁女出门,至半夜,尚在厅前徘徊踱索。仆云:“相公,夜深请睡罢。”先生顿足怒云:“你不晓得,小畜生此时正在那里放肆了!”
  贽礼
  广文到任,门人以钱五十为贽者,题刺曰:“谨具贽仪五十文,门人某百顿首拜。”师书其帖而返之,曰:“减去五十拜,补足一百文何如?”门人答曰:“情愿一百五十拜,免了这五十文又何如?”
  不养子
  一士夫子孙繁衍,而同侪有无子者,乃骄语之曰:“尔没力量,儿子也养不出一个。像我这等子孙多,何等热闹。”同侪答曰:“其子尔力也,其孙非尔力也。”
  借粮
  孔子在陈绝粮,命颜子往回回国借之,以其名与国号相同,冀有情熟。比往通讫,大怒曰:“汝孔子要攘夷狄,怪俺回回,平日又骂俺回之为人也择(贼)乎!”粮断不与。颜子怏怏而归。子贡请往,自称平昔极奉承,常曰:“赐也何敢望回回。”群回大喜,以白粮一担,先令携去,许以陆续运付。子贡归,述之夫子,孔子攒眉曰:“粮便骗了一担,只是文理不通。”
  廪粮
  粮长收粮在仓廪内,耗鼠甚多,潜伺之,见黄鼠群食其中。开仓掩捕,黄鼠有护身屁,连放数个。里长大怒曰:“这样放屁畜生,也被他吃了粮去。”
  脱科
  其年乡试,一县脱科。诸生请堪舆来看风水,以泥塑圣像卵小,不相称故耳。遂唤妆佛匠改造。圣人大喝曰:“这班不通文理的畜生,你们自不读书,干我卵甚事!”
  黉门
  三秀才往妓家设东叙饮,内一秀才曰:“兄治何经?”曰:“通《诗经》。”复问其次,曰:“通《书经》。”因戏问妓曰:“汝通何经?”曰:“妾通月经。”众皆大笑。妓曰:“列位相公休笑我,你们做秀才,都从这红门中出来的。”
  野味
  甲乙二士应试,甲曰:“我梦一木冲天,何如?”乙曰:“一木冲天,乃‘未’字也,恐非佳兆。”因言己“梦一雉贴天而飞,此必文门之象,稳中无疑矣。”甲摇首曰:“咦,野(也)味(未)。”
  僧士诘辩
  秀才诘问和尚曰:“你们经典内‘南无’二字,只应念本音,为何念作那摩?”僧亦回问云:“相公,《四书》上‘于戏’二字,为何亦读作呜呼?如今相公若读于戏,小僧就念南无。相公若是呜呼,小僧自然要那摩。”
  杨相公
  一人问曰:“相公尊姓?”曰:“姓杨。”其人曰:“既是羊,为甚无角?”士怒曰:“呆狗入出的!”那人错会其意,曰:“嗄!”
  头场
  玉帝生日,群仙毕贺。东方朔后至,见寿星傍惶门外,问之,曰:“有告示贴出,不放我进。”又问:“何故贴出?”答曰:“怪我头长(场)”
  后场
  宾主二人同睡,客索夜壶。主人说:“在床下,未曾倒得。”只好棚过头一场,后场断断再来不得了。
  识气
  一瞎子双目不明,善能闻香识气。有秀才拿一《西厢》本与他闻,曰:“《西厢记》。”问:“何以知之?”答曰:“有些脂粉气。”又拿《三国志》与他闻,曰:“《三国志》。”又问:“何以知之。”答曰:“有些刀兵气。”秀才以为奇异,却将自做的文字与他闻,瞎子曰:“此是你的佳作。”问:“你怎知?”答曰:“有些屁气。”
  蛀帽
  有盛大、盛二者,所戴毡帽,合放一处。一被虫蛀,兄弟二人互相推竞,各认其不蛀者夺之。适一士经过,以其读书人明理,请彼决之。士执蛀帽反复细看,乃睨盛大曰:“此汝帽也!”问:“何以见得?”士曰:“岂不闻《大学》注解云:‘宣(先)着(蛀),盛大之貌(帽)’。”
  无一物
  穷人往各寺院,窃取神物灵心,止有土地庙未取。及去挖开,见空空如也。乃骇叹曰:“看他巾便带了一顶,原来腹中毫无一物!”
  带巾人
  一和尚撒尿,玩弄自己阳物。偶有带巾人走来,戏曰:“你师徒两个,在此讲甚么?”和尚曰:“看他头有几多大,要折顶方巾与他带带。”
  穷秀才
  有初死见冥王者,王谓其生前受用太过,判来生去做一秀才,与以五子。鬼吏禀曰:“此人罪重,不应如此善遣。”王笑曰:“正惟罪重,我要处他一个穷秀才,把他许多儿子,活活累杀他罢了。”
  颂屁
  一士死见冥王,自称饱学,博古通今。王偶撒一屁,士即进词云:“伏惟大王高耸金臀,洪宣宝屁,依稀乎丝竹之声,仿佛乎麝兰之气。臣立下风,不胜馨香之味。”王喜,命赐宴,准与阳寿一纪,至期自来报到,不消鬼卒勾引。士过十二年,复诣阴司,谓门上曰:“烦到大王处通禀,说十年前做放屁文章的秀才又来了。”
  出学门
  儒学碑亭新完,一士携妓往视,见碑下负重,戏谓妓曰:“汝父在此,为何不拜?”妓即下拜云:“我你爷,看你这等蹭蹬,何时得出学门!”
  抄祭文
  东家丧妻母,往祭,托馆师撰文。乃按古本误抄祭妻父者与之,为识者看出,主人怪而责之。馆师曰:“此文是古本刊定的,如何得错?只怕倒是他家错死了人,这便不关我事。”
  行房
  一秀士新娶,夜分就寝,问于新妇曰:“吾欲云雨,不知娘子尊意允否?”新人曰:“官人从心所欲。”士曰:“既蒙俯允,请娘子展股开肱,学生无礼又无礼矣。”及举事,新妇曰:“痛哉,痛哉!”秀才曰:“徐徐而进之,浑身通泰矣。”
  做不出
  租户连年欠租,每推田瘦做不出米来。士怒曰:“明年待我自种,看是如何?”租户曰:“凭相公拼着命去种,到底是做不出的。”
  凑不起
  一士子赴试,艰于构思。诸生随牌俱出。接考者候久,甲仆问乙仆曰:“不知作文一篇,约有多少字?”乙曰:“想来不过五六百。”甲曰:“五六百字,难道胸中便没有了,此时还不出来?”乙曰:“五六百字虽有在肚里,只是一时凑不起来耳。”
  四等亲家
  两秀才同时四等,于受责时曾识一面。后联姻,会亲日相见。男亲家曰:“尊容曾在何处会过来?”女亲家曰:“便是有些面善,一时想不起。”各沉吟间,忽然同悟,男亲家点头曰:“嗄。”女亲家亦点头曰:“嗄。”
  七等割屪
  一士考末等,自觉惭愧,且虑其妻之姗己也。乃架一说诳妻曰:“从前宗师止于六等,今番遇着这个瘟官,好不利害,又增出一等,你道可恶不可恶?”妻曰:“七等如何?”对曰:“六等不过去前程,考七等者,竟要阉割。”妻大惊曰:“这等,你考在何处?”夫曰:“还亏我争气,考在六等,幸而免割。”
  腹内全无
  一秀才将试,日夜懮郁不已。妻乃慰之曰:“看你作文,如此之难,好似奴生产一般。”夫曰:“还是你每生子容易。”妻曰:“怎见得?”夫曰:“你是有在肚里的,我是没在肚里的。”
  不完卷
  一生不完卷,考置四等,受朴。对友曰:“我只缺得半篇。”友云:“还好。若做完,看了定要打杀。”
  求签
  一士岁考求签,通陈曰:“考在六等求上上,四等下下。”庙祝曰:“相公差矣,四等止杖责,如何反是下下?”士曰:“非汝所知。六等黜退,极是干净。若是四等,看了我的文字,决被打杀。”
  梦入泮
  府取童生,祈梦:“道考可望入泮否?”神问曰:“汝祖父是科下否?”曰:“不是。”又问:“家中富饶否?”曰:“无得。”神笑曰:“既是这等,你做甚么梦!”
  谒孔庙
  有以银钱夤缘入泮者,拜谒孔庙,孔子下席答之。士曰:“今日是夫子弟子礼,应坐受。”孔子曰:“岂敢。你是我孔方兄的弟子,断不受拜。”
  狗头师
  馆师岁暮买舟回家,舟子问曰:“相公贵庚?”答曰:“属狗的,开年已是五十岁了。”舟人曰:“我也属狗,为何贵贱不等?”又问:“那一月生的?”答曰:“正月。”舟子大悟曰:“是了,是了,怪不得!我十二月生,是个狗尾,所以摇了这一世。相公正月生,是个狗头,所以教(叫)了这一世。”
  狗坐馆
  一人惯会说谎,对亲家云:“舍间有三宝:一牛每日能行千里,一鸡每更止啼一声,又一狗善能读书。”亲家骇云:“有此异事,来日必要登堂求看。”其人归与妻述之,“一时说了谎,怎生回护?”妻曰:“不妨,我自有处。”次日,亲家来访,内云:“早上往北京去了。”问:“几时回?”答曰:“七八日就来的。”又问:“为何能快?”曰:“骑了自家牛去。”问:“宅上还有报更鸡?”适值亭中午鸡啼,即指曰:“只此便是,不但夜里报更,日间生客来也报的。”又问:“读书狗请借一观。”答曰:“不瞒亲家说,只为家寒,出外坐馆去了。”
  讲书
  一先生讲书,至“康子馈药”,徒问:“是煎药是丸药?”先生向主人夸奖曰:“非令郎美质不能问,非学生博学不能答。上节‘乡人傩”,傩的自然是丸药。下节又是煎药,不是用炉火,如何就‘厩焚’起来!”
  师赞徒
  馆师欲为固馆计,每赞学生聪明。东家不信,命当面对课。师曰:“蟹。”学生对曰:“伞。”师赞之不已。东翁不解,师曰:“我有隐意,蟹乃横行之物,令郎对‘伞’,有独立之意,岂不绝妙。”东翁又命对两字课,师曰:“割稻。”学生对曰:“行房。”师又赞不已。东家大怒,师曰:“此对也有隐意,我出‘割稻’者,乃积谷防饥。他对‘行房’者,乃养儿待老。”
  请先生
  一师惯谋人馆,被冥王访知·着夜叉拿来。师躲在门内不出·鬼卒设计哄骗曰:“你快出来·有一好馆请你。”师闻有馆,即便趋出,被夜叉擒住。先生曰:“看你这鬼头鬼脑,原不像个请先生的。”
  骂先生
  一人见稳婆姿色美,欲诱之,乃假妆妇人将产,请来收生,稳婆摸着此物。大惊曰:“我收生多年矣,有头先生者,名为顺生﹔脚先生者,名为倒生﹔手先生者,名为横生。这个鸡巴先生,实是不曾见过。”
  没坐性
  夫妻夜卧,妇握夫阳具曰:“是人皆有表号,独此物无一美称,可赠他一号。”夫曰:“假者名为角先生,则真者当去一角字,竟呼为先生可也。”妇曰:“既是先生,有馆在此,请他来坐。”云雨既毕。次早,妻以鸡子酒啖夫。夫笑曰:“我知你谢先生也,且问你先生何如?”妻曰:“先生尽好,只是嫌他略罢软,没坐性些。”
  兄弟延师
  有兄弟两人,共延一师,分班供给。每交班,必互嫌师瘦,怪供给之不丰。于是兄弟相约,师轮至日,即秤斤两,以为交班肥瘦之验。一日,弟将交师于兄,乃令师饱餐而去。既上秤,师偶撒一屁,乃咎之曰:“秤上买卖,岂可轻易撒出!说不得,原替我吃了下去。”
  读破句
  庸师惯读破句,又念白字。一日训徒,教《大学序》,念云:“大学之,书古之,大学所以教人之。”主人知觉,怒而逐之。复被一荫官延请入幕,官不识律令,每事询之馆师。一日,巡捕拿一盗钟者至,官问:“何以治之?”师曰:“夫子之道(盗)忠(钟),恕而已矣。”官遂释放。又一日,获一盗席者至,官又问,师曰:“朝闻道夕(席),死可矣。”官即将盗席者立毙杖下。适冥王私行,察访得实,即命鬼判拿来,痛骂曰:“不通的畜生!你骗人馆谷,误人子弟,其罪不小,摘往轮回去变猪狗。”师再三哀告曰:“做猪狗固不敢辞,但猪要判生南方,狗乞做一母狗。”王问何故,答曰:“南方之(猪),强与北方之。”又问:“母狗为何?”答曰:“《曲礼》云:‘临财母苟(狗)得,临难母苟免。’”
  退束修
  一师学浅,善读别字。主人恶之,与师约,每读一别字,除修一分。至岁终,退除将尽,止余银三分,封送之。师怒曰:“是何言兴,是何言兴(与)!”主人曰:“如今再扣二分,存银一分矣。”东家母在傍曰:“一年辛若,半除也罢。”先生近前作谢曰:“夫人不言,言必有中。”主人曰:“恰好连这一分,干净拿进去。”
  赤壁赋
  庸师惯读别字。一夜,与徒讲论前后《赤壁)两赋,竟念“赋”字为“贼”字。适有偷儿潜伺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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