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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若如经年-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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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想下一世我们会在何处相遇?前世今生我都欠你太多,大概已经永远还不清了,不过这样更好,我生生世世都可以牵绊着你,东卿,惜朝,不管是前世今生我还是那么爱你,等着我,我们不喝孟婆汤,不过奈何桥,生生世世走下去~~~~!
冬虫草唏嘘不已,看来周天赐真的很爱这个叫东卿的人,忍不住翻开第二篇,翻开的却不止是回忆~~~~~~~~~~~~~~~!

民国三十五年 (19460321) 春
东卿,我时常回想要是你不是**党文物处的处长,我不是广运船行的少爷,我们会是什么样子?也许我就要错过你了,我会恨死我自己。
我派人去美国找白小姐,但她好像是在躲着我,我知道她已经有了你的孩子,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在异乡生活很不容易,我想帮你照顾她们,但是她一连搬了好多次家,我想她一定很恨我,我给她留了我的地址和电话,但她一次也没有找过我。
东卿,你也很狠我吧?我在美国找了你一年,可你和卢隐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佩纶回大陆参加解放战争,我知道他是去找卢隐,但结果和我差不多,他和窦倌结婚了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但我知道他一定有苦衷。
我也派人去台湾找傅雁知,可是他也不愿意见我,更不愿说出卢隐的下落,,我只好给她留了笔钱,佩纶不能来台湾,只我我替他道歉
东卿,你现在好么?不管你对我有多怨多恨,我都想再见你一面。即使你要还是啊我,我也无怨无悔

冬虫草从字里行间能清楚的感受到周天赐对东卿的爱,宁他好奇的不是周天赐爱上的是个男人,而是他们之间的故事,按日记所叙,两人已经一起到了美国,但又是怎么分开的?而罗佩纶看来也是爱上了那个叫卢隐的男人,真不愧是兄弟啊,连爱的人都是同一品位
冬虫草终于了解老妈为什么对‘东卿’这个名字那么敏感,罗尹也好奇的翻开手上的日记,没看多久却突然用力关上了日记,吓得冬虫草一跳
“你发什么神经?”
“我有点事,出去一下”
冬虫草一把拉住他
“爷爷还在医院你要去哪?”
“你别管,我很快就回来”
拉扯间罗尹手上的日记掉到地上,冬虫草赶紧拣起来,却从中间掉出一张纸,罗尹顺手接住,目光落到那张纸上时,脸色突然变得煞白,冬虫草侧头看去也惊讶的瞪大了眼睛,那张不是纸是一张黑白老旧照片,关键是照片上的人竟然是一身中山装的罗尹和身着**党军装的卢孑,照片的背后是蓝色的墨水字迹‘1940年12月 广州’冬虫草终于明白,照片上不是罗尹和卢孑,而是周天赐日记中提到的罗佩纶和卢隐
卢隐,卢孑,看来这个卢孑的确来者不善,突然记起罗佩纶第一次在寝园看见卢孑的神情,一切了然
冬虫草不知道该说什么,将照片收回日记里,罗尹颓然的坐在床上
“冬虫草,我该怎么办?”
“也许他真的只是来出差~~~~”
罗尹痛苦的抱着头
“不是的冬虫草,我~~爱上他了”
“你说什么?”
冬虫草按住他的肩膀,不安的看着他,罗尹凄惨的抬起头
“我爱上了他,爱上了卢孑”
冬虫草安慰般的拍拍他的肩膀那个“也许只是巧合,天下长得像的人有很多,也许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谢谢你兄弟,不管怎么样,事情总要有个了解,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冬虫草反而越来越不安,他甚至觉得会有更糟的事要发生在自己身上
罗佩纶的病情稳定下来,一夜间罗尹颓废很多,他关掉了自己的手机,他怕,怕自己会忍不住去找卢孑,去质问他,而结果却是他不敢想像的
冬虫草并没有发现周天赐的日记里有东卿的照片,而这并没有让他放心,反而越来越不安,随着周天赐的回忆,冬虫草已经大概了解到了六十年前发生的一切,而在他快出生时周天赐也玉宇而终,只留下了这本日记,而日记中提到的惜朝大概是他们的前世
“惜朝,惜朝”
一个片断闪过脑际,是梦里那个青衣书生,冬虫草开始怀疑起自己的逻辑,难道真的存在着前世今生?可那个梦和周天赐的日记是如此清楚明白的存在着,他不得不相信
冬虫草趁老妈去照顾罗佩纶之际抱着那把三弦去见于佑和,两人约在乐器商店门口见面,冬虫草到的时候,于佑和已经早到了,一见面于佑和就迫不及待的接过他手上的三弦
“就是这把吧?”
“恩”
冬虫草从未见过这种表情的于佑和,在他心里于佑和总是笑着,好像除了笑再没有其他表情,而现在虽然也是笑着却不像以前那么冷漠和客套,而是一种夹杂着满足兴奋发自内心的笑
“我们进去吧”
“恩”
看着他如此爱不释手的样子冬虫草也很开心
于佑和专注的坐在一边看着专业的调琴师修复三弦,生怕被弄坏,冬虫草则在一边陪坐,口袋里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喂,罗尹有事么?”
'你现在在哪?'
“我在外面,怎么了?”
'我在爷爷的柜子里找到点东西,可能对你很重要'
冬虫草走到门外看了看表,眼看琴也一时半会儿修不好,也对罗尹找到的东西很好奇
“那你过来吧”
'恩'
逐站在门外等着,由于这里是街角没有车位,罗尹将车停在街口走着进来的,就在罗尹刚走到冬虫草面前时,于佑和推开门也走了出来
“冬虫草,琴修好了”
拿着手里的三弦于佑和笑得那么光彩夺目
“真好,这里的琴师真专业”
相交于笑得灿烂的两人,罗尹可没笑出来,从见到于佑和第一眼开始,他就愣在那里了,冬虫草推了推身边的罗尹
“他是我兄弟罗尹,于佑和”
几乎是相同的介绍方式,真不愧是从小到大的兄弟,罗尹尴尬的笑了笑
“你好”
“你好”
冬虫草一把扯过罗尹的肩膀
“不是有东西要给我?”
“没,我拿错了,回去再给你”
罗尹趁机敷衍了几句,赶紧借口脱身,而冬虫草则被搞得莫名其妙,于佑和当然也注意到罗尹的不对劲,但他根本就没放在欣赏,重要的是他已经拿到了着哦把三弦
“你兄弟看上去有什么事找你啊”
冬虫草也无奈的耸耸肩膀
“谁知道他发什么神经”
“为了谢谢你送我这把琴,今天我请你吃饭”
冬虫草当然不会客气,两人坐在餐厅的角落,于佑和抱着三弦,仔细的拨弄着,突然抬起头定定的看着冬虫草
“我学过几天三弦,弹一曲给你听可好?”
冬虫草被他问得一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自己也不想拒绝,只好点点头
“好啊”
于佑和的手指拨弄着琴弦,单调却充满了古色古香的琴声流泻而出,冬虫草看着琴弦在他手下颤动,视线突然变得模糊,头开始隐隐做痛,不断有一些片段闪过脑际,视线中再不于佑和,而是梦里那个青衣书生,一脸绝望的看着自己
“少商,你把我忘了么?”
“惜朝”
冬虫草狠狠的摇了摇头,他觉得自己的头快裂开了,那些繁杂的片段走马灯似的闪过,快要破脑而出似的,青衣书生瞬间又变成了一身军装的样子,他们唯一的相同点就是脸奇迹般的与于佑和重叠
“不要弹了~~”
冬虫草抱着自己的头,他一下子睁开眼睛伸手越过餐桌一把按住了于佑和的手,琴声嘎然而止,两人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对视,似乎要将对方的灵魂都看得一清二楚似的
“你到底是谁?于佑和还是东卿?”
“啪”
冬虫草试想过任何一种他的反应,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想不到等来的却是一记狠狠的耳光?
“不要提起这个名字,会让我觉得你更恶心”冬虫草收回手坐了下来,竟然不怒反笑,于佑和却瞪着他
“笑什么?”
“六十年了,你打人的习惯还是没改啊?还是连习惯也会遗传?”
意有所指的看着于佑和,于佑和却疑惑的看着他,很质疑他话里的意思,冬虫草却心里暗惊
于佑和真的和东卿有关系?更无奈的是,自己怎么和周天赐一个德性?被打了还很高兴似的,难道被虐症也会遗传?
还好自己看了周天赐的日记,看能否从于佑和口中套出什么计划之类的,不过从知道他和东卿有关时,并不是不安或难过,反而是松了口气般的轻松,也许自己真的如周天赐一样,注定逃不出这段感情的轮回~~~~~~~~~~~~!

两人虽然坐在角落,于佑和的琴声已经吸引了不少人,眼看着好端端的连年感人突然动起手来,服务员尴尬的站在一边不知道该不该上前询问一下
冬虫草回头给了服务员一个微笑,示意他没事
“能不能给我一些冰?”
指指自己被打得红了的脸,服务员点点头离开
“哼”
于佑和冷笑,右手仍拨弄着琴弦
“哼?是什么意思?你的回答?”
“你不用激我,没用的~你比周天赐更没用”
“这么说你真的是‘东卿’的亲人?”
眼看着于佑和又瞪着自己,赶紧伸手叫停
“我是不介意你那个习惯,但这可是在餐厅,别人干涉我可没办法阻止了”
果然于佑和只是横了他一眼,并未动作,冬虫草心里暗松了口气,好险,要是他再打下去,自己这张脸可真毁了
“你接近我不会就为了这把琴吧?”
于佑和突然停止了拨弄琴弦,抬头看着他
“对,只是为了这把三弦,我不能把他的任何东西留在周家,这是他的遗愿”
“遗愿?”
冬虫草呼吸一紧,心又莫名的疼痛起来,自己真的对他有记忆有感情?于佑和的话拉回了他的思绪
“对,他走的时候还心心念念的想着周天赐,可周天赐又在哪?”
“他年是没找过东卿,他一直在找,直到离开这个世界”
“你是在为他狡辩,如果他真的要找会找不到?他是周天赐啊,广运船行的大少爷,连**党都要忌讳他三分的周天赐啊”
于佑和显得很激动,差点打翻了桌上的咖啡
“他真的找了”
冬虫草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不愿意于佑和误会自己的外公,更不想加深这个误会,于佑和依然冷笑
“找?如果当初他肯放弃广运船行,何必去找?他的确救了他,还一起去了美国,但最后他还是为了钱舍弃了东卿,一个人逃走了,他是个卑鄙小人”
“不可能,外公在美国找了他一年,还找到了他的未婚妻,又派人去大陆找,不可能啊”
“骗子,你和周天赐一样,都是骗子”
“我有外公的日记为证,我可以给你”
冬虫草也激动起来,他觉得于佑和太偏激了,而两家的误会也越来越深,于佑和却突然站起来
“我没必要听你废话,也不想看什么日记,那都是周天赐为自己开脱的借口,琴,谢谢你了,这顿饭还是我请,算是和你们周家互不相欠”
于佑和拿着琴转身欲走,冬虫草却没有阻止只是定定的看着他
“你怕么?”
“怕?我怕什么?”
于佑和停下脚步回身看着他,冬虫草没有回避他的目光
“你怕看了日记会明白真相,你怕是你误会了周天赐,你怕东卿含恨而终”
“真相?真相就是周天赐背叛了他们的爱情,真相就是东卿瞎了眼爱上了周天赐这个小人”
“东卿让你来拿琴,没告诉你琴是什么样子的么?”
“什么意思?”
“真正的那把三弦上刻有一句词,你不知道么?”
于佑和紧紧握住三弦,刚才他已经仔细看过这把琴,哪有什么词?
“你想怎么样?”
“和我去看日记,我把琴给你”
“我还能再相信你么?”
冬虫草竖起右手的三根手指
“以我夏松荫的生命起誓”
于佑和紧咬着下唇,定定的看着他
“好我会给你电话,冬虫草我很好奇,你是什么时候怀疑我的?”
“从你提到三弦开始,我的铃声是做过特效处理的,你却听出来了,一开始我真的以为你只是喜欢三弦,但我渐渐的发现你喜欢的不是三弦,你在意的是我家的那一把”
于佑和点点头,又扬起他那一成不变的微笑,手却捏得发白
“真是不能小看了你的分析能力啊”
“这把琴还是送给你,算是我的道歉,请你不要拒绝”
“你除了遗传到周天赐的相貌,他的世故和性格你都没落下呢”
“你也遗传了不少东卿的好习惯呢”
意有所指的抚着自己的脸,于佑和面不改色的笑着
“你和周天赐一样欠抽”
“是啊,谁叫我们的品位都一样呢?”
冬虫草皱着他的小酒涡成功的看着于佑和变了脸色
“无聊,再见”
于佑和几乎是落荒而逃,因为冬虫草温暖的笑和灼热的目光差点灼伤了他的心~~~~~~~~~~~!
看着一脸颓废的冬虫草,罗尹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能默默的拍拍他的肩膀,冬虫草抬头看着罗尹
“不是有东西给我么?”
“好像晚了点”
罗尹将一块表递给冬虫草
“是在爷爷柜子的最里面找到的,应该是你外公的”
表是很老旧的样式,皮式的表带,岁月已经抽去了它的生命,停在了那永恒的一刻,精钢表盖的侧面刻了些字,虽然已经磨得有些模糊,但顺着笔画依然可辨
“吾爱,东卿”
果然是周天赐留下的东西,突然脑中灵光一现,表一般戴在手上是不可能将侧面这几个字磨成这样的,显然是常常开启表盖的结果,仔细检查果然在表盖的结合处发现了很大的缝隙,轻轻一拨表盖就打开了,和普通的机械表一样,不一样的是表盖的背面有一张照片,冬虫草没有多大的反映,因为早在他预料之中,头戴军帽的东卿虽然看不到他穿的什么,但从衣领可以看出他一定换的是军装,那套他死都不舍得脱下的军装
“这个就是东卿吧?于佑和的外公”
“你怎么知道?”
罗尹递给他另一叠资料
“我请人找到这些资料,也有一定的真实性”
冬虫草翻开,是**党内部人员的一些资料,第一个就是东卿
鲍望春 字东卿,黄埔十二期学员,复兴社六期学员,民国二十四年(1935)年毕业,就任于上海军统局文物处处长,民国三十二年(1943)年贪污公款与广州保密站站长卢隐挟带私逃,不久后于美国逮捕归案,判以贪污罪,入狱二十年,后战乱四起,其所在监狱毁于战火,生死不详~~~!
卢隐 ,黄埔十二期学员,复兴社六期学员,民国二十四年(1935)年毕业,次年就任于广州保密站站长,民国三十二年(1943)年因渎职私放人犯,事发后逐与上海军统局文物处长鲍望春逃往美国,不久既被逮捕回国,判以渎职罪,入狱二十年,后战乱四起,其所在监狱毁于战火,生死不详~~~!
鲍望春和卢隐的照片贴在左上角,当年他们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却因为两个男人,也许该称之为敌人,他们被判处了军人最可耻的贪污罪和渎职罪,如何能不恨?
“不对啊,外公日记上说得清清楚楚,没人知道他们的行踪,东卿和卢隐怎么会被抓?”
“鲍望春和卢隐绝对没有死在监狱里,他们背叛的不是军统和戴笠,而是整个**党,戴笠会放过他们?”
冬虫草将表扎好,放在面前的茶几上,不知道在想什么,罗尹刚要说话,就被突然站起来的冬虫草吓了一跳
“你干什么?”
“我们不能再让两家的仇恨继续下去,不能让爷爷有遗憾,不能让东卿含恨而终”
“冬虫草,你不会是喜欢上于佑和了吧?”
被罗尹的话问得一愣冬虫草又颓然的坐了下来
“我不知道,我满脑子都是东卿,都是那个叫惜朝的青衣人,难道记忆也会遗传?”
“也许是你们的前世也不一定?”
“前世?管他的反正今生不要有遗憾就对了”
罗尹伸手和冬虫草做了他们小时候唱做的击掌鼓励着对方
“对,没有遗憾,兄弟加油”
“加油兄弟”
两人同时会心的笑了起来,今生决不让遗憾重演~~~~~~~~~~~~!
夏妈妈早就注意到冬虫草的不对劲,整天不是不在家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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