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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李葳之西琉皇朝iii-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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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谁来抢都不给,这是他好不容易才以生命换来的宝物。 
  「要去……哪里?」 
  一步又一步地跨出,飒亚闭上了疲惫的双眸,他真的好累、好累。随口问的问题,他并不怎么在乎答案,既然将自己交给他,便随他要将自己带去哪里吧。 
  一刻也好,他只想放纵自己在这双手臂里……即使是曾经无情地背叛他的一双手臂,至少不再冰冷、无力。 
  司珐尔给他的答案是落在颊上的轻轻一吻。「尽管睡吧,飒亚。已经没有再需要你担心的事了。」 
  是啊! 
  在睡意袭上前,飒亚能感觉到雪花飘落在自己脸上。 
  他已被逐离皇位,成为有名无实的软禁皇帝了,还有什么好需要担心的呢? 
  「亚哥哥!」 
  禧沙哭红了眼,他追着那个将哥哥带走的人的脚步,奔出了皇宫大厅,他看到他们已经走到殿外的广场上,白雪茫茫,遮蔽了他的视线,他不断地揉着、擦着,深恐自己不紧盯着他们就会消失在雪中。 
  雪中的一双身影是那样的渺茫。 
  倚偎在男人怀抱里的亚哥哥,并没有回头,他的身子在男人怀中看来好脆弱,露出披风外的赤裸双足还滴着血,落在地上刺眼的朵朵血红,伴随着远去的足迹,一下子就被雪花吞没。 
  为什么要跟那个人走呢?明明是坏人,为什么亚哥哥还是要跟他走呢? 
  禧沙不懂,到底是什么令亚哥哥丢下自己,也要跟着司珐尔离去。 
雪花纷纷飞舞,宛如没有出口的迷宫,指向没有明天的明天。


  「……啊……珐尔……不……不行……」 
  苦苦压抑也压抑不了的闷声里,含着令人战栗的柔媚,与重重的喘息交错着,编织成淫靡的声响。 
  这种声音,我不识得,这不是陛下的声音! 
  她死命地遮掩住自己的双耳,却又下意识地绷紧全副神经,窃听着。一种游走于崩溃边缘的疯狂,在心中迸裂炸开来。 
  「什么不行……这么火热的衔着我……再扯谎就不像你了……」 
  傲慢的、冰冷的美声里,像要特地形容给人听似的,无情地述说着。 
  疯了,我一定是疯了,否则说该立刻冲出去,指责司珐尔这种以下犯上的淫行恶罪。可是陛下会怎么看我?他会流露出憎恨的目光,下令杀了我吗? 
  男人有恃无恐的理由,就是仗着她有口难言的困境,这不是能碰触的禁忌,这是无法开口的秘密,一旦揭开了便注定是粉身碎骨的命运。 
  「啊啊……」 
  甘醇甜美的呻吟,刺激着、撩动着。 
  陛下……是以什么模样在发出这样的声音?陛下是以什么表情接受着男人的拥抱?这是那个男人从我手上盗走的欢愉,本来陛下的这些都是属于我的,是我与陛下才能有这样的行为,我才是他的妻子! 
  震惊过后的愤怒,熊熊燃起。烧得她胸口苦闷、热烫,倾诉着爆发的渴望。 
  为何是我躲在这儿?为何是我要掩住双耳?为何是我要遮蔽双眸?明明小偷是他,他正在偷盗属于我的…… 
  颤抖的手,伸而此刻有如千斤重的木箱,只要揭开就会看到,只要揭开就得面对的残酷事实,然而她还是想用自己的眼刻下凭证,她要看那小偷是怎么盗走了属于她的所有! 
  心脏剧烈地在胸口跳动着。 
  一旦开启就没有退路,她咬住牙,怀着绝对不让悲鸣窜出的决心,揭开它! 
  「……唔啊!」 
  拔尖的喘吟激荡在空气里。 
  剥除了文明掩蔽的小麦色健美身躯,炫目地跳入晃动不安的视线内。薄瘦的胸像是无法忍受般,以妖烧角度向后弯曲着,猥亵挺立在左右胸上的|乳尖,跟着喘息不停地上下起伏,倏地往下收紧的细腰高高撑抬起,延伸而出的是坐卧在另一双腿上面的长脚。 
  哈、哈地发出急促呼吸,满溢痛苦而紧绷的俊秀脸颊滴下了汗水,纠结的眉宇却带着刺眼的……欢愉。 
  然后,她看见了……盗走他的男人的手,由后方伸到前面,将长腿分得更开的瞬间……露出令他如此痛苦喘息的元凶,恶逞地撑开那堪堪秘口…… 
  晴绍使尽力气咬住了自己的手掌,否则她一定会为此一画面尖叫不已。她不知道自己原先预期会看见什么,但那绝不是现在所见到的 
  好骇人…… 
  与曾经偷偷翻阅过的春宫画相较,这根本是…… 
  陛下怎么受得了…… 
  可是就在她确信这必定不是出于陛下自愿,绝对是司珐尔使出什么着魔手段,逼使陛下就范的时候,床上交迭的身影却有了出乎她所想象的动静。 
  「……珐尔……」 
  他叫唤着男人的名字,抬起一手勾住男人的颈项,男人也露出了前所未见的火暖笑靥,万年冰封在灰蓝眸子里的寒意消失无踪,无限情浓的凝视着他。下一刻,两人的头缓缓地向彼此靠近,距离消失,双唇重合。 
  妒火在我心里狂燃,尖叫着这不可能是真的,可是我的眼却离不开。 
  舔吸、分离、吮咬,如此反复的亲吻着对方。 
  再自然不过地,两具身子开始摇晃着淫舞节奏。 
  「……啊啊……好……好热……珐尔……啊……啊啊……」 
  腻甜诱人的喘息。 
  「飒亚……」 
  宠爱的呼唤。 
  那不是被迫的,也不是互相仇恨的人会做的行为,没有人会如此亲吻一个憎恨的人,流露在其中的浓情蜜意是足以令人羞红脸。无法直视的羁绊,深深联系着彼此的身体,媾和着两颗心…… 
  连最后的一丝希望都破灭了。 
  男人故意现给我看的,是他握有十足的把握。 
  他知道我抢不走的、要不了的,哭着、叫着、哀求也得不到的。 
  闭上绝望而干枯的眼眸,她静静地再次合上木箱。 
  *** 
  等待又等待,直至外面的声响全然停歇后,不消片刻,木箱便再度被人由外掀启。 
  晴绍妃抬起一双乏力无神的眼眸,迎上的是一双无情揶愉的灰蓝眸子。 
  司珐尔先是比划了一下,示意要她安静,接着才将她拉出了木箱。因为长时间缩在木箱中,无力的身子一倒,要不是他抢先一步地扣住她,她就会摔在地上,吵醒那安睡在飘飘帷帐内的人。 
  过来吧。他冷漠地以眼神指引她,来到隔壁……也就是原先那道秘门。 
  进入另一个房间后,门无声地闭合阻断。 
  在这大放光明的房间里,再一次地审视自己,晴绍有种无助并且彻底被羞辱过后的难堪,在这男人面前就像只寒微的小老鼠般,一文不值。 
  相形之下,司珐尔却在她面前从容得犹如胜利者。 
  「坐吧。」 
  交迭起双腿,自认为主人般坐入御用书桌后方,他完美无瑕的美貌冰冷而毫无情感,与方才判若两人,那双令人恐惧的灰蓝眸子再度恢复了冻意。 
  「据说愚蠢是无药可医的,这句话我现在是举双手同意。」 
  没有半点抑扬顿挫的口吻,是恶意的嘲讽,也是无情的毒针,刺得人心口满是伤痕。 
  晴绍颤抖了一下,连脸都抬不起来。 
  「现在妳满意了吗?晴绍妃。」一手撑在颊边,司珐尔扬起一眉说。「居然会想到夜袭陛下这种点子,看在妳有这股勇气的分上,我就听听妳还有何话想说的?想前来索取妻子的权利吗?只是自取其辱罢了。」 
  彷佛嫌这样还伤她不够深、不够重,他竟笑了,以那张令人憎恨嫉妒,恨不能在上面戳上好几剑的脸,漾开邪魔般的笑脸。 
  「打一开始妳就是个自己送上门的谢罪礼,还妄想有何荣宠吗?晴绍妃,我还真没见过像妳这般不知羞耻、死缠烂打的女人呢!」 
  自尊被践踏到这样的程度,晴绍禁不住泛泪,在她成长到这么大的岁月里,今天是她此生中最被羞辱的一日。然而,她还是开不了口,在这妖魔般邪恶的男人面前,她连回话的勇气都没有。她敌不了,她胜不过这个可怕的男人。 
  想逃,无处可逃。想跑,无力可跑。 
  她是待宰的羔羊,闯入了狼牙环伺的巢|穴。 
  「自己招供吧,光凭妳一人是变不了这种花样才是。是谁帮助妳潜入寝宫中的,是谁给妳出的主意,全部都给我招出来。」神色一厉,蓝眼猛锐地扣锁。 
  晴绍一喘。 
  「快说。」 
  逼急的狗也会跳墙,晴绍想着文贤夫人那关怀的神情,她是自己在这寒宫中唯一的伙伴,在众人无视或故意忽视的目光中,只有她瞧见了她的困境,还为她想办法,她怎么能出卖她?要是出卖了文贤夫人,她会落人一个「忝生为人」的地狱,再也没有面目活在这世上了。 
  「……你是怎么办得到的?为何你能坐在那儿,这样追问着我?我什么都被你抢走了,还不够吗?」她怯懦的开了口,眼睛盯着紧紧交迭的手,在最后的问话里,注入她所有的力量。 
  「我不说……我不告诉你……我不同你这种小偷说话……你大可去跟陛下说啊……就说今夜发生的事……」 
  绝望下的反击。 
  死巷中的悲愤。 
  晴绍终于抬起脸,睁着盈泪的双眸,以誓言与敌同归于尽的姿态,向着司珐尔不为所动的傲慢大吼着说:「我要拆穿你!我要在世人的面前拆穿你和陛下的假象!拆穿你们遮掩的事实,拆穿你们污秽的行为,让他们一齐同声谴责,让你们也和我一样尝到这种无处可藏的痛苦与羞辱!」 
  如何!如何!! 
  你慌张吧、错乱吧、求饶吧,和我一样既可悲又可怜地堕落到地狱里吧! 
  司珐尔眼睛眨也不眨地,不痛不痒的神情,宛如她方才说的不过是无足轻重的妄语,轻蔑地凝视着她。 
  晴绍在他的目光下畏缩着,好似赤身露体承受着冰天雪地的阵阵酷寒,后悔袭上心头。 
  勾起邪美的薄唇,司珐尔英了。 
  「这种程度的威胁,就是妳垂死挣扎后抬出来的抵抗吗?那我真得说妳的确是个没胆子又没谋略的笨女人。拆穿?那又怎么样?别人说的话对这样的我来说,是不具任何杀伤力的,要威胁也得看对象来决定。」 
  他缓慢地起身,悠然地走到她身前,弯腰,故意与她双目平齐,冷然地说:「针对敌人最脆弱的部位,狠狠地给予致命的一击。这才是我的作法。」 
  霍地倒抽口气,晴绍惊惧的想要往后退,可是她迟缓的反应敌不过司珐尔的快速,他揪住了她的颈子,一扣。 
  「快说,是谁的指使?」 
  急速被抽光的空气,拚命张开小口也吸不进胸腔的痛苦,剧烈挤压的喉管传出骇人的窒息感…… 
  我会被杀死,我一定会被杀死的,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在这个人手下。 
  濒临生与死的边缘,人内心面对死亡的莫大恐惧,是谁也无法克服的悲哀天性,更何况是晴绍这样脆弱无力的女子。她抢出了泪水、鼻水,双手不住在空中挥舞着、踢打着。 
  救救我,谁都好,救救我! 
  从这个恶鬼的手下救救我! 
  「现在妳肯说了吗?」 
  晴绍本能的一点头。点下这头的瞬间,她就知道自己再也不是人,只是个贪生怕死的东西。 
  施加在颈上的可怕力道解除了,司珐尔收回手,高高地由上俯视着她说:「是谁指使妳的、协助妳的,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吧。」 
  *** 
  文贤夫人被逮捕了。 
  当晴绍一回到自己的贵妃宫中,这消息已经传遍了整座后宫,上上下下都知道了。罪名是:意图不利于陛下,违反宫廷成规,不知谨守身分。主谋与共犯一律革职,贬为平民,九族连坐,终身不再为宫廷录用。 
  大家都说,能保住一命算是万福了。毕竟,多大的罪名啊,竟对皇帝陛下不利。至于内情谁也说不清,小小一名女官,到底是怎么样对陛下不利?而在那些窃窃私语当中,自然也不乏「这件事应该与晴绍妃脱不了关系才对」的臆测说法。 
  谁都知道文贤夫人是晴绍妃的心腹,心腹都被判定有罪了,做主子的却安然无恙,这是怎么回事,有大脑的人稍微想一下就会明白。 
  (一定是为了遮掩晴绍妃犯下的错误,而被当成替罪者受罚了吧。) 
  (主子不够分量,就是会有这种下场啊。) 
  (依我看,还是少接近晴绍妃为妙,免得接着被牵连的就是我!) 
  每个人都不当面说破,却在眼神与眼神的交流中,传递着同样的讯息。因此,晴绍在西琉宫中的身影更加稀薄,除非必要,否则谁也不想过度接近她。天下最势利的地方莫过于宫廷,受宠与不受宠就能判定一生价值的所在,哪怕陛下那方依然照旧送来嘘寒问暖的小礼物,但那已经遮掩不住失笼妃子的颜面。 
  像被慢性扼杀般,她看着宫里的人一个个远去,避开。 
  笼罩在这座虚有其表宫殿内的,是永无止息的寂静与沉默。 
  晴绍变了。 
  她不再精心打扮,等待着那永远不会到来的人。 
  收拾起华裳、珠宝与最喜爱的鲜花,如今她眼前是毫无色彩的空茫。 
  不知自己该去往何方,也不知还有什么地方能容得下她,她只有守着这座空荡荡的白墙。 
  说也讽刺,她现在才知道,是自己过去傻得没去注意,其实消息都在不远的地方飘荡着,过去自己封闭起的双耳竖起,许多的流言蜚语就这样传进来。 
  「今夜司大人又在陛下寝宫中留宿了!」 
  「那两人真是形影不分啊!」 
  「到底是一起历经过那场争夺皇位、血腥宫廷斗争的伙伴,要是没有司大人,陛下今天能否成为「陛下」,谁都不知道呢。再怎么说当年的三皇子殿下,是最没希望成为皇帝的人,结果还不是仰仗司大人才得以当政。」 
  「是啊,咱们私底下悄悄说是没关系,但咱们西琉简直像有两个皇帝呢!」 
  「真敢说,妳可得小心自己脖子,万一这话传进了司大人耳中……」 
  「别闹,我还想活命呢。」 
  晴绍一点一滴的吸收、累积,她听到了皇子时代的飒亚陛下的诸多传说,也听见了关于那个男人低下的过去,如何不择手段地窜升,更知道牵系住这两个人的过往。拼拼凑凑成一个完整的圆,而自己突然就像个硬被插入这圆心中的一小块破片。 
  陛下他爱着,那个人吗? 
  那一夜她所看到的陛下,与她深信不疑所爱的是同一人吗?她参加选后宴时,一见钟情的是陛下的幻影?抑或是,那天夜里自己所看到的才是幻影?如果两个都是陛下,那又怎会如此不同? 
  陛下在司珐尔的面前,竟显得那般的……美丽……不是花朵般娇柔的美……而是像星芒像日烈像月映般……熠熠生辉的光彩……银眸时怒时喜,瞬息万变着不同的色泽,活力四射。 
  对。 
  和自己觐见陛下时,所认为的「高高在上」、「气度轩昂」都不一样,他就像是卸下了许多众人加诸在他身上的光环,坦率自然地流露着自我。 
  好寂寞。 
  要是她早先一步认识陛下,是否今日就会有不一样的结果?她也想看看皇子时代的陛下模样,也想在陛下被宫廷斗争卷入时给予他助力,她也想要参与陛下的过去啊! 
  但她一定还是敌不过那个男人吧? 
  非人的冷酷绝情,坚不可摧完美的防护,司珐尔就像是座矗立在陛下四周的高墙,牢牢地阻挡着一切想要越桥而过的人。陛下就这样被他囚禁在无人可攀的高塔里,教人只能仰望、倾慕、望天兴叹,却没有通梯的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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