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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宜春香质-第3章

小说: 宜春香质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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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位褚老爷就是。”将三十两银送襦。诸道:“我在此,但愿做得此事就是了。”着人访干莫两人。话道:“敝友不合性暴操,打了令弟几下,情知理亏,愿拿出银贴金杯之资和汤药费,看小弟薄面,领回令弟调养。请兄不要动气。”当中也上前贴礼,贴了金杯银子并汤药费,干将道:“我与公何仇,要将我兄弟加害,贴些银子小事,我兄弟要紧,褚爷吩咐,那我且领了去,但要写张保单方好。”褚道:“这个不消说。”便要当里写一张。当铺只要打发得出门,便写了一张递于干。干接了上前叫声:“兄弟,你爬得起来吗?”小孙只是哼,干上前道:“兄弟,你是那里疼,我跟你看看,跟我回去调理。”此时天将黄昏,干将低头去摸小孙,对伤处就是一靴,小孙大叫一声,气绝而死。干道:“伤重了,着软床抬回罢。”当铺便叫软床,来抬时人已死了。干叫声不好,大哭起来道:“我不与你干休,打死了人,他也是朝廷命官,我明日击登闻鼓,少不得低了这条命。”当铺慌了,对褚跪下求计,话道:“事到明日就大了,今日地方邻舍全在这里,求他领了尸体去方好。”当铺道:“全仗褚爷作主。”褚上前扯住干道:“干爷,已死者不能复生,这也是令弟命该如此,有一言相告,不从再听兄主意。”莫道:“且听褚爷说话。”话道:“令弟之死,自是伤心,但要当铺偿命,也要三推六问,将令弟尸七简九蒸,然后方可定罪,依弟愚见,与三千银与今弟搬尸养家,三千银与兄领尸,三千为你相知众人分散,请兄连夜将尸领去,如何?”干道:“诸爷高论,怎敢不从。但以兄弟换银子与心何忍。”褚亦苦劝,地方邻里一齐都劝,褚扯莫傍说了一翻。五千搬抠,五千领尸,五千与众人分。遂上天平兑了银,就在当中寻出白棱衣帛替小孙穿上。起用松柏,乘五更时分,抬的抬,找的找,到一土地庙寄下,一齐走散了。当中收拾去到别处去也。看官,此法名为太山压顶。他到一方,必结交一方光棍。到其时,着人去当物件,当当取龋突说失了当头,叫小官们去查,查讨不已,必至恶言相向,及至打闹,邻里地方都是他一套人,一叫便拥至当常或领回弄死,或当场弄死,便要讨命。众人议取得银子便连夜散了,只苦了小孙。屈死了。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回 雪深怨锄强扶弱报大德转劫投胎话说小孙被干将胁下一脚踢死,将尸寄于土地庙里,大家一齐散去。他野外孤鬼,甚是凄楚。又没有黄钱使用,又没有饭吃,常到土地面前求告。土地道:“我取卑微,不能替你洗冤,明日纯阳祖师到,该我接待,等到来我引你哀求便是。”小孙谢过。次夜,纯阳祖师果到,土地迎接,纯阳道:“庙里那有皮臭士?”土地道:“新来一怨鬼到此日夜号哭,小神力薄,不能指示,求祖师慈悲他。”祖师道:“叫他过来。”土地领小孙见祖师。小孙将前事—一细诉。祖师道:“此你荡情之报,那曹娇为你养子,还盼你生还,你这段冤仇,还要王仲和与你报,后日王生当发,明春发榜,初任选河南开封府以诉此冤,你且托梦与他,求他请高僧替你起度,来生好享清福。”小孙叩谢祖师。却说王生自回徽州之后,约过半载,早是初春,为科举前来杭州,依然住在蓬莱。想当日情事宛如昨日。到吴山访小孙之事尽得底细,叹道:“迟之来不能送之归,而今彼流落于匪人,皆吾之罪也。”因有曹娇之说,令人访之,得之青苍,往见道:“宜之事,曹泪落道,骨之恶且以子示之。”道:“此宜之骨殖。”王抱之视,亦泪下道:“此虽骨贼之恶,也是我之过。”以白银一两赠曹道:“卿欲将如何?”娇道:“吾身已赎,待被求吾归之而矣。”王道:“宜之有卿流落,亦不怨也。”茶罢而回,当着匆忙三场考完,王仲和中了第二名,迎罢来望曹娇,曹道:“君身已回程,忍令相知流他乡呼。”泣下不已,王愤激,送骨到官坐要宜之连及贼道。那里去寻,骨坐牢病死了。这也是一命还一命,且说王又见骨已死,出口气,收拾进京,春榜中第四名,殿前二甲,迭了河南开封府知府,接了家眷赶去赴任道:“宜之是否晓得我中了。”方才想到这里,一阵冷风过处天昏地暗,鬼哭神号。见一人披散头发,两面流泪,跪在地上道:“哥哥替我报仇。”王见了将界尺一拍道:“何方鬼魅,敢戏朝廷命宫。”那鬼道:“我不是山精野鬼,乃孙宜之也。”此时王已在曹家知宜之之名,道:“即是宜之,因何至此。”那鬼将前后事细述一边,王道:“此二人今在何处?”鬼道:“一处绿衣县典史,一处开封府知事。”王道:“既如此,我到任替你复刀就是。”鬼念道:“吾虚度十八岁,只有这点骨血,请大人念相知之表,抚其孤弱,则深感其德也。”王道:“此事吾自当任之,骨贼吾已置之死地,弟亦可少舒怨气,我到任要究干莫二贼,弟须来对证。”鬼道:“但于堂下设弟灵牌,出令牌一面,分土地领吾进门,弟自来矣。”王道:“晓得了。”鬼道:“有一要紧事相托,烦公贤一高人替我毁去臭皮袋,好去转生,其骨灰带回姑苏付于父母。”言讫拜谢,忽尔不见,王惊讶亦不就枕。次日打轿土地庙,果有宜之之躯。问和尚与鬼语无差。闻王台山高僧悟风在京,正往来下火,悉前后情事,悟风道:“这也是前生一段因缘,待山僧亲去替他下火来。”王着大到庙中将躯抬到化人杨,请和尚做了七日夜功德,悟风拿火把在手念往生咒念罢,举火烧着,火中现出一少年腾空而起,正是宜之。王心甚是惊讶。化完后教人收了骨灰,送回姑苏,也不回家,就从京赴任。既提干到,王道:“干知事,你未知罪。”干道:“没有,”王道:“一披发少年拽你衣而进,对我哀求,怎说没有。”
    干吓得魂不附体,对答不来。王道:“为人不做亏心,半夜敲门心不惊,干知事有甚不可对人讲的事。”忽莫邪进来见王公。王公道:“典史,怎么那披发小厮又跟着你,昨夜可见一成冤鬼年十六七道,叫孙宜之到我前告状,问你二人索命。
    这事可是有的?”干莫二人道:“没有。”王道:“这事也难以辩白,可召这鬼来与你对质,方得明白。”叫皂隶取今牌一面大书今土地带冤鬼名孙义的到衙门听审,干莫二人并衙门大小无不惊异。王公退堂沐浴更衣,又烧了道香,黄昏坐堂,放出告告牌,吩咐皂快肃静,忽觉一阵阴风扑至门,上下不禁毛发竦然,王公知孙已至,大叫原告孙义,堂下应了一声,现出一个小官,头发披肩,竟上堂跪下。王公叫干莫:“你上来与他对理。”两个见了对头竟吓呆了,那小官走下堂扯住道:“我阳寿未了,我与你有德无怨,今日须还我命来。”干莫只是叩头。王道:“这是真的吗?”二人道:“真的,只求大人笔下超生,待狗官多做功德,超度他罢。”王道:“杀人偿命,有甚推托,现将干将低命,莫邪削职,充军边远。”忽一阵风,鬼寂然不见,次日上本,龙颜大喜,下道:“王仲和为福建御史,以昭皇恩。”王公收拾起路,一路无话。竟到苏州,孙家孙三已进学,出迎道:“及前后事方知兄弟消息,举家哀哭,接了骨灰,置于祖陵。”孙三同王管家到杭州来接曹娇,迎入曹家,孙三道:“前后事方知宜之已死。”亦痛哭,再四劝谕方住道:“王公本荐圣旨,褒状等事。”娇道:“守志及妇人本份,且劳上干天听,妾流落烟花,辱令弟错爱,心许终身相托,自当如此。怎敢受奖。”孙三道:“弟妇,贞德王公盛意,天子特典何为不受。”曹收拾行妆同孙三来苏州,王公披宣圣旨,皆见了礼,在苏官员俱来拜望。其子孙兰已五岁,曹拜见了公姑,礼毕,改穿孝眼,尽三年之丧,克事公姑不表。王公所事已完,收拾起身,孙家父母兄弟俱出来叩谢。王公又赠俸金谢百两,为曹氏养子之助。王公吃了几杯酒,伏几而卧,忽见宜之来谢道:“盛兄竭力周旋,不但生死均沾。抑令枯骨得有血祀,皆兄之恩赐,弟得悟风大师指点,幸已不落庸秽。感激之至。”王道:“弟受生何处,为我言之。”宜之笑而不答,口吟一绝。
    三生石上旧精鬼
    赏月吟风不要论
    不须情人达相访
    此身虽换性长成
    言罢笑而去之。王忙追去,忽惊醒,乃是一梦,残灯犹在,炉香未尽,东方且白。王起凝神记事,忽见桌上一笺,取而观之,及调一首,词说:恨天涯,荡情女游子沪如麻。狂风拍岸,骤雨封江,流落穷途,怎奈失林,今东明西,已向金陵游狎。
    王公子看了且惊且羡。此儿英灵不减,回家对夫人讲起前话。夫人此夜梦生一兆,一探花入房感而有孕,次李春,王公任满回家,梦宜之道:“客岁之药,弟特来,往后就请托你了。”王生一公子。王心知为孙转世。命名义孙。后王位至天官,义孙少年登科。果中探花,此扶孤雪冤之报也。
    风集完
    第一回 薄情子钱塘观相成阳公幽谷传奇枭薄恶异反脸便无情义。哄得人见上楼便授楼儿去。有钱有酒相随。财尽掉臂矣。百般相帮献豚请寿都为班钱生活计。心不悔乘戾到头有报。陡的冤家至。狭路难避。抽肠活剥大活人心。警当世。
    右调六么令
    后庭一路原非有,阴阳之情男女之趣。无欲海中贤姻缘,般若地内开情宝,夫岂真若。男女之间有大欲存焉者乎。或属于爱成屈于势,或利其有、或利其才,欲为应承耳。始也所求者。急男之女嫔。继而应者无奇祸。忍包藏每见此道。初交指天示日,意气过乎才子佳人。究之按剑,及有市井小子借此为骗钱营生利身活计。
    我如今说一枭情小官,闪了一后生后,撞着一个对头。将来抽肠活剥,碎尸万段,可为千古,枭情之报的榜样。这小官乃南直松江府南翔人,姓单名秀言小名迎儿,丰姿娇媚,性格孤傲,轻性重财,出身乃小门子,以卖丝巾为生。一日,卖丝巾到杭州钱塘门边见一相面先生。他也相一相。那相士道,大爷,你莫怕我说,你脸上无肉,骨肉无情。眼小而无义,神色不定,气宇乘张,定遭横死。却有一步好运,初八、十八、二十八,一生享用在此。妻不求而自至,财不营而自来。只因命薄,到底没有收场,凡事厚重一分,自然转祸为福。只是此地非你发迹之地,要到北方便好。迎儿道,我作人是极本分的。相士道,这便好。日下气色黄红,当有意外之遇。迎儿半信不信。走回住外。次日落了雨,一连二三日不祝迎儿甚是焦燥。
    一日少晴。拿了丝巾出来卖。撞着一道,唤叫迎官,你有多少丝巾,我都买了。迎儿道,有五十多呢。那道者道,我都要,拿来。迎儿喜不自胜,跟着就走。渐渐深入僻静之地,迎儿惊恨不已,欲不去,足不由己,行得更快。来到一处山旁。但见。
    嗟峨直冲霄汉,峻岭山巍锁碧空。怪石乱堆,如卧虎,苍松斜挂似蟠龙,凛风咆哮,饿虎吼其中。果是世人共行不到。咸阳宫旗屈其中。
    迎儿走神细看,见山势险峻。凄风号啸。忙问道,这是那里。道者道,此吾住所。你跟我来。迎儿见四面无人,山险路僻,只得随他进去。但见那路甚是崎岖,行约数里,山尽路平,又现一个世界,不亚神仙所在。迎儿看了暗道。不知他要这些丝巾做什么了。只见一群宫嫔拥着一位娘娘,容如秋菊,眉似柳叶,嘴如桃,身披逍遥氅,左执如意,右执拂尘,脚踏步云履。右一女棒印,右一女捧剑。迎儿连忙跑上前。只是叩头。忽娘娘问。你可认得我。迎儿道。小的不认得。娘娘道,你也认不得了,你前生乃我二十四嫔女中一个。不幸死亡。我着你投胎为子,现特召你至此。我有一秘法传于你。你之前可采阴,之后可采田,添你三分变色,与人相交。但要忠厚,行止如乖张,则无好下常现将秘法说于你听。你好记着。
    和风荡漾柳条新。铁板桥边王谢行。
    绥绥欲去谁相问。谁有昭阳无二人。
    迎儿听了不解。娘娘道,此是玄机。你一生结局收场仅在此内,不可明说。叫侍女赐玉容酒一杯。迎儿服下之后,通身是汗。叫那道,取巅倒玄机一册付迎儿道,你拿去细看,若有可能明白处,夜静焚香,叩头祝道。迎儿不解玄机。只得收下;娘娘又说。现赐你白银二两、铜线一百与你。分付那道,老道,送他出去。道者牵来只白虎。迎儿道,我怕也。那道者道,迎官休怕。将迎儿扶上虎背,道声去也。
    迎儿心惊胆颤,双眼紧闭。只闻两耳风声约有半日。落于一处。飞虎将迎儿放下,径自去了。迎儿似醉似梦,如魅如迷,半晌方定。举目一看,寂然无人。见有一条小路,信步行来,撞着一个樵子。迎儿忙问道,老爹,这里出去是什么所在。那人道。上东北便是集市。迎儿谢了一声就走了三里,认得是去时旧路,方才有些清头。
    走到集市,便将那钱数百六十买了六根筹,上楼饮酒吃。一会想到。铜钱用了去。
    那得自肯归来之理,且笑回想。摸了口袋一看,呀,一百铜钱半个也不差,不知那六十是什么东西给他的。迎儿快活无比。吃罢搭船到清波门回店中。店中主人道,单迎官,你可回了。迎儿道。我去了三二日,遇着亲眷住了两日,所以不曾回来。
    店主道。丝巾可卖尽,我要借两钱饭钱买米。迎儿道,该多少,与我结帐。迎儿打开银包问多少钱。主人道,只有二钱半。迎儿称了二钱半银子与店主。店主见是十足真纹银,好不快活。到得晚上,迎儿道,该回了。打开银包一看。银子仍在。十分欢喜。当晚无话。迎儿望空拜祝就寝。夜梦一人教他运气提精。抹阴补阳。吸炉渡精,归谷化气,归神令后庭交感,自呼自吸,美过女色。迎儿心领神会,遂得其妙。次回想起钱塘门相士如此灵异,我去谢他一下,看他如何说。竟到来见相士,相士道,大爷,你喜气满面,该有所遇了。迎儿道,果然好相,实在少有所遇,特来请你吃一杯酒。两人到店中坐下。酒至半酣。迎儿道,我有一诗乃异人所赠,不能详解,求先生指点。将娘娘赠的诗写出与相士。相士看了道,诗意深奥,不能详察。但和风镇铁板桥俱在山东地方。想哪所在是发迹处。迎儿道,我卖完了丝巾,收拾回去买了货便往山东去。相士道,最好。迎儿会了酒钱,别了相士,回到住处。
    店中来了一个卖古董的客人姓谢名裕子公绰。看见单迎儿有此姿色,便要拐地。晚上买肉杀鸡,邀请迎儿吃酒,不觉有几分酒意。那客人将言语调戏他,迎儿道,正经些,走江湖的人不要如此设搭撒。那客人捧着一锭银子,约有二三两,跪在地下道,若肯相伴一夜,即以此金相赠。迎儿暗想一日生意好杀,也不能卖上多少。今不过一同枕席。逐得三两之钞,这个生意岂不好似别样十倍。便接着银子道,只是替你睡一夜,明夜不要缠我。那客人道,只是今夜就是。两人解衣上床。客人如狂蝶采花。迎儿如新花向蝶,花心姿采花。迎儿虽常把同起朋友戏弄,却十分苦楚。
    不知此番怎么放进去也不知疼,略加抽送,便津津有水,溜溜快活,任客狠弄。客将迎儿二足加于肩上。效展鹭之形,舞恋之热。迎儿遍体酥麻,倾心颠倒,客心甚喜,直至五更鼓方休。客道。吾阅人多矣,未有如汝之后庭之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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