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oung without god(又名:bt学院)下部-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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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笍顿时脸红,若不是这阵子学生多,恨不得飞起一脚踢死这家伙,算是除了一害。
楚麟笑着道歉,求他在学生面前留个台阶。齐笍只得收手,离开展区。两人并肩走过木槿路进了食堂,就看见张薇与樊仁璟两人。小孩子眼尖先打招呼,楚麟拉住齐笍,不想与他们同坐。齐笍觉得无所谓,率先往那边去。
楚麟只好叹口气,端着两份饭紧随其后。
第 62 章
楚麟坐下来,将一份饭递给齐笍。齐笍笑着接过来,有几个学生看见,过来打招呼,齐笍笑着应了。楚麟扭头看着张薇,没有说话。
好容易将齐笍拉出实验室,原想着二人世界吃顿好的,谁想着叫这两小家伙搅和了。楚麟觉着自己跟旧中国争取民族独立国家解放似的,解放了思想推翻了清王 朝,乱过了北洋政府打完了小日本,在人民群众的小推车中迎来了解放,这刚解放一年就又杀出个米国组成联合国军支持南朝鲜打北朝鲜,硬是不让新中国过两年安 生日子。越想越气,不由抬起头来瞪着面前两人,这个是帮着蒋光头的第七舰队,那个就是炸我东北边境的飞机!
张薇叫他看的心虚,低头看看衣衫,没甚么不妥啊…就又望望樊仁璟,见他耸耸肩,不由心里嘀咕,这个楚大帅今天是怎么了?
齐笍低下头来咬了一口青菜:“嗯,还不错。”
樊仁璟琢磨一阵才道:“两位叔叔…”
楚麟一口喷出来:“叔,叔,叔叔?!!”这两兔崽子,找死!
张薇暗中一踩樊仁璟的脚,脸上甜甜的笑:“是哥哥啦!两位哥哥,最近过得如何啊?”
齐笍不动声色:“怎么叫你们来关心了,这不是弄反了么?本该我们先找你们的,不过看来你们都很好,所以就没多事。”
楚麟冷着脸道:“有事就说吧。”心里恨的只差没振膊高呼抗美援朝保家卫国了。
樊仁璟吓了一跳,前思后想怎么也没想明白怎么得罪了他,只得陪笑道:“不过是正巧看到两位,就打个招呼…”
张薇忙道:“不过两位哥哥好给面子,居然过来和我们一起吃食堂。”
“既来之则安之。”齐笍喝口汤,“呦,打死卖盐的了。”
楚麟忙给他买瓶可乐过来,齐笍却转头给了张薇:“给小朋友吧。”又对樊仁璟笑笑,“你是男孩子,谦让女士是风度哦。”
张薇刚喝一口,差点没呛道:“他是男孩子,我是女士?”
齐笍歉意一笑:“我错了,你是小姐。”
楚麟噗哧一笑,张薇还没明白过来,得意的挑挑眉毛:“这才是。”
齐笍也反映过来,但又不好解释,索性装糊涂笑笑。樊仁璟觉得不对,就拿眼睛盯着两人。齐笍脸皮薄,楚麟只好咳嗽一声:“其实这个小姐嘛,也是分好多种的。”
张薇眨眨眼睛,楚麟硬着头皮继续胡扯:“比如,比如这个有漂亮的小姐,就又丑的小姐,有聪明的小姐,就有愚蠢的小姐。有既漂亮又聪明的小姐…”
“也有既丑又蠢的小姐。”张薇接了上去,满脸不屑,“我还以为有甚么高论呢。”
“你很有辩证的概念嘛。”楚麟忙下了台来,不打算再提这事。
偏偏张薇不放过:“可是我觉得好像中国的女孩儿不喜欢被叫小姐?我有次在街上跟个漂亮的女子问路,我才叫她声‘小姐’,她大大瞪我一眼。”
樊仁璟没说话,齐笍也没说话,张薇就看着楚麟:“楚大帅,叫小姐不好么?”
我又没“叫”过,怎么知道?楚麟哼哼哈哈没回答。
张薇又眨眨眼睛:“难道叫小姐不礼貌?”
这不是礼貌的问题,而是违法的问题…楚麟想抬头望天,举目看到食堂天花板上的空调前面飞过一对恩爱的苍蝇。
张薇充分发挥不耻下问的精神:“我不过在英国几年,难道这个词已经有了新的含义?”
“准确来说,是它的外延经历了一个短暂扩大之后,迅速收缩至某一特定人群,这和你们文言文中实词指示范围的扩大缩小是一个道理。”楚麟努力以坚定不移的学术精神来回答。
张薇连连皱眉:“顶烦古代汉语这门课,偏要修两年,讨厌!”却又不服气,“那究竟是怎么回事嘛?”
楚麟擦擦汗:“这个嘛…我不是中文老师,很难说清楚,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些参考,与这个词景况相同的还有一些词,诸如农民,同志等等。”
“同志我知道。”樊仁璟点点头,“就是同一个阶级的兄弟。”
楚麟眯眼笑笑:“小朋友,你落伍喽。”
樊仁璟一愣,张薇这回听懂了,也笑眯眯的道:“确实落伍喽。”
樊仁璟大为不服:“可法基老师是这样解释的!”
楚麟郑重的拍拍他肩膀:“小朋友,学术的海洋是这样宽广,你要有被知识吞没的勇气——”
齐笍瞪他一眼:“吃完没有?”
楚麟忙的低头吃饭,张薇看看他们两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只有樊仁璟一个人还在想这个小姐和同志的问题。
星期二晚上八点是学生会例会时段,陶韬频频看表,五点五十,五点五十一,五点五十三…挥手叫侍应生准备上菜。五点五十六,五点五十七,五点五十八…六点。
透过落地窗,看见一辆雪佛莱驶过街道,停在门口,门童殷勤的拉开车门,下来个美丽的女人。陶韬不觉双手交握,听到背后来人走来,抬头看时,是李理事。
“等很久?”李理事点点头,脱下西装外套坐好,“已经点菜了么?”
“是。”陶韬点头答了。
理事看他一眼,轻道:“不用这么紧张,也不要当成是工作,现在我并不是理事,你也不是会长。”
陶韬目光一闪,若不是这层关系,我会在这里?却也不答,只是微笑。
这一恍惚,理事已经立起身来,双手扶在桌上,竟微微颤抖。
陶韬也转过身来,方才那个女人在waiter引导下正走过来。她面容娇好,身材玲珑,陶韬有些迷惑,时间在这个女人身上竟这样奇妙。
没走近,闻到熟悉的香味,CoolWater,今晚有两个人擦,这并不妨碍陶韬闻到自己发梢的香皂味。走近了,看到她身上穿件薄薄的羊绒衫,细细手腕挂件风衣,隐隐露出银色表链,端庄大方。
她似乎并不惊讶见到李理事,只是望着陶韬,眼神热烈。
陶韬咳嗽一声,正要上前,理事已经拉开椅子,她没有拒绝,微笑坐下,点头致谢。
陶韬心里佩服。甚么叫如臻化境?他还有的学。
理事十分激动,目光如同二十少年,但极力克制,没有说话。
异常尴尬的时候,幸好侍应生上菜,解了三个人的围。
理事稍稍镇定:“田,甚么时候回来的?”
“没多久。”
“还走么?”
“说不准。”
“回来怎么不说一声?”
“来去由己不由人。”
“这些年…好么?”理事声音微微颤抖。
田雅微笑:“托福记挂。”
“听说,你…”欲言又止。
田雅低头抚摸光洁的十指:“我没有结婚的运气,你看,这些年竟然连个戒痕都没有。”
“不要这么说,我听了伤心。”
“有甚么好伤心?这世上鳏寡孤独多了去,哪儿有大同社会?”田雅轻笑,“李,你还是这样英俊,我嫉妒。”
“哪儿的话,你在我心中一样美丽。”理事冲口而出。
田雅大笑:“你永远叫人心里舒畅,不过今天我不是来见你。”说着看了一眼陶韬,“我以为你约我,竟然心里忐忑,路上闯了红灯收到罚单,这才来迟,抱歉。”
陶韬摇摇头:“安全第一。”
田雅举起酒杯一晃,再闻,笑道:“1826年,我竟然不知道你是有钱人。”
陶韬十分沉静:“这一顿由理事付帐,我是陪客。”
田雅大笑:“看来我又自作多情。”
“两位慢慢聊。”陶韬想起身离席,理事与田雅同时伸手,按住他左右手。
“且慢!”竟连台词都一样,陶韬无语。
田雅抢道:“你约我出来,总要给我个理由。”
“是我的主意。”理事替他回答。
陶韬坐下来,面无表情:“我人微言轻,身不由己,请你见谅。”
田雅竟然不惊讶,只是懒懒一笑:“你是我儿子,连推卸责任的借口都一样。”
理事低下头去,想起彼时年少。
田雅与他并不同系。新年舞会她是场中焦点,理事眼光只随她舞步移动,打听她是谁,同学摇头劝他:“李,那个女生名声不好,你要小心。”
小心甚么?多小心的人还不是交通意外,再小心的人还不是癌症晚期。能感到心动的抽搐,比被陨石砸中一般难得。福气。
但他一无所有,除了真心。
冬天站在她楼下,夏天等在她教室外,全校都知道他迷恋她,传得沸沸扬扬。她依然与不同男生约会吃饭跳舞,当他透明。他气馁,却不死心。
整整一个假期,接了四份家教,打了三份零工,熬得体重只剩52公斤,终于购钱买枚钻戒。放在蓝丝绒盒子里,竟然像滴眼泪。
她不是不知道他,但是她忽略他。提到这个人,只会想到那人满怀情意的眼神,想到她嘴角淡淡浮出微笑。
田雅自问是普通女生,李生勤奋上进,高大英俊,且一心一意。没理由拒绝,她等他开口。等到的却是钻戒。她惊讶,他低头。她微笑,他无语。她戴上戒指,他才恍然大悟。兴奋得满脸通红,她心里涌出从未有过的柔情。
也许走得太久太累,需要个肩膀。把钻戒卖掉,改订一枚银戒,一只怀表,满脸幸福:“这样就是两个人谁都不落下。”
不是不快乐。
但是快乐不会永久。山珍海味吃多了尚且反胃,偶尔也要青菜稀饭。但是顿顿食素,也会倒胃口。
她不能忍受跳舞的时候还记挂图书馆,她不能忍受喝酒的时候还惦记考试。他们兴趣相差太远,全屏最初的火热维系。
新鲜的时候,光脚踩在沙滩上看免费话剧就是幸福。新鲜的时候,逃课到山上看日出大声呼喊对方的名字就是幸福。新鲜的时候,雪天等在他家教学生门外冻得浑身冰凉也是幸福。
新鲜不是幸福。《圣经》说,爱是恒久忍耐。与新鲜无关。但人的感觉,与新鲜有关。
如果不新鲜了,感觉会否迟钝麻木?
她爱玩,爱漂亮,爱慕虚荣,她是至为普通一个女子。但他不能总是依靠打工来满足她,何况打工势必两人见面就少。
久而久之,那一份模糊的也许叫爱情的东西会死。
田雅抬起头来,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不是不英俊,不是不动心,不是不爱,只是…
一旦有了只是,后面就会跟上可是,但是,于是…
你看,爱是建立在物质上,别忘记了,就算在童话里,灰姑娘也是换上新衣服才得到王子亲睐。没有水晶鞋,王子不也没有认出眼前的女子就是他的心上人?
爱是至为奢华的一件事。
没错。
田雅早在二十年前就明白的道理,也许有的人,一辈子都不明白。
Young without god(又名:BT学院)(下部) 下
第 63 章
陶韬缓缓吃着牛排,偶尔喝口酒,他心情不好不坏,就像割除身上的盲肠。
留着,没甚么影响,取走,也没甚么留恋。
他觉得自己冷血。
那是他的亲生母亲,他却将她比作盲肠。
可想一想,她给他的温暖,也许还没有一条盲肠多。
没有盲肠不会死,但没有母亲,你连出生抗议的机会都没有。因此他又感激
这个女人。
这是种矛盾复杂的感触,非身处其中不能体会。
陶韬于是举杯:“我敬两位。”
理事回过神来:“为甚么?”
田雅眼角笑纹隐隐:“就是,为甚么而干杯?”
陶韬轻笑:“为能喝到26年的红酒。”
三人齐笑,一口饮尽。谁都没有失了风度。
交谈少到叫人诧异,理事想与田雅忆旧,田雅想与陶韬交谈,陶韬只是沉默
。随后他手机响起,道声抱歉,离座去接,边走边讲。
理事看着他的背影,在田雅的眼中。
“你很爱他?”
“谁?”田雅回头,“你说谁?”
“陶韬。”
“那是我儿子。”
“但他不爱你。”
“谁说爱是双方的?”田雅咯咯笑起来,“我爱他,只因为我得不到他。”
理事居然点头:“是你的作风,所以…”
“所以我也会终身爱你。”田雅微笑,“因为我失去了你。”
理事突然很想打她一记耳光:“我从未想过离开你。”
“迟了二十几年才兴师问罪?”田雅依旧微笑,“还好我命够长。”
理事握起拳来。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甚么?”田雅冷道,“你想我痛哭流涕,想我一无所
有,想我匍匐在你脚下请你原谅,想我求你再爱我?”
理事震惊,田雅冷哼一声:“你恨我,却说爱我,只不过因为我离开你,依
旧生活得很好。”
理事张大了嘴:“我没有。”
“自己听听多么苍白无力。”田雅看他一眼,“男人,有十亿身家才好开口
。”
“今日我生意布满十几个国家,莫说十亿,更多都有。”理事昂起头来。
“所以你威风了?”田雅竟笑,“你妻子呢?若她知道你在这里,不知多伤
心。”
理事苦笑:“你永远懂得如何讽刺我。”
“不,讽刺挖苦人的田雅早十年已经死去。”田雅举起杯子来饮酒,“我的
确寂寞,我的确下贱,但我决不走回头路。”
“你永远反叛。”理事皱起眉来。
“也许是。”田雅微笑,“人一生总要放纵自己一次,不然老了有甚么好回
忆?”
“你放纵不止一次。”理事喃喃低语,“你放弃了自己。”
“不,我只是放弃了不切实际。反叛这个词,只对未婚,或是三十岁前的人
有效。”田雅放下酒杯,十分诚恳道,“李,你记得我,不管因为甚么,我都开
心,真心的快乐。”
理事伸出手来:“田雅。”
田雅温柔的握一握,随即放开:“请不要为难陶韬,他至为无辜。”
“想到他是你的儿子,我恨不得待他如待你,但想到还是那个人的孩子,我
恨不得杀了他。”理事低下头来,“我只是普通人。”
“现在已经不流行父母债子女偿。”田雅抚摸发梢,“他生意全数叫你收购
,在这世上永无翻身之日,这已经够了,何必赶尽杀绝?”
“你知道?”
“加拿大也有中文报纸,谁叫你老作惊人之举,叫人不知道都难。”田雅一
笑,眼睛微微眯起,与上学时没有不同。
但眼神终究是黯淡了。
我们的老祖宗早说过“饱暖思淫逸”,生存尚且困难,何谈精神。理事早已
明白,只是拒绝承认。爱情的奢华,也不仅仅在于此。
那种感觉,可遇不可求。不是金钱可换来,不是死亡可威胁,也许他美化了
爱情,但勿庸置疑,爱情不是站在下一个街角的红绿灯。它并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