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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young without god(又名:bt学院)下部-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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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但勿庸置疑,爱情不是站在下一个街角的红绿灯。它并非你诚心气祈求就

会出现,也不是家里养的小狗永远等主人回来。

  理事很心酸,也很无奈,但他终究平静下来:“我不会原谅他。”

  “因为我么?”田雅轻笑,“真荣幸。”

  “你选他,因为他比我有钱。但他不能始乱终弃。”理事坚定道,“也许我

古板传统,迂腐造作,但我不能忍受男人离弃自己的妻子儿女。”

  “他并非有心,当时他也身不由己。”田雅苦笑,“何况我还没有资格称是

他的‘妻’。”

  “你替他开脱?”理事看着她美丽的眉毛:“你相信在二十世纪还有非法监

禁在家里不能出来的幼稚理由?”

  “不,我替自己开脱。”田雅低下头来,“胸大无脑真是对女人最无耻的攻

击。我没有蠢到那一步。”

  “所以你逃到没人能找到你的地方去,生下儿子,却又无力抚养。”理事摇

头,“为甚么不来找我商量?虽然那时我穷困,但两个人总不会饿死。”

  田雅抬头轻笑:“李,你觉得我有何颜面见你?”

  理事不语,田雅喝口酒才道:“我从未想过会再见到你,但是你做得并不潇

洒。白可何其无辜,谢书文又是何其无辜?”

  “为甚么不说我无辜?”理事一笑,柔声细语吐露阴冷,“我挤垮白家,却

无意中找到他的私生子谢书文,还遇到他的法定继承人白可,不是天意是甚么?



  “他们还是孩子。”田雅忍不住出声,她想到陶韬,心里绞痛。

  “谢书文实际和陶韬只差几天,可见与你交往时他也没有忘记红旗飘飘。”

理事放下刀叉,“陶韬是提前一年上学,我才找错了人。但你找错了人,不值得

。”

  “你想作甚么?”田雅瞪起眼来。

  理事却温情默默的笑:“你大可放心。我一直以为谢书文是你的孩子,对他

很好,虽然我没想到陶韬才是…但我不会亏待了谢书文,已经叫人替他办妥转学

,他将在外国安渡下半生,不愁吃穿。”

  “就因为他帮你找到了陶韬?”田雅觉得难以理解,“你想作甚么?”

  “私家侦探只查到你结婚离开时是一个人离开。陶家保护孩子做得很好,小

时候转过很多次学,也没有与你做过任何多余接触。”理事微笑,“但只要孩子

还在国内,我终究会等到你回来。”

  田雅忍不住打个抖:“你竟然动过这个心思!”

  “我至为爱你。”

  “爱屋及乌?哼。”

  “也许。”理事低头一笑,“但你回来了,我改变心意。”

  “白可怎么会与你结成同盟?”田雅难以置信。

  理事却笑:“这个世界上罪恶的根源是人心,而钱可以加速它的腐化。”

  田雅不发一言。理事柔声道:“是你说的,男人,有一亿身家才好开口。”

  田雅大笑:“李,你以为我会屈服?”

  “我已经不需要你的屈服。”理事摇摇头,“你早不是那个田雅,也许我想

找的根本不是你。”

  每个人心里爱慕的那一个影子,不过是个假象。你以为终于找到的真爱,不

过是你喜欢的那个样子。理事明白的这个道理,也许很多人一辈子也不明白。

  但不明白又如何,还不是这样过完一辈子。

  不见得不幸福。

  陶韬默默听完,并没有立即回到座位上。他去洗手间洗个脸,觉得清醒很多

,才回到座位上。

  理事与田雅就似甚么都没发生过,陶韬略略欠身:“两位,真是对不起,今

晚八点学生会有例会,我应该走了。”

  田雅起身:“我送你。”

  理事亦道:“我往那个方向。”

  陶韬一笑:“还没吃到主菜呢!两位放心,我点的一定合口味。”说着转身

离去。

  出门打车,直奔学校。

  不过在手机上设个闹钟的小玩意儿,不知甚么时候会被拆穿。

  不过现在已经没有必要追究这些。陶韬觉得眼前模糊,取下眼镜,才发现脸

颊冰凉。没来得及伸手触摸,司机已经关切道:“小伙子,没事儿吧?脸色这么

难看…”

  陶韬失笑:“我昨晚没休息好,谢谢您。”

  司机不语。陶韬感慨万千,心灵已经麻木,但身体还会自然作出些许抗议的

反应。

  理智总是自相矛盾。诸如理事,他口口声声家庭道义,却在外面寻找女友,

又算对得起自己的妻子儿女么?

  世界真奇妙。

  再奇妙,也要呼吸生存。人进化到今天,早已懂得如何调剂。

  套用句外交辞令,双重保准。

  只不知他的子女知道这些,会怎样。

  陶韬并没有当面说出这些,他的手机是设定的闹钟,一说就要先暴露自己,

何必?

  到学校时间刚到,开完会陶韬关灯锁门出来,正好李铭夏也替他将办公室处

理好,两人走回宿舍。

  李铭夏走在前面,踩着路灯下的影子。一路哼着曲子,断断续续,偶尔重复



  陶韬觉得心里有个洞,渴望着更多的甚么来填补。

  但那个甚么,会是李铭夏么?

  陶韬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他今晚其实吃得不多。

  事实上,从决定今晚这个聚会以来,他几乎没有吃过甚么。若不是为了工作

,强迫自己咽下些许食物,也许他已经饿死了吧。

  陶韬苦笑。身体的反映比我们的心灵更纯粹。

  可惜他不是感觉派。他厌恶自己是感觉派,他惧怕自己是感觉派,他觉得自

己身上一定继承了田雅的贪慕虚荣,也一定继承了那个从不曾见过的所谓父亲的

骄奢淫逸,朝三暮四。

  所以他宁可去爱功课,去爱金钱,也不想去爱人。父母都是爱人失败的例子

,他不能不小心。

  眼前模糊得更厉害,难道是近视加重么?

  陶韬失笑,却觉得脚像踩在棉花里。

  他很想喊甚么,但前面只有一个李铭夏。于是在他倒下前,他没有说出任何

一个字。

  第 64 章

  李铭夏走在前面,正在想着音乐节的主题。

  爱情。

  他摇头,不懂。

  没人教过他。

  流行歌里唱得死去活来,终究是别人的事情。不是亲身体验,怎么能有那种

感触。撕心裂肺,肝肠寸断他体会不到;阵阵隐痛,绵绵无期他从不明白。

  爱一个人如果到这种地步,为甚么还要去爱。

  又或者是甜蜜美满,幸福长久。细水长流的爱情是樊仁璟所向往,他说不出

甚么;轰轰烈烈的爱情是张薇所憧憬,他讲不出甚么。他不明白别人嘴里的爱情

,究竟是甚么。

  没人说得清楚。

  罗密欧与朱丽叶是吧,可是他们死去;梁山泊与祝英台是吧,可是他们离开

。如果爱一个人要粉身碎骨,哪儿有甜蜜可言。都是酸楚,人又为甚么要去寻找



  人并不都是自虐狂,非要自己为难自己。

  李铭夏想到自己,对陶韬的那种感情,是爱情么?

  于是开始明白陶韬为甚么拒绝谈恋爱。但他接受了自己,又是为甚么?

  天,居然变成十万个为甚么。

  李铭夏摇摇头,回头叫了一声:“我说——”

  却看见陶韬倒在地上。

  那一瞬间,他甚么都听不见。只觉得痛恨眼前的路灯为甚么这么黯,居然看

不清到底发生了甚么。

  他觉得脚步在飞快的移动,双手颤抖着自己伸出去,抱起这个人来拼命的晃

,嘴里喊着一些自己听不见的话,但是这个人,没有睁开眼睛。

  心里念着别慌别慌,可是嘴唇在抖,他觉得冷,于是将头贴在对方的脸颊上

,似乎很冷,又似乎很热…他茫然的抬起头来,周围却没有人经过。

  李铭夏觉得陶韬的脸第一次离自己这样近,可是他的心呢…

  耳边传来一阵手机的铃声。

  李铭夏手忙脚乱掏出来,不是自己的。一把扔到一边,翻看陶韬的口袋,才

接起来就喊出一句:“快来——”

  楚麟倒杯酒,递给缩在墙角的李铭夏:“喝点儿。”

  李铭夏茫然的接过来,喝了一口咳嗽起来。楚麟摇摇头:“你不会喝酒?”

  齐笍自里间走出来,轻轻合上门:“小声点儿。”

  楚麟迎上去:“怎样?”

  齐笍摇摇头:“没甚么,就是太累了。血压有点儿低,他贫血,运动太少。



  楚麟抓抓头:“一个大老爷们也说晕就晕?”

  齐笍叹口气:“他是太操心。”

  “早叫他学生会那边别太拼命了。”楚麟也叹口气,“又不肯放弃学习,我

早叫他不要修两个学位,凭他的脑子,混个优秀毕业生也不是难事。”

  “他对自己太严格,你又不是不知道。”齐笍瞪他一眼,“你还常常无良的

增加他的负担。”

  楚麟咧嘴笑笑:“偶尔嘛。”

  齐笍接过李铭夏手里的杯子一闻,皱起眉头:“干吗给他喝伏特加?”

  “看他那样儿,三魂不见七魄。”

  齐笍哭笑不得:“给杯热水不一样?”

  “男人就要喝酒。”楚麟意气风发。

  齐笍摇头:“他还是小孩子。”

  楚麟看了一眼李铭夏:“你看他,不是也有甚么吧?”

  齐笍点点头:“吓着了。”

  李铭夏突然抬起头来:“我想去看看他。”

  齐笍和楚麟没说话,只是替他拉开门。李铭夏觉得自己一脚深一脚浅的走进

去,麻木的坐在床边,看见陶韬闭着眼睛。

  那双会随时说出刻薄语言的嘴唇紧抿着;那双漂亮的眉毛,紧皱着;那双深

邃的眼睛,紧闭着。

  颤抖着伸出手去抚摸他的脸,闻得到他头发上淡淡的香皂味儿。

  李铭夏缓缓俯下身来,拉开被子,看到齐笍已经替他换过睡衣。于是贴着陶

韬的胸膛,闭上眼睛。

  碰触得到骨头,像坚硬的岩石。岂止是骨头,整个人都像岩石。海边那种经

历过灼热阳光暴晒,也经历过滔天巨浪拍击的岩石。黑色的,即便被日光烘烤成

刺目的银白,依然是凛冽的冰凉,伸展在无际海岸线上,挺立在无声的苍穹之下



  那轻微的呼吸,像吹拂过英吉利岛的风,带来海洋潮汐的气息。

  然后他听到温柔而有力的跳动声。

  再然后,感到甚么流了下来。

  李铭夏愣了两秒钟,也许更久。

  那是,眼泪么?

  为甚么而流。

  他感到心里有种如释重负后的恐惧,比先前一无所知的恐惧更深。

  甚至伴随着一股绞痛,心里的绞痛。嘴角泛着苦,就像黑咖啡烘烤过度一般

。但是他喜欢黑咖啡,特别是咽下之后,喉间的回甜。并不是奶香与糖精。他至

为讨厌甜食,但是那份回甜,不是真的甜,也许是身体对苦涩自然的抵抗。

  抵抗么?也许是本能。

  回想起来,那一瞬间,他以为陶韬会死。

  现在,这个人的心跳与自己一样稳定,他却更加恐惧。

  因为他在喉间,再次感到了那份熟悉而久违的回甜。

  听见门响,抬头看见是齐笍。

  “给他盖上被子吧。”齐笍温柔的说。

  李铭夏起身拉好:“打扰你们了。”

  “没甚么。”齐笍帮手,“反正我也很少在教师公寓睡,你们在这里休息一

晚吧。”

  楚麟跟进来:“你今晚去我那儿睡吧。”

  齐笍脸上一红,楚麟忙道:“我没那意思啊。”

  齐笍正想说甚么,李铭夏突然开口:“楚大帅,我能问个问题么?”

  楚麟挤挤眼睛:“别太难,也别对我太有信心。”

  李铭夏轻道:“甚么是爱情?”

  楚麟一愣,苦笑道:“如果我说得清楚,也许诺贝尔会给我颁个和平奖。”

  “那你爱过甚么人么?”

  楚麟眼睛闪着光:“当然。”

  “是齐教授么?”李铭夏并不笨。

  齐笍脸一红:“铭夏…”

  楚麟难得正经:“是。”

  李铭夏摇摇头:“你说不出来甚么是爱情,又怎么知道你爱他?”

  楚麟大笑:“不见得要解释得了才会去做。”

  李铭夏一呆,齐笍轻轻扶着他的肩膀:“铭夏,你爱陶韬?”

  李铭夏不自觉的点头,却又摇头:“我不知道。”

  “那么,你不爱他?”

  “我不知道甚么是爱。”李铭夏咬着下唇,“如果说会叫人失态、会叫人难

受、会叫人不知所措就是爱,那么爱有甚么好?”

  “因为别的任何一种感情都不能带来这样的感触,所以爱才是爱。”楚麟叹

口气,拉着齐笍出门,“你也休息吧,不早了。”

  李铭夏听着大门关上了,独自走近旁边的浴室洗澡。习惯的伸出手一摸,才

发现这里的架子在右边,而第二层没有香皂,也没有洗发水。

  愣在那里,喷头哗啦啦流出水来。

  李铭夏擦干头发,回到卧房,拉开被子躺进去。

  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他看到认识陶韬的一幕幕在上面播放,他面无表情的看着,觉得很冷。于是

转头,盯着陶韬的睡脸,钻进他的怀里。他觉得温暖了。

  本能。

  爱是一种本能。就算你不知道甚么是爱,不知道怎样去爱,你还是会想去爱

人,渴望被爱。那是本能,勿庸置疑。

  离开母亲身体的那一刻,注定了我们要在这世界上寻找温暖。

  那温暖,就是爱。

  陶韬觉得自己作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里他清楚的看到自己睡在床上,而自

己又像站在床边微笑。感觉从没这样的轻松过,感觉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穿过

头顶的 水泥板飞上天空。他也正在这样作。可是有甚么重重的压住他的脚。似乎

是脚的位置吧…他看不到,只是觉得有甚么重重的压住了自己,竟然挣脱不开。

他讨厌不自 由,他渴望飞出去,远离这里。但是那股力量就是不肯放手。陶韬一

用力,却醒了过来。

  愣了一阵,才低头,看见黑色的一片。皱眉再看,认出是李铭夏的头。他觉

得有些奇怪,稍微一想,记起自己昏过去之前的事。

  不觉苦笑,真是丢脸,怎么总是在这个人面前出糗呢?

  略略一动,才发现李铭夏紧紧抱着自己,头靠在他的胸膛上。

  难怪那么沉…

  陶韬抽出一条胳膊,将李铭夏移开一点,才发现胸前微微有些湿。再看看李

铭夏的脸,眼角有些水痕。他哭了?他哭了…为甚么。

  陶韬看看枕边的手机,已经快三点。他认得这里是齐笍的宿舍,听外面很静

,看来那两人已经转移。不由一笑,他们多半知道自己和李铭夏的关系了,明天

少不得要被楚大帅打击。

  陶韬愣住。自己居然在意别人的看法?!

  觉得身边的人一动,忙的低头,李铭夏已经醒来。

  “你没事吧?”

  不知是谁说的,两个人同时开口。

  陶韬一愣,微笑了:“我没事,你呢?”

  李铭夏突然坐起来,捏捏陶韬的脸,又拉起陶韬的手腕来按了一阵,索性低

下头来,抱住陶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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