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新五代史-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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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下之。乃以会为昭义军留后,会畏梁太祖雄猜,常称疾者累年。天复元年,太祖复起会为昭义军节度使。昭宗遇弑,会与三军缟素发哀。梁军攻燕沧州,燕王守光乞师于晋,晋人为攻潞州,会乃降晋。晋王以会归于太原,赐以甲第,位在诸将上。庄宗立,以会为都招讨使。天祐七年,以疾卒于太原。唐兴,追赠太师。
○贺德伦
贺德伦,河西人也。少为滑州牙将。梁太祖兼领宣义,德伦从太祖征伐,以功累迁平卢军节度使。贞明元年,魏州杨师厚卒,末帝以魏兵素骄难制,乃分相、澶、卫三州建昭德军,以张筠为节度使;魏、博、贝三州仍为天雄军,以德伦为节度使。遣刘鄩以兵六万渡河,声言攻镇定,王彦章以骑兵五百入魏州,屯金波亭以虞变;分魏牙兵之半入昭德。租庸使遣孔目吏阅魏兵籍,检校府库。德伦促牙兵上道,牙兵亲戚相决别,哭声盈途。效节军将张彦谋于其众曰:“朝廷以我军府强盛,设法残破之。况我六州旧为籓府,未尝远出河门,一旦离亲戚,去乡里,生不如死。”乃相与夜攻金波亭,彦章走出。迟明,魏兵攻牙城,杀五百馀人,执德伦致之楼上,纵兵大掠。
末帝遣供奉官扈异驰至魏谕彦,许以刺史。彦谓异曰:“为我报皇帝,三军不负朝廷,朝廷负三军,割隶无名,所以乱耳。但以六州还魏,而诏刘鄩反兵,皇帝可以高枕。”异还,言彦狂蹶不足畏,宜促鄩兵击之。末帝使人谕彦,以制置已定,不可复易。使者三反,彦怒曰:“佣保兒敢如是邪!”乃召罗绍威故吏司空颋曰:“为我作奏,若复依违,则渡河虏之耳!”末帝优诏答之,言:“王镕死,镇人请降,遣鄩以兵定镇州,非有佗也,若魏不便之,即召鄩还。”戒彦勿为朝廷生事。彦乃以杨师厚镇魏州尝带招讨使,逼德伦论列之,末帝不许,谕以诏书,彦裂诏书抵于地,曰:“愚主听人穿鼻,难与共事矣!”乃迫德伦降晋,德伦惶恐曰:“惟将军命。乃遣牙将曹廷隐奉书庄宗。
庄宗入魏,德伦以彦逼己,遣人阴诉于庄宗,庄宗斩彦于临清而后入。徙德伦为大同军节度使。行至太原,监军张承业留之。王檀攻太原,德伦麾下多奔檀,承业惧德伦为变,杀之。
○阎宝
阎宝,字琼美,郓州人也。少为硃瑾牙将,瑾走淮南,宝降于梁。梁太祖时,为诸军都虞候,常从诸将征伐,未尝独立战功。至末帝时,以宝为保义军节度使。贞明三年,贺德伦以魏博降晋,晋军攻下洺、磁、相、卫,移兵围邢州。末帝遣捉生都指挥使张温将五百骑救宝,温至内黄,遇晋军,乃降晋。晋遣温将所降梁军至城下招宝,宝遂降晋。晋王拜宝检校太尉、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领天平军节度使、东南面招讨使,位在诸将上。梁、晋战胡柳,晋军败。庄宗欲引兵退保临濮,宝曰:“夫决胜料势,决战料情,情势既得,断在不疑。今梁兵窘蹙,其势可破;胜而骄怠,其情可知。此不可失之时也。”庄宗谢曰:“微公,几败吾事。”乃整军复战,遂败梁兵。十八年,晋军讨张文礼于镇州,以宝为招讨使。明年三月,宝战败,退保赵州。惭愤发疽卒,追赠太师。晋天福中,追封太原王。
○康延孝
康延孝,代北人也。为太原军卒,有罪亡命于梁。末帝遣段凝军于河上,以延孝为左右先锋指挥使。延孝见梁末帝任用群小,知其必亡,乃以百骑奔于唐。见庄宗于朝城,庄宗解御衣、金带以赐之。拜延孝博州刺史、捧日军使兼南面招讨指挥使。庄宗屏人问延孝梁事,延孝具言:“末帝懦弱。赵岩婿也,张汉杰妇家,皆用事。段凝奸邪,以入金多为大将,自其父时故将皆出其下。王彦章,骁将也,遣汉杰监其军而制之。小人进任,而忠臣勇士皆见疏斥,此其必亡之势也。”庄宗又问梁计如何,曰:“臣在梁时,窃闻其议:期以仲冬大举,遣董璋以陕虢、泽潞之众出石会以攻太原;霍彦威以关西、汝、洛之兵掠邢洺以趋镇定;王彦章以京师禁卫击郓州;段凝以河上之军当陛下。”庄宗初闻延孝言梁必亡,喜,及闻其大举也,惧,曰:“其将何以御之?”延孝曰:“梁兵虽众,分则无馀。臣请待其既分,以铁骑五千自郓趋汴,出其不意,捣其空虚,不旬日,天下定矣。”庄宗甚壮其言。后董璋等虽不出兵,而梁兵悉属段凝于河上,京师无备,庄宗卒用延孝策,自郓入汴,凡八日而灭梁。以功拜郑州防御使,赐姓名曰李绍琛。二年,迁保义军节度使。
三年,征蜀,以延孝为先锋排阵斩斫使,破凤州,取固镇,降兴州。与王衍战三泉,衍败走,断吉柏江浮桥,延孝造舟以渡,进取绵州。衍复断绵江浮桥。延孝谓招抚使李严曰:“吾远军千里,入人之国,利在速战。乘衍破胆之时,但得百骑过鹿头关,彼将迎降不暇。若修缮桥梁,必留数日,使衍得闭关为备,则胜负未可知也。”因与严乘马浮江,军士随之济者千馀人,遂入鹿头关,下汉州,居三日,后军始至。衍弟宗弼果以蜀降。延孝屯汉州,以俟魏王继岌。
蜀平,延孝功为多。左厢马步军都指挥使董璋位在延孝下,然特见重于郭崇韬。崇韬有军事,独召璋与计议,而不问延孝,延孝大怒,责璋曰:“吾有平蜀之功,公等仆HY相从,反俯首郭公之门,吾为都将,独不能以军法斩公邪?”璋诉于崇韬,崇韬解璋军职,表为东川节度使,延孝愈怒曰:“吾冒白刃,犯险阻,以定两川,璋有何功而得旄节!”因见崇韬言其不可。崇韬曰:“绍琛反邪?敢违吾节度!”延孝惧而退。明年崇韬死,延孝谓璋曰:“公复俯首何门邪?”璋求哀以免。
继岌班师,命延孝以万二千人为殿,行至武连,闻硃友谦无罪见杀。友谦有子令德在遂州,庄宗遣使者诏继岌即诛之。继岌不遣延孝,而遣董璋,延孝已自疑,及璋过延孝军,又不谒,延孝大怒,谓其下曰:“南平梁,西取蜀,其谋尽出于郭公,而汗马之劳,攻城破敌者我也。今郭公已死,我岂得存?而友谦与我俱背梁以归唐者,友谦之祸次及我矣!”延孝部下皆友谦旧将,知友谦被族,皆号哭诉于军门曰:“硃公无罪,二百口被诛,旧将往往从死,我等死必矣!”延孝遂拥其众自剑州返入蜀,自称西川节度、三川制置等使。驰檄蜀人,数日之间,众至五万。继岌遣任圜以七千骑追之,及于汉州,会孟知祥夹攻之,延孝战败,被擒,载以槛车。圜置酒军中,引槛车至坐上,知祥酌大卮从车中饮之而谓曰:“公自梁朝脱身归命,遂拥节旄。今平蜀之功,何患富贵,而入此槛车邪?”延孝曰:“郭崇韬佐命之臣,功在第一,兵不血刃而取两川,一旦无罪,阖门受戮。顾如延孝,何保首领。以此不敢归朝耳!”任圜东还,延孝槛车至凤翔,庄宗遣宦者杀之。
********杂传第三十三
○张全义
张全义,字国维,濮州临濮人也。少以田家子役于县,县令数困辱之,全义因亡入黄巢贼中。巢陷长安,以全义为吏部尚书、水运使。巢贼败,去事诸葛爽于河阳。爽死,事其子仲方。仲方为孙儒所逐,全义与李罕之分据河阳、洛阳以附于梁,二人相得甚欢。然罕之性贪暴,日以寇钞为事。全义勤俭,御军有法,督民耕殖。以故,罕之常乏食,而全义常有馀。罕之仰给全义,全义不能给,二人因有隙。罕之出兵攻晋、绛,全义袭取河阳,罕之奔晋,晋遣兵助罕之,围全义甚急。全义乞兵于梁,梁遣牛存节、丁会等以兵万人自九鼎渡河,击败罕之于沇水,晋军解去。梁以丁会守河阳,全义还为河南尹。全义德梁出己,由是尽心焉。
是时,河南遭巢、儒兵火之后,城邑残破,户不满百,全义披荆棘,劝耕殖,躬载酒食,劳民畎亩之间,筑南、北二城以居之。数年,人物完盛,民甚赖之。及梁太祖劫唐昭宗东迁,缮理宫阙、府廨、仓库,皆全义之力也。全义初名言,唐昭宗赐名全义。唐亡,全义事梁,又请改名,太祖赐名宗姡АL娌录桑砟暧壬酰宸钍乱娼鳎湟宰悦狻!
自梁与晋战河北,兵数败亡,全义辄搜卒伍铠马,月献之以补其缺。太祖兵败蓚县,道病,还洛,幸全义会节园避暑,留旬日,全义妻女皆迫淫之。其子继祚愤耻不自胜,欲剚刃太祖,全义止之曰:“吾为李罕之兵围河阳,啖木屑以为食,惟有一马,欲杀以饷军,死在朝夕,而梁兵击之,得至今日,此恩不可忘也。”继祚乃止。
尝有言全义于太祖者,太祖召全义,其意不测。全义妻储氏明敏有口辩,遽入见,厉声曰:“宗姡В痔镗哦∈睾幽先辏捻酵粒苁安聘常菹麓匆担衲瓿菟バ啵盐弈芪菹乱芍我玻俊碧嫘υ唬骸拔椅薅裥模鸲嘌浴!比迨铝海郯葜惺榱睿骋刂镣蛉ЩВ媪熘椅渖码街;友艚诙仁埂⑴辛钗朗隆⑻煜卤砀痹В馕和酢!
初,全义为李罕之所败,其弟全武及其家属为晋兵所得,晋王给以田宅,待之甚厚,全义常阴遣人通问于太原。及梁亡,庄宗入汴,全义自洛来朝,泥首待罪,庄宗劳之曰:“卿家弟侄,幸复相见。全义俯伏感涕。年老不能进趋,遣人掖扶而登,宴犒尽欢,命皇子继岌、皇弟存纪等皆兄事之。全义因去梁所赐名,请复其故名。而全义犹不自安,乃厚赂刘皇后以自托。
初,梁末帝幸洛阳,将祀天于南郊而不果,其仪仗法物犹在,全义因请幸洛阳,白南郊仪物已具。庄宗大悦,加拜全义太师、尚书令。明年十一月,庄宗幸洛阳,南郊而礼物不具,因改用来年二月,然不以前语责全义。以皇后故,待之愈厚,数幸其第,命皇后拜全义为父,改封齐王。
初,庄宗灭梁,欲掘梁太祖墓,斫棺戮尸。全义以谓梁虽仇敌,今已屠灭其家,足以报怨,剖棺之戮,非王者以大度示天下也。庄宗以为然,铲去墓阙而已。
全义监军尝得李德裕平泉醒酒石,德裕孙延古,因托全义复求之。监军忿然曰:“自黄巢乱后,洛阳园宅无复能守,岂独平泉一石哉!”全义尝在巢贼中,以为讥己,固大怒,奏笞杀监军者,天下冤之。其听讼,以先诉者为直,民颇以为苦。
同光四年,赵在礼反于魏,元行钦讨贼无功,庄宗欲自将讨之,大臣皆谏以为不可,因言明宗可将。是时,郭崇韬、硃友谦皆已见杀,明宗自镇州来朝,处之私第,庄宗疑之,不欲遣也。群臣固请,不从;最后全义力以为言,庄宗乃从。已而明宗至魏果反,全义以忧卒,年七十五,谥曰忠肃。
子继祚,官至上将军。晋高祖时,与张从宾反于河阳,当族诛。而宰相桑维翰以其父珙尝事全义有恩,乞全活之,不许,止诛继祚及其妻子而已。
○硃友谦
硃友谦,字德光,许州人也。初名简,以卒隶渑池镇,有罪亡去,为盗石濠、三乡之间,商旅行路皆苦之。久之,去,为陕州军校。陕州节度使王珙,为人严酷,与其弟珂争河中,战败,其牙将李в胗亚保采辩睿接诹海姹憝'代珙。Яⅲ亚匆员ブ'得逃去,梁太祖又表友谦代АA罕鞴ダ蠲辏嫱垂拢亚钍掠冉鳎蚯朐唬骸捌捅疚薰Γ还笾链耍еσ病G倚彝眨父猿葜钭印!碧嬉媪烁涿亚家晕印L婕次唬阏蚝又校矍ㄖ惺榱睿饧酵酢!
太祖遇弑,友珪立,加友谦侍中,友谦虽受命,而心常不平。已而友珪使召友谦入觐,友谦不行,乃附于晋。友珪遣招讨使韩勍将康怀英等兵五万击友谦。晋王出泽、潞以救之,遇怀英于解县,大败之,追至白迳岭,夜秉炬击之,怀英又败,梁兵乃解去。友谦醉寝晋王帐中,晋王视之,顾左右曰:“冀王虽甚贵,然恨其臂短耳!”
末帝即位,友谦复臣于梁而不绝晋也。贞明六年,友谦遣其子令德袭同州,逐节度使程全晖,因求兼镇。末帝初不许,已而许之,制命未至,友谦复叛,始绝梁而附晋矣。末帝遣刘鄩等讨之,鄩为李存审所败。晋封友谦西平王,加守太尉,以其子令德为同州节度使。
庄宗灭梁入洛,友谦来朝,赐姓名曰李继麟,赐予巨万。明年,加守太师、尚书令,赐铁券恕死罪。以其子令德为遂州节度使,令锡忠武军节度使,诸子及其将校为刺史者十馀人,恩宠之盛,时无与比。是时宦官、伶人用事,多求赂于友谦,友谦不能给而辞焉,宦官、伶人皆怒。唐兵伐蜀,友谦阅其精兵,命其子令德将以从军。及郭崇韬见杀,伶人景进言:“唐兵初出时,友谦以为讨己,阅兵自备。”又言:“与崇韬谋反。”且曰:“崇韬所以反于蜀者,以友谦为内应。友谦见崇韬死,谋与存乂为郭氏报冤。”庄宗初疑其事,群伶、宦官日夜以为言。友谦闻之大恐,将入朝以自明,将吏皆劝其毋行。友谦曰:“郭公有大功于国,而以谗死,我不自明,谁为我言者!”乃单车入朝。景进使人诈为变书,告友谦反。庄宗惑之,乃徙友谦义成军节度使,遣硃守殷夜以兵围其馆,驱友谦出徽安门外,杀之,复其姓名。诏魏王继岌杀令德于遂州,王思同杀令锡于许州,夏鲁奇族其家属于河中。鲁奇至其家,友谦妻张氏率其宗族二百馀口见鲁奇曰:“硃氏宗族当死,愿无滥及平人。”乃别其婢仆百人,以其族百口就刑。张氏入室取其铁券示鲁奇曰:“此皇帝所赐也,不知为何语!”鲁奇亦为之惭。
友谦死,其将史武等七人皆坐友谦族诛,天下冤之。
○袁象先
袁象先,宋州下邑人,唐南阳王恕己之后也。父敬初,梁太府卿、驸马都尉,尚太祖妹,是为万安大长公主。象先以梁甥为宣武军内外马步军都指挥使,历宿、洺、陈三州刺史。太祖即位,累迁左龙武统军、在京马步军都指挥使。
太祖遇弑,友珪立。末帝留守东都,以大事谋于赵岩,岩曰:“此事如反掌耳,但得招讨杨令公一言谕禁军,则事可成。”末帝即遣人之魏州,以谋告杨师厚,师厚遣裨将王舜贤至洛阳与象先谋,象先许诺。是时,龙骧军将刘重遇戍于怀州,以其军作乱,友珪遣霍彦威击败于鄢陵,其馀兵奔散,捕之甚急。末帝即召龙骧军在东京者告之曰:“上以重遇故,欲尽召龙骧军至洛而诛之。”乃伪为友珪诏书示之,龙骧军恐惧,不知所为,因告之曰:“友珪弑父与君,天下之贼也!尔能趋洛阳擒之,以其首祭先帝,则所谓转祸而为福也。”军士踊跃曰:“王言是也。”末帝即驰奏,言:“龙骧军反。”象先闻之,即引禁军千人入宫攻友珪,友珪死。末帝即位,拜象先镇南军节度使、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开封尹、判在京马步军诸军事。贞明四年,为平卢军节度使,徙镇宣武。
象先为梁将,未尝有战功,徒以甥故掌亲军。及诛友珪,有功于末帝。在宋州十馀年,诛敛其民,积贷千万。庄宗灭梁,象先来朝洛阳,辇其资数十万,赂唐将相、伶官、宦者及刘皇后等,由是内外翕然称其为人。庄宗待之甚厚,赐姓名为李绍安,改宣武军为归德军,曰:“归德之名,为卿设也。”遣之还镇。是岁卒,年六十,赠太师。
象先二子,正辞官至刺史,泬周世宗时为横海军节度使。象先平生所积财产数千万,邸舍四千间,其卒也,不以分诸子,而悉与正辞。正辞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