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错爱-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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拢,“砰”声响。 吃完早饭,肖文刷牙洗脸梳头,许乐天刷了碗,等肖文出来,道:“走吧。” 两人出门下楼坐进许乐天的车一路驰向城南,中途停下来买了束花。 一个半小时后到达目的地,肖文推门下车,许乐天道:“等等。”递了把伞过来:“待会儿雨下大了。” 这时候还没有流行那种轻巧的折叠伞,肖文看看长柄雨伞,又抬头看沾衣不湿的细雨,还是接了过来。 “谢谢。” 许乐天又皱了皱眉,他不喜欢肖文这种下意识的礼貌,“冰冰”有礼得像对陌生人。 “你真的不要我陪你上去?” 肖文摇摇头,“我可能多待一会儿,有事你就先走吧。”说完不再理他,左手抱着花,右手拿着伞徐步上山。 许乐天望着他的背影,他根本不想上去,但肖文拒绝的刹那,他还是郁闷了。 摇下车窗,许乐天眺望阴暗的天空,细雨霏霏,远山近景都朦朦胧胧,不复平日里清爽模样。 这本是个“郁闷”的时节。 ……清明啊…… 许乐天摸出口袋里的烟盒。他其实戒烟很久了,却仍然随身带着,无聊烦恼的时候就叼一支过过干瘾。 放低了椅背,许乐天正打算补个觉,眼角忽然扫到车窗外某个熟悉的人影。 他叼着的烟掉落,猛的坐直身,死死瞪着那人缓步从容的上山,与肖文同一方向! 怎么回事?他们约好了!? 许乐天一把推开车门,就想跳下车追上去逼问,或者先狠狠的揍那小子一顿…… 敞开的车门微微摇晃,许乐天想起那一天,正是这边车门被迎面而来的车撞飞……沸腾的情绪逐渐冷却,许乐天拉上车门,伏在方向盘上盯着那人的背影越行越远…… 直到再也看不见,许乐天把脸埋进双臂间,大口大口喘气,只有这样才能缓解胸口的憋闷。 ……肖文,我信你,你不要负我。 肖文沿着石阶一路上山进了墓园,不到七点,和他一样早的扫墓人只有三三两两。 迎面有位老妇人颤巍巍的下来,眼睛仍然红肿,肖文侧身让她先行,目送她的背影。 下方另一个人也站住了让老妇人通过,抬起头,肖文一怔。 两人相对微笑起来。 朱程一身黑衣,怀中也抱着束花。 肖文怀里是百合,朱程抱着的是玫瑰,都没有选择祭奠通用的素菊。 肖文等朱程上来,两人并肩继续走。 朱程闲闲的道:“怎么一个人?” 肖文道:“你不也是。” 朱程笑笑,道:“大熊走了。” 肖文默然,梗直憨厚的大熊离开这个他永远不会懂的圈子或许更好。朱程又道:“他走了也好。” “……嗯。” 两人走到二层,肖文停下,朱程低头看了看脚边的青苔,抬头望定了他,道:“回来帮我吧。” “你也休息了一年,该出来做点事了。别忘了,你欠我的。” 肖文顿了顿,道:“我会考虑。” 朱程又看他一眼,转身道:“我先走了,小昭在山顶。” 肖文望着他的背影向上,转身走进二层墓区——安吉就在这里。 林安吉的墓碑很朴素,肖文俯下身抚摸颜色脱落的字迹,心道,安吉,我来了。 为了隐瞒身份,这是他第一次来见她。 肖文拆掉花茎上的捆扎包装,细心的把百合花束插到墓碑前方的石槽里,然后席地而坐。 安吉,我有许多话想对你说。 ……从何说起? 我为你报了仇。 我又选择了许乐天。 肖文失笑,原来自以为惊险的经历自以为曲折的感情,不过两句话。 安吉,你如果成为天使,高高在上俯视众生,一定会嘲笑我们这些愚民。 可是身在局中,真正身不由己,心也不由己。 安吉,你能不能告诉我,重生的意义? …… “‘重生’?”一个声音迟疑的重复,肖文醒觉自己无意中出了声,回头见一个面目清癯的中年人走近,肖文起身,礼貌的招呼:“林伯父。” 林父看了他一眼,没有对陌生人表示疑惑,点点头,蹲到安吉墓前。又看到那束百合,把带来的素菊放到旁边。 肖文看着林父瘦骨嶙峋的背影,肩胛在衬衣上突出一块。他无声叹气,转身想离开。 “等一下。”林父叫住他,问道:“你刚才说‘重生’的意义,我告诉你‘重生’的意义。” “‘重生’的意思是‘结予生命’,即神将生命赐予相信的人。” 肖文松了口气,原来林父所说是基督教义中的“重生”。 林父续道:“重生有两点要素。一是即瞬发生。正如一个小孩子,是在一个特定的时间诞生,属灵的生是在圣灵给予新生命时,即瞬发生。二是结果非人力所为。换句话说,这不是人自己所做的事,而是神所作在他身上的事。人的经验是重生的结果,但不是重生的原因。” “至于原因……”林父从口袋里拿出一小瓶红漆和刷子,开始为墓碑上的字涂色,道:“没有原因。” 肖文忍不住问:“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林父头也不回的道:“神创世没有原因,神造人没有原因,神迹不需要原因。” 神迹吗?肖文想,确实,他的第二次生命更像一次神迹。 他站在林父身后,看着墓碑上的字慢慢重新变得鲜亮,仿佛一切的最初,那些风霜尚未侵袭的岁月。 安吉…… 林父没有再理会他,肖文默默的走开。 雨果然开始下大了。 下山的路走了大半,发梢已经开始滴水,肖文撑开伞,握住长柄,慢慢拾级而下。 隔远了隐约看见许乐天的车,车边仿佛站着个人。 走近了再看,原来是许乐天干站在车旁淋雨。 肖文加快脚步过去把伞遮住许乐天,问道:“怎么?不小心锁在车外面了?” 许乐天没有出声,肖文觉得有些异样,看向他,许乐天也正看着他。 隔着细细密密的雨丝,视线里的人面目模糊,脸上神情似悲似喜。 许乐天的头发早湿透了,雨水不停的滑落到脸上,遮住他的眼睛。他抹了把脸,想把肖文看得清楚些,又抹了把脸。 “……你回来了。”他怔怔的说,忽然醒过神,又有点惊慌的转身拉开车门,“快上车,我们回家!” 肖文被他推进后座,看他慌慌张张的发动汽车,逃也似的飞快驶走。 肖文转头,正看到朱程下山。 他回过头望着许乐天的后脑,明白他反常的原因。 他知道许乐天紧张他,不确定,患得患失,这些都是他故意造成的。 这一年的相处里,肖文先还试探许乐天是否有前世的记忆,后来觉得无所谓了,有又怎样,没有又怎样? 既然再次选择了这个人,重要的不是过去,而是将来。 他和许乐天亲密无间,却故意从微小的细节让他不安心。他承诺不离开,却又让许乐天感觉他没有他也能过得很好。 不确定,所以小心翼翼,患得患失,所以倍加珍惜。肖文不知道这样做能不能达到目的,但这是他唯一能想出来的方法。 虽然他的目的如此渺小可悲,只为了许乐天不会背叛他。 很累,在爱里面仍然勾心斗角。肖文摘下眼镜,擦着镜片上的雨水,道:“我刚刚遇到朱程,他要我回去帮他。” 许乐天紧绷的肩膀立即放松,顿了几秒,道:“凭什么去帮他,你是我的人,当然进我公司。” 肖文道:“你不怕我故计重施,从内部瓦解你的公司?” 许乐天大笑:“不可能!”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许乐天认真的道:“特权阶级,黑社会,已经存在的东西自有存在的道理,连政府都无力整治,何况是你?” 肖文不出声,许乐天等了一会儿,在后视镜里偷看了他半天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许乐天看得有些出神,却想起了昨晚上做的噩梦,梦里他背叛了肖文,肖文要离开他,他开车去追,发生了车祸……他被噩梦惊醒,黑暗中看了睡在旁边的肖文很久,再也睡不着。 这个梦如此真实,他却确定不会成真。 身边这个人,他恨不得变小了揣进口袋时时带着,恨不得嵌进体内紧紧挨着,从来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强烈的感情,很累,压得他呼吸困难。 可是失去这个人,他将无力再呼吸。 …… 肖文仍在想着“原因。” 不,他认为所有的事情都有原因。就算重生真是神的赐予,他也要问神要个答案。 特权阶级,黑社会,南城暗巷,那些与田鼠一样的人……是否存在即是合理,只有努力过才会知道。 …… 雨滴敲打着车窗,没有人再出声,车子渐渐驶入茫然烟雨的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