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俊义-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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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爹怎么没有走的呀?李祥有李祥的想法:我如一走,狗男女就更加猖狂了。我是卢府的老人,我在这个地方,他们到底畏我三分哩。我偏不走,我偏要等,哪怕等到死都是要等的,说不定我能有这个福气,有一天把老主人、小主人等同来。所以他下决心不走。李老爹正准备收拾睡觉,忽然听见外头喊:“接马——!”咦,好象是老主人的喉咙嘛。哎,说不定是的呀,今天是中秋佳节,老主人特地赶回来过节。让我来望望看。李祥跑出来一望,啊咦喂,这一欢喜不要问了,果然是老主人骑在马上。再望望这几个小伙,正在这块玩二八京腔哩。“呔!”“啊,啊呀!是李老伯。”“老伯,还老叔哩!我问你们啊,你们在这块做什么?”“没有事啊。”“你们可晓得外头来的是什么人啊?”“外面来的……不知道啊。”“你们的耳朵里大概有东西堵住哪!啊?你们听不见啊?外头喊你们接马!”“他是谁?”“蛇(谐“谁”),还百脚蜈蚣哩!他是我们卢府的主人!”“什么,是主人?”“嗯!”“主人不是在后面上房里吃酒吗?”“呸!你个囚攮的!你大概是睡着了!在后头吃酒的是主人啊?他是狗头李固哎!你代我把眼睛睁开来仔细看看,这位才是真正的主人哪!”“什么?他才是真正的主人?”“嗯。还不快些出去接马!”李祥带了两个小伙走到马旁:“主人!”“哦呀,老人家。”李祥上去把主人手里的偏缰接过来。旁边的这个小伙见李祥接马了,他就准备来接红毛鞭杆了。卢俊义把他一望;你个囚攘的!刚才我喊接马,你不但不来接,嘴里还七个八个的。这一刻你想来接红毛籐鞭杆,旁的东西都能给你。这根红毛籐鞭杆就能给你了吗,我马上要到上房里头去捉狗男女。我用不着看他们睡在一起,只要看见他们面对面坐在那块吃酒,我就拿这根红毛籐鞭杆,甩起来一鞭子,结果他们两个人的性命。卢俊义不想把马鞭子给他,加之刚才又是一肚子的火,就用鞭杆的头子在这个小伙的左肩头上微微地一点:“嗨!”啡!就这一点,“啊唷喂!”轰!人朝后头一仰,一个跟头倒下去了。不单是这条左膀疼,左边半边身子都不能动了。随后这个小伙有一阵哼哩。赶紧吃药,贴膏药,唔,起码要过十朝半月,这条膀子才能动哩。是不是好了?没有好。从此以后带了患了,逢到阴天下雨,这边肩头就酸疼。卢俊义腿一挥下马,李祥把这匹马牵到马房里头去。马鞍上的那个包裹,随后有人送到上房里去,就不在我书中交代了。卢俊义拿着红毛籐鞭杆,踏踏踏踏……直奔后头内宅。
跑到内宅角门口,只看见角门开着,里面灯火辉煌。卢俊义右脚一抬,跨进了角门,身躯就往前头一倾。人走路都是身躯随着脚步子往前倾,诸位如不相信,不妨试试看。如果脚朝前头跨,身子不动,非仰了跌下来不可。卢俊义右脚跨进了角门,身躯往前一倾,头才进了角门,哪晓得有个人看见了。哪一个?上房里的一个粗使妈子。就在角门旁边墙角这个地方,有张小板凳,板凳上坐了个粗使妈子。不管是好天阴天,刮风下雨,每天早上角门一开,这个妈子旁的事情不做,就端一张小板凳朝角门口墙角这个地方一坐。遇到下雨下雪就打把伞,每天有二两银子的赏号拿。为什么事要叫她坐在这个地方呢?因为狗头李固现在直接就住在上房里头了,贾玉姣这个贱婢聪明,她生怕卢俊义万一突然回来,他们措手不及,那就糟了,所以就叫这个妈子从早到晚坐在角门口看门。卢俊义不回来便罢,卢俊义如回来,她就喊一声,李固在后头听到她喊,就赶紧溜了。只要李固溜掉了,撒手就不为奸,卢俊义就不能奈何她怎样了。这就叫捉奸要拿双,捉贼要拿赃。今天是中秋佳节,生怕卢俊义也赶家来过团圆节,老早就叫这个妈子坐在这个地方了。这个妈子一直等到这一刻,已经有点萎困了。要和往日,角门早已关闩下锁了,因为今天过节,到这一刻还没有关门,只好在这块等。这个妈子忽然看见有个人进角门,把这个人的脸一望,是卢俊义。妈子赶紧朝起一站,直朝后头奔。嘴里这一声喊,都喊岔声了:“不好了!员外回来了——!”卢俊义一听:啊?不由脚步停下来了。这话我就不解了。我回来,这个妈子应该高兴,应该欢喜,该派要喊“好了,员外回来了”,怎么喊“不好了”?员外再一想:噢,明白了。一定是狗头李固这个畜生这一刻正在里头,这个妈子是在这块望风的。哎,我不能停,我如果一耽搁,说不定这个畜生就跑掉了,我就捉不到他了。卢俊义就跟着这个妈子直朝后头跑。
后头是什么情形?第三进灯烛辉煌,在堂屋的当中摆了一席酒。这一席酒只有两个人吃,首座是李固,对面是贾玉姣。其他的妈子、丫头都在旁边侍候。檐口没有上槅子,现在是秋天,不无都有点风吹到堂屋里来。贾玉姣生怕风把李固吹出病来,上槅子又嫌闷人,就叫人在檐口挂了一道帘子。帘子挂起来,既透气,又不闷人,还又挡风。你看贾玉姣欢喜李固欢喜到什么程度,真正爱到命眼子里去了!有他在面前,不晓得怎么这么快活的,连妈子、丫头代李固斟酒,她都不高兴,非要她亲自来斟酒,亲自来敬肴。贾玉姣今天打扮得花枝招展。李固呐,不晓得什么缘故,这两天老是神魂不定。坐卧不安。尤其是今天,这一刻也在席上,眉头皱着,脸苦着,嘴里不住地在这块叽咕。贾玉姣代他斟了一杯酒:“吃唦。”“没得命了——!”“哎,今儿是过节啊,你嘴里头不干不净的呀,不作兴这样子啊。就是在平时,也不能瞎说。你坐下来,不是发呆,就是喊没得命。左一个没得命,右一个没得命,我代你愁哪,你总有一天要喊到坏时辰上哪!吃酒唦。”“噢,噢噢。不晓得是什么玩艺,我这几天心里头老是觉得不安。”“不要疑神见鬼的。”“不是旁的哎,我就怕卢俊义家来。”“不得家来哎,告示上了墙咧!再说,即使他家来,还有我咧!”“哎,是的哎,有你哩,就怕他回来的时候,他手一抬,我就扁了,你也散了。”“不要瞎说八道的!吃唦。”“噢,噢噢。”两个人正在说着,忽然听见前头妈子一声喊;“不好了!员外回来了——!”狗头李固本来心里就怕,听到妈子这一声喊,“啊唷喂!没得命了——!”吓得魂不附体,周身都软了,摊在椅子上头。你不要看贾玉姣是个女流,胆大哩,听到这一声喊,不慌不忙,望着狗头李固:“走——唦!”叫他走。哎,你走了就没事了,撒手就不为奸。狗头李固刚才就跟被雷打昏了一样,被她这一提醒,二火药吃下去了,明白过来了,赶快站起身,踏踏踏踏……兔子是他的孙子,直往后头奔。内宅的前后都有角门,卢俊义在家的时候,后头的角门都关着,卢俊义离家,李固回来之后,贾玉姣就叫人把后头的角门开下来了,特为准备给李固溜的。狗头李固溜出了后头角门,就直奔大门。要朝大门外溜。才跑到大厅的厅口,正巧碰到李祥李老爹。李老爹晓得主人到后头去捉奸了,今天要热闹了,特为把一些家人喊得来,叫他们把大厅上的灯火全点起来,准备让主人来审问狗男女。正在这块忙着,忽然看见狗头李固急匆匆跑来了,李祥晓得坏事了,主人到后头大概扑了个空,李固溜掉了。我既看见也,不能让他走!李祥走上去:“你个囚攘的!不要走!”就伸手来抓他了。你不要看李固平时没得劲,哪晓得人到了要命的时候,不晓得哪块来的这股力气的。“你代我滚远些!”说着就把李祥朝旁边一推,踏踏踏踏……奔掉了。李祥到底是七十多岁的人了,被他这一推,跌跌冲冲,好不容易才站稳了,没有跌得下来。“可要死啊!个囚攮的,被他滑掉了。”李固出了门,朝哪块跑?没得旁的人家,朝包人了家跑。到了包家门口,嘭嘭嘭嘭……在他家门上一阵子瘟敲。
包老爹已经吃过晚酒,上床睡觉了。乖乖,听见门上就象擂鼓,还以为是哪一家烧起来了。起来穿好衣服,把门一开,原来是李固来了。”什么玩艺啊,你敲门敲得这么急法?”“啊咦喂,包老爹啊,你老人家要救命哪,卢俊义回来了!”“哪个啊?卢俊义回来啦?”“唔。”“什么时候回来的?”“刚才才到家。差点把我抓住,把我吓死了。”“不要紧,不要紧。李大爷哎,你不要怕,我马上到衙门里头去一趟。他跑不了哎,你放心啊。你就先蹲在我舍间。——来人啊,我要到衙门里去一趟。我走之后,你们把前后门都关闩起来,任何人来敲门,你们都不要开。来人如问到我,就说我到人家吃酒去了。如果问到李大爷可曾来,就说他没有来过。”“噢。”包人了随即出门。跑到钱中蛆那块去报信去了。所以一刻工夫。文、武衙门都派人来捉拿卢俊义了。
李固跑掉了,贾玉姣放心了,一个人就坐在这块等卢俊义。卢俊义手上抓着红毛籐鞭杆,到了第三进就来找了。找哪一个?找李固。他拿得稳今天晚上这对狗男女一定面对面坐在这个地方饮酒,今天是中秋团圆节嘛。只看见第三进灯火辉煌,堂屋当中果然摆了一桌酒。酒席上人只有一个,贾玉姣坐在对座上,首座上空着,酒杯子里头有酒,筷子头上还潮着哩,这分明是李固刚才坐在这个地方吃酒的。几个妈子、丫头站在旁边,动都不动。怎么的?一个个都吓痴了,韦驮老爷搬家——在这块发杵(谐“憷”)。贾玉姣若无其事:“员外。”喊了一声员外。卢俊义没有理她,先忙着来找李固。从上房找起,前后三进,连一些妈子、丫头的房间,都一间一间地进去找,角壁旮旯都找遍了,找不到个李固。卢俊义心里有数,一定是刚才这个望风的妈子一声喊,狗头李固已经溜掉了。李固既溜掉,何不一鞭子先把贾玉姣打死呢?这个不能。倒不是卢俊义不忍心下手,因为自古以来捉奸要拿双,捉贼要拿赃。如果李固在这块,这时候把贾玉姣跟李固两个人一起打死了,这倒不要紧,在过去封建时代,家人不能跟主人同席,何况是跟主母在一起吃酒,这就说明其中一定有奸情,把他们打死了没得罪。现在李固不在,只有贾玉姣一个人,如果一鞭子把贾玉姣抽死了,那就是无故杀人,就是一条人命案了。其实,条把人命案,对卢俊义来说,他有千百万银子的家私,没得什么了不得,不过在情理上不大好说。这种事卢俊义做不出来。卢俊义气了把红毛籐鞭杆朝地上一掼,人朝椅子上一坐:“啊——噗!”贾玉姣还是装得若无其事:“员外,你老人家真家来了。你可晓得,自从你那一天走后,这些妈子、丫头啊,不晓得多会耍弄人哪,经常拿我开心,动不动就喊,员外回来了。我听到她们喊,先还以为是真的,我就朝外跑,来迎接你老人家了。久而久之,我就不相信她们了,我晓得她们是拿我开心的。所以刚才你老人家回来,我还以为是假的哩,哪晓得你老人家真回来了。好极了,今天是中秋团圆佳节,我跟员外今天又团聚了。——丫头啊,还站在这块发憷做什么?速些代员外泡茶唦!”“噢,噢。”“被她这一喊,这些妈子、丫头都醒过来了,赶忙代员外泡茶,打毛巾把子。“且慢!”“嗯,员外有什么事吩咐?”“我来问你,你一人吃酒,为何要摆两双杯箸?”“啊咦喂,我还以为是什么事的,原来你老人家是为这件事在这块生气啊。告诉你唦,不要说是今儿中秋佳节了,就是在平时,打你那一天走后,我哪顿不是这样子摆法?你问问这些丫头跟妈妈看。虽然你老人家不在家,我们是夫妻哎,我时时刻刻地都挂念着你哪,我每顿都要代你设一张座头,摆一双杯箸。今儿是中秋节,就更要这么办啦。你老人家虽不在家,我心里头都当作你在家哪。”“哼!”卢俊义把她望望:可要死啊!啊!说得多好听啊。不知内情的人,听到这话,还以为她对我恩爱得很哩。“且慢。燕青到哪里去了?”“你问燕青啊?不能谈了,提起这个孩子来,我的心血就差被他气了喷出来。你老人家在家的时候,他对你我尊敬得很哪,办起事来一件没有误过。自从你那一天走后,他就不对啦,就换了个人啦,在外头结交些不三不四的朋友,三个成群,五个结党,耗费家财,没事还要到外头去跑了玩玩,经常两三天不回来。我当时想啊,你老人家如在家嘛,我可以不问了,你老人家不在家,我怎么能不问呢?我总归是他的庶母哎!有一天我就把他喊到后头来,劝了他两句。啊咦喂,你还没有看见他对我的那副样子哩,我一想起这件事来,就气得浑身发抖。他把桌子这么一拍,头这么一甩,就这么跑掉了,一直到今儿都没有回来,也不晓得他到哪块去了。”“哼!”卢俊义把她望望:你这个贱婢,是你栽害他强奸你,硬把他赶出门去的。你以为我没有看见我家儿子,就轻描淡写地这么一说,以为我就相信了,就把我欺住了,你做梦哩!“且慢。李固现在何处?”“李固啊?李固打那一天走那个地方家来之后,就告诉我了,说你老人家在路上怎样怎样。我就关照他了:这话千万不能到外头去说啊。我还关照他:你要注意哪,你家主人在家的时候,你穿房入库不要紧,你家主人不在家了,我们是年轻的主仆,你要避避嫌疑哪。其实他这个人是规规矩矩,老老实实,胆小得要命,你老人家也是晓得的,但是外人不晓得哎。我说:以后我如果有事喊你,你再进来,我如不喊你,你就不要进来。李固后来就不大进来了,倒有一向时不来了。”卢员外把她望望:可要死啊!啊!照你这么说,你是个规规矩矩的人,周正得不能再周正了,我还要代你竖牌坊哪!这个贱婢既淫而又泼,还就没得办法治她。怎么办?还是要先找李固。李固这个畜生的胆小哎,只要找到李固,我望他一声哼,他就乖乖地招了。到哪块去找李固?到前头去找,说不定他溜到前头去了。
卢俊义起身,出了内宅,到了前头厅上一望,厅上灯烛辉煌,李祥李老爹在这块哩。卢俊义朝椅子上一坐。李祥赶紧招呼人泡茶。“老人家。”“哎,主人。”“速去将李固叫来。”“哪个?叫李固啊?这个囚攮的刚才溜掉了。我还想抓住他的,没有抓得住。他还差点个把老奴推了跌下来。”“他到哪里去了?”“你老人家不要着躁,我晓得他去的这个地方哩。——来来来,你们来几个人,我带你们去抓李固!”李祥晓得,李固没得旁的地方去,一定是溜到包府上去了。李祥带着几个家人才走到门口,朝门外一望:“不好!”只看见从大门外到巷子头上全是些官兵。李祥一吓,掉脸就回头。跑到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