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耀同在 (之三)-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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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侍仆，很少人知道那位侍仆的模样，不过常常可以在迦得烈的身边看到他的存在，两人有时会忘我地在天地之间拥抱，让每个人都知道他们的相爱。
　　在接下来漫长的岁月中，他们似乎都获得了安淇当初想要看到的幸福。
第十章
　　接下来该做的事情依然很忙，不过比起过去的勾心斗角、你争我夺来说，至少心情轻松许多。
　　凯恩众人第一件做的事情，就是从菲诺斯的城堡移到已经整理好的皇宫居住，跟菲诺斯的城堡比起来，整个皇宫大上不只十倍，尤其它还是盖在小山上，因此森林就是它的后院，光是从山下上来的那一段路程，就要花上半个小时的时间，这导致搬迁的速度慢上许多，还苦了不少必须花费劳力搬东西的侍卫。
　　先整理好的自然是卧室，有监于过去国王的卧室太过华丽不讨凯恩跟安淇两人的喜欢，因此两人干脆选择了稍微高一点但房间小一点的宰相寝室作为新的国王卧室，不过虽然说小了一点，可比起一般贵族的卧室来说，还是算大的了，尤其里面竟然还有一个很大的水族箱，里面养了各式各样的鱼，让安淇好不高兴。
　　「凯恩，你看，他们在吃东西。」
　　今天一大早起来每一个人似乎都特别忙碌，连在卧室里安淇都可以听到大家忙进忙出的声音，不过所有忙碌的事情都不关孕妇的事，安淇开心地让凯恩抱到水族箱边，看着那片厚厚玻璃另外一头的鱼儿四处游动，不过这时代的玻璃制作还不太可靠，因此凯恩从来不让他坐得太近，害他想贴在玻璃旁看仔细都不行。
　　「你再继续看下去的话，我可要妒忌了。」
　　凯恩叹息，抱起小人儿帮他做简单的梳洗，瞧他一头刚睡起来还乱乱的头发，真的是……好可爱……
　　拿在手中的梳子顿住，忍不住先亲了一下。
　　「你们两个够了！快一点，就差你们两个而已。」卫德才不管凯恩将成为诺顿的国王，他一脚踹开轻轻阖起的卧房大门，手里抱了两个看起来不轻的长形大纸盒进来，然后并不是很温柔地放在床上。
　　「那是什么？」
　　「衣服，你们两个要穿的衣服，为了这两件东西，可差点没把一群裁缝给忙死。」卫德掀开盒盖，露出两套精致得不可思议的礼服来。一套类似军装，但却是纯白色的礼服，袖子边缘的金色刺绣，精美得连叶脉都非常地清晰，左边深蓝色的横挂披肩，外围绕着纯白的狐狸毛，然后上从领口的扣子下到裤脚边缘的银丁，每一个小配件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全部被细心牢牢地缝在衣服上头。
　　至于另外一个盒子，看起来不像是女孩子穿的礼服也不像男孩子穿的，纯白色的削肩外袍直到脚踝，外袍里面一件同样色系的长裤，高领的设计里面搭着一件白色的长袖上衣，上衣的袖子蓬蓬的，在袖口处束起，全身上下的扣子都是用珍珠做成，衣服本身有银白色绣线刺上的藤蔓，和刚刚那一套军装的花样是一样的。
　　这两件衣服一看就知道是一套的。
　　「怎么样？」凯恩看着安淇的脸庞小心询问，为了设计这两件衣服的样式，可花了不少的时间。
　　「这是我们穿的？」
　　「当然，你看这件长袍跟裤子的腰身，都是你专用的尺寸，不会让你觉得不舒服。」
　　「可是……是什么时候要穿的？它们好漂亮……」安淇摸摸盒子里的衣服，他很少追求这些外在的事物，不过这两个盒子里的衣服，每一道缝线都可以感觉到裁缝的用心，光看就是一种感动。
　　「登基的时候。」
　　安淇眨眨眼，自己好像没听清楚刚刚凯恩说的话。
　　「登基的时候，你跟我要穿的衣服，一套是国王的，一套是王后的，我不想再让你穿女装，可是男孩子的装扮你现在的腰身又不适合，所以才让人设计了这样的一套衣服，可以让你看起来和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那样漂亮。」既然所有的计划都已经成功，那么他再也不想委屈安淇任何一件事，安淇是个男孩子，那么他就让安淇当诺顿的第一位男性王后。
　　「但是……但是我……」安淇想开口跟他说他已经没办法陪他一辈子，只要能在最后的时间里一直都跟他在一起，是不是王后他无所谓，在将来，他可以再为自己寻找自己的王后……但他说不出口，因为他不想让凯恩难过，因为他好想穿上这件衣服，当凯恩的王后……
　　凯恩抱住安淇，「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可是没关系，我早已经决定，一辈子就只有一位叫做天使的王后，我相信有一天即使我看不见他，他也会在我的身边守护我，等我一起离开。」
　　安淇回抱住凯恩，张着口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本来以为不会再有的泪珠，又开始在眼中聚集。
　　「等等，先穿上它们。」卫德觉得自己也被感染了，差点陷入气氛中跟着哭出来，赶紧抓起盒子里的衣服丢给两人，甚至干脆先帮凯恩穿了起来。原本这项工作应该交给安淇来做，可是他现在的身体没办法应付，只好由他来帮忙。
　　凯恩穿着衣服的同时，也帮安淇换上礼服。从衣服到梳直那一头黑色的长发，每一样都是他亲手为他的王后打扮。
　　「等等！」安淇看卫德要帮凯恩将领子附近的扣子系上时，伸手接过去这一份工作，凯恩看着他，两个人一起坐在床边，你一个，我一个将彼此领口处的扣子扣上。
　　只有我，才能为你加上这一份束缚。
　　只有你，才能为我解开这一份牵系。
　　「好了吗？」凯恩看他的小手困难地为自己扣上最后一颗扣子，然后卫德也从外面再度拿进来各两个一长一方的盒子。
　　「好了。」安淇颤抖着放开最后的一颗扣子，然后看见卫德先打开两个方形的绒盒，一个是国王的皇冠，一个是皇后的晶冠。
　　凯恩先取过皇冠让安淇为自己戴上，那举着沉重皇冠而显得有些不堪负荷的手腕，教他心里一酸，这是为了他付出所有的王后。
　　戴好皇冠，凯恩拿出晶冠来，小心为他的天使拨理每一根细发，轻轻地放上固定在小小的头颅上，晶冠上闪烁的钻石，就像他的双眼一样，清澈无瑕。
　　「这是最后的了。」卫德笑着打开最后的两个长形绒盒，里面摆放的是象征国王与王后权力的令牌，沉重的令牌漂亮得令人炫目。

　　凯恩知道他的小天使目前拿不起这么重的东西，于是先把人给抱起，然后让卫德将两只令牌放在他和安淇之间的怀里，安淇的手轻轻地盖在权柄上。
　　「我们要去哪里？」安淇看凯恩抱着他离开卧室，然后一下子上阶梯一下子又下阶梯，穿过层层的回廊来到一个大厅之中，一路上所有人都带着祝福的微笑看着他们。
　　凯恩没有回答他的话，他用行动表示，抱着他，两人单独地走出阳台，然后宽阔的景象映入眼帘之中，在高高宽大的阳台底下，有着密密麻麻的人群，每一个人在看见两人出现之后，原本压抑的声音一下子欢呼起来，那一声叠过一声，千千万万人和在一起的声响，像海浪一样袭来，让人潮中心的安淇两人，连心脏都可以感觉到那一份震撼。
　　「虽然要登基后过来才对，可我想让你惊喜一下，让你看看这就是过去我所努力达成，而你牺牲一切为我得到的，我想让你看看他们的脸上笑得有多开心，我想让你听听祝福可以如此令人震撼与感动，你想想，我们两个人的爱情，是经过千千万万人一起祝福的，所以一定可以长长久久你说是不是？」
　　安淇点头，然后又摇头，刚刚卫德让他忍住的泪，终于溃堤，像他头上的钻石一样，在脸颊上闪烁滑落。
　　「有一首歌，是过去国王在为王后加冕时唱的，以前我都只是听听而已，现在我终于知道它的慎重，因为我想唱给你听已经有了好久好久的时间，里面被我偷偷改了一段。」
　　凯恩招手，让底下的欢呼渐渐地停了下来，然后四周传出诺顿贵族们熟悉的加冕之歌的音乐，只是以前只有他们有机会听，现在他们的国王却要在所有人的目光下，唱出这一首古老的歌曲。
　　「我可以飞，飞翔在这片蔚蓝的蓝天上。
　　即使没有轻柔的羽，没有昂展的翼，
　　可，只要有你，
　　我可以飞翔在这一片浩翰天地，
　　无所畏惧，
　　所以，
　　请别放开我的手，
　　让我有机会可以与你一起分享，
　　这一片无尽际般的世界……」
　　如果还有时间，如果上帝愿意垂怜，那么他多想再带着怀里的天使，和他一起站在『海神号』的顶端，一起飞翔在这一片浩瀚无尽际般的世界。
　　窝在他的怀里，听着他一次又一次唱着的歌，从胸膛传出的嗓音，可以感觉每一字一句都是那样地沉，重重地敲进他的心坎底，安淇哭得不知所以，为什么不能再多给他一点时间，让他可以像歌里所说的那样，不放开他的手，一起分享，无所畏惧。
　　身后，是看着他们俩一路走过来的好伙伴，每个人都闭上双眼，有的甚至发出哽咽，众人在心里一同默默祈祷，在成功的今天，他们应该得到的是快乐，而不是伤悲。
　　仿佛是上帝听见了他们的祷告，皇宫的庭院里突然出现了几个人影，很突兀地凭空出现。
　　「看来我们好像赶上了什么特别的庆典。」一双翠绿色的双眼在瞧见另外一头密密麻麻的人群时皱眉。
　　「不但如此，主角还是我们认识的1087呢！」副院长辛琪按了一下眼睛旁边的一个小仪器，眼前的一个镜片一下子转换倍数，清楚瞧见阳台上被高大男子抱在怀里的人儿。
　　「那得再靠近一点。」一个高大的研究人员说道，他对从人群里面挤进去抓人一点兴趣也没有，手臂上的机器一个简单的转换，一下子他们就出现在阳台后头的大厅，几个『海神号』的人被他们的凭空出现给吓了好大的一跳，然后想起安淇出现的那一幕，不由得惊喊出声。
　　凯恩自然听见了后头的骚动，一个转身，瞧见了五个完全不认识的人，而怀中的人儿在看见他们的同时，惊恐地倒抽了一口气。
　　「你们是谁！从哪里来的？！」
　　「院长，副院长……」他们一定是来抓他回去的，上天连多给一点时间也不肯吗？
　　「好久不见，1087。」辛琪想上前看看那个小家伙现在的身体状况如何，却被一边的人马给拦了下来，她耸耸肩并不介意他们的行动，实际上对他们这些来自于高科技世界的人来说，那些刀枪一点威胁性都没有。
　　「你们是来做什么的？」
　　「带他回去。」高大的研究员开口说，并不想跟这些人多打交道。
　　「带他回去？」凯恩看看他们的装扮，理解到他们和安淇来自于同样的世界，可看安淇的样子，似乎来者不善。「你们要带他回去做什么？」
　　院长扬眉，对这个英俊的男子模样很是满意，不过态度有待检讨，果然还是处于野蛮人的阶段。
　　「做什么似乎是不关你的事，1087擅自利用时空仪逃脱研究所本来就是犯了错，我们抓他回去没什么不对，况且我看他的身体状况在这里也活不下去，你是孩子的父亲吧？你知不知道在没有仪器照料下的他，等孩子出生的那天也就是他死的那天，他能撑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
　　「我知道，但那又如何，安淇想在我的身边，我不会让你们带他回去的。」
　　「院长，我已经活不了多久了，请让我留在这里好吗？」安淇恳求，他知道回去的话他还有活命的机会，但却再也不可能见到凯恩，且生下来的孩子说不定还会成为被研究的对象，他不愿意，他想保护他们。
　　「谁说你活不久的，回去我把你肚子里的孩子拿掉，你还可以继续做研究，对我来说并没有损失。」
　　「不要！」
　　「你认为你有说不要的权力吗？安淇，啊！真是个不错的名字。」
　　听出院长话里的意思，反应一向快速无比的『海神号』伙伴们二话不说地就冲上去先动手为强。
　　高大的研究人员皱了一下眉头，从手臂上按了个钮，一下子所有人像撞上了一面看不见的墙一样，被不弱的电流全部电倒在地。
　　「不要！不要伤害他们！我跟你们回……嗯……」也许是心情太过激动，肚子突然疼了起来，而且那疼痛比过去的任何一次都还要来得痛苦，一下子连四肢都开始不断地抽搐。
　　「够了，院长你还是跟当年一样恶质。」高大研究人员身边一个修长的人影终于开口，拿掉盖头的斗蓬之后那模样竟然和安淇有点相似，不过安淇的样貌更精致些，若说他是一个由人类所雕塑出最完美的天使，那安淇就是上帝所雕塑的天使。
　　「放心，我们不会伤害10……安淇的。」院长旁边娇小的人影也开口说道，他和安淇的模样也有些类似，不过看起来又不是很像，但都漂亮得不象话。
　　他们两个看起来没有半点威胁力的人走了上前，轻轻按住安淇的额头，并在他的腹部轻轻地插了一针，安淇身上的剧疼立刻止息下来，人也疲累无比地几乎阖上双眼昏去。
　　看着那两张脸庞，其中一个他并不认识，但身高较高的那个他却记得，他曾经看了无数次他的模样，还记忆了许多有关于他的资料。「你是68？你也被他们抓回去了吗？」
　　「不，我不叫68了，和你一样我有了名字，你可以叫我小狐，我是跟他一起回来的，研究所已经不一样了，在你可能只过了几个月的时间，可是为了让时空仪可以完美进行它的工作，在我们已经过了整整三十一年，你认识的那个院长爱上了1243也就是我旁边的这位：永永。」
　　安淇看向那个比他还要再小一号的人儿，可爱的脸蛋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原来真的有人可以掳惑院长的心。
　　「终于明了过去行为有多残酷的院长解散了那些有关于我们的实验并销毁，对于那些娃娃也一个一个慢慢给予补救，就只剩下你，因为对你的亏欠，所以我们来到这里想要补救，我们早料到有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不过时空仪虽然已经可以安全使用，但是在时间上依然没办法很确实，才会到现在才和你见面。」
　　对于时空仪于时间上的不确实，安淇略有体悟，当初他就是很不适宜地掉在『海神号』上，要是一个不小心的话，早就掉进了海里。
　　于是他忍不住笑。「那我可以不回去吗？我想在这里陪他，他……是我深爱的人。」
　　闻言，凯恩在他的额上轻轻一吻，从他们刚刚那些话听来，事情似乎是有了转机。
　　「你必须和我们一起回去，因为你的身体只有在我们的世界才能平安生下孩子，不过你放心，我们会再让你回来的……历史尽管无法更改，可若你属于历史的一部份，那大可安心地留在这里。」这就是他们来的目的，给安淇一个回报，回报当年院长对他的伤害，并补救目前历史上的错误。
　　他们的世界时空并不相连，为了确认安淇是否可以回到过去或是继续待在这里，他们特地往回跑了几年去确定，在百年后的历史上的确存在着一位喜欢穿着男性衣物打扮的王后。
　　得到如此之好的答案，安淇哭了，原来上帝不曾气他的贪心，还给了他这么好的礼物。
　　「你们现在就要带他走吗？」凯恩舍不得放开怀里的人，即使知道他有一天将会回来。
尾声
　　「是的，你刚刚也看到了，他现在的身体已经到了崩溃边缘，原本我们是希望能早一点来帮他。不过看来上天自有他的安排。」小狐从怀里掏出一个环形控制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