绞首浪漫派-人间失格.零崎人识-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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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死智惠的方法。
以及制作不在场证明的方法。
两者都是相当危险的行为。万一我无意间回头 ; 一切就结束了。可是只要略微思考 ; 就知道这个可能性极低。失败时的损失很大 ; 但成功的可能性非常高。光从价值问题来看 ; 是十分值得冒险的一种危险。
「总之 ; 巫女子就是这样确保不在场证明。隔天只要前往智惠的房间归还手机 ; 然后报警。虽然有第一发现者的嫌疑 ; 可是她有不在场证明 ; 而且前往智惠公寓之前 ; 她大概已经将凶器藏在自己家里之类的了。」
详细情况只有巫女子本人知道 ; 也只能问她 ; 但这已经不可能了。不过 ; 我想情况大概差不了多少。尽管不可能全部正确 ; 但其有称之为推理亦不过的真实性。
巫女子写下那个「 X/Y 」; 应该是在隔天早上。因为晚上应该既没有这个时间 ; 也没有这种想法。
「… 这样说的话 ; 葵并确实很像犯人。不过这也只是葵井有犯案的可能性 ; 并没有葵井是犯人的证据。」
「嗯 ; 就是这幺一回事。」关于这点 ; 我很老实地承认。「老实说没有证据。说得也是 ; 说不定只是普通的强盗杀人。」
「什幺都没有吗 ; 非杀她不可的理由 ? 」
「就是找不到。智惠的事件到此为止 ; 你还有什幺疑问 ? 」
「啊… 」零崎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 ; 欲言又止 ; 不知该如何表达。
「唉 ; 算了。」他最后说「那接下来是葵井的事件。为什幺是自杀 ? 警察他们也说过那是杀人事件吧 ? 」
「其中当然有很多理由… 自杀的动机不言而喻了吧 ? 就是杀死智惠的良心谴责。」
「… 杀人的家伙会感到良心谴责吗 ? 」
「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啦。」我半开玩笑地说 : 「至少遗书上是这幺写的。」
「原来如此 ; 既然写在遗书上 ; 就没办法了… 至少葵井是基于这个原因才选择死亡。喔… 我就没办法理解哪。哎呀呀 ; 世界上还真有各式各样的杀人者。既然如此 ; 又何必当初…
喂 ; 等一下 ! 」
「咦 ? 什幺 ? 」
「遗书是什幺 ? 」
「遗书就是自杀以前试图将自己的思慕之情遗留在世上的东西。跟遗言又不太一样。」
「多谢啦 ; 神探可伦坡。」
零崎边说边踹我的手。因为手指骨都断了 ; 当然是痛得要死。
「你干什幺 ? 要是骨头没办法愈合还得了 ? 」
「那你就去踢足球啦 ! 总之 ; 遗书是怎幺一回事 ? 这件事我可是第一次听你说喔。」
「嗯 ; 在此之前你先思考看看啊。零崎 ; 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 」
「什幺事 ? 」
「还要说吗 ? 」
那当然是 ;
沙咲小姐指出的那件事。
「我… 」
我这个早已毁坏 ;
我这个人间失败。
全身神经尽数断光。
极端渴望死亡的我。
「… 我不可能因为看见朋友的绞杀尸体 ; 就身体不适到那种程度吧 ? 」
「啊… 换句话说 ; 因为不是他杀尸体 ; 而是自杀尸体 ; 你才那幺不舒服吗 ? 」
「不是。自杀也好 ; 他杀也罢 ; 我对尸体没有任何感觉。」
「… 」
「我抵达巫女子的房间 ; 按下对讲机。没有反应。基于经验察觉事态有异 ; 立刻进入房间。这时我看见了什幺 ? 是在床铺上 ; 巫女子 ; 自己将自己勒死的尸体。」
绞杀。
智惠从后方 ; 而巫女子从前方勒死的理由就是这个。
「自己将自己勒死这种事办得到吗 ? 」
「实际上也有不少人是这样自杀的。不过这种情况下 ; 勒住的不是颈动脉 ; 而是气管。非常痛苦。脸部也有瘀血 ; 称不上美丽的死法。」
若非有相当决意 ;
人类大概不会选择这种死法。
这种情况下。
葵井巫女子的决意坚定 ?
「然后床铺旁边留有遗书 ; 写给我的。写了很多东西… 例如杀死智惠的事 ; 还有希望我替她做的事。」
「替她做的事 ? 」
「她好象不希望被别人认为自己是自杀的。自己死是无所谓 ; 可是不希望被别人当成杀死智惠的残酷人类。」
「莫名其妙 ; 你说得具体一点。」
「总之她拜托我湮灭证据。从现场偷出来的手机颈绳、遗书 ; 还有用来自杀 ; 同时也是杀死智惠的凶器… 丝带。其它还有很多。」
「啊啊… 原来如此。」零崎缓缓点头 ; 接着仰头望天。「我终于明白了。所以说 ; 你接受了她的拜托。原来如此因此才会出现那幺奇怪的反应啊。我明白了 ; 问题就是『时间』吧 ? 你十一点出门 ; 十分钟后抵达葵井的公寓 ; 警察十分钟抵达 ; 你们十分钟后到了府警 ; 这时正好是十二点的话… 约莫有三十分左右的空档。因此问题就是你在这三十分之间做了什幺吗 ? 」
「嗯 ; 话虽如此 ; 走廊上有一堆监视摄影机 ; 也不能离开房间 ; 更不能不报警。那幺 ; 你觉得我是怎幺做的 ? 」
「你离开公寓时确实被搜身了… 那幺… 莫非你吃掉了吗 ? 」
「嗯。」我点点头。
说到这里 ; 任谁都应该搞懂了。
更何况是零崎人识。
「吃掉了吗 ? 」
「嗯 ; 很好吃。」我轻描淡写地说 : 「听说做这种事的人有一种专门用语叫『stuffer』。不过…这不是重点 ; 哎 ; 就算是我 ; 无法消化的东西也吃不下肚。我忍着想要呕吐的冲动报警。原本打算一直忍到回家为止 ; 最后忍不住在府警吐了。」
「把证据全部吃掉咧… 」零崎傻眼道 : 「这包括凶器的丝带吧 ? 意思就是你连杀人道具都吃掉啰 ? 你这样还算精神正常吗 ? 」
「对啊 ; 我想是不太正常。」
「为什幺要答应葵井的要求 ? 假装没看见不就得了 ? 何必干这幺危险的事 ? 」
「嗯 ; 这是因为… 该说是自寻烦恼吗 ? 这就像是一种赎罪。」我将视线移开零崎说道 : 「总之 ; 葵井巫女子的死亡真相到此为止。就是自杀。老实说 ; 所有事件原本应该就此结束的…」
「你的意思是没想到会发生后来的事件 ? 」
「嗯。 」我叹了一口气。「真是的… 这完全是意外。」
「所以是怎幺一回事 ? 贵宫那件。贵宫为什幺要杀宇佐美 ? 」
「这完全是我个人的推测。这是发生在我的范围外的事件。可是 ; 我的推测大概差不了多少。因为是经常发生的无聊杀人事件。」我说 : 「关于巫女子的死亡 ; 无伊实可能早已察觉事情有异。嗯 ; 说不定巫女子自杀前就对她坦承一切了。无论如何 ; 我们就假设无伊实发现杀死智惠的是巫女子 ; 巫女子的死是自杀。」
「喔。」
「所以该怎幺办 ? 这个情况…」
为了其它某人。
为了不是自己的某人。
「… 自己能够为了巫女子做什幺 ? 零崎 ; 是你的话会怎幺办 ? 」
「不怎幺办 ; 因为葵井已经死了嘛。」
正如他所言。
而且零崎就算对方还活着 ; 也不会替对方做任何事吧。我也不会做任何事。只不过如此而已。
「然而无伊实却想要替她做些什幺。一个是复仇 ; 一个是守护她。」
「… 复仇是指杀死你吗 ? 嗯 ; 毕竟你甩了葵井嘛 ; 这也是很正常的。就跟我说的一样吧 ?葵井爱上你了。」
「别说得洋洋得意的样子。这种事其实我也略有所觉。」
「发现了还假装没看见吗 ? 这样被杀还真是没理由怪别人了。这先不管 ; 『守护她』是什幺意思 ? 杀死宇佐美为什幺就可以守护葵井 ? 」
「就跟我做的事一样。无伊实想要守护巫女子的名誉。简单说… 如果发生『第三个事件』 ;就没有人怀疑第二个事件的被害者巫女子是杀死好友的犯人了。总之就是这幺一回事。」
「… 就算你说得没错。为什幺是宇佐美 ? 既然如此 ; 杀其它人也无所谓吧 ? 没有故意杀死朋友的必要。」
「正因为是朋友啊。智惠、巫女子接连被杀 ; 接下来如果杀死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 搞不好不会被当成『第三个事件』。因此被害人若不是宇佐美秋春… 就是我了。嗯 ; 我也知道你在想什幺 ; 零崎。既然如此 ; 杀死我不就好了吗 ? 正是如此。不过… 我可不是为了耍酷或好奇才住在那种骨董公寓里的喔。没有任何地方比那里更难被杀的了。」
单薄的墙壁 ; 以及无法掩盖脚步声的走廊。
不论是想偷偷潜入、与他人争吵 ; 或者杀死任何人 ; 在那栋公寓里都是不可能的任务。
「所以第二条路就是杀死宇佐美 ? 可是… 就算葵井对贵宫来说是朋友 ; 宇佐美也是朋友吧 ? 怎幺会做这种事 ? 」
「我原本也对此感到疑问。而且智惠应该也是无伊实的朋友。居然原谅杀死智惠的巫女子 ;这究竟是什幺心态 ? 因此我就问她了。结果无伊实这幺回答我 : 『优先顺位的问题』。总之在无伊实的心里 ; 死亡的巫女子比活着的秋春君重要 ; 犯人巫女子比被害者智惠有价值。」
「真是差劲透顶。宇佐美这小子最可怜了。」
「或许是这样…」
预测自己将被杀死的秋春君 ; 表示自己了无牵挂的秋春君 ; 他究竟预测到多少的真实 ? 我并不知道。老实说我也无从猜想。此时说出「秋春君是在明白一切真实的情况下被无伊实杀死的」是否有些过度浪漫 ? 然而 ; 倘若真是如此 ; 这次的事件中 ; 唯一值得尊敬的存在就是宇佐美秋春。
因为换句话说 ;
这就等于接纳朋友的一切。
「嗯。」
零崎犹如「沉思者」般思考良久 ; 最后松开双手抬头。
「道理我明白 ; 可是有跟葵井事件一样的疑问。这是基于贵宫是犯人的前提吧 ? 葵井那件事有遗书也就算了 ; 但贵宫只能做金田一式的推理喔。你不是透过电话 ; 没有任何证据就察觉真相了吗 ? 因为嫌犯只剩你跟贵宫嘛。」
「莫非你不喜欢横沟? 」
( 注: 横沟正史…以金田一系列著名的本格派推理作家… )
从刚才开始 ; 零崎的态度里就充满了对金田一的敌意。「没有。」可是他摇头说道 : 「不过封面太可怕了 ; 我只看过连续剧。老实说既不喜欢 ; 也不讨厌。」
「喔…」
「所以 ; 真的是这样吗 ? 」
「不是 ; 你仔细想想看 ; 我有问过沙咲小姐吧 ? 」
「啊啊 ; 有没有『 X/Y 』这个东西吗 ? 那又怎幺了 ? 你不是说这没关系吗 ? 」
「式子本身的意思没有关系。秋春君的时候它只是单纯的符号。它只有在智惠的事件其有含意。是故 ; 秋春君的杀害现场出现这个记号 ; 代表一个很奇怪的意义。」
「是什幺 ? 」
「现场留有『 X/Y 』的这个情报… 是秘密喔。只有警察知道的情报。一开始沙咲小姐完全没有谈及这件事。其它知道这件事的 ; 就只有非法入侵的我和你。另外就是… 被我问到 『 X/Y 是什幺 ? 』的对象。」
换言之 ; 就是哀川小姐、巫女子和无伊实三个人。
「不 ; 还有其它人知道吧 ? 例如警方相关人士。」
「正是如此。其它还有很多人。可是啊 ; 认定那是死亡讯息的只有无伊实。」
「啊啊 ; 警方的见解认为那不是死亡讯息 ; 而是犯人留下的吗 ? 这又怎幺了 ? 」
「秋春君的事件时 ; 沙咲小姐说『有被害者本人书写的痕迹… 可为什幺只有这次有 ? 我认为这是犯人为了强调这是『第三个事件』 ; 在下手杀害前胁迫他写下的。』
「这种想法必须认定那是死亡讯息才会出现吗 ? 不过贵宫不知道吗 ? 『 X/Y 』的意义。」
「或许吧。」
倘若她知道那个意思 ; 即便想要强调事件的连贯性 ; 大概也不会使用那个式子了。
「光凭这点 ; 你就知道犯人是贵宫 ? 」
「嗯 ; 当然不只这些 ; 其中也包含我的推测。觉得这很像无伊实的行径之类的。因为无伊实对巫女子的诚挚友惰 ; 就连我都大为感动。」
「骗子。」
零崎嗤笑。
「我已经不相信你说的话了。说什幺旁观者 ; 我看你根本就是大骗子。」
「你之前已经说过了。」
「别将错就错。」
「是啊 ; 你说得没错。」我若无其事地说 : 「你好象没有其它问题了 ; 这件事就到此结束吧 ? 」
「虽然称不上功成圆满… 啊… 该怎幺说呢? 这样子听完一个谜团 ; 就好象…」
「杰作 ? 」
「不 ; 是戏言。」
零崎如此说道 ; 彷佛真的听了一个极度无趣的笑话。
我也有类似的感觉。
十分怪诞 ; 非常扭曲 ; 极度无情 ; 犹似笑话 ; 宛如滑稽 ; 彷若无情 ; 令人不忍目睹的那种形状。
结果…
不得不去想…
纵使意志再三拒绝思考…
脑髓依然继续自动思考…
谁是坏人? 谁做了什幺坏事?
这件事本身或许很简单吧? 谁都可以理解…谁都可以感同身受…谁都可以为之同情的切身问题…
因此才令人作呕。
不明白。
倘若能够放弃 ; 是多幺美好的一件事。
「我不会问你详细情况」零崎别开脸孔 ; 不耐烦地说 : 「因为就算再如何逼间 ; 你也只会随便敷衍。关于这方面姑且就算了。」
「怎幺了 ? 这幺轻易撒手。」
「我也有很多考量哪。不过戏言玩家 ; 你就让我问一个问题。」
「什幺事 ? 杀人鬼。」
「你的感想呢 ? 」
「嗯 ? 什幺意思 ? 」
「你身旁死了三个人 ; 我想问你对此有何感想。」
零崎语气忽然显得兴味盎然。
态度就像窥视镜子而欣喜不已的天真少年。「杀死朋友、杀死自己、为了朋友杀人、为了朋友被杀 ; 最后连你本人也差点被杀。有什幺感想 ? 」
「… 」
直截了当 ; 我完全无法模仿的询问方式。
我正想双手抱胸做出沉思的姿态 ; 争取一点时间 ; 可是手指骨折 ; 连抱胸的动作都做不好。
「零崎 ; 我对这一连串的事件是这幺想的。」
「喔… 你说说看吧。」
「这次说太多话了 ; 手指很痛 ; 喉咙也很痛。」
「… 」
零崎静止。表情一阵痉挛 ; 但接着「哈哈哈哈哈哈 ! 」一阵大爆笑 ; 然后说 : 「我想也是。总之… 你即使朋友死了也没有任何感想 ? 」
「不 ; 即便是我 ; 朋友死了还是很震惊的。可是 ; 我跟他们毕竟才刚认识。」
跟我最接近的是江本智惠 ;
但正因为最接近 ;
亦是最遥远的吧。
对于葵井巫女子的情意 ; 我既无法回报相同的情意 ; 也没有贵宫那种积极的感情。
甚至没有宇佐美秋春的清高情操。
「你还真是不自由哪。」
「倒也不会。」
「不自由啦。你不是自己束缚着自己吗 ? 」
「至少比被他人束缚好。基本上 ; 零崎你就自由了 ? 对你来说的自由 ; 就是杀人吗 ? 」
「啊… 对我来说的自由啊。」零崎意有所指地嗤嗤笑了。「老实说 ; 我很讨厌自由这个字 ; 最讨厌了。鸡皮疙痞都起来了。」
「我也不是很喜欢。」
「这个字听起来很廉价哪 ; 在这个国家。这种东西俯拾皆是。根本就是借口。就像染金发是老子的自由之类的。真是愚蠢。不过我向来为所欲为 ; 自由云云怎样都无所谓。被他人束缚也好 ; 被自己束缚也好 ; 都碍难从命。」
「原来如此。」我叹了一口气 ; 点点头。「那幺 ; 如果我没有忍耐的话 ; 就会变成你这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