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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孪花落 作者:江湖郎中(晋江2012-4-5完结)-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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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没有你妈妈的照片?”苏妍问。
  许宁笑笑,重新摆好被苏妍动过的照片,说道:“都一样,只要他喜欢。”
  打开垂地的米色窗帘,从巨大的玻璃窗向外远望,遥遥的可以看到远处的白塔、最高山顶上的小亭,不少楼宇散落在接天连壤的矮房院落青砖灰瓦中,几片淡蓝色的水域静如平镜,点缀着眼前这片郁郁葱葱的古老城市。柔亮的光线暖暖斜洒在宽大的桌面上,苏妍情不自禁的坐下来,柔软的黑皮转椅轻轻的簇拥着她。摩挲着书桌木质抛光的润滑感,想象着书房的主人读书、工作时舒畅的心情,脑中浮现出一个模糊的男人身影。可她来过几次都没有见过书房的主人。
  “你爸爸妈妈什么样?有他们的照片吗?”苏妍好奇的问。

  零叁 起端

  许宁摇摇头:“他们很少照相,旧照片都锁在柜子里,有一部分妈妈带到国外去了。”许宁的妈妈是个外交官,一年之中,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国内,家里除了一个保姆照顾许宁的饮食生活,剩下的时光总是许宁一个人孤单地打发掉。
  有时生活中的索取与奉献像一架失去了平衡的天平,有的却还在不断得到,而没有的,耗尽了所有,到头来还是一场空。苏妍父亲在厂里老实巴交的做了一辈子的钳工,这几十年,除了家就是厂子,两点一线的生活是他的全部,好象就已占据了他所有的精力。这次赶上厂子分房,凭借着多年在厂子的好人缘,父亲终于舍得拉下一张老脸四处打点着。
  “上次没分我,他们欠我的,这次一定成。”父亲一张油糊糊的车道纵横的脸上发出少见的自信光芒。
  那一段时间,苏妍觉得是父亲最为忙碌而充满活力的日子。母亲也不再总是因为一点小事冲父亲吼了,每天笑眯眯的做好香喷喷的饭菜,还特意给父亲弄两盅“二锅头”,陪着喝两口,指点着争房战略。
  苏妍和哥哥也对即将到来的大三居充满了憧憬,甚至还会争论着那张破写字台应该归谁。好象房子的钥匙已到了手,大家可以忙着分那点可怜的家产了。
  母亲会用筷子敲着碗边说:“吵吵什么,那张破桌子还能往咱新家搬呀,你俩一人一张新写字台,那才够得上大三居,这样才不会影响苏妍将来考大学。”
  从未上过大学的哥哥不服气的揶揄说:“没这新房,她还不考了怎么着,嘁,人家穷人家的孩子条件越差,考上的大学都是名牌。”
  “行了,吃饭还堵不上你的嘴,你,我们是指不上了,一辈子也就这样了,说的好听饭店管理,那不还是伺候人的吗。”母亲说着顺手给哥夹了块鱼,哥白了她一眼,没再吭声。
  父亲一向是略偏袒哥哥的,听了有些不顺耳,吱了口酒,咧了咧嘴冲母亲说:“你懂什么呀,一天到晚就眼不前那点二亩三分地,饭店这行当我看挺好,工作环境比哪儿都强,一年四季,风吹不着,雨淋不着,光那毛料的西服就好几身了,比咱俩哪个挣的都多。”
  “那是”母亲总算找到了点平衡。
  哥哥不言不语的给父亲空了的酒盅里重新续满了酒。父亲略带感慨地说:“咱家只要出一个大学生我这辈子也算踏实了,我就指着我闺女喽。”
  苏妍深吸了一口气,饭吃了一半就感觉饱了,假装不理会他们所议论的,将话岔开:“妈,咱家房子下来了,打算怎么装修呀?”
  其他几个人又都兴奋起来,哥说:“可不能光图省钱,最好是一步到位,就照我们饭店的标准来个五星级。”说完,被自己的幽默逗得笑起来。
  父亲和母亲倒是实际的很,讨论着是弄最近新流行的软包还是喷漆。苏妍却突然间说:“应该装的有点艺术氛围,比如,咱们可以在卫生间里摆盆插花,挺浪漫的。”
  “噗”,母亲的一口汤及时地喷到了碗里,才没有喷到对面哥哥的脸上,哥哥揶揄地说:“你还真想把咱家弄的跟我们饭店似的呀,有病。”
  妈妈笑到一半时喘了口气:“你爸拉屎那么臭,一个屁能把花崩谢了。“说完已笑得不能自已了。
  父亲故作严肃状:“我还真拉不出来,你哪来的臭讲究呀,干脆,让我脑袋上天天顶着花得了。”
  父亲的话让全家人笑的更响了,苏妍不明白这件事有那么好笑吗,不服气地说:“许宁家的卫生间真的是那样的。”
  母亲开始收拾碗筷,头也不抬地说:“那是他们家有钱烧的,赶紧快吃,温书去,竟跟人比厕所,比比正经的,人家许宁学习那么好,你成天跟她一块,怎么不学学这个呀。”
  “就是。”父亲应和着离开了饭桌,哥哥带着嘲讽的坏笑也一边剔牙去了。
  剩下苏妍一个人嘟着觜扒拉最后几口饭,可心里却有几朵小粉花在轻轻地摇曳,还有那明晃晃的落地书柜。
  哥哥剔完了牙,撮着脚上的泥,懒懒地发下话来:“一会儿有人找我商量点事。”其实他的潜台词是:“你该哪儿呆着,自己看着办。”
  苏妍不悦:“我这两天要测验了,你还是出去吧。”
  哥哥眉头一皱:“怎么开学没几天就测验呀?今天不想出去,有事有事的,别跟我犯拧啊!”
  苏妍不再吱声,其实哥哥平常还是尽可能的照顾她的,常常把屋子让出来,自己和朋友在外边混,一个星期多上个夜班,饭店里也有宿舍。除非是兜里没子弹了,不好意思跟哥们那儿蹭吃蹭喝的,才会留在家里。看来今天无外乎又是这样了。
  母亲听到了兄妹俩的对话,立即冲哥哥喊:“你妹妹学习重要,还是你那帮狐朋狗友重要呀?你出去玩去,别往家招人。”
  哥哥一下跳离沙发,扯着青筋叫起来:“我有事,人家给我送东西来,我怎么出去呀,我的事,你少管。”
  母亲张着两手的肥皂沫也冲出厨房,怒瞪两眼:“和谁讲话那,我不管你,你能长那么大?狗怂脾气,和你爸一个样。”
  父
  亲在一旁不耐烦地也吼上了:“你也是,你脾气就好了,有你那么说孩子的吗?”
  眼看一场混合战又要打响了,苏妍强忍着烦躁及时地说道:“你们能不能别老嚷嚷了,难道咱们家说点什么事就不能商量着来吗?我去许宁家温书,晚上不回来了。”说完气愤愤的跑到小屋里收拾书包。其他人见状也都偃旗息鼓了。
  父亲小声的甩过一句话:“事事儿的,越大越没出息。”继而回脸问母亲:“老去人家合适吗,人家大人不烦那?”
  “没事,许宁她妈在国外办公,一年到头不挨家。他爸是个做生意的,也老不在家,就剩下许宁一个女孩住那好几间房,黑不窿咚的害怕,苏妍就正好陪着做伴,还能和许宁学学功课,一举两得。”妈妈一向都在自己的小天地里很会算计的人。
  “他们家不是有保姆吗?”父亲追问道。
  “那能和家里人一样嘛,也就伺候吃喝呗!”母亲白了父亲一眼,怪他问的没水平。苏妍从屋里探出头来补充说:“到现在我去她家有五六回了,就只有我们俩,她爸她妈什么模样我还不知道呢。”“贫劲的,不早了,都快八点了,要去就快点”。
  母亲催促着。父亲有点感慨:“什么时候咱们也住上一套几个人到了晚上都觉得慎的慌的房子就好了。”
  哥也插嘴道:“老外住的那种大别墅,您到了晚上肯定一个人不敢住。”母亲不屑地说:“多大都不怕,就是舒坦,大三居我还真觉得不过瘾呢。”谈话又回到了分房上。
  苏妍三跳两跳逃出屋去。出了门才想起来忘了给许宁打个电话,找了个公用电话,响了许久没人听,苏妍心里暗暗着急,可千万别不在家呀,那她真不知何去何从了。幸好,许宁动听的声音从另一边传过来:“喂?”苏妍迫不及待地说:“我呀,你在干嘛?这么半天?”
  “这么着急,又被放逐了吧,嘿,嘿!”许宁笑的有点坏。
  苏妍心里一热:“你又笑我无家可归了,讨厌。”
  “来吧,我有预感你今天能来,刚才下楼买水果去了,快点啊。”苏妍放下电话,车骑得飞一样,街两边的灯梦幻般的色彩擦肩而过,一阵凉风吹过来,夹杂着一点点水滴打在脸上,湿艾艾的,要下雨了。
  进了门就看见许宁穿着一件KATE猫的睡衣,散着柔亮的长发,光着脚踩在地板上,像个精灵般的,嘴里还啃着个水蜜桃,小屋的书桌上散发着幽幽的橘黄色的灯光。
  “老虎不在家,你这只猴子好滋润呀。”苏妍说。
  许宁看到苏妍的头发有点湿,拿了条干毛巾给她说:“哎,有什么办法呀,连阿姨都出去玩去了,我也是被迫占山为王。咦?这雨说下就下,你在晚来会儿肯定就落汤鸡了。”
  许宁跑到窗口探了探头,见雨下得有些急了要去关窗户,苏妍拦住说:“别关,留着听雨声。”
  许宁笑了笑:“怎么?你也要留得残荷听雨声,在这么高的楼上听什么?有点‘甲醇’”,言外之意,假装纯情。
  苏妍不理她,靠在窗口看着外面有些模糊的世界,万家灯火闪烁在飘飘渺渺的烟霭中,远处汽车穿过雨幕唰唰的声音柔和悦耳,这个喧闹了一天的城市,此时显得如此宁静而清远。
  许宁趴在书桌上专心致志看着那些在苏妍看来好象魔符似的外语。苏妍不得不佩服许宁在学习上的克己性,觉得她是喜爱学习这个运动方式的,甚至有时可以看到许宁学到忘我时还会露出微笑来。而她自己却常常望着书本,脑子里早已被乱七八糟的头绪牵扯到爪哇国去了,等再回过神来,书本上的东西依旧是一片空洞。

  零肆 相遇

  两个人都沉浸在各自的世界里,空气里流动的是静霭的美。不知过了多久,许宁伸了伸腰,这才发现苏妍趴在窗前的沙发上神思悠悠的一副痴迷状,一个姿势保持了很长时间,不禁说:“还没听够吗,后天的英语测验有底了?”
  苏妍吓了一跳,回过神来,一想到英语测验,心情跌到谷地,滑到沙发下略带失落地说:“你好煞风景呀,讨厌的测验,烦死了。”
  许宁看了看表,已经很晚了,望着苏妍一脸痛苦状,装成老师的口吻说:“好了,今天不看了,明天你来我家,我帮你突击一下,成不?”看着许宁一脸期待的表情,苏妍只好点了点头。
  两个人躺在宽大的床上说着悄悄话,在黑暗的掩护下,人的思想有时更是无所顾忌的四处乱窜,想到哪里说到哪里。当然,说的最多的还是学校那点事。
  “你觉不觉得咱班的男生都特别的傻?”苏妍因为睡不着,没话搭拉着话。“哼。”许宁不置可否的回应着。
  “那天,我看见一个男生在校门口和你讲话,他是谁呀?”苏妍为许宁没有主动告诉她这事有些小心眼的试探着。
  许宁睁开略带困意的眼睛说:“你真鬼,什么事都逃不过你的眼睛,他是外校的,高三了,比咱们大。”
  “怎么认识的?”苏妍一骨碌爬起来,很感兴趣的问。女孩子们总是在这些事上注意得起劲。
  许宁唯一的一点睡意被苏妍赶跑了:“没和你说,是因为没什么可说的,上次区里的美术比赛认识的,那次还是孟老师带队呢。我们就画过几次画。”
  听着许宁不起劲的口吻,苏妍略带失望的叹了一口气说:“又是一个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故事。”向许宁望去,黑夜中许宁睁着两只明亮的眼睛定定地看着窗外。
  苏妍笑了:“在想谁,那个画画的。”
  “什么和什么呀,你就乱说。”许宁声音带有几分不自在。
  苏妍很认真地问:“那么多男生喜欢你,你怎么一个喜欢的都没有呀,好多人偷偷管你叫冰美人”。
  许宁发出一声不屑的哼声,转而反守为攻的问苏妍:“你不是也同样嘛,咱们班的张海宁啦,魏涛啦,都挺喜欢你的,不要老装的和自己没关系似的。上次轮到你值日,正赶上班主任的课,你忘了擦黑板,要不是魏涛抢在陈老师进来之前替你擦了,你肯定惨了。这样露骨的举动全班都笑了,我看胜过那些情书、诗呀。”
  苏妍听不下去,用手呵许宁的痒痒肉,不依不饶的:“你还敢提这事,这家伙害得我在班里好长时间不敢抬头看人。”
  许宁最怕痒,不停地求饶:“我不说了,求你了,苏妍,哎呦,好了。”
  苏妍躺回枕头喘着粗气,两个人憋了一会儿,都禁不住吃吃笑起来。外面的雨还在下,窗外一片迷雾似的虚幻。
  屋里的两个人安静了片刻,苏妍仍旧找不到睡意,接着又说:“有时候,心里空得要命,总觉得那些事情在书里,电影里才算得上最完美,看似很近,可又离得那么远,真正的爱情究竟是什么?”
  许宁轻轻地重复道:“看似很近,离得很远,也许,得不到才是最美的,可那算爱情吗?”
  许宁的话多少有些忧伤的味道。苏妍奇怪地扭过脸看着她,黑暗中看不到许宁的表情,苏妍心里不知被什么轻轻触碰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你是不是喜欢上谁了?”苏妍自作聪明地乱猜:“不会真的是那个画画的吧?”
  许宁不耐地说:“你又乱猜,是不是自己也想啊?”说完,爬起来也呵苏妍的痒痒,苏妍只好赶紧承认错误。
  许宁作罢,坐在那里很认真地说:“不如我们来个约定吧,如果谁心里有喜欢的人了,就第一个告诉对方,好不好。”黑暗中,许宁伸出一个弯曲的小手指,苏妍也爬起来勾住许宁的手指说:“好,一言为定。”两人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笑嘻嘻的重又躺下。
  苏妍翻来覆去在床上翻饼,毫无倦意,许宁略带困怠的说:“你再不睡,明天上课要打盹了。”
  苏妍坐了起来,彻底的向这张床投降了,只好说:“你先睡吧,我再看会书去。”许宁拼着临睡前最后一点意识说:“凉了,披上点外衣。”
  没有开灯,苏妍放轻脚步摸索到书房,轻轻推开门,凭着记忆中的位置扭开了那张写字台上的灯,挑了一本三毛的《雨季不再来》,屋里有些闷闷的,想是刚才许宁关上了这屋的窗户。起身打开窗,瞬间,一阵凉风夹杂着湿意迎面扑来,深深吸了口气,可以闻到雨里的水气,头脑清爽了许多。透过湿露露的玻璃,不远处的街面上车少人稀,林立的高楼大厦怪异而冷峻的矗立在一片黑黢黢里。
  苏妍只穿了一件很薄的吊带睡裙,身上的凉意带着秋天的冷索,凉得让人心里没底,却又空灵般的爽滑。重又坐下看书,渐渐地眼皮打起架来,她懒得回到卧室去,又怕吵了许宁,索性关上台灯,绻在宽厚的靠倚里,仿佛靠住一个安暖的巢穴,一阵若有若无的皮子的香气,欣欣然的令人安稳,睡意朦胧袭来,她脸上挂着笑,忘了身在何处。
  雾蒙蒙中,似乎看到许宁笑着在前边跑,一边跑一边回过头来叫着:“来啊,你快点追啊,快点啊。”苏妍似有什么东西缠绕着她的手脚,使劲力气,终也追不到,漫天飘着落瑛,纷纷攘攘的,苏妍用手去抓,许宁也抓,却总也抓不住,好不容易捕捉到一两瓣,也从指缝中跌落,她好象看到一个男人的影子站在许宁的身边,微笑着,偶尔也伸出手来,花瓣落下来,满满一捧,他将它们送到许宁手中,苏妍忽然哭了,伸出手来,依旧是一片空落落,只看到许宁美丽的眼睛在落花中闪着光亮。
  迷迷糊糊中,一阵悉悉索索的轻微的声音拨动苏妍睡梦中最轻浅的那根神经,想是风吹动了窗帘,黑夜中总是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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