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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憨夫歌-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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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连杀都不用,直接下锅煮就能上菜。皇甫赤芍捂住差点逸出笑声的红唇。
  「呜……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拜托,那是一只蟹。」皇甫赤芍不禁怀疑起这个男人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
  「它是牛皮!」牛舍秉如此坚持。
  「好好好,牛皮就牛皮,那我请问你,牛皮是什么?」
  他吸吸鼻。「是……一只蟹。」
  皇甫赤芍翻翻白眼。说来说去还不是回归她的论点?
  「好啦,现在你打算如何处置这些……尸块?」用红烧的不知道滋味如何?
  油炸的听起来也很美味……光想像,口水就流下来了。
  「我、我要葬了它。」牛舍秉小心翼翼捡起每一块蟹尸,捧在手上。
  呃?没有清汤、没有红烧,也不会有油炸?皇甫赤芍愕然。
  牛舍秉步出木屋,葬好螃蟹之后跪在小冢前痛哭失声。
  「呜……呜……」
  皇甫赤芍坐在阶梯上,懒懒地撑起粉颊。唉,虽然她原先不打算吃蟹,可上天注定让它自动断气,那傻大个何不顺便烹煮掉那些尸块来喂饱她?
  蟹兄呀蟹兄,早知如此,让她吃了总比被个蠢男人失手摔死来得光荣吧?好歹到了九泉之下不需背负着让人耻笑的死因。
  咕噜——她的肚子又在叫了。
  瞥一眼兀自捶胸顿足的鲁男子。天呀,他还没哭完呀?皇甫赤芍张大嘴打了个哈欠,挤出一滴晶莹剔透的粉泪。
  抽抽噎噎的牛拾秉总算哭累,转过身正巧瞧见双瞳中泛着泪光的姑娘。
  「别哭、姑娘别哭。」好善良体贴的姑娘,虽然脾气像火爆的辣椒,实际上也是名心思纤细的女子。牛舍秉上前轻拍她的背脊安抚道。
  轻拍?!如果她是他的仇人,她相信这力道应该称之为——重击。牛舍秉一掌甫落,一掌接续,拍得皇甫赤芍方复元的体力全数落满地,捡也捡不回来。
  救命呀?她可不想成为蟹兄第二!
  「别、别、别动手,我、我、我要被你打死了啦!」她的顿句全因他落在背上的大掌,次次击痛她的雪肌,这次她当真泪如雨下——因为痛。
  接收到皇甫赤芍抛来的凌厉杀人眼,牛舍秉举起双手,无辜地道:「我……
  我只用一成力……应、应该不会痛。」
  应该不会痛?!若非她尚有「男女授受不亲」的廉耻观念,她会立刻脱掉襦衫,教他瞧瞧她背上那一道道五指红痕,来个罪证确凿,百口莫辩!
  「要不是瞧在你是我救命恩人的份上,我绝对会下毒废了你那只牛掌!」皇甫赤芍的泼妇样又显露无遗,莲足直接踹上他厚实的肩胛。
  「我、我没有救、救你,我只是……」
  「只是「顺便」把我拎回来。」皇甫赤芍口气酸滑得很,「不管你是否认为救了我的命,我的的确确是让你给带回来,这个恩,本姑娘非报不可。说吧,你想要什么?」报恩人的口气比施恩的人还嚣狂。
  她早就有心理准备,这个男人绝对会要娇艳美丽的她以身相许。世界上的男人——都是一样犯贱!
  牛舍秉搔搔头,思量半晌才认真道:「我、我什么都不缺呀。」
  「什么都不缺?」皇甫赤芍提高音量。
  「我、我什么都不要。」牛舍秉肯定地点头。
  「什么都不要?!包括我?」皇甫赤芍没留意到自己高扬声调问出寻常姑娘家羞于启齿的问题。
  牛舍秉眨眨绿豆眼,瞧瞧她擦着小蛮腰的婀娜之姿,更加点头如捣蒜。
  「我是皇甫赤芍耶!」想当年她未及笄时,有多少富家公子、皇亲国戚上门求亲,姑且不论她的外貌,响当当的神医世家「皇甫」两字,便足以让天下男子为她抢破头,而他竟不屑一顾?!
  牛舍秉心虚地低下头。眼前的女人看来很火大,他又惹她生气了吗?是他太笨还是她太易怒,她是皇甫赤芍跟他不要她有啥关联?就算她是「菜脯」赤芍也不重要呀。
  「我长得不美?」皇甫赤芍生平首次吃瘪,这等滋味又酸又苦又难以入喉!
  「美、美呀……」牛舍秉诚实回道。她是他此生见过最美的姑娘。
  「我不艳?」她再次逼近,几乎要抵住牛舍秉的鼻尖。
  「艳、艳呀。」她的美并非娟娟似柳的娇柔,而是万花中最豪气、最骄傲的花中之冠——牡丹,艳而不俗;艳而不妖。
  「那你为什么不要我?!」她狂吼出声,怒气烧红她的双颊,绝世容颜添染妍姿。
  「是、是你问我缺、缺不缺什么的呀……你、你不是就站在我旁边吗?我、我当然不缺你嘛,那、那我干嘛要指、指明你呢?」他好委屈,字字句句如履薄冰,生伯小辣椒二度喷火攻击他。
  皇甫赤芍语塞。她忘了牛舍秉的思考「异于常人」,她拐弯抹角,他直来直往;她百转千回,他毫无心机。整场架吵下来,她反而是无理的一方。
  她嘴一扁,委屈地踱步回屋里,牛舍秉瞧见她突然泄气的艳容,心猛揪紧,赶紧跟了上去。
  皇甫赤芍将自己摔上床铺,埋首薄被中,如云青丝披散成一幅泼墨画。
  「皇甫姑娘?」牛舍秉轻唤,她像具死尸动也不动。
  是不是方才她摔上床的力道太重,将自己摔晕了?牛舍秉戳戳她的肩,换来她缩肩躲避,依旧没抬头。
  「别生气啦,你知道我是粗鲁人,不会说话,别、别见怪……你真的很美很美,像天仙一样。如、如果你还想再、再睡一下,那那我、我先去煮些清粥野、野菜给你吃,等、等我煮好了,再、再叫你起来,好、好不好?」牛舍秉等了一会儿,见她轻微地点点头,这才笑容满面的往后头厨房开伙去。
  皇甫赤芍俏悄睁开眼,确定床前已经无人才坐起身子。
  真丢人!她的火爆性子八成吓坏他了吧?她也想维持闺女形象呀,但瞧见他温温吞吞,她便忍不住嘛。
  那张朴拙老实脸,加点无辜、加点愕然、加点紧张、加点笑容、再加点失措,竞莫名顺眼起来。
  「对不起,你不可以生我的气哦。」她小小声朝后头厨房道,随即以锦被捂住蓦然火辣辣的双颊。
  第二章这个男人,适合娶回家当妻子!
  皇甫赤芍以狂风扫落叶之姿,包办桌上道道清淡素菜。
  好吃!真的好吃!这一餐养刁她的胃口,其他伙食在她眼中再难以下咽。
  「唔唔。」她将空碗递给牛舍秉,小嘴里塞满食物,口齿不清地要求再添一碗。
  「好吃吗?」牛舍秉顺从地捧上热粥,辛苦煮食的饭菜能让她吃得心满意足,一切都好值得。
  皇甫赤芍囫囵吞粥,「厉害,你真是厉害——嘶,好吃。」她吸口热汤,双眸满足地微眯,带着猫儿佣懒的媚态,只差没以舌舔指。
  酒足饭饱,皇甫赤芍总算甘愿放下碗,吁一大口气。
  牛舍秉收拾着空盘——每个盘都让她舔得干干净净。
  这下恩情越欠越多了。皇甫赤芍接过他递来的餐后水果时,脑海中想着。想以身相许,他不肯;想为他煮顿饭来偿还,说不定反让师傅级的他哈哈两声耻笑;想为他缝制几套衣裳,偏偏她野得很,姑娘家会的她全不会,别人拿针绣花儿鸟儿时,她与大哥却拿针灸用的银针互戳……
  等等!她方才脑中闪过的——不正是她最拿手的吗?
  报恩,用这招保证没问题!
  「阿牛,你过来。」皇甫赤芍朝正在清洗碗盘的鲁男子唤道。
  牛舍秉疑惑地以指尖指着自个儿,她点点头,他才缓慢来到她跟前。
  「坐。把手放到上头来。」皇甫赤芍指示,从怀中绣袋取出布条摊开,露出数根长短不一的银针,在日光反射下熇熇逼人。
  牛舍秉快速将双手藏于背后,哭丧着脸猛摇头。她、她想干什么?
  「摇什么摇?!别人想求皇甫世家看诊难如登天,今天本姑娘愿以此为报,你还蘑菇什么?快把手伸出来!」皇甫赤芍气嘟嘟地嚷。
  「你、你会吗?」他抖着嗓问。不是他不相信她,而是她的脸……好可怕,原来美若天仙的人板起脸来还是相当威严的。
  「皇甫世家第十七代就我和我大哥,虽然我没他嚣张,好歹也学过八年十载。
  别伯,过来。」皇甫赤芍发觉自己又吓着他,扁扁嘴,放柔音量。
  牛舍秉顶着苦瓜脸,不甘不愿地将手伸了出去,她纤指落于他脉问,神色肃然。
  咦?好奇怪,他的脉象……好乱。皇甫赤芍皱起柳眉,更加专注仔细,想诊出流窜在他经脉间那股倒冲之气因何而来。
  「你以前受过伤,是不?」那是承受巨大外来武艺交战或练功时心神不宁才会导致的筋脉逆行——走火入魔,轻则武功尽失,神智不清;重则性命难保。
  看不出来,拙实驽钝的牛舍秉居然是练家子。
  「没、没有呀。」牛舍秉眼神东飘西荡,就是不肯落在她精致的花颜上。
  不会说谎还爱说,蹩脚!
  皇甫赤芍偷捏他粗壮的臂膀,「你很不合作唷,我最讨厌不听话的病患。」
  「我、我没、没病呀。」牛舍秉依旧不配合,矢口否认。
  她翻弄他的大掌,发现上头有着练剑所致的厚茧,随门问道:「阿牛,你练剑练几年啦?」
  她口气轻松,老实的牛舍秉毫无所觉地脱口而出:「八岁开始练,到现在已经——」他蓦然住口,懊恼自己方才的失言。
  「练十来年啦?一夕之间全数废掉,不可惜吗?」她死盯着他脸上丝毫变化,想瞧出端倪。
  牛舍秉右手捂住自己的唇,摇头。不说,他就是不说!
  皇甫赤芍耸耸肩,收回搁在他腕问的白玉纤指。她原先还以为他生来便是鲁男子,现下看来,应该是走火入魔导致他说话结巴不顺溜以及脑袋少根筋。
  若是她大哥在的话,这种小毛病两三下便可解决——皇甫赤芍不甘心地想,虽然不愿承认,但她那怪癖大哥的确是名副其实的「神医」,而她最多只能疏通牛舍秉体内的部分倒冲之气,对他失去的内力却回天乏术。
  「阿牛,上床去。」她下巴朝床铺方向一努。
  她又想干什么?牛舍秉紧揪自己的衣领,一副誓死捍卫清白的模样。
  皇甫赤芍抽出细针,在掌心试试重量——阿牛皮粗肉厚,这根毫针下肉,八成应声断成两截。
  她换上另一根更长更粗的银针,「我帮你扎两针,疏通、疏通。」
  「不、不、不、不……」牛舍秉甩头如博浪鼓,相当有节奏地发出「不」声,让皇甫赤芍哭笑不得。
  「别逼我迷昏你,脱掉衣裳,上去。」皇甫赤芍眸光一利,威吓道。
  见状,牛舍秉迅速剥光自己,听话地跳上床躺平,动也不敢动。
  「这才乖。」皇甫赤芍奖励地拍拍他的脸颊。瞧见包扎住他左臂的白色布条,她好奇地戳刺,「阿牛,这儿有伤口吗?为何要缠起来?」
  「没、没、没,快结痂了,没事!没事!」牛舍秉扭动臂膀,避开她的手势。
  见他有意回避,皇甫赤芍耸耸肩,扬扬手上闪耀光芒的银针。
  头针毫不犹豫地扎向廉泉穴——她不知道结巴要扎哪个穴才对,只好挑和治失语有关的廉泉穴罗!她不敢久留针,半刻便抽针而出。
  「好酸麻……」牛舍秉哀号。他好怕……好怕她扎掉他的小命。
  「针灸嘛。」何况她只以针法还未采灸法呢。她安抚地轻摸他,「呃,下一针试试扎「人中」、「内关」两穴好了。」她不确定地喃喃自语,见到牛舍秉不可思议地睁大绿豆眼,她陪笑地吐吐舌。
  她擅长使毒,针灸的技术嘛……他是第二位病患,头一位是她苦命的老哥。
  「你、你要不要去翻翻药经还是什么针灸十八法后再决定要扎哪几针,否则我实在是很不放心,银针无眼,皇甫姑娘——」
  「哇!」皇甫赤芍开心地击掌,「你瞧,你说得好流利呢。」嘿嘿!才扎一针,成效就如此丰硕,她越来越有信心。
  牛舍秉苦笑。他说话流利不是因为她的针灸技术高明,而是让她给吓得语无伦次。
  「放心,我是「皇甫」世家的子孙,你不知道皇甫这两字在江湖就和神医画上同等地位吗?」她骄傲地说,殊不知神医两字是只敬称她那银发怪老哥。
  她俐落抽出两根针,杀他个措手不及,直接扎上「人中穴」。
  「哇——」牛舍秉痛叫一声,下意识地抗拒挥手,一不留神竟将娇滴滴的俏娃给扫不床铺,眼睁睁见她翻滚三圈后撞上桌脚。
  「皇甫姑娘!」他顾不得疼痛,忙不迭下床扶起皇甫赤芍,见她唇角溢出血丝,明眸紧闭,眉宇写满痛楚,他急拍她的面颊,「你醒醒呀!皇甫姑娘!」
  浓密长睫颤抖数下,吟痛声同时破口而出,「死牛烂牛臭牛,竟敢把我打下床……可恶,气死我了……本姑娘不教训你,我就不姓「皇甫」,改跟你姓……」
  她无力地瘫软在他胸膛,菱嘴吐出的既非痛哭也非娇怨,而是恶毒的诅咒。
  牛舍秉以手掌擦去她咬破红唇而溢流的鲜血,她的额前撞出一块不小的瘀青,看来会痛上数日。「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料到会挥中你……疼不疼?」
  「你让我踢下床、滚个三圈、撞上桌脚,试试看疼不疼?!」皇甫赤芍毒舌不饶人,身子却软软地赖着他温热的肌肤。
  这回答是很疼的意思吗?牛舍秉搔搔头,不解。
  「对不起……」他不知如何消弭她的怒火,只能不断赔不是。
  「要道歉就实质点。」皇甫赤芍抬睫看他,瞳间闪过一丝笑意。
  「咦?」牛舍秉偏着头,一脸茫然,「什么叫实质点的道歉?」
  「就是我说什么你就要做什么。」
  「喔——」他恍然大悟,不过现在也是她说什么他就做什么,有差别吗?
  皇甫赤芍贼贼一笑,「包括明天让我再为你针灸。」
  牛舍秉垮下脸,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皇甫赤芍眯起眼,指了指额头的肿包,以眼神威胁他,犯错在前的鲁男子只得颔首答应。
  他好像是施恩的那一方耶,会什么他的下场却有点错乱呢?牛舍秉百思不解,随即又觉得此事一点也不打紧,再度露出傻楞楞的笑。
  * 「别动!」娇喝声压倒性的获得胜利。
  「我答应不动,你别这样,下来好不好?」朴拙男音无奈轻吼。
  此时床铺上的人影以诡异的姿势叠合为一,皇甫赤芍大剌刺坐在牛舍秉结实的肚腹之上,两只莲足踩紧他的双腕,教他动弹不得,也让他羞红黝黑的脸庞。
  为预防昨日摔伤事件二度发生,皇甫赤芍决心自力救济——她可不想和蟹兄一样落得死不光荣的惨样,所以先定住具有「攻击性」的牛掌。
  接着她摆明将牛舍秉当成针线包,在他身上插满大大小小的银针,第十根针落入他的曲池穴。
  「唔……」牛舍秉闷哼一声。
  「会痛吗?」皇甫赤芍贴近他的脸庞,小心翼翼观视着,荷叶罗裙轻抚过他的臂膀及裸身,令他分神。
  好香,她身上带着含笑的香花味,甜甜的。
  再一针扎入他的太渊穴,但他丝毫未觉,心思全让香气给占据。
  他贪婪地深深吸气,摄人更多沁魂幽香。
  皇甫赤芍认真地挥汗诊治,针灸不可太过心急,需缓步慢行。她收回数根扎在不宜久留针的穴道上的银针,却老觉得身后有怪怪的东西触碰到她。
  她回过头,涨红一张俏脸,粉拳毫不留情地落在他胸坎上,也不管插在他胸前的银针会不会让她敲进皮肉深处。
  「色牛!我花费心思为你针灸,你竟然……」他勃发的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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