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休书糖果缘-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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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明白。”君小树手捧画册,宛如捧着个烫手山芋一样,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
今日一大早,宫里头便遣人来召他入宫。一得知是他那皇帝堂兄找他,他也不敢怠慢,连忙丢下手头的事,换了身暗紫银蟒袍,乘着轿子进了宫。要说君小树的模样啊,那是九成继承了君落月,谁也不会怀疑他不是君落月的儿子,就像谁也不会怀疑唐糖在君落月心中的份量。
王爷府的三个公子,除了君小树,便是一个能文一个能武,君思麒是长袖善舞,君思麟是潇洒不羁,可偏偏就是这三个早已行过加冠礼的贵公子,竟谁也没动过成亲的心思。且这三人虽然也不乏红颜,但身边竟连个侍妾或是暖床的丫环都没有,直叫人啧啧称奇。
尚书、太傅、丞相、将军,哪个不眼巴巴地向王府抛着他们的橄榄枝,可哪个又不是热脸贴冷屁股地被拒绝了。所以,这三个天之骄子的婚事便是一拖再拖,再加上君落月和唐糖自儿子成年后就再不管王府的闲事,所以他们更是有恃无恐地当起了丰裕朝最炙手可热的单身贵族。
“不明白?你看都不看一眼,当然不会明白。”君思珏挑了挑眉,一张英俊的脸庞早已摆脱了当年的稚气,却多了几分帝王该有的沉稳和静敛。一身龙袍穿在他身上尤显威严,只是唇边的笑意却将这迫人的气势生生减弱了大半。
他身旁伫立着一玄衣男子,大眼薄唇,一脸的傲气,正是当年跟在穆阳身边,却被君思珏讨要得去的丹落。
君小树叹了口气,听君思珏的语气摆明了是要给他牵线搭桥。当着皇帝的面,他只能意兴阑珊地翻了几页手中的画册,末了,将册子一合,道:“皇上,如今朝野新旧更替,内政需办、外敌需防,臣还想替皇上分一份忧、担一份责。况臣还年轻,不想过早谈婚论嫁。这些小姐自然都是极好的,但臣不想耽误人家,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成命什么?朕说一句,你便回十句。丹落,你瞧瞧,这性子像谁?”君思珏挑着眉看向身旁的丹落,笑得很是开心。
“倒是十足十的像王妃。”丹落撇了撇嘴,还算恭敬地回道,但那双明亮的大眼里到底带上了几分笑意。
“臣不敢。”君小树不慌不忙地说,君思珏和丹落自小便与君落月和唐糖相熟,他自然也与他们关系极好,语气虽然恭敬,但却绝不会畏惧。
“你们三兄弟也都不小了,怎么偏就在自己的婚事上如此不上心呢。”君思珏也没将君小树的那句“不敢”当作一回事,他心想,若真不敢,刚刚便不会说什么收回成命了,这是不敢嘛?
君小树垂首不语,心里却开始盘算起来了。照理说,娶妻也不是不行,但他的身份过于特殊,还是得他自己找才放心。可惜,他处处以他娘亲为标准,这一找便是一万个不满意,不是过于骄傲、就是过于胆小,要不就是无趣得很。于是,他的婚事也就这么耽搁下来了,这一拖便拖到连皇帝也跟着急了。
“罢了,不要就不要吧,朕倒是要睁大眼睛瞧瞧,看你们三兄弟哪个先娶妻生子。”君思珏知道多说无益,便摆了摆手,收回了那画册。
君小树原以为此事就算这么结束了,没想到隔天,君思珏便来个回马枪,打得他措手不及。
和君思麒、君思麟两兄弟跪着听了圣旨,君小树五味杂陈地接过圣旨,郁闷得仿佛生吞了一只苍蝇般。
这叫什么事!三兄弟之中必须有一人在年前完婚,否则过完年,皇帝便要指派人选给他们,一人一个,谁也逃不掉。
三兄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
“长兄在先,这事只能靠大哥了。”还是君思麒反应最为敏捷,他眸子微动,便计上心来。随即连忙恭敬地一作揖,将这烫手山芋丢给了君小树。
“是啊,大哥你怎么说也长我们三岁,没道理让我们先娶啊。”君思麟弯了弯唇,他当然知道君思麒打的是什么鬼主意,二对一,少数服从多数嘛。
“娶妻倒要遵守什么长幼有序了,怎么平时没见你们这么懂规则?”君小树冷哼一声,他哪里不晓得自家弟弟的那些心思。如今这个家里,除了已被段家小子拐走的妹妹君思旭之外,就剩他们三个单身汉,而且个个还都不急着成亲。套用他娘亲的一句话来说,成亲就是坟墓。好吧,如果是像娘亲这般的女子,他倒是甘愿踏进坟墓的,可惜就是没有啊。
“大哥此言差矣,弟弟何时不曾恭敬过。只不过,我若是真随便找个小姐娶了,只怕伤的就是阳顺城内大半女子的心啊。”君思麒慵懒地笑了笑,他平素便一直混迹在酒楼茶馆等地,和一些文人骚客谈天说地,倒是无心欠了许多情债,典型的大众情人,若是成亲,只怕真的会碎了无数芳心。
君思麟见自己的同胞哥哥说得有理,连忙也不甘示弱地搬出了自己的理由来:“大哥,要思麟成亲也不难,怕只怕那些武林世家的大小姐们一起杀过来寻我问罪,这又是刀又是剑的,万一误伤了别人就不好了。”
看着两张同样欠揍的脸,君小树冷笑唤了声:“枫。”
话音刚落,一个黑影便掠进了大厅,单膝跪在了君小树的面前。
“把二公子的酒和三公子的剑全部送入库房锁好,没我的命令,妄动者死。另外告诉管账的,到过年为止,不准随意拨钱给他们,就算一个铜板也需经过我的同意。”
“大哥!”
“大哥!”
君思麒和君思麟同时哀嚎,开玩笑啊,酒和剑就是他们的命根子,现在他们的大哥摆明了是不给他们活路走啊。
“是,属下遵命。”枫完全不理会两兄弟向他投来的哀怨外加威胁的目光,本来嘛,他只听令于君小树一人,不管对错,他只负责执行。
“不是红颜知己无数吗?这几个月就给我呆在府里好好反省。等过了年,让皇上给我们指派人选,一个一人,谁也不吃亏。”君小树笑着扔下自己的两个弟弟,转身回了书房。不就是成亲嘛,反正他也没心仪的对象,有人陪他一起,他还怕什么。
一思及此,君小树就心情大悦,随即又命松传口信于出远门的君落月和唐糖,通知他们过年前务必赶回来。为什么?因为过完年,王府就要办喜事了。
向来是君小树郁闷,因为他又要忙着赚钱又要忙着看家,还要忙着应付皇帝、忙着找媳妇生儿子。但自从圣旨来了王府后,便换成君思麒和君思麟两兄弟郁闷了。一个是酒痴、一个是武痴,没了美酒和宝剑已经是要了他们的半条小命,但如今,连银子也被克扣了,让他们上哪儿寻自在去。
两个狐狸兄弟平时玩不到一块去,这会儿却难得地凑在了一起悄悄谋划起来了。要说谋划什么,自然是谋划成亲一事。圣旨上不是说了嘛,只要年前有一人成亲,其余两人便可幸免于难。只要君小树成亲了,他们自然可以逃过一劫。
两人一边咬耳朵一边动脑筋,终是被他们总结出来了。
“我就说嘛,为什么大哥已经是二十有三的高龄,却至今没给我们找个大嫂回来,原来问题出在这里!”君思麟一脸的恍然大悟,如今,他最爱的剑都被没收放进了库房,只得拿着抓周礼上得到的玛瑙短剑过过瘾。
君思麒点了点头,拿起桌上的茶猛灌了口,随即咂了咂嘴,摇头道:“茶虽香,到底不及美酒,品之无味啊。”
“麒,虽然说找到了问题的根结,但是大哥整日在王府不挪窝,我们也不能逼他出去艳遇吧。对了,他这样子,我记得娘提到,叫什么来着?”
“宅男。”君思麒微微一笑,接口道。
“对,就是宅男!”
可怜君小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已经被自己两个弟弟封为丰裕朝的第一宅男了。
“麟,少安毋躁,虽说大哥若非要事,绝不会四处走动,但也是有例外的不是吗。”君思麒的唇角微弯,漂亮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精光。
君思麟不解地挠了挠头,拧眉想了许久,这才恍然道:“原来是他!”
“没错,就是他。”
两兄弟相视而笑,一模一样的外貌、一模一样的表情,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就在圣旨下达后的第五日,王府来了个不速之客。
此人身着青衫,凤目含情、唇角含笑,墨发如瀑、修长如玉。他虽年约而立,却端的是俊逸潇洒。一柄纸扇在手,更添风流。
那王府的管家开门迎接,一见此男子,顿时吓得掉头就跑。
青衫男子如何会让管家得逞,脚步微动,一眨眼便赶到了前头去,如同老鹰抓小鸡一般提着管家的领子,好声好气地问道:“玉儿人在哪?”
管家慌得直抹汗,眼珠子乱撇,颤颤巍巍地说:“白公子,小人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妻儿,您大人有大量,放过小人吧。”
“你有老母和妻儿关我何事,我不过是问你他在哪,你慌成这样做什么?”姓白的男子好脾气地笑着,凤目中却划过一丝狡黠。
那管家是有苦难言,谁不知道小王爷最不喜的就是眼前这位白荼白二公子,且严令禁止放他入府,可偏偏次次让人得逞。末了还是他们这些做下人的最倒霉,事后绝对会被罚,而且是狠狠地罚。
“小、小人真不知道。”
“好,那我自己去找了。”白荼微微一笑,并不气恼,他放开管家后,就直奔后院而去。
只是,当白荼顺利地来到君小树以往最常呆的书房时,却扑了个空,迎接他的只有双胞胎两兄弟。
“白二公子,近日可好?”君思麒优雅地拂了拂衣摆,寒暄道。
白荼咧嘴而笑,也不作答,却探头探脑地张望了片刻,才不客气的问:“玉儿呢?”
“大哥听说你来,带人先走了,你晚了一步。”君思麟摩拳擦掌,心想既然大哥不在,他就去劫库房拿宝剑,谁能拦得住!也亏得君思麒神机妙算,请来这么尊大佛。
“走了,去哪了?”白荼挑了挑眉,随手拿起君小树书桌上摆放的一块砚台,把玩了起来。
“我们若是告诉你,可否请白二公子也答应我们一个要求?”
“但说无妨。”
“还请白二公子让大哥至少有一个月不能回府。”
“哼,你们又打的什么鬼主意?”
“白二公子哪里的话,若真是鬼主意,我与麟还会留在这府上?大哥这一走,摆明了是把王府的事通通丢给我和麟了。”
“听说皇帝下旨要给玉儿指婚?”
“正是,还连累我两兄弟,我们没法,只能请公子出马了。”
“你们就不怕我直接绑了你们的大哥拜堂?”要说这白荼,也是荒唐,男人与男人也并非是稀奇事,但两男子成亲却是闻所未闻,也亏他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出这番话来。
“就怕你绑不了。”君思麒笑道,他也知道君小树和白荼之间的那些事,虽然他不介意自己的大嫂是个男人,不过君小树能否让白荼得逞,那还是不好说的,不然这十几年,要绑早该绑了。
“好,就答应你们这个要求,若是到时候我将他带回白府再不归还,你们可别怨我。”
“绝无怨言。”
君思麒和白荼对视一笑,一旁的君思麟摇头暗叹道,果然啊,这世上都是人精。
要说这白荼对君小树可真是痴心一片、真心不悔,就算知晓他是男儿身,还锲而不舍地想将人娶回家。只可惜,这些年来,白荼追人的轻功是越来越上乘,君小树对他的厌恶也是越来越深,最后甚至到了“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嘛”的地步。
再说君小树这一边,在第一时间得到枫的汇报后,只觉得太阳穴猛跳,不待细想,什么都没带就赶紧往着王府后门匆匆离开了。
待几日后,他在羽国某个小城镇的客栈一楼里喝茶,这才咬牙切齿地暗骂自己那两个吃里扒外的弟弟。能引白荼前来的,府上除了他们,再没人有这胆子了。谁不知道,白荼就是他的逆鳞,保证一触即爆。
所幸他留了一手,派人将白荼引去了大理国,他才能在这里悠哉的喝茶。
看了看天色,他心想,既已到了羽国,不如去趟吉川,顺便瞧瞧那位即将成为暗帝的小堂弟。
带着枫、桦、杉等几个心腹,君小树正欲回二楼客房,却在楼梯上和一红衣女子擦肩而过。
楼梯显然有些挤,女子不小心撞了君小树一下,连忙低头道了声歉,见君小树并无反应,便小心翼翼地继续往下走。
君小树冷冷地睇了那女子一眼,不动声色地回了屋。
约莫半盏茶的时间,一身黑衣的杉便冷着脸将方才撞了君小树的红衣女子带了回来。
枫和桦一左一右地站在君小树的身后,气质冷峻,面沉似水。
女子被杉点了穴,有口不能言、有脚不能跑,吓得一双杏眸盈满了泪水,再加上那清秀可人的小脸,愈发显得楚楚可怜。
过了半响,君小树才懒懒地抬眸,看了看杉,示意他解了那女子的穴道。
女子一解穴,就似脱力般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怯怯地唤了声:“公子……”
君小树不为所动,只是冷冷地吐出三个字:“交出来。”
女子抬头,好一张梨花带雨的娇俏脸庞。但见她哭着摇头道:“小女子不明白公子在说什么。”她的双手紧紧地拽着自己的裙摆,微微颤着。
君小树冷笑一声,随即看向杉,吩咐道:“搜身。”
杉没有一丝犹豫,立刻上前一步,提起了地上的女子。
那女子一听要搜身,早已吓得脸色煞白。到底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名声该是比什么都重要的。她咬了咬牙,伸手抹去了脸上的泪珠,露出一丝倔强,恨恨道:“不就是块破玉嘛,还你就是。”说完,她自腰间取出了那枚原本系在君小树身上的血玉,颇感不舍地扔还给了他。
君小树接过血玉,轻轻摩挲着光滑温润地玉面,也不瞧那女子一眼,只是淡淡地说:“哪只手偷的?砍了。”
这话是对杉说的,却又把那女子吓得不轻。她白着脸,知道自己今天是出师不利,便强忍着害怕,对着君小树冷讽道:“你们四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我不过是偷你块玉而已,况其已经还了,你还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为了防止你下次再去偷别人,我只能叫人将你的手砍去。”君小树笑着抬起眸子,第一次正眼看向那个偷玉的红衣女子。
杏眸圆瞪,隐隐有着一丝惧怕,明明是在逞强,却偏生倔得不开口求饶,一张樱唇紧抿着,顿生怜惜。不算是很出色的容貌,却不知是肤白甚雪还是青丝如墨,总之,那一身突兀的大红衣裙穿在她身上,却恁地是好看。
他挑了挑眉,一直以为这世上除了他爹,谁也不是那么适合红色,但如今,这个小偷却轻易地打破了他坚信的观点。就在杉抓着那女子的手,拔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