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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乱世女皇 作者:赵岷(晋江vip2013.01.17完结)-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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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启禀君上……”


☆、3第三章君臣谈心

  “娘亲,我回来了。”陈梓坤没有回公主府,而是先来国府拜见母亲。
  “宝儿,来,让娘瞧瞧。”文丹溪招招手,眼中满是慈爱和心疼。
  陈梓坤笑嘻嘻的走上过去,她看了看屋里,觉得心中空荡荡的,微蹙着眉头问道:“也不知道爹爹什么时候回来?”
  文丹溪的笑容一滞,似是在自言自语:“应该快了吧。”
  母女两个坐下说话,侍女斟了茶后悄然退出。
  梓坤亲手捧了一杯茶给母亲,随口问道:“娘亲,女儿不在时,家中可有什么事?”
  文丹溪默然不语,专注的盯着女儿看,脸上神色有些复杂感慨。
  “娘亲……”陈梓坤用询问的目光看着母亲。
  文丹溪款款起身,在屋里踱了几步,最后,她看着梓坤的眼睛,叹了口气说道:“也没什么事,就只有一件,你姨母来找娘商量你显哥哥的婚事。”
  “显哥哥的婚事?”梓坤不自觉的重复了一遍,低头不语,她面色虽平静无波,心中却微微掀起了一圈涟漪,白显比自己大了将近七岁,自己已经十五,他也二十二岁了,无论如何也该娶亲了……
  陈梓坤的眸光只是迷离了一瞬,很快便恢复了清明,她平静如常的反问:“娘亲,可有了人选?”
  文丹溪心中叹息一声,脸上带笑道:“我们有人选又没用,还不是要他自己拿主意,你李姨为这事都急坏了。她原本看中的是你雪贞姐姐,如今也成了他人的儿媳。”陈梓坤哂然一笑,面带遗憾的摇摇头。文丹溪点到为止,别的也不多说,母女两人又闲叙了一会儿,陈梓坤拱手向母亲告辞,带人回府。
  公主府与国府只有数百步之遥,刚出国府,陈梓坤就看到一个儒雅俊秀的青年男子背负残阳夕照立在府门前等候。
  她心中一窒,犹豫片刻,便笑着迎了上去:“显哥哥,你怎么来了?”
  白显温文尔雅的笑着一拱手:“见过公主殿下。”
  陈梓坤摆摆手:“行了,你就别拘泥这些俗礼了。”
  白显一脸严肃:“礼不可废。”
  陈梓坤看了他一眼,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白显眼中闪过一丝茫然。
  陈梓坤背着手,灿然笑道:“一看你这样子,我就想起你小时候,整日像个小老头似的。”
  白显浅浅一笑,像幼时那样,亲昵的给了她一个爆栗,以兄长的口吻教训道:“我小时时候你才多大,说的你好像真见过似的。”陈梓坤轻笑不语。
  白显接着又慨然一叹道:“时光飞逝,一眨眼你就这么大了。”
  陈梓坤顺口接道:“是啊,雪松哥哥都当爹了。”
  两人并肩而行,款步入府,侍女在身后不远不近的跟着,白显今日的话比往日多了许多,从她小时候的事说到其他兄弟姐妹的事,一件一件的,罕有的滔滔不绝。陈梓坤认真的聆听着,眼中偶或闪过一丝深思。
  “我还记得你曾把狗身上的虱子放到我头上,还把一窝小老鼠放到承嗣的被子里……”
  “哦,显哥哥的记性真好,我都快忘了。”
  白显也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多了,他略有些不自在的顿住了口,为掩饰方才的失态,他假装欣赏府中景致。
  整座公主府建得既巍峨大气而简洁朴实,一溜高墙拔地而起,院中青砖铺路,堆石为山。园中多树木而少花草,一派葱茏,人行其中,直觉一股清凉沁入心脾,令人心旷神怡。
  梓坤待他尴尬稍解,朗声问道:“显哥哥今日找我可是有事?”
  白显忙将自己涣散的思绪重新收聚,低声作答:“没、没有。我只是来看看你。”
  陈梓坤点点头,随即话锋一转,饶有兴致的问道:“显哥哥刚才北地游学归来,对当地的情况有何心得?”
  白显浅浅一笑,意味深长的说道:“公主殿下果然比几个弟弟都更适合作国之储君,无论何时何地都惦念着国政大事。”他的脸上虽然带着笑意,神态中却有一丝隐晦的萧索和落寞。陈梓坤正在飞快的揣摩他的深意,就见一个侍女匆匆来报:“公主,守军来报,雁鸣山发生了地动,山下千亩良田下陷为深谷——”
  “什么?”两人俱是一惊。陈梓坤心中更是一沉,蝗灾余波未平,帝都又开始地动了。她转身朝白显一拱手:“显哥哥,我们改日再谈。”白显神色肃穆的点头,目送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一脸的若有所思。
  陈梓坤沉声吩咐:“让郑喜赵发发等人速到大厅议事。”
  “是。”
  不大一会儿,郑喜贺秋赵发发等人匆匆赶来。一齐躬身施礼:“公主殿下。”
  陈梓坤摆手示意他们坐下,众人围坐成一圈,陈梓坤思索片刻,用略带些沉郁的声音说道:“如今蝗灾未平,雁鸣山又发生了地动,陈国真是多事之秋啊。众位对此事有何看法?”
  众人对视一眼,尔后一起皱眉思索。
  郑喜率先起身说道:“殿下,雁鸣山是大王初起义兵之地,被国人尊为陈国龙兴之地,此事一定要慎重对待。”
  陈梓坤颔首。她的目光扫过众人,赵发发起身禀道:“守军只报说有灾,并没有详报灾情究竟如何,不若让小的前去勘查一番尔后报上,殿下再作定夺,如何?”
  陈梓坤果断的说道:“好,本殿这就派你去雁鸣山,你去拿公主令一枚,带领护卫三百,御医二十人,本殿准你便宜行事,若有灾民即刻救治。另要查明实情,回来详细报与本殿。”
  “是。”赵发发领令退下。
  她的目光再次扫过众人:“诸位还有何看法,但说无妨。”
  “殿下……”
  “殿下……”
  众人各抒己见,陈梓坤端坐中间,静静聆听。最后让贺秋把可行的建议汇总成十条,她再补充几条,交付给各司去施行。她快刀斩乱麻的把各项事宜吩咐完毕,才倦倦的挥手示意众人退下,只留下了郑喜陪侍一旁。
  “殿下,保重身体要紧。这十几年全国各地哪年不发生点天灾,我们陈国风调雨顺数年,发生些许灾情不足不奇。”
  陈梓坤脸上现出一丝冷笑,语气索然:“是不足为奇,可是它偏偏在我立为储君后接二连三的发生,国人本就对我疑虑丛丛,如今更是有了借口。你们看吧,过不几天又该有人含蓄上奏折,矛头暗指本殿。”
  郑喜明白公主所说全是实情,一时也不知如何安慰,只是嗫嚅着说道:“殿下的仁德国人皆知,造谣的不过是些无知小人罢了。”
  陈梓坤往椅上一靠,半闭着眼睛缓声说道:“不,我清楚得很,我的叔叔们,朝中的大臣早就开始议论纷纷了。”
  “殿下……”
  陈梓坤慢慢起身,举首向西天遥遥一望,自言自语道:“若我是个男人,什么事都没有。可惜,就因为我是个女子,一切问题都来了。”郑喜叹息着摇摇头,心有戚戚然。她何尝不是一样,就因为她是女孩子,她什么都做不了,连去管理自家铺子都被人说闲话。若不是得遇公主殿下,也许,她就会像许多女孩子一样终日坐在少见天日的后院,不停的绣花绣花,长到十五六岁,再被一抬花轿抬到另一座院子里,继续绣花,间或生生孩子服侍公婆。
  然后,她连自己的名字都抹去了,人们都叫她郑氏,她的一生就这么毫无意义的被消耗尽了。想到这里,郑喜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她抬起头来,大胆的注视着昂立在阴影中的陈梓坤,发自肺腑的说道:“殿下可曾记得,我们幼年时曾一起捉鸟,我们捉了一只大鸟一只小鸟,养在笼中。那只大鸟没几日就死了,小鸟却一直自得其乐的活着,殿下说这是为什么?”
  陈梓坤双目微闭,黯然答道:“那是因为那只大鸟曾经见到广阔的天空,曾经自由的翱翔过,所以它不受不了牢笼。而那只小鸟,却从享受过自由,所以可以自得其乐。”
  郑喜郑重的点头:“正是这个道理,殿下,如果我们中途退下,我们或许就像那只大鸟一样,终生抑郁寡欢。所以,您一定不要退缩,再大的难处也要咬牙坚持下去。喜虽不才,却愿披肝沥胆竭尽全力辅佐殿下!”
  陈梓坤的心绪已渐渐平复,她冷静而有威严的问道:“披肝沥胆的辅佐我?你就不怕遭人非议,以后连嫁人都难?”
  郑喜坦然一笑,自嘲的说道:“嫁人?我与其费尽一生所学,谨慎卑微的服侍一个男人,倒不如投在殿下麾下,以同等的心思辅佐殿下。将来,殿下执掌大宝,我纵不能青史留名也能安享一世荣华富贵。这些,男人能给我吗?嫁给穷人,我就要像我母亲一样为柴米油盐操劳一生,嫁给富人,我虽无衣食之忧,却要与公婆斗与小妾斗。与其这样,我倒不如和殿下一起与这天下男人斗。同样是斗,我为何要取小舍大?”
  陈梓坤心中的愤懑不觉一扫而光,她抚掌大笑:“壮哉!连你郑喜都有此雄心壮志,我又有何惧!”
  陈梓坤默然片刻,突然又问道:“方才雁鸣山的守军怎么说?山下的良田下陷为湖?”
  郑喜拱手道:“是的殿下,左侧平地上隆起一座山包,右侧千顷良田下陷为深坑巨泽。”
  陈梓坤幽黑的眼瞳中忽的光芒一闪,她招手示意郑喜靠近,郑喜会意忙凑上前去聆听,陈梓坤如此这般的低声嘱咐她一番。
  郑喜听罢,面现喜色,朗声赞道:“殿下,此计绝妙。”
  陈梓坤看了她一眼,郑喜立即领会,忙敛去笑容,神色庄重的说道:“殿下尽管放心,微臣知道轻重,此事纵是至亲也绝不外传一个字!”
  陈梓坤满意的点点头,掷地有声的说道:“我自是信你。我虽有众多义兄义妹,无奈不是才干欠缺就是心思迂腐不懂我心,我身边也只有你一人可堪大用。我陈梓坤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将来,我若能稳登大宝,你郑喜便是这不世功臣,届时我定会与你等共享陈国。别说是荣华富贵,便是封侯拜相也未可知。”
  郑喜满脸感动:“殿下,臣定会肝脑涂地,鞠躬尽瘁。”说完,她一躬到底,然后迈着坚定而轻快的步伐悄然退出。
  陈梓坤独立厅中,遥望着窗外的沉沉暮霭发呆沉思。一个黑衣侍卫悄无声息的进来低声禀道:“殿下,天机阁传来晋国情报,请殿下查阅。”


☆、4第四章和亲之议

  陈梓坤接过密报仔细看了两遍,她的嘴角逸起一丝冷笑:这个晋成王倒真爱做美梦。算计到她头上来了。她蹙眉思索半晌,沉声吩咐:“宣周威、韩宣、郑喜、王福等人到政事堂议事。”内侍飞步出去传话。
  不多时,众人鱼贯而入。
  陈梓坤正襟端坐,她看了看这些人,都是跟她年纪相当的少年人,她也想寻些老成善谋的人来撑场面,无奈那些迂腐的老头子都不愿意在她手下谋事,她也只得退而求其次重用这一帮人。毕竟年轻人的思维比较跳脱,他们的脑子暂时还没有完全被那些正统的条条框框束缚住。
  见人到齐,陈梓坤吩咐侍卫在政事堂门外把守,她站起身来和颜悦色的招呼众人,然后将天机阁的明码情报发给众人传阅。这天机阁是她十二岁时创立的,专门搜罗一些机灵聪明的孤儿,然后集中起来派专人教他们读书识字,再集中训练,稍大后再将他们分派到各行各业去打探消息,阁中所有人都只对她一人负责。
  开始时他们只负责一些国内情报,如今已经逐渐向别国渗透。随着天机阁逐步发展壮大,但很多问题也来了,那就是情报一不小心就会被人截获,像是信鸽被捉,送信人被俘等等。造成的后果也十分严重,轻者消息走漏,重者是密报据点被人端掉。为此,陈梓坤和郑喜等几个心腹想了很多方法,但收效都不太大,
  有一次,陈梓坤实在忍不住向母亲倾吐了这个烦恼,母亲思索片刻,便教给她一种暗语(即汉语拼音)。这种暗语,只有她和天机阁的核心人物才懂,每次各地的重要消息先传到这些机要人物手中,再由他们翻译好,最后才传递给陈梓坤。最后,陈梓坤才择其要点让人将这些译成文字供她的谋臣查阅。涉及到国政的她则会交给父亲和朝中重臣。
  陈梓坤走神的这一会儿时间,众人已经传阅完毕,他们思虑半晌,便开始七嘴八舌的争论起来。
  韩宣首先开口:“殿下,晋国和陈国接壤,两国实力相当,不宜开战。是以,这和亲之事需从长计议。”
  周威却不以为然的看了韩宣一眼,朗声说道:“殿下如今是国之储君,将来怎能远嫁他国!”
  陈梓坤冲周威狡黠一笑:“谁说本殿要远嫁,为什么不能让晋成王的犬子‘嫁’到咱们陈国呢?”
  “哦……”众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神色也释然了许多。
  陈梓坤一扬手正色说道:“下面,众位说一下,我们要晋国的哪一位公子来陈国和亲较好。”说完,她看了一眼侍立在旁的贺秋,示意她将袁家的几位适婚公子的资料分发下去。天机阁打探的消息十分翔实,几位公子的性格爱好、母家势力以及受宠情况全都一一标注了出来,甚至连身高体重和长相也没忽略,特别重要的几位旁边还附上了小像。众人接过来后,不觉有些面面相觑,怎么感觉有点选妃子的架势?
  晋成王荣熙共有七子五女,和陈梓坤年龄相当的则有三位,长子袁麒,次子袁寅,三子袁尚。袁麟为国后王氏所生,是嫡长子,按理以后应该会立为储君。密报上说他性格沉稳,心机深沉,文武双全。袁寅尚武,性格爽朗,头脑相较于袁麒较为简单急躁。其母常夫人,在后宫的位置仅次于王后。三子袁尚文雅清秀,是成王的宠妃苏氏所生。密报中称,晋王属意的人选是袁尚,但其母哭闹不止。大臣们属意的则是袁寅,因此,晋王仍在举棋不定。
  “不知殿下觉得何人合适?”周威拱手问道。
  陈梓坤环视群臣,慢悠悠的吐出一句:“本殿觉得袁麟最合适。”
  她落音一落,众人立即议论纷纷。
  突然,韩宣朗声大笑两声,高声赞道:“殿下,这个主意妙啊。袁氏七子中唯袁鳞最有才干又善招揽人心。他若来合亲,便不能再立为储君,这对陈国大大有利。”
  一直静静聆听的郑喜出班禀道:“殿下,我们不但要指定要袁麟和亲,还要想法设法将袁尚推上储君之位,此人性格温和,喜好风雅,若他将来为君,岂不是我陈国大福?”
  陈梓坤深思片刻,点头赞道:“卿言最当!若是袁麟即位,将来必是陈国大敌,一旦他来和亲,他便成了那无爪的老虎,本殿将他牢牢的拴在后宫;若是让袁寅即位也略有不妥,听说此人尚武,好兴兵戈,将来必定边境不宁;唯有袁尚最为适合,我陈国眼下还在积蓄国力,需要一个稳定和平的国内环境。”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自己的位置还不稳当,她酝酿已久的大变革还没开始,所以只能暂且忍耐和蛰伏。
  众人听了陈梓坤鞭辟入里的剖析,心中不由得暗暗敬佩。有了这个引导,众人的思维越发活跃,都彻底放开了来说。陈梓坤一律认真静听。合她心意的,她不吝赞扬,不合心意,她会认真和对方解释剖析讨论。议事完毕,陈梓坤吩咐内侍摆宴招待众人,临去时,又赏赐了价值不等的物事。韩宣接过那沉甸甸的锦盒时,两眼不由得一亮,他自小爱财,公主赏赐的一般都是黄金白银。周威略微鄙夷的看了他一眼,但当他看到自己的那一份时,眼睛也忍不住亮了一下。陈梓坤给郑喜的则是一匹顶级的蜀锦。郑喜一脸惶恐:“殿下平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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