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夏-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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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开始与黑衣人的铁爪做对。已经四更天了,再不快点,天就要亮了,自己这身夜行服和脚上带的这人,要被孟管事看到,那可是麻烦中的麻烦。
一个指头一个指头的掰开,却又被重新抓紧。解夏无奈,趴到黑衣人耳边,小声安抚道:“别怕,松手,我救你。”来回说了十来遍,手上的劲儿才慢慢松了。解夏脱了自由的脚揉了揉才发现,竟然被抓得瘀青一片,恨恨地瞪了黑衣人一眼,迅速的换了衣服,整了头发,把衣服都藏好。
这才想起眼前的黑衣人不知该藏到哪里是好。叹口气,把黑衣人翻过身来,才第一次仔仔细细看清楚黑衣人的模样。
脸上很脏,还有血。头发杂乱脏臭,衣服上也是血污,受伤不轻,但呼吸倒是控制得很好,不知道是不是本能。如果不是,那倒真是个做贼的好料,可以介绍给罗舒当徒弟。
应该……是男的吧?黑衣人的长相有太多外在因素干扰,难以判断,只是能知道长得应该不丑,年纪应该也不大。右手掌缘和指肚上有细茧,是练剑的痕迹。
解夏下手往黑衣人胸前一摸,平坦坦硬梆梆的,是个男人。麻烦!解夏皱了皱眉,这样子被自己救回来,按话本小说的惯例,最后可是要嫁给自己,负责终身的,真是讨厌啊~
为了避免麻烦,对男人所谓的清白解夏完全不沾。只拿帕子给他洗了洗脸,把露在外面的伤口稍做清理,那身脏衣服就任他穿着。拿出一枚培元固本的疗伤药,丢在他嘴里,一拍下颚,给他顺进胃里,叮嘱了一句:“运功散药。”之后,也不理黑衣人是否听见,就把他往床下一推,了事。
宽衣睡觉,直至日上三竿。醒来时,发现门口放得早餐与一个设计图加留言。
拿起设计图来一看,解夏笑了。这孟管事要做的东西很简单,只是不知道她要做的是棺材还是床。四四方方,除了没有盖子之外,就是一个棺材。唯一的要求是就可以折叠,方便携带。这点对于解夏也简单,不放在心上。再看留言,要求解夏晚上做工,白天可以休息或在院中自由活动,三餐有人送,再三提醒,不要出院门。
好了,一切都没有问题。一会儿可以找个机会逃出去,看看于玥有没有回客栈。解夏想着,开始稀里呼噜吃起了早餐。吃到一半,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个累赘。
掀开床单,就见黑衣人落了一头一脸的灰,瞪圆着眼睛,正一眨不眨地在床底看着自己。
“喂,出来吃点东西。”解夏才不理他那些情绪,说完,伸出手,揪住黑衣人的衣领,把他拽了出来。
“伤怎么样?能坐起来吗?”解夏蹲在黑衣人面前,好心问道。
“你!”见解夏一付无赖样,毫不为初春时分把一伤员塞在床下过夜感觉抱歉。黑衣人显然气极,有些发抖,才发出一个字节,就被解夏一把捂住嘴,解夏表情严肃,道:“这儿还是天暮宫呢,你想叫的话,等我把你丢出去,你随便叫!”
黑衣人一愣,立时闭住了嘴。
“能起来吃饭吗?”解夏松开手,拍了拍,瞟了眼黑衣人,黑衣人自己乖乖地慢慢爬起来,坐到了桌前。
第 33 章
等黑衣人吃完早餐,解夏向他招了招手,道:“过来,让我摸摸。”说的时候,解夏一点也没想到这话会引起歧意,因为林默然每次见她第一句话就是这个,摸,只是摸脉而已。
黑衣人闻言,猛地跳开,可又不敢逃出门去。只能缩在一边,摆好防御架式,警惕地看着解夏。
解夏不解,见黑衣人如此,心中甚烦。本来就是个累赘,还如此麻烦!害自己白费一夜功不说,给他诊个脉,一个男人,而且是个做贼的男人,摆出这种姿态,真是讨厌。解夏皱起眉,冷下声音来道:“看来阁下的身体恢复了,那就请速速离开吧。”说着,打开门,往门外一指。
黑衣人看了一眼门再看一眼解夏,既不说话也不动。两人足足僵持了半柱香的功夫。解夏终于不耐烦。想了想,道:“你既然不愿意走,也不愿意让我诊脉的话,就回答我几个问题好了。”
听到解夏说到诊脉,黑衣人一愣,慢慢站直了身子,放下姿态,却不过来,只是站在墙角。
“你前日里来偷清墨的时候,有没有遇到其它人?”解夏打心里觉得问这个闷罐子一样的黑衣人肯定问不出什么来,但还是例行公事地问一句。
半晌,没得到回答。解夏的耐性快用到头了。眉头越皱越紧。再次清醒意识到,这世界的男人果然是让自己无法接受的。
解夏正想放弃,就听到黑衣人突然恶狠狠地道:“我不是贼!”
谁管你是不是贼?!解夏真想大骂,抬眼却看到黑衣人表情委屈,眼眶含泪,只好噎了噎把话咽回去。无奈道:“那你前晚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其它人?”
“我不是贼!!”这回,声音更大了。解夏噌地一声,再也忍不住火气,一把上去揪住黑衣人的前襟道:“我管你是不是贼?你不是贼你穿着夜行衣?你有病啊?!我只想问你,前晚有没有看到其它来闯宫的人,你老实回答就是了,再多说一句废话,我把你丢出去!!”
“可,可我,真的不是贼!”黑衣人见解夏发飙,声音软了下来,但说出来的话还是这句。
解夏简直火冒三丈,怎么遇到这么个缠主儿?!再没心气跟他较这劲儿,登登两下,点了他的穴,打开窗子,拎起黑衣人,往窗外一丢,道:“你什么时候学会说话了,我再让你进来。”说完,嘭地一声,把窗子狠狠关上。太晦气了,遇着这么一人。弱智都比他好对付!
解夏叫了阿福来收拾碗筷,顺便叫他烧了水,要洗澡,洗去这一身的晦气。
等解夏洗完澡,一身清爽,时间已过了一个时辰,心里的怒气也消得差不多了。套上衣服,解夏打开窗子,看了一眼,还保持着原状的黑衣人,不禁好笑。拿了两个石子,在手里上下翻飞着玩,边玩边道:“怎么样?我问你的问题,想好怎么答了吗?想好了就眨两下眼睛,我解你穴。”
其实到这个份上,解夏已经不想从这人嘴里问出些什么了,纯粹是逗他玩。见他一脸委屈,愤愤不平的眼神就觉得好玩。这么不识实务的性子,当什么贼?好好在家当他的千金少爷就是了,一点委屈都受不了,还要闯江湖,真是失败啊。幸好遇到的是自己,要是别人,早死了七八段了。
黑衣人眨了两下眼睛,眨一下,流下两行泪,眨两下,就泪流满面。女孩子梨花带雨,解夏一般是无力反抗的。可是,男人……解夏对男人为这点委屈就流泪的状况,实在升不起什么怜惜的想法,更多的还是厌烦。就算明知道这世界的男人就是这个样子,本能里还是无法喜欢。皱了皱眉。手上一掷,一个石子疾飞,解了哑穴黑衣人立时能出声了,出声的方式让解夏很不喜欢。他在号淘。
“你再嚎一个音出来,我接着点你穴,让你在这儿呆一晚上。到时被人发现,我可就管不了了。”解夏的声音渐冷。
黑衣人吓得立时收音,只是看向解夏的眼神,已如同看着恶魔了。不停地无声抽泣,让解夏厌倦不已,道:“说吧,前日里你还看到谁了,我数三声,马上答。一,二……”
“一个小姑娘!”这次答得非常快,没等解夏数到三,而且答案非常让解夏惊讶。
“那个小姑娘呢?怎么就你一人在地牢里?”
“她,她,她……”解夏的问题又急声音又厉,黑衣人一吓,又开始结巴。
“快说!不然我……!”解夏一扬手中的石子。
“受伤,伤之后,逃,逃走了。”黑衣人吓得颤颤微微,终于说了一句完整话。
听了这话,解夏大大地松了口气。受伤,这种事对于玥来说,完全没问题,她在罗舒那儿顺来不少好药,只要有一口气,都能活得下来。出了天暮宫,于玥还怕谁呢?这么想着,解夏心情大好,把刚才对黑衣的厌烦劲儿都忘了。笑眯眯地一扬手,石子飞出,黑衣人立时身体就软了下来,跌倒在窗外的草丛里。
“休息好了,自己爬进来。”解夏头也没回,走回桌旁。这样的话,自己还有必要呆在这危机四伏的天暮宫么?就算做好了孟管事的香神木棺材,她也一定会杀自己灭口。可,真要逃走,也要费番工夫。现在天暮宫正是风声最紧的时期,晚上逃走,很可能被抓住。白天更不可能。怎么办呢?
苦思冥想,也想不出什么好对策。拿起茶壶,给自己倒杯茶,余光就看到黑衣人已经进屋来了,却不敢上前。解夏满面春风地向他招了招手,道:“别怕,我不会伤你。过来,喝杯茶吧。”说着,把手中的茶递过去。
犹豫了再犹豫,直到解夏慢慢收了笑,要露出不耐烦的神色时,才走过来,慢慢坐下,接过茶杯,小口小口地喝茶。
“你说你不是贼,那你叫什么名儿?”解夏见他果然是一付千金姿态,连端个茶杯都是只三指。越看越觉得好玩。一个十几岁的男生如此地娘,在解夏的概念里实属罕见。不由也起了兴味,轻声问道。
黑衣人虽然觉得问一个男子姓名很失礼,但解夏更失礼的时候他都见过。解夏在他眼里就是野蛮人。却不敢违抗不答。细细地声音答道:“我叫晓叶。”
“晓叶?!”解夏愣了愣,这江湖上姓晓的人,自己只知道一个晓茶。再看这晓叶的作派,说他从高门大户里出来的,确实也不虚:“晓茶是你姐姐?”
听到晓茶的名字,晓叶眼睛一亮,很骄傲地抬头,却发现解夏的眼睛一片沉郁,似乎并不把晓茶的名字放心上。晓叶只好重新低下头,颔首道:“正是家姐。”
武林世家养出这么个娇贵孩子,还真有喜感。解夏不再言语。想到晓茶,就想起了万轻,想起了林默然,突然就觉得愁思满怀。自己竟也会思念了。叹口气,一杯茶,一饮而尽。
第 34 章
“你家家世显赫,为何孤身夜探天暮宫?”解夏不解,真要偷清墨,也不应该找这么一个一看就是江湖雏儿的晓家儿子现身才对。
晓叶见解夏披头散发,只罩一件外衣就一本正经地与自己说话,很是尴尬。可自己一个男人,万不可能提醒解夏。而且解夏看起来还比自己年纪幼。只得低了头,眼不见为净。细细地声音道:“是我自己要来的,和家里无关。”
任性的大少爷!解夏一听,就不再想理他了。拿出药,道:“你肯定看不上这药,但现在情况如此,你最好服下,然后自行疗伤。随时有人会来我房间,你注意自己调息,到床下去躲好。”
自认仁至义尽的解夏,一脚把晓叶推入床下,摇铃叫了阿福进来,梳头整衣。
刚梳好头,就见孟管事就急匆匆地推门进来。解夏一愣,连忙起身一躬,道:“孟姑姑拨冗前来,可有何事?”
孟管事见阿福也在,定了定神情,一摆手,让阿福出去,半晌,听了没动静,才道:“宫主回来了,正清查宫内,你一外人平常在这里也就罢了,现在,怕是不宜,这个给你。”说着,递给解夏一个腰牌,接道道:“你收拾一下,拿着腰牌,速速出宫,宫外有人接你。过得几日,我自去寻你。”说完,又急匆匆地走了。
解夏拿着腰牌看了一眼,入手甚重,非金非木,不知什么材质。复杂的奇异的符文,象是某种宗教用上用的咒语,纹路上镶有金边。
把腰牌往怀里一揣,解夏重新把带来的东西打包。忍不住勾起嘴角,真是想什么得什么,刚才还在烦恼如何逃出去才好,这会儿功夫就能光明正大地出去了。背着包袱正要出门,才想起来,屋里还有一位……麻烦。
心里也不知如何是好。救他自己无能为力,不救……好象又有些不忍。犹豫间,还是折身回去。掀开床单,就见晓叶一脸惊吓地看着自己。一见是自己,表情又是一变,好似松了口气,顿了一下,怯生生道:“我以为你丢下我走了。”
解夏见不得男人如此娇弱,对这晓叶不感冒得很。见他那双所谓小鹿一样盈盈欲滴的眼睛,再听了他细细弱弱的话,心里一阵别扭,刚才升起的那点善心立时消散。只是冷着脸点了点头,道:“正有如此打算。与晓公子来道个别。”
听到解夏的话,晓叶一惊,一把拽住解夏的袖子,道:“不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这儿~”
“晓公子言重了。”解夏又开始了一指一指掰开的游戏,慢声道:“在下与晓公子无亲无故,能把晓公子从地牢里救出,已是天大的……孽缘!”咬了咬牙,一掌砍在晓叶的手腕处,晓叶吃痛,手一松,解夏已站起身,递给晓叶一个针筒式暗器,道:“这个暴雨梨花针给你防身。以后我们各走各路,再见。”
“你别动!”
解夏刚走一步,就听到晓叶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解夏疑惑地转头,就看到晓叶拿着自己刚才给他的暴雨梨花针正对着自己,道:“你再走一步,我就把你射成刺猬!”
解夏愣了一下,原来自己一直小瞧了这个娇弱的男人。竟然忘了他们这种望门大户里出来的孩子,哪个会真的是纯良可欺的呢?叹口气,说自己傻,以前还不信。这么想着,对着一脸狠态的晓叶,突然呵呵笑了起来,道:“你按呐,机关就在你手上,你最好快点按,现在就把我射成刺猬。别让我逃了。不然,我这人心眼小,最爱报复人不过。”
晓叶脸上的肉因为紧张,不停地颤抖,手也在颤抖。慢慢地爬出床底,一身的灰,咬着牙,道:“哼,你刚才要是愿意带我出去,我也不会如此对你!我晓家子弟怎容你欺?我如此对你,你却不领情?!下地狱去吧,别怪我!怪只能怪你自己心狠!”
说着,一按开关。呲的一声,后冲力让晓叶受了伤的身体承受不住,一个踉跄,后退了几步。再定神,却发现应该倒在眼前的解夏不见了,只余一大片针孔扎在了墙上。紧张地正要回身望,就感觉脑后风声乍起,来不及反应,就被重重一击,晕死过去。
“傻瓜,姐姐教你一句话。”解夏不放心地再次点了他的穴,夺过暴雨梨花针,顺带搜身,边搜边道:“下次要杀人前,千万不要说那么多话。我可是贼门门下,轻功不敢说天下第一,躲你那个一摇三晃的针筒,还是小菜一碟。更何况你还给我这么长的准备时间。真是个笨蛋啊~。”
这个晓叶身上藏了不少东西。之前,为了所谓他的清白,解夏半分也没动他的。此时,已是敌我分明,就不再客气。来不及看是些什么东西,反正晓家的东西,想来都是好东西。一一揣进怀里,把他头上的带子解下来,手脚捆住,往床下一推。
这次,是真正的出门了!
解夏知道应该杀了晓叶,以绝后患。可解夏就是下不去手。之前闯宫时,杀的那四个侍卫,一则是隔着墙根本看不到,没有这种血腥的面对面的冲击,还可以接受。二则是,那几个人根本不认识,也就没有什么感情上的承受力的问题。而现在,这晓叶虽然只与自己在一起一天半,但解夏已经跟他说过话,做过交流,知道了他的名字,他的个性,甚至知道了他的一些小癖好。这样的人……实在算不上陌生人了。要杀一个认识的人,解夏的心理那一关,一时还过不去。
知道后患无穷,知道只要这晓叶万一出去,自己与晓家就必成水火之势。知道一切,也知道这是一个远远大于自己以往所有的麻烦,却就是下不了手。叹口气。走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