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十二亭-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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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天香也不由毛骨悚然,刚才那一去,便纵是以销魂剑罡全力一击,自己纵能胜得半筹,街上许多行人只怕也要废了;不由叹道:“看来,当年‘音神’前辈果真是有先见之明。”
周遗梦也不由叹了一口气,却听身边有人在买首饰,不由轻笑道:“何公子,我看不见,你能帮我挑一只簪子吗?”
“当然可以!”何天香笑道:“可你是要翡翠的呢,还是要金镶银嵌的?”
“你看着挑好了,反正我又看不见!”周遗梦笑道。
何天香挑来挑去,却挑了一件最上好的“丽水紫磨金步摇”问道:“老板,这个怎么卖?”
“今天你是第一枝,便宜点儿,十两银子得了!”老板笑道。
何天香从怀中掏出银两,却只有八两,再加上一些散钱还是不够,却也不说话,只是把腰间一块玉玦扯了,一并递给老板,歉意地一笑。
老板看了一眼立在何天香身边的周遗梦,也一笑,点点头,一齐收了过去。
何天香拿起金步摇转过身子,却见周遗梦眼中正有泪轻轻滑下,不由吃了一惊,问道:“周姑娘,你怎么哭了?”
周遗梦忙擦擦泪,强笑道:“没什么,我只是想到一些别的事而已。你既替我买了,就再麻烦你替我带上吧!”
“好!”何天香笑道:“这支紫磨金步摇你带一定好看!”说着便轻轻往周遗梦头上插去,周遗梦也歪了颈子,轻低着头,一脸娇羞地等着何天香插。
突然,旁边的一个女子转过脸突然惊叫道:“何大哥!”
何天香一扭头,也不由大叫道:“婷儿?!”两个人立即惊喜地搂抱在了一起。
周遗梦的脸色却突然很不好看,她的眼睛直盯着婷儿的背后,那儿,金步摇上的珠串儿正在乱颤,可她看得见吗?
城东老街,何天香伫立窗前,仰然长叹道:“薛楼主为了大家而自愿身陷虎穴,当真可敬可叹!”
韦笑河道:“你既来了,咱们今晚便去李家老宅把薛楼主救出来,不能再让她在那儿受苦!”
“话虽如此,咱们必须要小心,尽量不要碰上四大音魔!”江城月道。
“你怎么总是行点事就怕这怕那?薛姐姐是怎么陷进去的?”婷儿听江城月总是谨谨慎慎,不由有些气恼。
“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咱们既要做事,就尽量事前心中有个谱,尽量做的圆满一些。那你说碰上四大音魔对咱们有什么好处?”江城月也不由道。
“哎?周姑娘不是他们的师妹吗?”婷儿突然道。
“我去不去,干你何事?”周遗梦却道,冷冷地转了身子,婷儿撞开了她的金步摇,这仇只怕她是要记一辈子的了。
婷儿却是不知所以然,骤听周遗梦说话如此之冲,不由瞠目结舌,不知所对。
何天香叹一口气道:“周姑娘不会武功,还是不去的好!”
周遗梦却摇摇头,缓缓走到何天香身后道:“‘恨天舒’还不是他们最强的音功,我怕你们到时谁也接不下,我还是去一趟吧!”
何天香却担忧地道:“你觉得能行吗?”
周遗梦却笑道:“这有什么行不行的,反正到时候你得抱着我进去!”
何天香点点头:“那好!就这样吧!”
婷儿却与慧香面面相觑。
半夜,李宅,几条黑影悄无声息地闪了进来,拐弯抹角,直奔薛沉香的房间。
嗒嗒!有人轻轻地叩窗户。
“谁?”薛沉香不由一惊,从床上一跃而起,长袖中剑华一闪。
吱呀——窗子被轻轻拉开,却现出何天香的影子。
“何公子?!”薛沉香不由惊喜交加。
“嘘——”何天香忙道:“别出声,快跟我走!”
薛沉香却脸色一黯道:“我不能走!田大人他们……”
“田大人他们没事,咱们是特地来救你出去的,快出来吧!”何天香道。
“真的?”薛沉香不由大喜,一跃出窗,却见外面还站着一个抱琴的黑衣姑娘。不由奇道:“咦,这位是……”
“现在不宜多说,咱们还是先出去!”何天香道,却轻轻抱起周遗梦跃上房顶。
薛沉香不由一愣,随即也登上房顶。
何天香奔在前面,朝暗处负责接应的韦笑河、江城月、赫天南一招手,六人一齐向外奔去。
眼见就要奔出李宅,突然灯火大明,眼前转出紫玉、天音四魔、何天弃、李汉成、陈长清。
紫玉冷冷地盯着何天香道:“何天香,本宫终于等到你来了!”
何天香却冷冷道:“可在下最不想见的却是你!”
紫玉冷哼一声,却对薛沉香道:“薛姑娘,你就真这么跟他走了?”
薛沉香往下一拜:“请殿下开恩!”
“哈……”紫玉突然怒极反笑。
何天香却抱着周遗梦对薛沉香冷冷地道:“薛楼主,你起来,这样的太子还不值得你我下跪!”
“好!你既无情,也休怪本宫无义了!”紫玉突然一变脸:“给本宫一齐拿下!”
姬庆芳缓缓压上道:“小师妹,只要你乖乖交出‘湘妃竹简’和‘湘妃竹琴’,大师姐就放过你!”
周遗梦却淡淡一笑:“‘湘妃竹简’与‘湘妃竹琴’皆先师所赐,恕遗梦不能交出。”
“那你以为你能挡得住咱们四人联手吗?总不成你已弹完了‘湘妃竹简’?”姬庆芳不由冷笑道。
周遗梦一笑:“事在人为,我弹完了‘湘妃竹简’不一定能挡得住你们;我弹不完‘湘妃竹简’也未必就挡不住你们!”
“好!既然如此,咱们上!”姬庆芳一挥手,四魔齐齐亮出兵器。
周遗梦却在瓦面上盘膝而坐,湘妃竹琴轻轻放在身前,双手静静地按在琴弦上,晚风吹过,周遗梦轻轻抬起头,风儿撩起她的长发,露出一段雪白的脖梗,竟将冯立安看得一呆。
何天香静静地看着何天弃,终于长叹一口气道:“天弃,你还是不肯学好!”
何天弃却笑道:“人各有志。自古以来,成王败冠,历史总是成功者的历史!”
何天香却摇头,轻轻地道:“然而历史却永远掩盖不了真实!”
何天香抬起头看着何天弃,何天弃也看着何天香;何天香的眼里充满了真意,何天弃眼里却满了讽刺。
薛沉香的剑也轻轻扬起,对着的是紫玉。
韦笑河却抱着大刀片朝李汉成走去,笑道:“他娘的,上次是你跑得最快,可现在是在你家里,老子看你这次往哪儿跑?”
江城月却走向陈长清,冷冷道:“你还等什么?”
突然,门外马蹄雷动,一队快马加鞭而来,远远便叫道:“圣旨到——”
“圣旨到?”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竟呆在那儿。
宅门大开,一个黄门当先而进,身后是一队御林军。“太子紫玉接旨——”黄门却未看见房顶上站了一堆的人,跳下马来,托着一个锦轴便往里走。
紫玉连忙跳下来,叫道:“紫玉接旨!”身后众人连忙跳下,在后跪了一大片。
众人这一跳下,却把那黄门吓了一大跳,好久方定下神来,见果是紫玉,这才清了清噪子,打开卷轴念道:“奉天承运,皇帝昭曰:宣太子紫玉即刻回宫,面禀圣上,不得有丝毫延误。钦此!”
紫玉叫了“接旨!”这才起身问道:“王公公,马上就要走吗?”
那王公公忙道:“太子私自离宫,陛下现在是大发雷霆,依老奴看,太子还是越快越好,要不然北王爷那批人……”说着,王公公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
紫玉却是脸色一震,突然朝天音四魔叫道:“立即回宫!”说着,自己直奔马厩,拉了踏雪狮子骢,又在李汉成的耳边说了一句话,便立即催马绝尘而去;四魔一见,也不敢有丝毫耽搁,只得恨恨瞪了周遗梦一眼,也同样踏马而去;接着,王公公和那一队御林军也拨马而去,却只剩下众人在原地发呆。
眼见紫玉已远,宅门空荡,李汉成突然回过头来问道:“太子都走了,你们还在这儿做什么?”
薛沉香回来,大家都很高兴,田大人突似想起了什么,不由问道:“李汉成和何天弃这次怎么这么好心?”
“咱们人那么多,他又敢怎样?”婷儿不由笑道。
“不,拭天谱!拭天谱!”田大人突然惊叫道。
“对!拭天谱!”薛沉香也突然惊叫道,奔门而出,紧接着江城月、赫天南也同时抢出。
何天香虽不知“拭天谱”是什么东西,但也肯定是非常重要,当下对周遗梦道:“周姑娘,你先在这里呆一下,我马上就回来。”说着便和韦笑河一起奔门而出,几步已是追上薛沉香问道:“薛楼主,这‘拭天谱’是什么东西?”
“可能是李相国谋反的证据!”薛沉香道:“当初田大人来长宁的时候,北王爷就说李相国可能在老宅留了一件谋反的铁证,只不知是什么,看来大概就是此物了。”
还未到李家老宅,就听得里面远远传来叮叮当当凿石的声音,众人不由脸色大变。
何天香一急,竟一步比众人多跨出两丈,再一步三丈,遥遥拉开众人,似怒箭一般冲了过去。
四名门卫一见有人冲来,连忙挡住,却突被一阵强大的劲风扫倒,哐!府门被何天香一撞而开,迎面便是一大堆天冥宫,唐门的高手涌来,何天香却直接提身上房,怒马一般向后奔去。
迎面便是李汉成,何天香一见也不搭话,冲到面前便是一掌劈下,李汉成连忙抬手招架,就听得轰的一声响,李汉成就觉脚下一软,竟给生生从房顶上砸穿,和灰石尘土一同跌下。
何天香心焦如焚,越接近后院,便听得凿石之声越是繁杂,不由大急,似箭一般直射而至,却见何天弃远远挡在前面,不由叫道:“天弃!让开!”何天弃却缓缓蹲下身子,一个“骑龙步”遥遥接定了何天香。
何天香电闪而至,双掌齐出,轰!何天弃踉踉跄跄斜走七尺,差点闪下房去;何天香被震高三丈,却一声清啸,竟在空中连走八步,似天马行空一般越过何天弃,又越过两堵小墙,落在后院的房顶上,叫道:“薛楼主,交给你了!”说着继续向前飞奔。
何天弃想追,却被薛沉香从后面堵上,两个人便在房顶上杀做一处。
何天香冲到后院,十八名守卫四散而跌,一座偌大的石碑已在二十名蒙眼工匠的齐凿之下早已体无完肤,何天香拉开两名工匠,扑到碑前,却见石碑上早已纵横斑驳,不辨字迹,不由恨叹一声,狠狠地在石碑上摸了一把,这才直起身子,仰天一声怒啸!啸如山崩,后院中所有的工匠侍卫都立散而逃。
何天弃急奔而来,一见此景不由哈哈大笑。
薛沉香轻轻走了过来,缓缓挽起何天香的左臂道:“何公子,一步之差,却又如何?咱们还是走吧!”
何天香仰天长叹一口气,泪欲待下,良久方缓缓地点点头。
两人出来之时,却见韦笑河、江城月、李梦莲、六怪、赫天南、云七早已与李汉成诸人在房顶上,巷道里打作一团。一见两人出来,不由叫道:“何公子,薛楼主,怎么样了?”
何天香似全身脱力一般,只顾自己闷头前行,其余之事犹如未闻,薛沉香只得道:“大家先回去吧!”
众人一见这阵仗,便已知事竟不成,也只得纷纷跳下房来。
“怎么?砸了我们李家的东西,就想这么容易一走了之?!”李汉成不由大怒,就想带人追赶,却被何天弃伸手拦住哈哈大笑道:“不用追了,他们回去也不会有多好过!看他田寿有什么锦囊妙计,还是她薛沉香能够只手回天,哈哈哈……”
城东老街,众人全沉沉地坐了一屋,薛沉香见何天香依旧沉着脸,不由上前两步,走到他身前笑道:“何公子,不要再为那件事伤心了,咱们不会想别的办法吗?”
何天香却突然哈哈笑道:“哈哈,我伤心?我为什么要伤心?我现在高兴还来不及呢!哈哈哈……”
田尺儿看着何天香不由朝赫天南轻声道:“坏了,你看何大哥是不是受刺激太大,脑袋坏了,人家都急得要哭,他还哈哈大笑。”
就听婷儿在旁边怒叫道:“尺儿,你才脑袋坏了呢!何大哥有个习惯,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哈哈笑几声,我也会的,你们听,哈哈,哈哈……”
婷儿的笑却带了另一种腔调,使大家的心情更加悲凉,没想到两个多月来的努力,竟在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中消逝的干干净净,两个多月来的风风雨雨,血泪汗水,生死笑骂谁又甘心如此便舍下?好酸、好涩的感觉。
何天香终于停了下来,却笑道:“婷儿,真有你的。你再这样笑下去,我即便不想哭,也要哭了。好了!大家也不要再这样沉着脸了,那石碑虽被李汉成凿了,但可还是有字留下来了!”
“什么?是什么字?”田大人不由惊道,众人也不由一齐看着何天香。
“我到那里时,所有重要的字都已给凿掉了,但碑的边上却还是有一行小的字,这行字虽少,但对我们来说,已足够了!”何天香笑道。
“是什么?”众人不由齐问。
“何大哥,你倒是快说呀!”婷儿也急道。
“‘拭天谱’原本一份,放于金陵史家,以备不时之需。”
“‘拭天谱’还有一份?”赫天南不由惊道。
“不错!我看完之后就立即用大力金刚指将它抹去了。”何天香笑道。
“你干嘛把它抹去,害得我们一脸丧气!”尺儿不由道。
“李汉成,何天弃诡计多端,但这行字一抹去,他就做梦也不会知道咱们会去金陵史家了。”何天香笑道。
“高!高!”韦笑河不由大笑道:“他娘的,没想到你这小子这么刁,居然连老子也瞒过了。”
何天香也不由笑道:“我做戏,惹得他们哈哈大笑,却换得你们欲哭无泪,真是有罪,有罪哪!”
薛沉香也不由笑道:“等到咱们真的把‘拭天谱’找出来,那时候可就真不知道谁哭谁笑了。何公子这一招确实厉害!”却见田寿不说话,不由问道:“咦,田大人,你在想什么?”
田大人摸摸长须迟疑地道:“这金陵史家史不云也算是一代忠臣,不论为人,行事都可称得上‘两袖清风,肝胆照明’,又怎么藏这种东西?不会是李汉成他们骗咱们吧!”
何天香摇摇头:“我到的时候,那个蒙着眼睛的工匠正要凿这行字,却被我以‘寒风推云掌’打飞了凿子才留下的,肯定假不了!只是史大人虽然是一代忠臣,但他的亲近未必都如他一样,更况且,这‘拭天谱’藏在他家,他即不参与,也已有了失察之实,无论如何,咱们得去看看!”
田大人不由点点头:“可惜老夫三月之期已至,这金陵之行,只怕要麻烦诸位了。”
何天香连忙一礼道:“请上禀王爷,这件事就交给在下吧!一拿到‘拭天谱’,在下便直上京城送交王爷!”
田大人连忙将何天香扶起笑道:“何壮士办事,老夫自然放心,只是壮士孤身前去,只怕形只影单孤掌难鸣呀!”
何天香却笑道:“兵贵精不在多,更何况金陵史家官宦人家,比不得李家老宅,在下与薛楼主足矣!”
薛沉香却笑道:“何公子也太看得起沉香了吧!你立下军令状,却让我跟你遭罪!”
众人不由都笑,婷儿也不由叫道:“我也去!”
何天香却笑道:“婷儿,你这一趟出来,又惹了多少祸?这次还差点被天冥老怪捉去,再不回去,只怕北王爷要拿你何大哥是问了。更况且,咱们这次是去暗防,不是明查,人多了反而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