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通史记事本末-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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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洞口的石块堵上。不要让人发现了。”塔西佗说。
“是的,恩多尼亚、哈卡拉,你们用石头堵上洞口。”库索斯说。
很快两个身强力壮的年轻人把洞口堵上了,洞内一片漆黑。
“如果你摸地到洞壁的话,兴许能够找到几支火把。”尼禄说。
塔西佗朝洞壁摸去。
“是的,有火把。”他说。
“还有火石。”尼禄说。
“对。你真的考虑地相当周到啊。”塔西佗说。
“谢谢。”
很快黑暗的洞里出现了一道火光。塔西佗把点燃的火把一支支地分给了众人。
“小心一点,可能会有蛇。”尼禄有小声地嘀咕着,“这也是我不太愿意用这条通道的原因了。”
“这还有多长?”狄昂弯着腰吃力地走着。
“还有一段路吧,相当与从维纳斯广场到罗马广场吧,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尼禄又说,“我想你年纪没有我大吧。”
狄昂厌恶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这是什么!”叫哈卡拉的年轻人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
塔西佗拿火把靠近去照了照。
为数不少的人的骨骼散落在地上。
哈卡拉吓得倒退了几步。
“这是这么回事!”塔西佗朝尼禄叫道。
“哦,那些可怜的秘道修建者。”尼禄好像一脸无所谓地样子,用脚踢着这些森森白骨“我告诉盖乌斯·布鲁图把他们都弄走的,这个玩忽职守的人还是没有照我的意思去做。或许他也急着逃命去了吧。”
“你下令把这些人都杀了?”狄昂问道。
“这是一条秘道。”尼禄说,“要是太多的人知道了它的存在,那干脆就叫它克劳迪乌斯·尼禄大道好了。”
“可你说过他们值得信赖的啊。”狄昂说。
“是的,我信赖我的胞兄不列塔尼库斯,我信赖我的姑妈雷必达,我更加爱我的母亲,美丽的阿格里皮娜。可是他们后来怎么样了呢?”尼禄说。
“你是个疯子。”塔西佗说。
“以前曾经是,我得承认。”尼禄说。
“尼禄,你口口声声说现在的你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可是我还是没办法从你身上看到这一点,无论是你的语言还是行为。你谈论他人的死亡就像谈论一只苍蝇被人踩死,谈论你的过去好像仍然充满了自豪。”狄昂说。
“你说对了一半,狄昂,你是叫这个名字吧。”尼禄停下来说,“我的确已经看淡了人类的死亡,而且也看淡我自己的罪孽,尽管我知道那是罪孽。我评价一切已经没有了道德标准,只是重复事实。”
“重复事实有什么用呢?”塔西佗说。
“没有道德的评价能够帮助我们得到心灵的平静。”尼禄说。
“听起来,你好像还是没有多大的变化。”狄昂说。
“不管你们怎么看,我已经脱胎换骨了。但是基于与我刚才说过的同样的原因,我也没有兴趣把这门高超的艺术交给你们。”尼禄说。
狄昂看了看库索斯,说:“你们把他的脑袋敲坏了?”
“不!”库索斯争辩道,“我们不会像他那样虐待手无寸铁的人。”
“或者他受了什么刺激,谁在黑暗之中逃亡了30年难免都会有点神志不清。”狄昂说。
尼禄听了他们的议论,摇摇头,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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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罗马皇帝的双重危机~
涅尔瓦一早就感到有点头痛。他当然可以去请医生,但是为了能过给自己多一点单独思考的时间,他最后选择了用医生交给他的一点知识进行自疗。他用拇指的一个关节顶着太阳穴,使劲地揉搓着,然后又在额头上找到一个位置搓了起来。
“啊……”他好像如释重负一般靠在了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这时他的脑海里浮现出狄昂和塔西佗的影子。
“他怎么去了那么久还没回来啊?”他自言自语道。
皇帝在空旷的大厅里坐了很久。
最后,他站了起来,背着手,走到了窗前。
葡萄藤光秃秃的,在冬天的寒风下残留的几片土黄色的枯叶发出了沙拉沙拉的声响。
皇帝突然觉得一阵悲戚上了心头。他想起了以前的日子。那时候希拉还是个小姑娘,穿着对她来说还是有点大的束腰长裙。她在金黄色的无垠的麦田里奔跑着,棕色的长发在空中舞动着,麦子的秸秆在沙沙地作响……。她的白皙粉嫩的脖颈,她纤弱的手臂,微微隆起含苞欲放的胸脯,以及,纯真恬美的脸蛋……。
“啊……”皇帝轻轻地喊出声来。
他想伸手去够那枝葡萄藤。但是当他把颤颤巍巍干枯蜡黄的手伸出窗外时,他知道了,这已经不再是他能够够到的距离了。而好多年前,比这远地多的东西,他也能轻易地得到。
他又缩回了手,叹了口气,然后就离开了窗户。
他想应该为塔西佗他们而考虑了,休息时间结束了。
可是,当他一坐下来,希拉的面容就又出现在他眼前。
“哦,希拉,你还是那么地漂亮……,可是你为什么那么早离开我。我的年纪比你大一倍,可是你却比我还要早去见沃尔库斯……。我不知道你怎么想,但是,我要告诉你,尽管我们相处的时间很短,但是我很快乐,很快乐……。这是我漫长人生中最快乐的一段时光……,希拉……,我的侄女,我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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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皇帝的忠仆鲁福斯走进了皇帝的客厅时,发现他倒在地上,椅脚的旁边。他好像睡着了一般,表情安详而静谧,笑容淡雅而甜蜜,布满皱纹的眼角有一滴泪水在闪耀着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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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尼禄说。
“到了?”狄昂左右望了望,“出口在哪儿?”
“右边有一尊我的塑像,看到没有?”尼禄说。
塔西佗拿了火把上前照了一照,说:“是的,不过我得说,这雕像可一点不像你。”
“那时,我还年轻。”尼禄有点沮丧地说,“把它向前推倒。”
塔西佗轻轻抹去了雕像山的灰尘,然后把它向前推了一下。
可是没有任何变化发生。
他回头看了看尼禄。
“你力气用地不够,这座秘道是为我而设计的,要有我的力气才能把它推倒。”尼禄说。
塔西佗要紧了牙关,又试了一次,结果还是没有用。
“现在的年轻人已经不把锻炼身体当回事了。”尼禄说。
塔西佗没有理睬他,朝着走在后面的年轻人说:“恩多尼亚,上来帮我一下。”
那个魁梧结实的年轻人立刻跑了上来。
“把这座雕像用力往前推。”塔西佗指示他说。
恩多尼亚抱住了那尊雕像,用尽了吃奶的力气,把它往前扳。
雕像发出沙拉拉的声音,好像移动了一点。但是仅此而已,没有更多的变化。
“还是不够,还是不够!”尼禄说。
塔西佗看了一眼,说道:“也许你在年轻的时候的确了不起,我是指气力方面,因为在其他方面,你不太会为人所称道。但是,尼禄,现在没有人想你当初那样有蛮力了。”
尼禄发出了“哧哧”的嘶哑的笑声。
“这没什么好笑的,尼禄。”塔西佗好像有点恼怒,但是他不会让人察觉到这种情绪。不要人别人看出你的弱点,恺撒和奥古斯都都这样说过,“如果不想出一点办法的话,我们就被困在这里了。”
“好吧,好吧,小伙子们,让开。”尼禄说。
“不,尼禄,你不行的,或许你以前行,但是……”
“让开或者被困。”尼禄说。
“塔西佗,或许他真的还有点力气,想象那个差点被他掐死的孩子。”狄昂说。
“哦,你说的是那个被阿维尼乌斯抓起来的年轻人?真幸运,他把我的消息带了出来。不过说实话,当我第二次在阿维尼乌斯的地牢里看到他的时候真是惊讶极了,我几乎以为是我的计策败露,而使他被阿维尼乌斯抓回来了。”尼禄笑着说。
“留着力气来推开这道门吧,尼禄。”塔西佗让开了,同时他也示意恩多尼亚让开了。
“谢谢。”尼禄彬彬有礼的说。他走到了那尊雕像前。
“我真怀念过去的时光。”他抚摸着雕像的头说道。
“快!”狄昂叫道。
尼禄朝他笑了笑,然后用手臂缠住了雕像的脖子,因为他的手还被铐着。
他反复地调整着位置,希望能够找到一个更合适发力的地方。但似乎都不能令他满意。他举起双手,说:“能不能……”
“想都别想,尼禄。”塔西佗斩钉截铁的说。
“好吧,好吧。”尼禄嘀咕着,抱紧了雕像。他咬着牙,用力往后一扳。
“轰隆”一声,雕像向后倒去,与此同时,一道强烈的阳光射进洞里。一块挡着洞口的巨石被挪到了一边。
“倒是还管用啊。”尼禄拍了拍手中的灰尘,走了出去。
狄昂和塔西佗互相望了一眼。
“看来我们真的需要锻炼体魄了,塔西佗。”狄昂说。
“是的。但我想我们没有尼禄那样充裕的时间去锻炼了。”塔西佗朝洞外走去。
其他人也跟了出来。
“对着神圣的朱庇特起誓,我认识这个地方。”塔西佗说。
“是的,天哪,这是涅尔瓦的花园。”狄昂说。
“以前曾是我的。”尼禄说。
“真是太方便了。我们以后可以长期使用这条通道。”狄昂说。
“或许还可以开设几个驿站。”尼禄说。
狄昂瞪了他一眼。
“那是鲁福斯!”塔西佗说。
鲁福斯的听觉相当灵敏,他立即转过头来。他很快就惊讶地发现了这些不速之客。
“你们……”
“鲁福斯!”狄昂热情地朝他招呼道。
“可是……,我没有看到你们进来了。”鲁福斯头一次怀疑自己对这座宫殿的控制是不是如自己想象地那样全面。
“不,我们不会再未得到你的或者皇帝的同意前进来的。”
“可是……”
“这说来话长了,亲爱的鲁福斯,请你先带我们去见伟大的皇帝,我们现在有急事要见他。”狄昂说。
“可是……”鲁福斯犹豫道。
“还可是什么,我们带来了他最想见到的人。”
鲁福斯摇了摇头,说:“我恐怕皇帝他现在无法接见你们。”
“出了什么事?鲁福斯。”塔西佗发觉他脸色不对。
“中午的时候,皇帝他晕倒了。现在身体状况很不好。医生认为过分的忧虑和缺少睡眠是他的健康的最大的敌人。所以……”鲁福斯说。
“我明白了。”塔西佗说。
“皇帝没事吧。”狄昂问。
“你们是他最信赖的人,我不能对你们撒谎。皇帝他,他的情况很糟糕。”鲁福斯说。
“到底有多遭?”
“医生说如果能平安地度过今夜的话,那就有康复的可能,否则……”
狄昂和塔西佗的脸色都凝重起来。
“鲁福斯,请你安排让这些朋友暂时歇息一下。但是这个人要多派人看守,千万不能让他离开这里半步。”塔西佗说。
“一切遵照你的指示。”鲁福斯说。
“我们会在这里等着皇帝康复的好消息。”塔西佗说。
鲁福斯迟疑了一下,说道:“好的。那我先告辞了。”说完,他就带着其他人走了。
“库索斯,好好休息一下。”狄昂说。
“谢谢你,狄昂,还有塔西佗,能与你们同行是我的荣幸。”库索斯说。
“你忘了谢我了。没有我,你们现在还在园林山上。”尼禄说。
“没有你,我们也就不会去园林山找麻烦了。”狄昂说,“快走吧。尽管我不怎么喜欢你,但你还是应该休息一下,我相信你有好长时间没睡过软绵绵的床了吧。”
尼禄一愣,然后缓缓地说道:“是啊,你说地对,我很久没有在这座宫殿里睡觉了。我曾经在这里最豪华舒适的床上睡了十多年,而现在,却要靠人家的施舍才能在这儿落脚休息了。”
“你伤心了吗?”塔西佗问。
“不!”尼禄急忙答道,“为什么要这么说。你以为我还会留恋过去吗?”
塔西佗看了他一会儿,说道:“好了好了,快和鲁福斯走吧。”
尼禄头也不会地走了。
“小心点。”塔西佗向两个年轻人交代道。
恩多尼亚和哈卡拉点点头,跟了上去。
“我们现在该干什么?”狄昂望着他们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身影,说道。
“等待,狄昂,我们只能等待。希望神眷顾涅尔瓦的身体。”塔西佗在台阶上坐了下来。
“为什么不去房间里等,和他们一起。”狄昂问。
“不,狄昂,我们应该在这儿等。”塔西佗说。
尽管没有说明原因,但是望着塔西佗的眼神,狄昂比任何人都明白他在想什么。于是,他也坐了下来,坐在他身旁。
“涅尔瓦像我的父亲一样。”塔西佗望着花园中间光秃秃的小山丘,说道。
狄昂拍拍他的肩膀。
“他也是我最真挚的朋友和长辈。”他说。
他们在皇帝的花园里冰凉的石阶上坐着,沉默之中,刺骨的寒风把残留在枝头的枯叶吹了下来。赭色的树叶像波斯的舞者一般翻滚着,扭动着,落在了他们的头上。
“这个冬天真冷啊。”塔西佗取下了头顶上的枯叶,仔细端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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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福斯突然慌张地跑了进来。无论是狄昂还是塔西佗都从没见到过鲁福斯这般的惊惶失措,就像他们从没有见过涅尔瓦惊慌过一样。
他们立刻站了起来。
“出了什么事?鲁福斯。”塔西佗说,他已经做好了接受最坏的消息的准备。
“阿维尼乌斯带着人马要见皇帝。”
塔西佗闭上了眼睛,他平生头一次感到阿维尼乌斯存在的积极意义。
“他来干什么?”狄昂问。
“可能和你们有关。”鲁福斯说。
塔西佗和狄昂相互望了一眼。
“我明白了。鲁福斯,你去照顾皇帝,别让任何人打搅他,有必要的话,叫克伦塞茨来。”
“好的。我明白了。可是……”
“这里交给我们吧。你放心吧。总算到了这一天,轮到我们来守卫为罗马守卫了一生的人了。”塔西佗说。
鲁福斯行了礼,退下了。
“我们走吧,狄昂,希望阿维尼乌斯看到我们不要太吃惊。”塔西佗说。
事实上,阿维尼乌斯的确吃惊不小,当他看到两个应该已经在园林山上被擒获的人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时。
“啊,狄昂和塔西佗……”他僵硬地笑道。
“阿维尼乌斯,你好像不太高兴见到我们?”狄昂说。
“哦,不!怎么会呢?”他的笑容总算艰难地调整到原先的状态,“尽管你们二位一天之内两次搜查了我的宅邸,但我想如果这是皇帝的愿望的话,我没有什么可说的。真的,狄昂,请不要介意。哦,对了,你们二位今天可能爬山爬类了吧……”
“对不起,阿维尼乌斯,我们今天没有爬山。”塔西佗说道。
“是吗?”阿维尼乌斯回头望了望图拉真,图拉真把目光转开了,“哦,那我一定是看错了。”
“是的,你一定是看错了。”塔西佗说。
“好吧。”阿维尼乌斯低头想了想说,“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