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通史记事本末-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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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离噗哧一声笑出生来:“甘将军浴血沙场多年,反而惧怕一只小小的鼠辈?”
“不,不,只是……”
“只是什么?”吉离不依不饶地问道。
“夫人,这鼠……”甘英刚想说,吉离就夹了一块鼠肉放入口中,津津有味地嚼了起来。甘英立即就忘了要说什么了。
“甘将军,不要客气,请。”吉离笑着说。
甘英望了一眼被煮的发红的鼠,觉得喉咙里有什么东西在往上窜。
“甘将军,你的手怎么了,怎么发抖呀?”
甘英只得伸出了筷子,在盘子里夹了一块鼠肉。
“真的很不错的,甘将军,不要客气。”吉离又大啖了一块鼠肉。
甘英想要闭起眼睛,但想到吉离正在注视自己,就深深吸了一口气,把那块肉尽量深地往喉咙里送,然后迅速地吞了下去。
“味道如何?”吉离用手托着脸,好像天真的少女一般。
“珍馐啊。”甘英马上喝了一口酒说。
“那请这为小兄弟也尝一下吧。”吉离说道。
甘英立刻一筷子夹了小半只鼠到了阿泉的面前。
阿泉看了看吉离,又看了看甘英,脸红地到了脖子根。
~第九章再次在阿维尼乌斯家作客~
“该怎么说好呢?”阿维尼乌斯叹了口气说,“我真的不想和你们过不去,但是,但是……,嗨!”他一甩袖子,看上去很懊恼的样子。
两个年轻人在一边默不作声,而惨遭焚屋之痛的凯尔苏斯·维路斯则坐在一旁哭丧着脸。
“阿维娜,你是叫这个名字吧。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但无论你要干什么都不要损害元老们的利益,这一点难道你的父亲没有教过你?”阿维尼乌斯说道。
“我父亲告诉我永远不要损害平民的利益。”
“噢,是的,莫比伦,亲爱的莫比伦一定会这么说的。”阿维尼乌斯好像在自言自语,“可是,可是阿维娜,你有必要冒着危险去烧一位元老的房子吗?”
“或许你认为没有必要,但对着神圣的朱诺起誓,罗马城里最起码有一半人和你想法相反,我只不过是替他们完成了这项任务。”
“噢,年轻的姑娘!”阿维尼乌斯好像很无奈地举起双手叫道,“罗马人还想烧我的房子,为什么你不来实现他们的愿望呢。”
“罗马人为什么会想烧您的房子,尊敬的阿维尼乌斯?”阿维娜一脸天真地问。
阿维尼乌斯觉得不应该和她再纠缠在这个问题上了,他清了清嗓子,说道:“或许你可以告诉我们是谁——我当然相信不会是可爱的阿维娜自己喽,她只不过没有那些硬拉她入伙的无耻之徒腿快而已——那么到底是谁在指使这这种可怕的事呢?”
“我好像回答过了,是罗马的子民们在呼唤我们去主持正义。”
“噢,不,我不喜欢这样的回答。”阿维尼乌斯夸张地抱着脑袋在原地走了几个小圈,又对着阿维娜说,“阿维娜,虽然有时候我们说要为理想,要为正义而奋斗,但是当遇到非常现实的问题时,你必须放下这些虚无飘渺的东西,而要对你自己的前途,你家庭的命运做一下冷静的考虑。”
“如果我不打算放下这些你看来非常空虚的东西,你想对我和我家庭怎么样?”阿维娜盯着阿维尼乌斯说。
阿维尼乌斯明白了眼前的这个小姑娘不是那么乐意听他讲道理的。
“如果你不愿意配合我的话,这件事只能等你的父亲来了再解决了。亲爱的阿维娜,请原谅。”他招了招手,两名卫兵走了过来,抓住了阿维娜的手臂。
“高贵无比的阿维尼乌斯,请听我说一句。”一直在一旁一言不发的加图说道。
“哦,年轻人,你有什么高见呢?或许你能说服你的这位朋友改变想法。”
“我想说的是。”加图顿了顿,大声说道:“阿维娜,你是我见过的最勇敢,最有智慧的姑娘,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由衷赞成。记住,阿维娜,做你要做的事!我永远支持你!”
阿维尼乌斯沮丧地摇摇头,说道:“天哪,年轻人就爱幻想。把这两位志同道合的朋友带下去,在他们的父亲能解释这一切前,他们得暂时在不那么舒服的环境下继续他们的友谊了。”
他一挥手,卫兵把他们两个都带走了。
“真是恐怖,真是恐怖。罗马的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子!”阿维尼乌斯对凯尔苏斯·维路斯说,“年轻人就只知道在父母的庇护下任性妄为,一点也不知道去做点有意义的事。”
“您说地对极了,阿维尼乌斯。可是我的房子怎么办?”
“维路斯,我会替你找出烧毁你房子的凶手的。”阿维尼乌斯友善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至于现在,你可以住在我的府上。”
“如果那个人没有钱,那谁来赔我?”维路斯说。
“胆敢来烧你的房子,维路斯,我敢打包票,他一定会有钱的。”
“你不知道在这场灾难里我损失了多少家产。”
“当然,像你这样廉洁的元老,当然。”阿维尼乌斯笑道。
“阿维尼乌斯,我事说真的……。”
“披索·科斯塔,请你送维路斯去休息吧。他真的相当累了。”
“是的。”科斯塔行了礼,扶起了维路斯,走出了大厅。
沉默了一阵子后,阿维尼乌斯说:“隆吉乌斯。”
“太阳神保佑你,伟大的阿维尼乌斯。我在这儿。”庞培乌斯·隆吉乌斯从一根柱子后面现出身来。
“你能保证这次维路斯的事和我们的事没有任何关系吗?”
“您绝对可以放心,这次闹事的是一些基督教徒。维路斯在元老院发表反对基督教的讲话,还要求驱逐在罗马城里的基督徒。所以……”
“莫比伦的女儿是基督徒?”阿维尼乌斯摸着脑袋说道。
“我们得承认,基督教的确相当有诱惑力,许多罗马公民抛弃了朱庇特而去投靠了他们的基督耶稣了。”
“真是活见鬼了。”
阿维尼乌斯背着手在大厅里踱起步来。
“隆吉乌斯,他现在怎么样?”
“精神相当不错,他每天晚上还锻炼身体。”
“锻炼身体?”
“是的,他趴在地上用手把自己的身体撑起来。卫兵说他一般有两百多个好做。”
“两百多个?你知道他有多大年纪了吗?”
“是的,非常强悍的体魄。”
“你知道吗,隆吉乌斯,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看到他的手臂上的肌肉,我吓坏了。他后来让我过去,他摸我着的脸——你知道他准备干什么。我挣扎了一下,他就一掌打在我的脸上,我看他并没有打算用全力,但这一下就使我当场昏倒在地。接下去,我在床上躺了一个月。隆吉乌斯,我做了一个月的恶梦。”
“当时的他确实是相当地可怕。”
“现在呢?”
“现在,他在您的掌握之中。尊敬的阿维尼乌斯。”
“不,没有人能完全掌握他。”阿维尼乌斯走到窗边,“他的痕迹遍布在罗马城里,罗马不会这么快忘记他的。”
“我冒昧地问一句,阿维尼乌斯。他如果不打算和我们合作的话,您打算把他怎么办?”
“你怎么看,隆吉乌斯。”
“如果他不愿意接受您的条件。那就把他彻底埋没,绝对不能让他再出现在这个世上。”
“不,不。隆吉乌斯,我们不能这样做。他不是我们能够消灭的。即使他的肉体消逝了,罗马还会在他的阴影下过好多年。如果他不肯接受这个交易,我们就不断地说服,劝导,直到他同意。”
“万一……”
“没有万一,隆吉乌斯,我们必须不停的尝试。我们要做的事,就是绝对不能让他有其他的选择,当他只能面对一个选择时,他才能认真考虑我们的建议。”
“我们已经加派了人手,这是我们能够调集的最大的防卫力量。绝对不会有任何越狱或者营救的行动。”
“更关键的是,不能有他的半点消息透露到外面。你派的卫兵越多,能够传播谣言的嘴也越多。”
“那……”
“不要问我,隆吉乌斯,你应该运用一下自己的脑袋。我不能万事都替你们安排好。”
“只不过这件事关系重大……”
“你的意思是你承担不了这个责任,一定要我来承担喽?”
庞培乌斯·隆吉乌斯沉默着不答。
“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涅尔瓦。”阿维尼乌斯自言自语道,“尽管他自己已经连走路都相当困难了,可是有那么多睿智的头脑在替他思考。
对西多来说,最倒霉的还不是这几天的地牢生活,要是他知道他前脚刚离开,他心目中的女神阿维娜后脚就走进了那间他们曾相处过并给他留下了美好回忆的牢房,他一定会用头撞墙的。
“你说这算不算一个巧合,同样的地点,同样的人物。这是一出埃涅乌斯的悲剧吗?”加图说道。
阿维娜走到了墙角坐在了她原先坐过的那块石头上,说道:“这难道一定是悲剧吗?”
“难道你认为这还有什么值得我们高兴的?”加图说。
“至少维路斯的房子被烧了,他大部分的家产都毁了。”
“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要烧他的房子。”加图也坐下了。
“我不认为我有告诉你的必要。”阿维娜说。
加图想了一下说:“对一个救你的人你也拒之门外?”
“或许你还没意识到,你的确试图救我,这点我承认。但是现在的事实是什么呢?你看看。”阿维娜摊了摊手作无奈状。
加图把脸转了过去不去看她的动作。过了一会儿,他又转了回来,说道:“至少你得考虑我被你连累的份上,不要把我当作一个陌生人、一个登徒子、甚至一个敌人。”
阿维娜朝他嫣然一笑,说道:“我没把你当敌人,但有些事不知道或许对你更好。顺便说一句,谢谢你当着阿维尼乌斯的面支持我,你的勇气我非常钦佩。”
“不用客气。”加图苦笑着说,他躺倒在了冰凉的地面石板上。他叹了口气。
他们就这样在沉默中度过了一个上午。
吃饭的时候到了,地牢的门被打开了。走进来的并不是上次的那个送饭的卫兵,而是阿维尼乌斯本人。他微微鞠了一躬,看了看两个年轻人,他叹了口气说:“说真的,我非常不乐意看到你们现在的样子。罗马非常需要像你们这样有朝气、有干劲的年轻人。”
“谢谢您的夸奖。”加图说。
“谢谢。”阿维娜也点头致意。
“希望你们不要站错队啊。”阿维尼乌斯转过身走出门去。
送饭的卫兵捧进来了几个黑面包和一些水。
阿维尼乌斯的声音从地牢的走廊传来:“今天下午可能要委屈你们一点,我要审问几个疯子。你们知道我并不喜欢囚禁人,所以这里的牢房只有这么一间,因此你们可能要和几个疯子待上一段时间。但我保证他们对你们绝对构不成威胁,而且在你们睡觉之前他们会全部离开。抱歉了两位。”
他的脚步声远去了。卫兵也推了出去。两个年轻人琢磨着阿维尼乌斯这次要耍什么花样。
“他想让疯子把我们逼疯?”加图边啃面包边说。
“他应该知道对于连他本人都不怕的人,几个疯子是起不了作用的。”
“万一疯子伤到我们,阿维尼乌斯要怎么样向我们父母交代?”
“阿维尼乌斯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阿维娜说道。
“但愿如此。”
“至少他有件事没有说实话,这里的牢房肯定不止这么一间。”
“你怎么知道的?”
“那天我们被关在这里的时候,我听见隔壁有人在敲打墙壁。”
“对万能的朱庇特发誓,我绝对没有听见这种声音。”
“怎么说呢,你看,女人的感觉往往要灵敏一点。”阿维娜优雅地咬了一小口面包。
加图摇了摇头,又躺了下来。
相当准时,当他们用完午餐后,牢门又开了。
“我打赌他们在监视我们。”加图小声说。
两个卫兵押着一个蒙面的人走了进来。
“他怎么了?”加图问道。同时退了一步。
“如果你们不怕被疯子的丑陋吓坏并且被他的满口残缺不齐的牙齿咬伤的话,我可以帮你们把他的头套解开。”卫兵说。
“谢谢。”加图摇了摇手说道。
卫兵把那个疯子绑在了靠墙边的一块大石头上。之后,就走了出去。
“希望他不会发疯。”加图一边说一边在估计那根绑着疯子的绳子有多长。
“我看他相当地冷静。”阿维娜说,不过她也往墙的另一边靠了靠。
那个疯子冷冷地“哼”了一声。
阿维娜和加图都盯住了他。
“这儿有种香味。”那个人吸了吸鼻子,说道,“让我想起了什么。”
阿维娜拉了拉衣襟,往墙角更加靠了靠。
“这儿不会是阿维尼乌斯的花园吧。”那人笑着说。
“如果你精神还正常的话,我可以告诉你这儿是地牢。”加图说。
“精神正常?哈,阿维尼乌斯一定告诉你们我是个疯子。”那个人开心地笑了,“他真是狡猾,比以前更加狡猾了。”
阿维娜跟加图相互望了一眼。
“如果这儿是地牢的话,烦你告诉我你们是谁。”他又说道。
“如果你不是疯子的话,我们跟你的处境实际上是一样的。”加图说。
“你不会希望和我的处境一样的。”那人说。
“我想不出你除了多根绳子外还有什么地方比我们更加凄惨。”
“至少你还有个姑娘陪你。”他哈哈大笑起来。
加图看了阿维娜一眼,阿维娜把头别了过去。
“阿维尼乌斯怎么会把你们关在这里的?”那人问道。
阿维娜拉了拉加图的衣角。
“让阿维尼乌斯不开心的事有很多,你知道的。”加图说。
那个人会意了,点了点头。他从地上站了起来。
加图又退了一小步。
那个人听到了动静,笑着说道:“还认为我是个疯子?”
加图没有回答。
“你认为,阿维尼乌斯会对一个疯子感兴趣吗?”
“那为什么要把你说成是个疯子?”
“如果我是个疯子,你们回相信我说的话嘛?”
“除非我们也疯了。”
“这也许就是阿维尼乌斯的目的了。”
“一个不是疯子的人很容易证明自己是正常的,阿维尼乌斯不会冒这个险来欺骗我们的。”阿维娜终于开口了。
“阿维尼乌斯完全可以肯定你们不会相信我说的话。”那人说道。
“这得看你说了什么。”
“对,这正是之所以阿维尼乌斯能够放心的原因。”
“我想最好你先把要说的告诉我们,我们会判断它的真实性的。”阿维娜说。
“我如果真的说出来了,阿维尼乌斯的目的就达到了。”
“听着,如果你不说出来我们还是不能肯定你是正常人。”加图说。
“那至少也不能断定我是个疯子。”
“如果你不愿意说,就不要说了。”加图坐到了地上。
阿维娜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如果你是理智的人,我相信你的话再令人难以令人相信也会有存在事实的一面。”
“谢谢你,年轻的姑娘。”那个人说道。
他清了清嗓子,停顿了一下,好像在思考,接着他说:“我是克劳迪乌斯·恺撒·尼禄。你们可以叫我尼禄。”
~第十章话语的琐碎和心的破碎~
甘英瞪了阿泉一眼,阿泉只能把本来打算从肚子里出来的东西又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