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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大毒枭的自白-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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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付钱。魏老万说他负责找运输的。据魏老万说,负责运输的是那边公安局一个警察的儿子,很安全。
  不料,在云南交货的时候,公安接到举报,货和人都被扒掉了。不知为什么,运输的人没有交待魏老万,却交待说货是我林生的。
  我当时一点也不知,我从此就在那边被挂上号了。
  因为是赊的货,魏老万跟我各认一半。
  把钱还给启子,我没有对这件事再多想。
  过后不久,魏老万的小弟阿常找到我,跟我说,林大哥,你被魏老万给耍了。你知道是谁向那边公安举报的吗?是魏老万!
  我不解地说,我们两个合着拼的活儿,他吃饱了没事儿,干吗要去举报呢?
  阿常说,这你就不懂了,他邀你做这笔生意的同时,早就组织了180件海洛因,让我替他运到老家玉溪,然后用货车运到普宁,卖给一个叫胖子的人。他举报30多件海洛因,实际上是为了掩护他的180件海洛因。
  我说,阿常,你是魏老万的小弟,为什么要把他的事告诉我呢?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了我?说出来无妨!
  阿常吞吐了半天,才实话告诉我。
  他帮魏老万转运这180件海洛因,说好报酬是50万,但魏老万最后只给了他10万元。他气不过,所以才把这件事的真相说了出来。
  我念阿常让我知道了一件事情的真相,同时也初识了这条道上人的阴险不定,我付给了他10万元钱。
  我想,这10万元钱就算是学费也值得!何况阿常跟我说,以后有用到他的地方只管说话。
  我找到洪顺发,本想把魏老万的事说给他听,好从他那儿讨一个公道。但我见到洪顺发以后,又打消了这念头。我怎么知道洪顺发一定就比魏老万公道呢?我怎么能相信洪顺发就不知情呢?如果那180件里也有他的股呢?他们怎么拥有的上亿身家?我坚信在个人共同的利益面前,牺牲我这样一个新入道的没有什么大惊小怪,蛋糕就那么大,多一个人,就要在每个人平均的份额上瓜分一块出去。我除了在以后行事的时候要多长一个心眼,还能怎样呢?
  为了生存下去,我必须要学会隐忍,学会装糊涂。
  洪顺发身边有好几个贴身保镖,都在部队上服过役,个个身手不凡。他手下的小弟也像部队一样,一层受一层领导,上下不得越级,所以隔一层的小弟竟不知他们是给哪个老大服务的。这样,即使他的小弟出事,而身为老大的他也是安全的。而且洪顺发跟我说,想在这条道上把事做大,手下小弟切不敢启用吸毒的人,人一旦沾上毒,就全无德性了,吸毒的人可以出卖任何人,因为他连自己都可以出卖,还有什么不能出卖的呢?况且,在这条道上混的,也切记不敢沾毒,你沾毒就会被瞧不起,就没有人愿意跟你一道再做生意。因为你不但会把自己的身家败光,你同样也会把你身边朋友的身家败光……

  买〃豆子〃 卖〃玻璃〃4(2)

  跟洪顺发熟了,我才知道,他们的毒品都是通过政要手下的官员司三和侦探部长〃瘦猴〃帮忙,负责M国境内的运输安全。M国境内主要是通过公路运,每次运都要提前跟他们讲,他们会派兵押车。这些官员要从每件海洛因中收1000元钱,易制化学毒品是按桶收钱,以200公斤一桶为标准,每桶5000元……
  后来,我跟司三、〃瘦猴〃都成了很好的朋友。
  但接连地失手,使我不得不停下来,好好理一理思路,再决定怎样继续行走。在那一个时期,我一直处在观望和等待之中,我甚至生出过就此罢手、从此做点正经生意的念头。从骨子里来讲,我是传统的中国地主阶级的思想,有了钱后最想做的事儿就是置房子买地。
  在新开发区,我花了150万买了两亩多地,盖起了两幢二层小楼,后面一排是伙房。盖房和打围墙花了80万……
  房子弄好了,有了家,我就想把老母亲接到身边来。触发我尽快把母亲接出来的念头,还是因为阿军母亲的病逝……
  我后来才知道,阿军早在半年前就得知母亲病危的消息了,可是,当时我正处在起步阶段,诸事都得依靠阿军,阿军不忍丢下我回老家照看母亲。有一天,阿军的一个小弟夜里听见他偷着哭,问又问不出来,才把阿军的情况告诉了我。
  我被阿军待我的这一份真心和忠诚感动了,但我也狠狠地骂了阿军一顿。我说,阿军你没把我当成你的大哥,你若是真心把我当成你的大哥,你就应该把母亲的实情告诉我。你的母亲也是我的母亲,尽孝道比世间的一切事儿都大。这一次的钱我们不赚,还有下一次赚钱的机会,可是,母亲没了就再也没有了,你现在就给我回去看母亲!
  我给了阿军50万元,让他带回老家孝敬父母。
  可是,阿军的母亲在阿军进家的前一刻,终于未能熬到见儿子一面而闭了眼。老人家一秒一秒地熬着,直到熬到灯干油尽了。
  阿军回来跟我说,大哥,我带了那么多钱回去,可是母亲连看一眼都没有看到,我在坟头上给她当纸钱烧了一些。倘若她在冥界真能消受它们,我的心里也好受一些。
  阿军又说,大哥,我的母亲已经没有了,我一直想挣到很多的钱让母亲不再受苦,现在她走了,我要钱还干什么?
  阿军执意把剩下的钱还给我。
  我说,阿军你拿着这钱,这钱是属于你的,你跟我打拼这么长时间,咱们是比亲兄弟还亲的兄弟。日后,有我的就有你的……
  我决定给阿军成个家,也好让他漂泊的心有个安定的着落。
  给阿军寻的那个小妹是佤族人,肤色有些黑,但人很贤惠。
  结婚的那天,来了许多人,阿军牵着新媳妇的手给我这个当大哥的叩了头。他当着众人的面说,大哥如父,没有大哥就没有我阿军的今天,请受阿军这一拜吧!
  因为我待阿军好,许多人都投奔到我手下给我当小弟。我择小弟当然谨记洪顺发所说的,决不能要有吸毒史的,决不要耍奸偷滑的……
  我像待阿军一样地待他们,每个跟着我的人,我都先给他们一笔安家费,让他们免去后顾之忧。他们也像阿军一样对我忠诚不二。
  我把身边的事体安排好后,就给华子写了一封信,并给华子汇过去10万元钱,请他把老母亲送到我的身边来。


  第五章

  我们一拍即合1(1)

  板寸的平头,国字脸,很有心机的一对浓眉,一双凝重逼人的眼眸里,深藏着许多令人捉摸不透的东西……跟我想象中的阿明竟一点不差。我在内心对这潜在的惊人相像十分震惊……
  就像水果里含有大量的维生素,人的骨子里天生就含着冒险精神。所冒风险有多大,刺激就有多大。一个人和另一个人的一拍即合,其实就是一种化学反应,就像我狂热地迷恋上的那些化学试验……
  很久以来,我耐心地等待母亲。我把母亲忘记了,甚至在梦中都没有梦见过她。不是我无情,而是连生存都顾及不上的我,哪里有时间妄想见到母亲呢?而把母亲接到自己身边,让她过上好日子,是我从离开母亲那一天起就有的心愿。
  母亲的衰老着实让我看着心碎。母亲的头发全白了。她抖颤着双手一遍又一遍抚摸我的头、我的脸。她说,是我的儿子林生,是我的儿子林生……然后她就老泪纵横地哭啊哭。
  我陪母亲坐在夕阳里。她用那双粗糙的手紧紧地握着我的手。我想起了小时候,母亲纳鞋底被针扎得满是鲜血的手,于是更加心疼地握紧了那双手那双哺育了我和我的哥哥姐姐们的手……
  母亲拍拍我的手,悄声问,林生,你再不离开我了?
  我哽咽着跟母亲说,我们以后再也不分开了,我要让您过上好日子!
  母亲的神志忽然就有些混乱地说,那小慧呢?你不是要娶小慧吗?我忘了把小慧带来了。走,我们领上小慧一起走吧。
  我这个时候才不得不正视自己的内心。对小慧,我的内心一直存有一份愧疚。只是,长久以来我一直不愿意承认罢了。
  我问母亲,小慧,她还好吗?
  母亲似乎失去了记忆,她连着问,是啊,小慧她还好吗?华子说,不是你把小慧带走了吗?我问你林生啊,你把小慧怎么了,她天天找我哭啊!
  母亲对许多事情已经糊涂了,我听不懂母亲说的话,母亲也许是长途累了,我叫阿军的媳妇照顾我母亲睡下,我才腾出时间跟华子叙旧。
  华子长得跟先前大不一样了,人又瘦又高,眉毛和眼睛长得特别地近,看上去十分难看。只是,因为是儿时的朋友,又有过患难之交,朋友的丑看上去也便不是丑了。
  我问华子这些年怎么样。
  华子说,没什么变化,还开着那家小卖店,凑合着维持生活吧。
  我问华子是否成家了。
  华子说,娶了本村的一个女孩,走路腿有些拐。没有残疾谁肯跟咱这号人!
  我说,你这号人怎么了?
  华子说,他们都说我长得〃八点一刻〃,哪有好姑娘肯嫁给我这样的。而且,现在的女孩子都是势利眼,如果有钱有势,长成什么样都抢手,咱一没钱二没势,哪有人跟呢。
  我急于想知道小慧的消息,所以不再深问下去,而是直奔主题地问他,小慧还好么?
  我一提小慧,华子的眼圈就红了。
  华子说,林生,我告诉你,不为别的,为小慧的事,我恨你!我要知道你日后整个一个陈世美,我当年说什么也不给你那500块钱让你逃,还不如让你被公安局抓住,判几年出来好好跟小慧过日子,也免得小慧为你自杀……
  听见小慧自杀,我的头嗡的一声大了。
  我说,华子你别胡说八道,你说谁自杀了?
  华子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掉,忽然恶狠狠地说,林生!我告诉你,小慧她自杀了。你知道她为什么自杀吗?你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自杀的吗?就是你寄那封信回家后。我一点也不知道那封信里写了什么,所以像往常一样,我叫上小慧去给你母亲念信。你那封薄情寡义的信就是小慧自己念出来的。连我跟大娘听了都接受不了,何况小慧……
  你到哪儿还能找到小慧那样的好女子,人家哪一点不配你?论学历,人家是大学毕业,你呢,连初中都没念完;论人品,咱们那儿再无第二个小慧了。你走了以后,一直就是小慧照顾你母亲……
  我告诉你,那天晚上小慧回去就寻了短见,她投到那条河里自杀了,那水又把她冲回到小镇的岸上……
  你母亲天天找小慧,没有人敢告诉她小慧投河自杀了。我只好骗她说,你把小慧娶走了……你知道我这次来是怎么跟你母亲说的吗?我说林生要接您老享福去。她摇头说不去。我又说是林生和小慧一起让接您老享福去。她先是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还是说不去。最后,我跟她说,是林生跟小慧生了个小孩,要接你老去看看,她这才同意了……
  华子一口气说完,开始了长久的沉默。
  小慧死了,我心如刀割啊!
  那个在小镇的街上、第一次走进我视线的小慧啊,就好像正站在我的面前
  一个小女孩轻轻缓缓、缓缓轻轻地朝我们走过来。她就像天边一朵美丽的云彩,当她现身之际,那凝在头顶的大片乌云全部悄然遁去……
  喧哗一下子停止了。
  周围一片宁静。
  只有一个小女孩无声地行走着。男孩子们的目光直投向那个女孩子。那个女孩子怯怯地看着每一张愤怒得有些变形的青春的面孔。女孩子的那种怯就像冷却剂,令所有正在火头上的男孩子慢慢息了火气。

  我们一拍即合1(2)

  女孩子走过去之后,就站在很远的地方不肯离去。
  不知哪一家的大人喊娃仔吃饭了。先有一个小孩子扭身走了,然后一群孩子也都纷纷无声地走了。
  小街上只剩下了我和华子,还有远处的小女孩。
  我看了一眼华子,没理他。我走到离女孩不远的地方停下来。女孩看着我。我看着我的脚,我的脚上没有鞋子。
  女孩也看我的脚。她看到我的脚上没有鞋子,就冲我笑了笑。
  我也笑了。
  华子站在远处。我们三个人站成一个三角形,华子也在笑。
  我们三个都笑起来。
  我想,我一定就是从那个时候爱上那个小女孩的吧。
  那个小女孩叫小慧,是把我从河面上救上来的那个男人的女儿。小慧后来做了我的同桌。我们一直两小无猜地一同上学放学。而真正地对小慧生出爱恋的心,是在上初中的时候。我们上台演出,小慧看见我脚上穿着一双露出四个脚指头的烂胶鞋,一口气跑回家跟他爸要钱,给我买了一双军绿鞋,赶在演出前悄悄塞给了我。
  那是我一生中最好的爱情礼物。
  小慧说,生哥,你知道吗?我一直梦想着我们考上同一所大学,同一个班级,我们还坐同桌……这是我的一个梦想。
  我握住了小慧的手。我知道,我让她的梦想破碎了。
  我们手牵手走在小镇黄昏的郊外。
  风吹过山峦,吹过树林,吹过田野,吹过我们。我们两个谁也没说一句话,默默地攥着手,真怕某个瞬间彼此把对方给丢了……
  在我的一生中,只有那个黄昏是宁静的。
  宁静透了。
  那种宁静短暂而永恒,再也没有重现过。
  ……
  我听见了自己的悲哭。我说小慧啊,我不值得你爱,更不值得你如此抵上自己的命啊!
  男人,只有在失去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最宝贵的一切已经不复存在。而拥有的时候,又有哪一个男人懂得珍视和珍重一生中最宝贵的东西呢?
  当终于明白和懂得时,已经错过了一生一世。
  我无法不去找女人。就像一辆陷到烂泥里的车子,浑身已沾满了污泥,还在乎以前是否干净和清纯吗?现在我有了钱,什么样的女人都可以找到。可是,我在女人堆中感到万分的迷惑,因为我再也无法弄清楚是否还有并非为了钱而爱我的女人,当我已经陷在彻底的浑沌里的时候,我却异常地渴望遇到一份纯真的爱情……

  我们一拍即合2

  我无心陪华子,就让我手下的小弟陪他去各处玩一玩。
  华子很快就迷上了赌博,他把我给他的几万块钱很快就输光了,他不敢跟我说,就在各个赌场用我的名字赊账。直到赌场的老板不给他赊了,找到我,我才知他已欠下了人家十几万块钱。我不好说华子什么,悄悄把他欠的钱还上。
  我跟华子说,你留心看看有什么适合你做的生意,可做的,我投资,你来做。
  我在那时就想让华子留下来。我是一个很念旧的人,华子既是老乡又是儿时的伙伴,更重要的是还一起患过难。我对华子有一种天然的信任,这种信任有别于对阿军和后来认识的各种各样人的信任,就像两棵连着根的树,因为知根知底,便不论那树身是如何长的,我只一味地迁就。
  后来我发现,华子不但嗜赌,还好嫖。我怕华子这样下去再沾上毒,就更不得了,我就赶紧又给了华子10万元钱,打发他带上钱回家,好生去做他的小卖店生意。
  我身边周围靠贩毒起家的人一般都不存钱。他们把这些钱用于各种投资。有一天,魏老万约我说,他的一个亲戚在某部当参谋长,那边大烟便宜,税收也便宜,在那儿开〃四号〃(海洛因)厂很容易。他去考察过两次,说条件很好,问我是不是参加。
  因为吃过魏老万的亏,知道他的为人,不知他这次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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