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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局道:中国历史中的博弈术-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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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雪岩每年都要囤积大量生丝,这生意越做越大,垄断了生丝市场,控制了生丝价格。盛宣怀抓住这一时机,通过电报掌握胡雪岩生丝买卖的情况,一边收购生丝,向胡雪岩的客户出售,一边联络各地商人和洋行买办,叫他们今年偏偏不买胡雪岩的丝,致使胡雪岩的生丝库存日多,资金日紧,苦不堪言。    
    胡雪岩五年前向汇丰银行借了六百五十万两银子,定了七年的期限,每半年还一次,本息约五十万两。上年他又向汇丰银行借了四百万两。这两笔款子都以各省协饷作担保。这时,胡雪岩历年为左宗棠行军打仗所筹集的八十万两之巨的还款正赶上到期,这笔款虽然是清廷借的,经手人却是胡雪岩,外国银行只管朝胡雪岩要钱。这笔借款每年由协饷来补偿给胡雪岩,照理说每年的协饷一到,上海道台府就会把钱送给胡雪岩,以备他还款之用。盛宣怀在此却动了手脚,他找到上海道台邵友濂,直言李鸿章有意缓发这笔协饷,时间是二十天。邵友濂是李鸿章的人,虽然畏惧左宗棠,但想缓发二十天也不算什么事,自然照办了。    
    对于盛宣怀来说,二十天已经足够了,因为他已经串通好外国银行,向胡雪岩催款了。这时,左宗棠远在北京军机处。由于事出突然,胡雪岩只好将他阜康银行各地钱庄的钱调来八十万两银子,先补上了这个窟窿。他想协饷反正要给的,不过是晚发二十天而已。然而盛宣怀却给了胡雪岩致命一击。他通过电报,对胡雪岩一切调款活动都了如指掌,估计胡雪岩调动的银子陆续出了阜康银行,阜康银行正空虚之际,就托人到银行提款挤兑。    
    这些提款的人都是绅商大户,少则数千,多则上万。盛宣怀知道,单靠这些人是挤不垮胡雪岩的,他便让人四处放出风声,说胡雪岩积囤生丝大赔血本,只好挪用阜康银行存款。如今尚欠外国银行贷款八十万,阜康银行倒闭在即。尽管人们相信胡雪岩财大气粗,但他积压生丝和欠外国银行贷款却是不争的事实。很快,人们由不信转为相信,也纷纷开始提款。    
    挤兑先在上海开始。盛宣怀在上海坐镇,自然把声势搞得很大。上海挤兑发生之时,胡雪岩正在回杭州的船上。此时,德馨任浙江藩司。德馨与胡雪岩一向友好,听说上海阜康即将倒闭,便料定杭州阜康一定要发生挤兑。他忙叫两名心腹,到库中提出二万两银子,马上送到阜康。杭州的局势尚能支持,上海那边却早已失控了。胡雪岩到了杭州,还没来得及休息,又星夜赶回上海,让总管高达去催上海道台邵友濂发下协饷。邵友濂叫下人假称自己不在。胡雪岩这时候才想起了左宗棠,又叫高达赶快去发电报。殊不知盛宣怀暗中叫人将电报扣下,左宗棠始终没能收到这份电报。第二天胡雪岩见左宗棠那边没有回音,这才真的急了,亲自去上海道台府催讨。但这一回邵友濂真的去视察制造局,溜之大吉了。    
    胡雪岩此时只好把他的地契和房产押了出去,同时廉价卖掉积存的蚕丝,希望能够捱过挤兑风潮。不想这次风潮竟是愈演愈烈,各地阜康银行早已经人山人海,银行门槛被踩破了,门框被挤歪了,都无人来管。胡雪岩这才明白,有人做了他的手脚。打听之下,才知道是盛宣怀,他不禁暗自叹了口气,知道这一回是彻底完了。他毫无气力地坐在太师椅上,脸如死灰。府内乱糟糟的,不时有人跑来报告新的坏消息。胡雪岩听着听着,忽然仰起头,大吼道:“盛宣怀,我和你没完。”随即喷出一大口鲜血,昏了过去。胡雪岩不久即在忧愤中死去。    
    阜康银行倒闭,事关重大,邵友濂急忙上报朝廷,左宗棠匆匆从京师赶来。李鸿章派人给盛宣怀送了密信,叫他暂到天津代理海关道台之职,避避锋头。    
    胡雪岩死后,盛宣怀少了一个有力的竞争者,从此事业更是蒸蒸日上。    
    盛宣怀面对胡雪岩这样的强敌,如果采用慢战的战术,胡雪岩可以应付裕如,绝不会破产。所以他采取速战法,抓住胡雪岩的要害,突然出手,使胡雪岩的现金流通一时中断,导致偌大的基业突然崩溃。    
    趁火打劫在政治斗争中的表现为:当对手内部有乱,或处于险境时,要趁机打击他,这同落井下石有共同之处。蒋介石就是利用这一手段搞垮许崇智的。    
    孙中山逝世后,国民党改组,蒋介石只当上了军事委员会的八名委员之一,但此时他手下的部队只有一个军。蒋介石要夺取军权,最大的一个障碍就是许崇智。许崇智是军界前辈,手中握有实权,又是蒋介石的顶头上司——国民政府的军事部长。    
    蒋介石和许崇智二人是结拜弟兄,曾山盟海誓,生死不渝,蒋介石曾被孙中山派在许崇智手下工作。充当许崇智的助手,做参谋工作。国民党政府组成后,蒋介石有了自己的军队,在军界威望大增;此时他已不把许崇智放在眼里,但要整倒许崇智,他的力量还不足;这就要等待机会。    
    1925年8月20日上午,廖仲恺先生在国民党中央党部大门前遇刺身亡。廖仲恺的被刺,给蒋介石创造了一个极好的机会,促成了蒋介石夺取军权的实现。    
    廖案发生的当天,蒋介石以广州卫戍司令的名义宣布广州市戒严,派部队占领了市区的制高点,控制了整个广州市。    
    国民政府组成一特别委员会,由汪精卫、许崇智和蒋介石三人组成。经调查,枪杀廖仲恺是国民党右派分子策划的,曾在胡汉民家召开了几次秘密会议,由胡汉民的弟弟胡毅生及其死党收买凶手,许崇智的部下梁鸿楷、梁士锋和杨锦龙参与了此案。这样一来许崇智就处于受审的地位了。    
    8月25日蒋介石命令黄埔军校教导团第五团开进省城捉拿凶手时,凶手已逃往香港。胡汉民因知情而不加劝阻被逐出广东,以“出使苏俄为名”去了苏联。    
    许崇智处于被审查的地位,非常尴尬。蒋介石抓住了这一机会,极力搜罗许崇智的罪状,最后公布了许崇智纵容部下勾结右派刺廖,并阴谋叛国,以及把持财政、私吞公款、克扣军饷等罪状。这样许崇智名声大落,同时蒋介石把对许不满的李济深、陈铭枢拉到自己一边,又收买了许军第二师师长谭曙卿等人。蒋介石还以粤军将领因牵涉廖案不可靠为名,派黄埔军负责许宅的安全警卫,这样许崇智就被监视起来。    
    许崇智看形势不妙,就急忙调动驻在东莞、石龙的许济、莫雄两师回广州保护自己。    
    9月19日以汪精卫为主席的军事委员会决定,命令广州卫戍司令蒋介石:“全权处置局势”,这样蒋介石倒许就合法化了。    
    蒋介石的军队——黄埔军连夜出发,抢占了高地,防止许济、莫雄两师回广州。同时逮捕了许崇智的亲信广东财政厅厅长李鸿基、军需部长关道职等人。    
    9月19日夜,黄埔军袭击了许宅,将许崇智软禁。    
    20日晨,包围许济、莫雄两师,许济师未行抵抗即缴械,莫雄两师略加抵抗,也被解除武装。    
    9月20日,蒋介石派人给许崇智送去他的亲笔信,信上历数了他的几大罪状,强令其卸职,并要求他离开广州,否则“革命之生命告终”。许崇智看信后,给蒋介石打了两次电话,蒋介石都不接,没有办法,下午3时,许崇智离开他的“盟弟”登船离开广州去上海。    
    蒋介石倒许后,收编了许的军队,实力大增,并且在东征中当上总指挥,后来又当上了国民革命军总监,进一步又当上了北伐军总司令、军事部长。最终,达到了他的目的。


对局之争温水煮青蛙

    吃掉对手的方法有两种。一种是吞食,也就是一口吃掉,好处是快速,坏处是对手会激烈反抗,成本较大。还有一种是蚕食,缺点是比较缓慢,好处则是对手不易警觉,成本较低。此外,可以先给对方一些甜头,使其入局,等他感觉不妙时,已成骑虎之势——犹如青蛙,把它扔到沸水里,它能跳走活命;如果把它放在温水里慢慢煮,它会舒舒服服地死掉。    
    孔祥熙通过自己所控制的官僚资本,像淌向干裂土地的流水,向实业界四面八方猛烈地渗透,然后把资本所流经的企业一一据为己有。华西兴业公司就是其中之一。    
    华西兴业公司是胡仲实、胡叔潜弟兄于1932年兴办的一个综合性公司。在西南广为人知,名噪一时。但胡氏兄弟并不满足于眼前的辉煌,他们打算再筹资金进行扩建。为了获得贷款,他们与财政部长孔祥熙联系。而孔祥熙当时也正想在西南扩充经济实力,多方面伸展自己的触须,现在华西找上门来他正求之不得呢。于是他亲率自己的几个干将与胡仲实、胡叔潜等进行正式商谈。    
    经过谈判和暗地里的调查,孔祥熙了解到华西是一条“肥鱼”,顿生吞并之念,便要助手傅沐波去华西探问他们是否愿意投资合办。    
    但当这问题传到华西的董监会上时,随即遭到有力的反对,认为这无异于“引狼入室”。孔祥熙得知后,虽感到气恼,但决不因此而轻易放弃。为了不让这条肥鱼溜进他人的盆中,孔祥熙急忙嘱孔令侃主持的中央信托局给予贷款。但只贷给少量的60万元,而华西所需的是150万元,这60万自然是杯水车薪,华西请求多增,但受婉拒。既然不行,也总比没有好,华西公司也只好先将这钱解决部分急切问题,比如建厂的基建工程,趁海路还畅通的时机,在国外订购一部分生产设备和材料。    
    有名白铁余者,无赖子也。穷困无聊,忽得奇想,埋一铜佛于山谷中柏树下,俟草遍生后乃宣言于众曰:“是处夜中金光烛天,当有圣佛出现。”乃集数百人,持斋耰锄往掘。故从他处遗掘之不得。铁余曰:“是众诚未至,不布施耳。”众各出重金布施。乃迳往埋处掘之,获像焉。庄严端好,供诸其家。远近闻之,求见圣佛者日踵于门。乃以紫绯黄绫为袋数重盛佛,求见者须布施一回,去袋一重。百里内,老少士女趋之若狂,施舍万金,白铁余因此致富,而人无知其为诈骗者。    
    钱当然很快就花光了,这是孔祥熙所盼望的。华西只好再向他续借,孔祥熙则有意刁难地说;“前账未清,碍难照准。你们还是回去吧。”华西自知现在他们已经进退两难了,工程已做了三分之一,一旦停下来又不知等到何年何月才能开工,损失将更大。孔早就料想到华西会有这一天的,现在主动权回到他的手上了,他可以随心所欲地牵着华西的鼻子走。于是他马上再派傅沐波与胡仲实等商谈,阐述官商合办的必要性,说抗战时期军需、民用钢铁的数量大,应当扩大建厂,以适应需要,也才有前途。并指出扩大建厂所需资金较巨,而贷款有限,难以成事,但这项事业关系抗战建国,政府和国家银行可以考虑投资官商合办。    
    华西见已无路可走,只好答应。孔祥熙听说后,非常高兴,连说:“好!好!……”然后叫傅沐波请华西的主持人胡仲实、胡叔潜、胡子昂等到他的官邸来。见面后,孔祥熙竭力称赞华西在川中所办的各项事业均有成效,最后还暗示性地说:“过去你们三位有相当的成绩,公司初办非请有经验的人主持不可。”    
    胡氏兄弟们听了孔的一番赞赏的话后,竟认为孔是可以依靠的大山,以为有了他就不愁以后没有出路;而孔所主张的扩大建厂,也与他们想建立一个举足轻重的大型钢铁企业的愿望相吻合,于是同意接受与官僚资本投资组合中国兴业公司。1939年7月1日,中国兴业股份有限公司成立。华西人就只能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企业被一步一步地蚕食掉,而毫无办法。    
    温水煮青蛙的好处就在于,既和风细雨又能达成目的,不必大动干戈。    
    由此,笔者又联想到了春秋时的郑庄公。郑庄公这个人比较阴。他的弟弟共叔段为非作歹,还想争王位,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弟弟继续坏下去,等到他弟弟闹得人神共愤的时候,才出兵一举铲除。    
    事情是这样的。郑庄公的母亲姜氏生有两个儿子,老大就是庄公,老二是共叔段。生庄公时,姜氏难产受到了一些惊吓,所以取名寤生,并对其有讨厌之感,而对共叔段,姜氏则特别偏爱,几次请求郑武公立共叔段为世子,武公都没有同意。    
    武公死后,长子寤生继位,是为郑庄公。姜氏见扶植共叔段的计划失败,便替共叔段请求庄公将制邑作为段的封地。制邑在河南荥阳东北,北临黄河,地势险要,著名的虎牢关就在此处。庄公怕共叔段据险以后难以清除,没有同意。姜氏又要求把京邑封给共叔段,庄公不好再推辞,只得答应。    
    郑大夫祭足知道后,立即面见庄公说:“分封的都城,它的周围超过300丈的,就对国家有害。按照先王的制度规定,国内大城不能超过国都的三分之一,中城不能超过国都的五分之一,小城不能超过国都的九分之一。现在封共叔在京邑,不合法度。这样下去您恐怕将控制不住他。”庄公答道:“母亲喜欢这样,我怎么能让她不高兴呢。”祭足又说:“姜氏哪里有满足的时候!不如早些想办法处置,不要使她滋长蔓延,蔓延了就很难解决,就像蔓草不能除得干净一样。”庄公沉吟了一会,说:“多行不义者,必自毙。你姑且等着吧!”    
    其实,郑庄公心里早已有了对付共叔段的方略。庄公感到自己现在力量还不强大,共叔段又有母后的支持,要除掉共叔段还比较困难,不如先让他尽力表演,等到其罪恶昭著后,再进行讨伐,一举除之。    
    共叔段到了京邑后,将城进一步扩大,还把郑国的西部和北部的一些地方逐渐据为己有。公子吕见此情形十分着急,对庄公说:“国家不能使人民有两属的情况,您要怎么办?请早下决心。要把国家传给太叔(共叔段),那么就让我奉事他为君;如果不传给他,就请除掉他。不要使人民产生二心。”庄公回答说:“你不用担心,也不用除他,他自己将要遭祸的。”    
    此后,共叔段又将他的地盘向东北扩展到与卫国接壤的廪延。此时,子封又来见庄公,说:“应该除掉叔段了,让他再扩大土地,就要得到民心了。”庄公却说:“他多行不义,人民不会拥护他。土地虽然扩大了,但一定会崩溃的。”    
    共叔段见庄公屡屡退让,以为庄公怕他,便更加有恃无恐。他聚集民众、修缮城郭、收集粮草、修整装备武器、编组战车,并与母亲姜氏约定日期作为内应,企图偷袭郑国,篡国夺权。    
    庄公对共叔段的一举一动早已看在眼里,并有防备。当他得知共叔段与姜氏约定的行动日期后,就命大将子封率领二百乘兵车提前进攻京邑,历数共叔段叛君罪行,京邑的人民也起来响应,反攻共叔段。共叔段弃城而逃,先逃到鄢,后又逃到共邑。庄公引兵攻打共邑,共叔段畏罪自杀。他们的母亲姜氏也因无颜见庄公而离开宫廷,出居颍地。    
    郑庄公采用欲擒故纵的谋略,很轻松地除掉了王位竞争对手。他考虑到共叔段毕竟是自己的弟弟,如果一开始就对共叔段大加讨伐,别人会说他不讲亲情,在道义上他会失分。所以他先让共叔段坏下去,让大家都看清楚了,才顺理成章地出兵。    
    这种方法其实也可算是温水煮青蛙法。共叔段这只“青蛙”不正是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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