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地风暴-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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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什么话?一个牙生就让你们过不下去啦?”李东阳像是生气了,“都给我回家去,有老婆孩子陪老婆孩子,没老婆孩子的找女朋友去。我说你们是不是都想二婚呀?”看了一眼睡得很香的刘保山,“都累成这样了,加班有什么效果?”
亚里大笑:“是啊,照这样下去,我有可能三婚。哈哈,这种疲劳战术,三个诸葛亮也要变成一个臭皮匠,我们不如……”被陈漠军瞪了一眼没敢说下去。
马赛拿来了一把椅子,李东阳坐下,望垂头丧气的陈漠军说:“让牙生逃跑,这件事情你们不要太自责,也不要埋怨赵副书记,更不能怪调查组,这是我的失误,知道吗?如果我提前布置好,十个牙生也跑不掉。”
亚里别有用心地推了马赛一把,像是夸奖他以前猜测。
陈漠军道:“局长,这怎么能怪你呢,我是一点线索也没有,心里着急呀!啊,马赛,还有烟吗?”
“去我办公室拿条烟。”李东阳把钥匙扔给亚里,亚里跳起来接住,兴冲冲地出门。“漠军,你现在最需要的是冷静,你要想想,为什么你一点线索也没有,为什么牙生能一下子跑得无影无踪?难道仅仅是因为我们失误,或者牙生运气好?我看都不是,至少不全是。”看其它人,“大家要多在这方面动动脑筋,多问几个为什么,不要一股脑儿地去找线索,方向没找准,线索不会自己跳出来。”
“是啊,牙生现在就像水浇到沙子上一样,突然渗得一点儿影儿都没了,这是为什么呢?”陈漠军向在座的人发问,各人都低头不语。
多里昆不想让陈漠军冷场,开口道:“因为他们有人帮忙,有人报信,还有人提供地方躲起来。”
李东阳赞许道:“对,他们不仅有人帮忙,而且帮忙的人在我们眼里,也许只是一些普通的老百姓。造成这种局面,当然有多方面的原因,比如兄弟会经营了很长时间等,但归根到底是有非法讲经点的存在。这几天,我和市委、市政府的领导正在研究取缔非法讲经点的事,我们公安机关,要配合好,并且尽可能地从中把分裂分子挖出来。”
陈漠军听得忘了接马赛递增来的烟,马赛推了他一下,他才如梦方醒:“啊,对呀,局长,现在成了我们在明处,他们在暗处,非常被动,成了老鼠咬王八,下不了嘴!”
李东阳站起身:“好了,不要灰心,我们会找到办法的,不过,靠加班加点解决不了问题,不管发生什么事,要从容应对,千万不能自乱阵脚。”看见马赛几次想开口,又没说话,“小马,你没什么话说吗?不要太拘束,就当我们在聊天。”
马赛也从座位站起道:“局长,这段时间,我把所有分裂组织的案底都看了一遍,我觉得这些组织有点像武侠小说的帮派,特别是兄弟会组织,他们一般辈份最高的是掌门人和掌门人的师兄弟,下面全是这一辈人的徒子徒孙,一代接一代,非常单纯,没有一个是别的师傅教的。”
陈漠军摇头打断:“这有什么稀奇,分裂组织就是这样像鸡生蛋蛋生鸡一样,最后成了一大窝。好嘛,你居然当成了武侠小说?”
李东阳却道:“说呀,小马,说下去,你没说你的想法呢?”
马赛望了陈漠军一眼,接着说:“我、我的想法,可能有点天真,我想,既然他们师徒师兄弟关系这么密切,这么单一,我们是不是可以反过来,比如现在找不到牙生,是不是可以去找他的师傅,或找他的师兄弟?”
多里昆兴奋地说:“这、这是个办法,局长。这样的话,抓住一个人,有可能牵出整个组织?这些师傅师叔师兄弟,只要有一个人开口,我们就好办了。”
陈漠军摸摸脑袋:“对呀,这叫顺藤摸瓜,我们这就去找牙生的藤,摸出牙生这只瓜,牙生很可能也是根藤,咱们摸下去,一定能摸到一只大西瓜,哈哈!不错,不错!”
李东阳像是有点走神,望马赛沉吟道,“你的想法不是天真,是太大胆了!”转而望向陈漠军,“这的确是个办法。不过你们想过没有,牙生的师兄弟,并不一定每一个都是分裂分子,我们如果这样找下去,有可能造成一刀切,很容易误伤好人。”
马赛搓手点头:“是,是,我也感觉这样打击面太大了。”
多里昆却摇头自语:“没有好人,这几年我碰上的,只要有一个搞分裂,其他的师兄弟也差不多,不敢明目张胆的,在背地里也一样使坏。”
“对,一个坏师傅教出来的,不会有好鸟。”陈漠军站起身把椅子也碰倒,“局长,我们就按这个思路干吧?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再不争取主动,我们只有挨打的份了?”
李东阳又望马赛,无奈地说:“试试看吧!但一定要注意工作方法,不能搞得草木皆兵,那可正中对手的下怀。”
这里,亚里拿来了一条烟:“啊,局长,怎么这条烟我以前没发现呢?”
李东阳正想结束讨论,故作严厉地说:“好啊,这叫不打自招。前几天,我想去派出所报案,考虑到局长办公室被盗太丢人,才没有去,原来小偷是你?”
亚里大笑:“你不是说要戒烟吗,我和陈头这是在帮你啊!”
李东阳也笑:“好嘛,连刑侦队长也参与。”
陈漠军望亚里:“好小子,怪不得送烟给我,原来是拉我下水。”
在座的人都大笑,李东阳看表摇头:“完了,说不许加班,我也跟你们加班了,午睡又泡汤。这样吧,晚上到我家去,一块儿吃顿饭,大伙也好久不去了。”
刘保山不知几时醒了,冷不丁来一声:“局长,你那瓶五粮液还在不在?”
所有人都转头看他,亚里骂道:“妈的,你醒得真是时候。”
*
没下岗之前,刘丽与丈夫少有吵闹。在南疆公安系统,她曾经是个有口皆碑的模范警嫂。结婚的时候,陈漠军就是一个派出所长了,丈夫常年加班加点,没有节假日,对她来讲,早已习以为常。甚至别的干警家属想不开,她还经常出面去开导安慰。所以,尽管她家的吵闹影响左邻右舍,在公安宿舍区里,大家还是对她相当尊重。即使有人抱怨,也是将不对推给陈漠军,陈漠军的确是个不称职的丈夫。
“维维,维维,跑哪去了,说你多少次了,不看电视关起来,浪费电!”刘丽从厨房里探出的头,说完又缩回去。
客厅里电视还是没有人关,电视里,白晓莎手执麦克风,正在介绍南疆的旅游景点。宽敞的客厅里家具不多,一套旧沙发一个电视柜,21寸的彩电,还有一只单门冰霜。
门开了,陈漠军沉重的脚步走进,放下手提包,坐上沙发,叫道:“维维,快,给我倒杯水来。维维!”喊了两次没人应,只好自己去倒,拿着水杯走进厨房:“哦,不用做菜了,你出来。”见刘丽没出来的意思,“叫你出来,你就出来。”把刘丽从厨房拉出。
“你捡到钱了,今天脸色这么好?”刘丽边说边在围裙上擦手,抓遥控把电视关掉。
陈漠军一脸笑容:“你呀,开口闭口就是钱,维维这丫头哪去了?”
刘丽道:“肯定又躲在屋里跟同学打电话,上个月电话费多了十五块呢!你也不说说她?”
陈漠军随和地说:“让她打吧,反正下个月她也不在家了。”
刘丽已经很久没看见丈夫有这么温顺了,奇怪打量他说:“喂,你拉我出来干什么?我做饭呢!对了,听你这口气,找着学费了?”
“不是跟你过吗,只要她考上,我来想办法。”陈漠军笑眯眯打开手提包,拿出一个信封。
刘丽看了信封:“嗳!你还真有两下子,私房钱也攒了这么多,是不是涨工资补发的,没跟我说?”
陈漠军还是很有耐心地说:“唉,我涨工资瞒得了你?我不说小胡也会上门来跟你说。
局长叫去他家吃饭,你收拾一下,过去早点儿,给谢医生帮帮忙。”
“难怪你心情这么好。”刘丽像明白什么,“我说,李局长迟早要升上去的,他走了,你也该提个副局长了吧?”
陈漠军立即恢复他的黑脸,喝道:“我警告你!这种话,你要是敢出门乱讲,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好好好,以后打死我也不说,行了吧?”刘丽听他这说,反而高兴,“喂,我们一家人空手去怎么好意思,我去买点儿水果吧?”
陈漠军又喝道:“啥都别买!李局长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想让我难堪呀?”
“那好,听你的,省得花钱。”刘丽微笑转头向房间,“维维,快出来!”
房间门开了,维维跑出:“爸,青青姐打电话叫我去玩,我走了!”
*
与白晓莎不期而遇后,马赛第二天见到了她。有了一个晚上的缓冲,两人都为正式重逢做好了心理准备。没有拥抱,也没有争吵,甚至还有点拘谨。聊的话题大多是各自的工作,或乌市的变化,南疆的见闻。两人又像是有意避开情感,又像是在较量抑制力,看谁忍不住首先暴发。然而,谁也没有暴发,和风细雨地握手相见,风平浪静地挥手告别。可能因为白晓莎是新主持人,电视台经常安排她下南疆锻炼,两人又有机会见了几次面,时间一次比一次短,话题一次比一次少。
“喂?噢,你回来了吗?啊,不,又来南疆呀?我、我还不是上班、吃饭、睡觉,还有……。你只在市里住一晚,你明天就走了?哦,那好吧,祝你一路顺风。”马赛收手机又叫,“喂,你等等,晚上有没有空?啊,啊,没什么,我、我是说你不辞而别……啊,好的,等你电话。”
马赛正从宿舍走出来,准备去李东阳家赴宴,接到白晓莎的电话。收起手机,心里又懊恼。他似乎害怕见到白晓莎,每次见面,过后是一夜难眠。从前,虽然也是天各一方,相距遥远,但那时他在北京,而现在他在南疆。
“喂,马赛,星期天不出去玩呀?”一对青年夫妇路过身边。
“啊,我、我刚回来,你、你们去吧!”马赛的眼睛一直望到这对男女在视线消失,他很清楚,白晓莎不可能在这个宿舍区里和他建立一个家庭。
雪停了,一道金色的夕阳洒在路上,溶化的积雪很滑,马赛稍一走神,摔了个大跟斗。从家里跑出来的维维,看见了哈哈大笑。
“马叔叔,你疼吗?”维维笑完了,关切地要去扶起马赛。
“我特意表演给你看的,好不好看,维维?”马赛表情狼狈身上的衣服又脏又湿,只好转回宿舍。
维维发现地上有部手机。
*
从办公室回到家,李东阳也接到一个电话,向明打来的电话。
“北疆的情况好像也不简单,努尔他们找到了塔西,这很可能是一个内外勾结的团伙,训练有素,极端狡猾,竟然在重重包围下全部逃脱。好在我们的侦察人员经得起考验,成功地制止了他们炸火车的企图。这样的团伙,恐怕你以前也没有碰上过,考虑到南疆的特殊环境,我担心你那里迟早受到漫延,那将会有更大的危害……。”
向明虽然谈工作,但说话的口气却像拉家常。不过,没有提到调查组,也没有提到他调动的事,北疆的情况,他也早就得到了通报,还特意召开会议进行讨论。
放下电话,从房间走出客厅,李东阳心里十分郁闷,这是一个奇怪的电话,没有打去办公室,也没有打他的手机,直接打到家里来。
“亚里叔,你往后仰啊,哎,对,再仰下一点。”
客厅腾出了一块儿空地,维维在翩翩起舞,李青和刘保山、多里昆坐在一旁鼓掌,亚里也随着维维跳了起来。
维维边跳边指点亚里配合。
“我当然知道要后仰了,就是,啊,就是,啊……哎哟……”亚里身子仰得太低,摔到地上。李青等人哄堂大笑。
陈漠军也从餐厅走出:“哈哈,你这个样子,看来要到自留地去锻炼几天才行。”
亚里赖在地上:“你利害你试试看,维维,你跳舞不会是你爸教的吧?”
维维笑:“我爸只会教我怎么打人!”
“开饭喽!”刘丽从厨房端菜出来,“别跳了,维维搬椅子,亚里、保山进来帮着端菜。”
亚里和刘保山跟进了厨房,维维和李青在搜罗凳子椅子。
一直站在房门外当观众的李东阳看表道:“怎么搞的,马赛呢?催他一下,可能睡过头了。”
李青问道:“马赛是谁啊?名字这么怪,还巴黎呢,马赛。”
李东阳走向餐厅:“是我们新来的干警,你不是说电脑有毛病吗,等下可以请教他。”
“哦,就是你说的那个大学生呀?”
这时,门铃响,李青跑去开门,门外的马赛有点意外:“这、这里是李局长家……哦,是这里。”看见了陈漠军向李青点头示意,“你是李青吧,我听亚里说的。”
“请进,你就是马赛吧,嘻嘻,我老是想到巴黎。”李青没想马赛还相当帅气。
马赛进门笑说:“那地理考试,你想起我的名字可以帮上一点忙。”
“想你的名字,你臭美……”李青像意识到什么,脸红了起来。
李东阳在餐厅里叫:“来,小马,过来坐,都过来坐吧。”所有人都走向餐厅,他又笑说:“小马,听说你不喝酒,今天要不要来一点?”
马赛还没答,谢医生听到了,说:“不喝酒最好,你们可别带坏人家小马。”
刘丽也道:“就是,现在外边的人,说起警察就跟酒鬼连在一起,小马,别听他们的。
”
马赛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李青看他窘迫的样子抿嘴发笑。
开饭了,十个人围着一张不大的餐桌,显得十分拥护热闹,上首坐着李东阳,依次是陈漠军、刘保山、亚里、维维、李青、谢医生、刘丽、马赛、多里昆。维维和李青挤在一张椅子上。
亚里站了起来:“局长,这餐饭什么意思呀,你不会是跟我们告别吧?”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一齐望着李东阳,连刘保山也停下吃鸡腿:“对,局长,谢大姐做的饭这么好吃,一顿可不够,这一餐不算。”
李东阳摇头:“你们想哪去了,叫你们来吃饭非要有个理由吗?”
谢医生并不喜欢请客,尤其是请侦刑队这伙大老粗,进门鞋子也不脱,地板上全是脏脚印,不过,她看得丈夫近来很不顺心,也希望家里热闹一点,主动解释道:“大家别多心,今天没准备请你们的,我也是刚刚才知道,你看这桌子上才几个菜。”
亚里对谢医生有所顾忌,听她这么说也放松了:“局长,不明不白的酒我们是不喝的,这可是你的教导!所以呀,要问个清楚。好,现在放心了!干!”
李东阳举杯:“来,咱们先干一杯,小马用饮料代酒,就算是欢迎你和多里昆。”
陈漠军带头一饮而尽:“我代表他们谢谢局长和谢大姐!”
李东阳笑:“你的口气怎么像开大会一样?这是在家里边,大家随便一点嘛。”
陈漠军说:“唉,习惯了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