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之记忆-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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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究竟是？……”我还没弄不清楚发生什么事，不禁疑惑问道。
“……约翰，还记得之前我跟你说过的吗？”科洛丝缓缓说道，“我，还欠你一杯茶呢。”
我一愣，望着对面少女微笑的笑脸，不由得想起很久之前那天她归还我外套时的情景——那件事我本来只是当听听就算了，也没放在心上，没想到公主却依然还记着……
“那个……也不用那么认真的……”不知为什么，我突然有种害羞的感觉。
“不用客气。”科洛丝不紧不慢地倒出茶来放在我面前，“我……还要多谢你呢……要不是你，我可能真的一直无法振作了。”
“科洛丝……”
“约翰，你说的对……悲伤和忧愁可能真的不适合我……因为每当我因为艾丝蒂尔和约修亚的事悲伤的时候，身边的人也总是回一起悲伤，我不想看到大家都和我一样，所以……我一直在努力……”
科洛丝说着，抬头又对我露出淡淡的笑容——是啊，这次和科洛丝重遇，我也发现她的笑容明显要比以前多了，和真挚了很多，虽然依然能隐约看出其中蕴含着淡淡的忧伤，但总比以前的眉头深锁或是强颜欢笑要好的多。
“……是啊，即使只是为身边的人，我们也不应该忧伤……”我顿了顿道，“不过，我更多的是希望科洛丝你是为自己的内心而展露笑容，这才是最重要的——毕竟，我们并不是全是因为别人才活着。”
“……你说的也有道理呢……”科洛丝举杯微笑道，“那么，就让我为自己的笑容干杯。”
“干杯。”我也举杯微笑道，“可惜只是茶，没酒来助兴啊。”
“可惜……我不太能喝酒……”科洛丝的表情显得有些尴尬。
“呵呵我明白——那就让我们以茶代酒，再干这一杯。”
“呵呵，好的……”
“不过我不明白，为什么刚才在卢安不喝呢？”
“因为……这只是你和我之间的约定——而且，只有我们两个人不好吗？”
“……呵，当然好。”
“干杯。”
“请。”
我们就这样一面喝茶，一面聊着天——夜，慢慢降临，稀疏的星斗也渐渐浮现夜空，就像黑暗下点亮着的几盏明灯，照耀着小圆桌旁正享受着此刻这丝淡淡快乐的两人……
入夜，我们帮着特蕾莎院长收拾着桌椅后又在附近散了一会儿步回来，正在前面走着的科洛丝像发现了什么似的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我问。
“嘘……你看。”
顺着科洛丝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两人娇小的人影正并排坐在院子里。
“来这边。”
科洛丝轻声说着，招呼我躲进旁边一个草丛，偷偷观察着面前着两个人——科洛丝会做这种“偷偷摸摸”的事，倒让我感到些许意外，但此刻我也对那两个人影有些兴趣，所以也一声不吭地躲在草丛望着前方。
“今天的星星也好美呢。”
“嗯是啊，老师说过，下过雨的天空回特别晴朗，今天看到的星星也特别漂亮呢。”
“呵呵克拉姆还是老样子呢……”
这时，寂静的夜空周围突然缓缓传来一阵悠扬的音乐声。我微微一怔：这不是那个音乐盒的音乐声吗？
“玲你还是这么喜欢这个音乐盒啊？”
“嗯，当然……因为……这是克拉姆送的啊。”
柔和的月光洒落下来，朦胧映出着这两个人的面容——正是克拉姆和玲。
“难道玲你？……”
“你、你不要乱想啊……我的意思只是说这是我来道这里后收到的第一个好玩的东西……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啊！”
“？你干嘛这么紧张？我只是想问问你是不是特别喜欢音乐盒这种小玩意啊。”
“啊……是、是这样吗？”
“当然，不然你以为我想说什么？”
“没、没有什么……”
“玲你还真奇怪呢……”
两人就这么说着话，我回头望望一旁的科洛丝，却见她正望着两人在偷偷露出着微笑——她也发现了这两个人之间的“什么”了吧？而且看来还是早已知道，所以才会一开始就招呼我一起躲起来“偷看”。
“我说啊，这个音乐盒可是一个叫提妲的给你修好的，那是你认识的人吧？你可记得要好好谢谢人家啊。”
“我知道了啦……”停了一会儿，又听玲说道：“克拉姆，你不是说你从老师那里认识了很多星星吗？给我说一下嘛。”
“好啊，嗯我看看……有了，呐，你看——那边那个就是大熊座，它的身上那连起来像是勺子的七颗星就是北斗七星哦，旁边的是小熊座……哎，玲？”
这时玲只是微微侧头闭眼靠在克拉姆的肩上，脸上似乎带着一丝浅笑，也不知道她也没有听到克拉姆说的话……
“玲？……唉又是这样，老是人家说到一半就睡着了，还老是把我的肩膀当枕头……”克拉姆嘟囔抱怨着，凝视了一会儿身边这个娇小女孩在淡淡月光照映下，像是蒙上了一层薄纱似的脸庞轻声叹道：“唉，算了……就这样由她去吧。”说完也闭起了眼睛慢慢向玲靠去……
夜，又恢复了平静，只剩下微风吹过树叶轻柔的沙沙声，科洛丝轻声对我说“回去吧。”我点点头，两人就悄悄地绕路回到了孤儿院的屋内，生怕弄出一点声音，而惊扰到正在星空下享受着这一宁静的那两个天真淳朴的孩子……
望着夜色中若隐若现的那两个偎依在一起的娇小的身影，我才终于相信此刻那个冷酷的“歼灭天使”已不复存在，她的记忆就像被封印在那个叫玲深藏的内心中，沉睡着，沉睡着……
如果这个天使是沉睡着的话，那我只希望——她永远不要醒来。
———————————————————————————————————————————————第二章·完———————————————
正文 第三章 剧变先端（1）
夜色渐浓，科洛丝也要是时候回学院了，（虽然放假，但这段时间她住在学院宿舍）于是我就陪着她前往杰尼丝王立学院。
外面的路在周围导力路灯淡淡的灯光照映下似蒙上了一层银白色的薄纱，我们踏着雨后湿漉的道路来到梅威海道，科洛丝站在一个悬崖的栏杆旁，迎着吹来的海风眺望远方，这不禁让我想起以前也曾经见过的类似的情景——不同的是，此刻的少女脸上已然少了许多痛苦的神色，多了一丝似在真正享受迎面而来海风吹拂的清爽的真挚笑容……
我走了过去，科洛丝说道：“每次我来到这里，都会站在这里眺望远方——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心情似乎也会变好。”
我转头望去，此时在黑暗的笼罩下，只能隐约望到海洋流动着的轮廓，和那回响在耳边清晰可辨的海浪声。
“夜晚的大海和白天不同，但也别有风味的呢。”科洛丝微笑望向我道。
我只是笑笑回答：“是啊……”
一阵风又吹过来，路上的花草似海浪般一层一层波动着，并伴随着轻轻的沙沙声，夜空中却也隐约能听见几声海鸥悠扬的鸣叫声，此情此景，却真像是我们这些生活在石屎森林的人平常难以一见的。
“……我们走吧。”
停留了一会儿后科洛丝说道——我们就继续走上前往学院的路。
“今天真是很快乐。”回到学院后，站在大门前的科洛丝对我说道。
“那么……再会了。”
“等一下……约翰，明天……能来接我吗？”
“明天你还有事？……”
“不是……只是我想……”
科洛丝还在好像顾虑着什么时，校内突然传来一阵钟声，科洛丝听后惊道：“啊……门禁的时间快到了……那，明天见。”
“哦……明、明天见……”
科洛丝说着又留下一个甜甜的微笑挥挥手就转身跑进校园，望着她渐去的身影我不禁想，既然门禁的时间这么紧就不要在外面跑这么久了啊？……而且，也还不知道她明天是有什么事。
送走科洛丝后，我就独自沿着原路往回走，刚才也已经和特蕾莎院长交代过了，所以我并不打算回孤儿院，而是决定去卢安市内过一夜。
正当我一边走着一边盘算着今晚在卢安怎么过时，突然我望到有一个人正背对着我在前面走着——身上，穿的居然好像还是杰尼丝学院的校服。
“……哎，你是谁？怎么还不回学校？”
我叫着小跑过去，那人似乎停了下来，但仍然只是背对着我，这时我近距离看到——那果然是学院的校服。
“喂，你……”我初时以为这是个游荡在外的学生，想问他为什么这么晚还在校外——可是当我看到他那留着浅蓝色齐肩短发的后脑勺时，我不禁有种十分熟悉的感觉……
“……我？”那人依然不把脸转过来，只是缓缓说着，“我怎么了？……”
“你、你到底是谁？……”毕竟在这种时间遇到这样的情况——我也不禁有些害怕，退后了几步，而此时那人却也慢慢转过头来，而当我看清他的样子时我不禁吃了一惊——
“乔丝特？！”
我不禁惊呼出声——眼前这个人不是别人，却正是此前在我和金和雪拉等人手中被神秘人掳走的乔丝特！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脱口就问，同时打量着她——只见此时她穿着杰尼丝学院的校服，正转过脸来面无表情似的望着我。
“……我怎么会在这里？……”
乔丝特慢慢转过身来面对着我，脸上依然带着那丝说不出丝高兴还是悲伤的复杂表情着嘟囔：“……我怎么会在这里……我怎么会在这里……”
我发觉她好像有点不对劲，问道：“……你怎么了？……”
乔丝特闭上眼，似在思索着什么，数秒后却又突然张开眼望着我：“……回来了……”
“什么来了？”我奇问。
“……她回来了……我要……消灭她……”
“咦？……”
“一切阻碍……也要排除！”
乔丝特说着，突然就疾步冲来，我一惊，连忙闪避，却见退后的身前一道弧形的紫光一闪，扬起的衣服下摆已被割断掉落下来。
我大惊，抬头一看，这时才发现乔丝特手中似乎拿着什么，正在黑暗中隐隐闪动着暗紫色的光芒。
“那是？……”虽然一时还未能看清那是什么，但我马上知道她有武器在手，而且好像还是不好对付的样子——不过此时的乔丝特居然没有拿枪作为武器倒让我觉得有点奇怪。
这时乔丝特慢慢站直身，举起那武器在面前，我才隐约看出那是一把泛着暗紫色光芒的剑，剑身漆黑，在黑暗中难辨。
“你……”我立即感觉倒这个乔丝特有点不对劲，却见她已经冲上再次挥动那把不祥的剑，我又一个后退避过，顺势拔出剑与之相击挡住接下来的一击——
“铛！”一声响，我的剑应声而断，断掉的剑身旋转着飞了出去插在数米外的地上。
我大惊——这把剑只一击就把我的剑击断，看来实是非同小可，于是此时我只能又一个后跃避开乔丝特的攻击，抬头望向她，脸上依然好像没有任何表情，只是一副阴沉的神色望着前方。
眼见乔丝特慢慢走过来，好像又要再次攻击，而正当我思索着下一步应该怎么应对时，却听黑暗中传来一个声音：“卡普亚，够了……”
乔丝特停下了脚步，我转眼望去，只见声音传来之处慢慢走出一个人影，黑暗中看不清面容却能看到那人鲜血般色泽的瞳孔。
“是上次掳走乔丝特那个人！”
我心中惊叫，再仔细望了望——是了，确实是他！虽然看不清相貌，但那个血红的瞳孔，和身上飘动着的围巾（这时我才发现上次看到那飘动着的黄东西好像就是他身上的围巾）我永远不会认错。
“卡普亚……停一下……”
那人幽幽说着，乔丝特好像很听话似的站到他旁边，眼睛依然注视着这边——那人的声音，听起来倒像是女声。
“……约翰……现在是叫约翰·史密斯吗？……”
那人一边似在自言自语着，一边慢慢走过我这边来，我紧盯着眼前这个神秘人物，心中一边惊讶着她知道我的名字。
“……约翰……史密斯吗？……”那人在离我七八步的距离停住了脚步，这时接着淡淡的路灯光和月光，我隐约看到了她的长相——金黄的短卷发，上面带着发箍；血红色的瞳孔的眼睛眼角微微上扬，皮肤却十分白皙，脖子上围着一条橙黄色的长围巾，静风时一端一直垂到腰下；身穿着一件蕾丝中长裙，看起来打扮倒没什么特别似的。
“你到底是？……”
“……＇执行者№·V——‘血色人偶’琼（Jone）＇。”那人淡淡说道。
“执行者？！”我一惊，望着眼前这个相貌没什么特别的红眼少女，搜索着自己的记忆，其中却不曾到有这个“执行者”的信息——“执行者”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
不过想想执行者其实本身就是“噬身之蛇”的第一战将们的统称，有我还不知道的执行者存在其实也没什么奇怪……可是此时望着眼前这个叫琼的少女，不知为什么我却有种十分熟悉的感觉，觉得我们好像不是第一次见面（也不算上次她掳走乔丝特那次）……好像很久以前我们就是认识的了……尽管在我拥有的两个时空的记忆里，都没有这个人存在过。
“你、你是执行者？！……”
没想到在此时此地又会看到一个执行者，想起此前两次和执行者的艰难较量，我心中不禁开始惊慌起来……
琼只是沉默不语，像是要在我身上寻找什么似的不住打量着我，好一会儿后才缓缓说了一句：“……你变了……”
我奇怪：“什么我变了？……你……认识我吗？……”
“……很久以前……认识……不，应该说……我们一直都是‘认识’的……”
少女断断续续说着，但我完全听不懂：“……你究竟说什么？我不明白……”
“……你很快就会明白的……在这个……乱序了的世界……很快……”
我一惊——乱序的世界？听到这个我心头猛地一震：“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会……难道？……”
“……消失的很快会再度出现……可是也会再有另外的东西消失……我就是为了阻止那个而来……”
“我不明白……”
“你很快就会明白的……因为……你和我……一样……”
“‘一样’？……你……什么意思？”
琼不再说话，只是对乔丝特示意了一下，接着两人就都突然转身消失在黑暗里。
“喂！等一下！”我急忙追过去，但是两人已经不见，就像一瞬间就消失了，只留下我独自站在原地对着周围寂静的夜景发呆……
我也不记得自己是怎样离开那里的了，只记得等我回过神来时，自己已走在夜空下卢安市内的街道上，抬头望着天上稀疏的星斗，耳边回响着周围街旁喧杂的人声，只觉得刚才发生的事就像做了一场梦一般。
虽然依然心事重重，但也没办法，我只好在旅馆随便找了间房间过夜——明天还要去接科洛丝，只是今晚恐怕睡不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