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姬如玉 作者:璇玑小篆(潇湘2012-7-19完结)-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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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动与它对视。
“——吱!”
又是一声满是惊恐的惨叫,爱美成癖的耗子刹那间涕泗横流,掩面狂奔而出,终以不顾。
轻飘飘一句话打发走了碍事的耗子,始作俑者依旧优雅微笑着,仿佛从来没有说过那句恶毒而不动声色的话。袖摆一拂,温亦儒坐到宁赐软榻前,温言道:
“陛下安排了中秋焰火大典,由皇太女殿下主持……想必陛下心中,也是惦记着你的。不过碍于帝王权威,不好亲自开口。”
宁赐突然坐起身子,直直瞧着温亦儒:“你来做说客?”
温亦儒微微一笑:“有何不可。”
宁赐冷笑一声:“亦儒公子巧舌如簧,却拿来浪费在我身上,实在是可惜了。劳烦阁下这就回去禀告陛下,但凡陛下有旨,臣自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言罢一翻身躺在榻上,竟是再也不理睬温亦儒了。温亦儒见状也不着恼,只是微笑抚着宁赐长发,叹道:
“你明知道这不过是女帝陛下设的一场局……又何苦放不下。”
宁赐不答。温亦儒又道:“心中执念太多,有损心神,你如今的赌气又是为何。为难不了别人,只是徒劳伤了自己而已。”
宁赐霍然起身:“你不要说了。回禀女帝陛下去吧。”
温亦儒闻言,微叹一声,凝视着宁赐的眼眸:
“赐儿,赐儿。何苦来哉。”
一句话,勾起了宁赐心底所有酸涩。她怔然片刻,突然扑到了温亦儒怀里。抽抽噎噎,继而放声大哭。
“亦儒哥,我回来之后,凤瑾君跟我说了一句话……整整两天,他只跟我说了一句话!他跟我说,世情冷暖,万物衰歇,都不过归于可笑的‘交换’二字,就连他对我的好,也都只是为了交换!换取他的地位,换取他的安逸生活!”
温亦儒怔住了,安抚宁赐长发的手停了下来。
“原来我周围人都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些东西……母亲想要一个杀伐独断的女帝,阿清想要一个护着他的姐姐……你呢?你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
温亦儒神情一顿。片刻,他微微笑了。
“宁赐……我什么都不缺,唯独缺你一片芳心。”
——恍惚间,风流水转。只剩檐角金色风铃迎风作响,清脆悦耳。
如闻天籁。
宁赐僵住身体,缓缓抬头瞧着他,声音颤抖:“你……”
“若有可能,我愿意向女帝陛下提出婚约,七年后待你及笄,迎娶你过门。”
温亦儒神情坦荡,语调诚恳,似乎略带些踌躇,片刻之后,终究却是下定决心,抬头望向宁赐:
“我还是不放心…。你虽瞧来无忧强干,可终究还是女孩子。我若此生能护你……哪怕一日都是好的。盼只盼你我姻缘天册注定,能让女帝陛下放心将你交付于我。”
“赐儿,赐儿。”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题外话------
呐,“浅白油耗子”其实是我一位学长,姓由名浩,一帅气的小伙儿。现任院学生会主席,为人幽默风趣,曾经在我们院举办联欢晚会的大屏幕上发了一个信息而一炮走红四院系~
当屏幕上很正式的闪着“陕西师范大学发来贺电”、“陕西建筑科技大学发来贺电”、“西北政法大学发来贺电”等等一系列外交用语的时候,突然间全场熄灯漆黑,硕大“茅坡村村长发来贺电”赫然浮现……笑翻了全场观众。
“茅坡村”是我们学校对面已经拆迁了的一个村庄~署名正是我这位由浩学长“浅白油耗子”…。
另,抱歉了各位,今天考了一天试,没法更新再多了…。还要给我哥列学习计划表!还要写自己的!抓狂暴走中…。
☆、二十四、中秋遽变
时间流逝于不经意间。
中秋佳节在即,越瑢女帝陛下下令在凤阳郡国都丽都举办焰火中秋节,与民同乐。
八月十五晚。
黄昏刚至,宫中早已忙络起来。宫女们将粉彩纸灯依次悬挂于金色琉璃瓦的屋檐下,微风吹过,宫门内飘摇着的纷飞的颜色,甚是美丽。而外宫处处欢声笑语,灯光花海中,女帝的御驾缓缓驶出了宫门。
几个月来,被功课忙得够呛的皇太女殿下终于有机会走出宫门,好好体验民间的生活了。一路上欢欣鼓舞,连唱带跳,兴奋地手舞足蹈。小宁赐一扫人前沉稳淡定的模样,终于恢复到了一个七岁小女孩应有的活泼开朗。对面的越瑢女帝微微笑着,心中暗道将她带出来是对的。逸清皇子乘车在后。连同两位公主殿下,一共三辆马车,载着南越皇家最尊贵的几位皇室后裔,缓缓朝中心大街驶去。
中心大街,宁非街。
直到十一年后,宁赐方才知道为什么这条街不像其他的那些一样,命名为“长宁”“长吉”之类的,反而取了个很难懂的名字叫做宁非。也许就是这个很难懂的名字,才让宁赐听了一遍之后,再也忘不了。
宁非,宁非。
宁赐临死前恍恍惚惚记起这个名字,这是南越第四任君后的名字,是越瑢女帝柔肠百转一生都割舍不下的那个“宁郎”。
“宁非君后所赐之女,出生三日立为南越第五代储君,帝赐号‘宁赐天颜’。”
中秋夜放花千树,宝马雕车香满路。
皇家马车缓缓前行,路上御林军开道,民众手拉手围在外围,欢乐地唱着给他们越瑢女帝的赞美歌。一层淡白帷幕下,女帝身着雪白武士服,闲闲斜倚在绣榻上,怀里揽着个粉琢玉砌的小人儿,一双明似秋水的大眼晴四处好奇地瞧着,偶尔揽上女帝脖颈,笑嘻嘻凑过去说些悄悄话,逗得女帝陛下时不时展露笑颜。
车外,越肃将军骑在白马上,手按剑柄,一动不动注视着前方,脸上表情肃然。
“母亲你瞧,那盏花灯好漂亮!我去把它买下来行不行?”
宁赐大呼小叫着从女帝怀中挣脱出来,兴致冲冲的爬下御座,就要朝外走去。女帝动也不动,自她身后懒洋洋的应了一句:“停车。”
马夫立刻恭恭敬敬的停了下来,让出门口的位置,一旁的苏璧君与苏浣花迎上来,扶着小小的皇太女跳下马车,只见这个裹在雪白小巧精致武士服里的小人儿径直朝着路边那个小摊走过去,笑嘻嘻的伸出小手,踮起脚尖攀上了一盏小小莲花灯:
“这盏灯真漂亮,多少钱?”
那摊主正忙着应付其他客人,笑脸还不及转向宁赐,开口就是一串流利的应答:“咱老管家的花灯,一律只要十个钱,做工一流没的说,包您明年这时候还能照样点亮,怎样这位小姐,是不是来一盏……”
待他无意抬起眼朝宁赐这一瞥,顿时魂魄吓飞了一半——这、这打扮,这相貌,这……
宁赐沉思着,似乎没有发现他的异常,只是缩回白玉般的小手,在自己的武士服里找啊找啊,居然变戏法似的掏出了一锭小小的银子,惊喜的笑颜瞬间如花绽放:
“诶,真好,这是谁给我塞得?喏,都给你了。”
她大大方方的将手中的银子递给成呆滞状的摊主,小小人的口气像大人一般:“劳驾您了,给我三盏一模一样的灯,要老管家包亮到明年的那种。”
身后,数百御林军齐刷刷站立,等候着他们的小主人买完东西。
御驾骏马就停在摊位前边,轻纱里女帝曼妙的身姿隐约可见,似乎也正朝这边瞧来。
全街寂静无声。
宁赐提着那两站小莲花灯刚刚登上了御撵,身后,众人就已经沸腾了——
“管老板!来十盏与方才皇太女手中的一模一样的莲花灯!”
“管老板!你这莲花灯我包了!”
“管老板……”
宁赐是不知道这些的。她早就端端正正的坐在女帝身边,美滋滋的瞧着眼前的三盏莲花灯。女帝则似乎饶有兴趣的瞧着她。依女帝的品行,自然不会说出“咱们宫里师傅的手艺也很好你为什么还要出来买朕让他回头给你做要多少有多少”之类的废话,她只是笑吟吟的瞧着心爱的女儿翻来覆去的摆弄手中的小玩意,顺便随口问了一句:“赐儿,你为什么要买三盏灯?”
“一盏给阿清,一盏给亦儒哥。”宁赐挑了挑灯芯,喃喃自语着。
哦?剩下一盏正好分给你自己了?
越瑢女帝挑挑眉毛,脸色实在是不怎么好看。她压住心里的不满,险些脱口而出:你就没想到再买一盏给为娘的?
下一秒,宁赐突然跳了起来:
“糟糕!还漏了两盏!”
女帝那个“停车”二字还没有说出口,宁赐已经如同一阵小旋风一般卷了出去,直直跳下车,朝御驾后边的那个摊位冲了过去。
而遽变,往往就发生在一瞬间。
------题外话------
呐,再发一章,聊表歉意……话说,这一章是我好几年前写的,貌似那时候还在上高中那…
☆、二十五、失踪
皇太女殿下突然跳下车,车夫来不及停下来,刹那间慌了手脚。就在宁赐小小身影跑出没几步的时候,突然间!
“嘭”的一声巨响!
御驾前几丈远,一簇巨大的烟花瞬间爆炸!
爆炸声惊起了御驾的八匹御马,其中几匹长嘶而起,险些甩掉了御驾前的马车夫。马车夫大吃一惊,死死攥住缰绳,大喝一声,几匹御马生生被他拉住,避免了失控的惨剧。可是民众受到了惊吓,纷纷惊叫着四处逃窜,御林军们临变不惊,唰然拔出长剑,迅速围在御驾前后,只听越肃将军冷声道:
“预备!第三队保护皇太女,太子阁疏散百姓!”
第三队御林军齐刷刷应着,可尚未行动,只听九天中一声破空之喊遥遥传来:
“——越瑢女帝,拿命来!”
嗖然一声,一柄破天利剑划破夜空,电光石火般直刺御驾而来,持剑人迅若惊雷,但见得白影如利剑刺入御林军重重包围中的御驾,女帝身旁的越肃将军来不及阻拦,只听“嗤”一声轻响,森寒利剑已经划破车上帷幔,直刺女帝面门!
“铿”然一声,激起一串火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越瑢女帝察觉了扑面而至的危机,三十几年的剑术训练让她不及反应,本能的拔出随身匕首,挡过了这致命一击!越瑢女帝挡不住这剑上致命的剑气与内力,五脏六腑受其激荡,一口鲜血忍不住喷了出来!
越肃将军红了眼,挺剑刺了上去:“保护陛下!——”
训练有素的御林军迅速散开,围住了白衣刺客。随后而来的一群黑衣刺客,个个身手矫健,却并不与御林军们拼命,居然只是用尽浑身解数缠住了太子阁众人,让他们不暇自顾。
这边,女帝御下个个拼命;那边,宁赐孤身一人,猝经变故,未曾慌张,一把扯下身上碍事的雪白武士礼服,唰一声抽出腰带上的匕首,对朝自己扑过来的一名黑衣少年狠狠刺了过去。
那黑衣少年微微一震:这小女子七八岁模样,居然敢如此自卫!少见的皇家女子,猝经变故居然毫不慌张!
玩味之心大起,他敏捷跳起闪开,反手握住宁赐手腕。宁赐手腕一阵剧痛,到底是人小力弱,匕首再也捏不住,掉在了地上。少年松开手,从腰间拿出一枚药丸,刚要开口,却见宁赐双手一袖,居然从袖间又抽出另外一把匕首,狠狠反撩上去!其狠辣程度丝毫不亚于成年刺客,黑衣少年不及闪避,左臂居然被她划出一道血口。大吃一惊之下,少年也不再怜香惜玉,气狠狠冲上前去,一个沉稳的后颈斩,宁赐只觉一阵剧痛传来,尚未待开口,两眼一黑,生生晕了过去……
——
夏夜,秋风,冬一般寒冷。
女帝满身怒气,凝视着跪地不敢抬头的御林军们,声音寒凛如冰:
“三百御林军,三十位太子阁刺客——就这么让刺客跑了?!皇太女贴身不离的那个叫御风的呢?”
越肃将军跪立原地,声音中有一丝颤抖:“陛下,御风受了内伤,您的剑伤也需要立刻——”
“闭嘴!”
越瑢女帝真真正正的被激怒了:
“越肃将军!你手下的兵拦不住区区一个人!朕的太子阁拦不住区区一个人!”
“砰”的一声响,女帝手中的如意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象征皇权的玉如意就这么碎成了四五块,女帝陛下自登基以来再也没有任何时候比现在更愤怒:
“都给我滚!朕的皇太女一天找不回来,你们一天不准出现!”
☆、二十六、你长得不怎么样
南越皇太女失踪了。
中洲大陆最具爆炸性的新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不胫而走,六国统治者们都不相信这个消息——南越皇苏一手掌控最一流的刺杀组织,最精悍的御林军,什么人能够在重重包围中不但刺伤了南越女帝,还劫走了一国太子?
可是次日,南越加急密函就已经送到了六国统治者手里。淡定的语调,沉稳的语气,从容却字里行间流露出来的阴狠威胁的态度,是皇苏女帝历来的风格——你不惹我,我敬你三尺。你若敢惹我一点,我举全国之力灭掉你的国家!
当然,密函里的口气还是很客气的。一扫典型的外交信的格式,去除所有假大空,内容总结起来很简单——越瑢女帝丢失了皇太女,只要各国帮忙找一找,好处,还是大大的。
唔,皇苏百年来积攒的财宝,按理论讲还是不少的。
于是七国联合宣布了通缉令,布下天罗地网寻找那个小女孩。
可是宁赐现在又在哪呢?
连宁赐都不知道。
自从清醒了之后,她就一直昏昏沉沉的躺在摇晃前行的马车里。不知被人喂了什么药,宁赐连睁开眼的力气都没有,只是听见外边时不时传来守门士兵的喝问声:
“什么人!车里是谁?!”
外边总有一个老头的声音在赔笑着:
“小老儿膝下唯一一个女儿,日前得了急症……”
“乡下土郎中的法子好使,小老儿寻思着回老家给找一个……”
“军爷您多担待,这点钱,您留着买茶……”
“……”
偶尔有年轻士兵皱着眉头掀开帘子瞅一眼,连宁赐是男是女还没看清,又立刻放下,满脸厌恶的放下帷布:“走走走!快走!满车的药味!”
车外的小老头陪着笑诺诺连声,朝车里坐在宁赐身边的妇人使个眼色,宁赐只看见那妇人点一点头,放下车帘子之后,朝自己嘴里又喂了一颗药丸,宁赐方才聚拢起来的一点精力,又立刻烟消云散了。尽管不想睡,可是沉沉睡意涌上来,她还是陷入到了无边的黑暗之中,丝毫不知道七国寻她已经快寻疯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不知道过了多少个日日夜夜,如此四次三番,宁赐被折磨的日渐消瘦,细小的胳膊皮包骨头。只有一双大眼睛还无神的睁着,是不是会露出一丝迷茫和凄楚。这样的日子要过多久……母亲呵,你在哪……
终于,昏迷许久后,宁赐昏沉沉睁开了眼。
星斗满天。身旁的妇人将她抱下车,微凉的夜风吹过衣襟,冷冷的让她打了个寒噤。只听那妇人细声吩咐着:“准备空房间,热水,带这位小姐下去休息。”
身边几个年轻女子应声下去。宁赐头脑昏昏沉沉之间,只觉得冷风嗖嗖,冻得她小脸惨白。就在此时,突然间眼前火光闪过,有开门和跑步的脚步声,似乎周围围满了护卫,只听一个少年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
“容姨?你回来了——诶,你怀里的就是南越太子?”
只听那妇人细声应道:“是,公子。”
那少年似乎很感兴趣的凑了过来:“我瞧瞧,什么女子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