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凰之誓不为妾 作者:睢竹(瀟湘vip2014.06.08完结)-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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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看着大船离开港口,渐行渐远,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又想到安大人好歹收下了一个美人,也算是没白担风险,日后仕途定然畅通,脸上便又重新挂上了趾高气扬的笑容。
“你的名字?”严峻熙好奇的问道,绕着他转了好几圈,口中啧啧有声。
“牡丹…”他不情愿的开口。
“噗…”严峻熙终于忍不住,一口水喷了出来,忘乎所以的大笑着:“牡丹?”
他捂着肚子,几乎直不起腰来,“你一个大男人,居然叫这样的名字。”
“有什么好笑的?”身后传来安雅淡淡的声音。
“这普天之下,日子过的艰辛的人,多了去了,哪里能各个都像小严将军你,一生下来,就等着加官进爵?”
她不满的看着严峻熙,语气森冷:“牡丹虽是青楼中人,可出卖的不过是身体,总比那些贪赃枉法,趋炎附势,出卖灵魂的人要高尚的多。都是凭本事吃饭的,赚的都是血汗钱,你有什么资格这样嘲笑别人?”
严峻熙惊得瞪大了眼睛看她,伸出手,在她的眼前摇晃了几下,怔怔的说道:“你莫不是真看上这个混小子了吧。”
他急的火烧眉毛似的,拉着安雅的手,“他不就是有一副好皮相吗?”他拍着胸脯,朗声说道:“你仔细看看我,我这张脸长得不比他好看?”
“有吗?”她打量了他好久,怀疑的问道:“本大人就喜欢长的漂亮的,你管得着么?”
“安雅,你不能光看外表啊!你也得看看内心不是?”严峻熙沉声说道:“不说别的,就说本公子还是个雏,那是第一次,总归是要珍贵些,对不对?”
安雅笑着说道:“这种事情,要个雏有什么用,就要找个有经验的,本大人才能尽兴不是。要不疼都疼的半死了,哪有丝毫的快感。”
说着,她还装腔作势的摇了摇头,叹息道:“这样才不好呢,会影响以后的幸福的。”
“你说什么?”严峻熙气的跳将起来,“安雅,你不能这么随便!”
她看着他,笑着说:“怎么,找你小严将军就是正人君子,找牡丹便是随便的女人?”
她捂住嘴,轻声笑道:“这世间对女子何其不公,你们男人出入青楼,左拥右抱,到头来不过是得了风流二字。”
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将杯中的烈酒一饮而尽,皎洁的身姿立在甲板上,夕阳的微弱红光照在她的身上,严峻熙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他怎么会在这个人的身上看到悲伤的神情?
他再睁开眼,见到的安大人,却又是往日里那般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姿态。他喃喃自语的说着:“果然是看错了,这个女人哪里会有那种小鸟依人的样子。”
安雅勾起手指,一手拉着严峻熙的衣袍,另一只手又去牵牡丹,“要不,今晚你们一起来陪我?”
“哈哈…”她看着两人仓皇的神色,大笑道:“严峻熙,要是有照相机的话,我一定要把你现在的这张脸拍下来。就贴在天花板上,每天一抬头就能看到,真是太好笑了。”
“照相机是什么?”严峻熙恼怒的看着她,知道自己定是又被她耍了,心里却不怎么难过。
“那是一个很有用的东西。”安雅笑着掩饰了过去,“牡丹,今晚有你就够了,我才不要那个冷冰冰的小严将军呢。”
说罢,她将牡丹推到房中,砰的一声关上房门,不理会门外严峻熙疯狂的咆哮声。
“你过来。”安雅倚在床边,乌黑垂直的头发披散下来,外袍敞开,露出白皙的皮肤。
她看着站在远方一动不动的牡丹缓缓的开口,她的声音软软的,“过来,我不想说第三遍。你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不听我的话,可不仅仅是几鞭子的事。”
牡丹愣了半晌,一步一步的走过来,脚步沉重的就像是有人在他的脚踝上绑了一块硕大的石头,几步路的距离,却好像走了好几个时辰。
安雅不耐的拉过他,手指熟练的解开他的腰带,她忍不住赞叹道:“真是看不出来,你居然还有腹肌哎。”
她站起来,挽住他的腰,凑到他的耳边,轻声说道:“待我离开江南,我就放你走。”
牡丹疑惑的看她,却被她的手一带,噗通一声跌倒在一旁的大床上。
她柔软的身体覆了上来,暖暖的,他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帮我…”她只不过说了两个字,却让他骤然冷静了下来。
“她到底想要做什么?”牡丹无奈的叹息道:“就凭我这一身惨败的身躯,哪里能吸引的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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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安雅这么做,是有原因的哦。咱家安雅可不是这么随便的女人,oo哈哈
☆、第三十九章 归家
安雅倒在他的身旁,小声的说着:“我离开京城的时候,只不过是看朝中近来无事,想趁此时机,四处游玩一番。可如今却兼了这江南道钦差大臣一职,真是…”
她掩了衣衫,将发丝放到身体两侧,这才说道:“食君俸禄,担君之忧,虽不和我的心意,却万万没有放任不管的道理。江南富庶多年,难免没有蛀虫,一个荒淫无道,满手铜臭的钦差大臣,想必会是他们想要的。”
牡丹直起身子,疑惑的看她,“大人竟然肯为了江南百姓,做到这般境地,连名声都不要了么?”
她笑着拉过他,说道:“牡丹,你可能不知道,我可是火烧、坑杀辽国数十万大军的小人啊!朝中上下,谁不说我是佞幸宠臣,早就没有什么好名声了。”
“大人…”牡丹惋惜的叹道。
“名声这种东西,要来有什么用?自己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也就是了,不打紧的。”
她看着他,突然的嘴角就溢出一丝呻吟声,惊得门外的严峻熙大叫道:“安雅,你莫不是真的疯了吧。”
他拼命的敲击着木门,她终于无奈的坐起来,套上鞋子,准备去开房门,不想牡丹却缓缓的说道:“李寒…”
她回过头去,见他点了点头,犹如宣誓一般,沉重的说道:“我的名字是李寒。”
她有些纳闷的看着李寒,“难道这个时代,真的和武侠剧上说的,告诉一个人的名字,有什么非比寻常的意义么,说的这样正式。”
心中这样想着,脸上却是冷冷淡淡的,猛地拉开门,将严峻熙也拉了进来,提高了声音,“哟,小严将军也这样心急,不如一起来吧。”
末了,却是将衣衫穿戴好,一手指着床上,怒斥道:“你既然进来了,这活便交给你了。”
“什么?”他怔了怔神,不解的看她,“你要我做什么?”
“小严公子也是自诩风流之人,这等事情,还要我教你不成。”她躺倒在榻上,用毯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冷冷的说道:“这可不是我逼你的,是你自己非要搀和进来的,怨不得我。”
这一夜,从安雅房中传来的混合了男女的呻吟声,以及甲板剧烈的摇晃声,惊得整艘大船上的人,彻夜不眠。即便是多日以后,见到安雅,面上也不免露出惊诧之色。
这个女人,果然彪悍。
安雅站起身来,看着海港处准备迎接自己的官员,忍不住笑了起来。
当日她带着霜儿,几乎是如同丧家之犬一般的逃离了余杭,没想到如今回来的时候,竟是如此风光。
在这一刻安雅有着双重的怀念,双重的感叹。
话说这边大船正沿着起起伏伏的曲线,往那边缓缓的行着,港口那边却已经来了一艘小船,小船行的极快,不一会儿功夫,就和大船靠在了一起。
绳梯放了下去,一个满头大汗的官员气喘吁吁的爬了上来。
这时候,安雅正抱着暖炉,坐在甲板上,往嘴里塞着早饭,一时间嘴巴中嘟嘟囔囔的,说不出话来,只点头示意那位官员开口说话。
那人费力的抹去额头上挂着的汗珠,颤抖着声音说道:“下官是杭州的知府,特地来恭迎大人。”
“哦?”安雅喝了杯羊奶,愣了愣神,她知道堂堂的钦差大臣回到故乡,余杭郡的官员们定会觉得脸上大有光彩,肯定会想着法子的来拍自己的马屁…
可是怎么郡守大人没有来,来的却只是一位知府?
她眯起眼睛,看着远方岸边上站着的黑压压的人们,轻声说道:“郡守大人呢?”
只是无心的一句话,落在那位知府的耳中却是如同天雷一般,吓得他浑身颤抖,噗通一声跪在甲板上:“郡守大人正在岸上准备迎接大人,怕是下人有失,做的不好,这才没有亲自过来。”
“让他们都散了吧。”安雅笑着说道,招了招手,说道:“我一会儿带着小严将军和李寒回去便是。”
她看了看桌上剩下的早饭,偏过头问道:“你吃过早饭了吗?”
那人一听这话,面上露出了欣喜的神色,慌忙行礼谢道:“多谢大人。”忙不迭的端起安雅放在桌上,剩下的半碗白粥,竟是一气喝了下去。
她有些愣神,本是想让人再送上些来的,怎么这样着急。
不知怎的,她突然有些伤感,若不是她手中握有生杀大权,这些人见了她,怎会是这样谄媚的嘴脸。
她握了握手,将怀中的暖炉抱得更紧了一些,仿佛这样便能抵御这些冰冷的人心。
当岸上的官员好容易冒着寒风,等到了大船慢慢停靠在岸边,看着船上的人鱼贯而下,却始终见不到安大人,心中不免有些纳闷。
待有幸见到那位得了安雅“赐饭”的知府,便一把抓住,才知道安雅早已经坐了小舟,不知去往何处了。
一时间,叹息声不绝于耳,但始终不敢有所抱怨。
那一船的侍卫,可都是她的人,万一传了点什么到她的耳朵里,自己升不了官是小,丢了性命,才是要紧的。
“霜儿,去把我的衣服都拿过来,我可得好好挑上一挑。”
严峻熙看着琳琅满目,堆满了整个房间的首饰、衣服,不时的发出惊叹声。
“我说安雅,你这是何苦啊,要是想回来炫富,何不将那些侍卫带来,不要说别的,往那一站,可就是活生生的财神爷啊。”
她笑了笑说道:“我是来炫富的,可不是回来弄权的。”
她从袖中掏出一卷圣旨,接着说道:“这圣旨可是被我截下来了,想必家中,还没有人知道我已经成了一品大员了。”
她高兴的拍了拍手,笑道:“严峻熙,我可真想早点看到他们的那副嘴脸。”
李寒不解的问道:“大人,自宁远一战,您可是名扬天下,即便是平江县中,应该也是有人知道的,您怎么…”
“在他们眼中,我就是个什么都不会的窝囊废,绝不会认为那个安雅是我的。”她自嘲的笑了笑,说道:“天底下同名同姓的人这样多,那群人怎会把我和那个权倾朝野的安大人放在一起?”
她淡淡的说着,显得很是不以为然,可李寒分明从她的脸上看到了切切的忧伤。
☆、第四十章 大善人
要说安雅的母家,那可是平江县中首屈一指的望族。余杭富甲天下,即便是这一个小小县城中的首富,家财也是不容小觑的。
在余杭,提到平江县的赵家,任谁都要竖起大拇指,在心中大大的比个“好”字。
且不说一门三秀才,就说起赵家偌大的家业,和乐善好施的品德,也足以成为士族表率了。
安雅踏在平江熟悉的街道上,看着曾无数次路过的临街店铺,不顾清晨的雨水浸湿了她的鞋袜,重重的叹息道:“如此大家,竟容不下一位失了双亲的年幼孤女,岂非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街头露天的广场处搭着一座施粥的凉棚,一旁高悬着的布幡上,写着一个苍劲有力的“赵”字。
隐隐可见立在一口大锅前,操持着事务,端着陈旧的瓷碗,满面堆笑的人,正是与她血脉相连的“亲人”。
她挽在李寒臂间的手指渐渐用力,掐的他有些疼痛,可他并未呼痛,只是轻声问道:“要不还是让小严将军带着兵士们过来吧,大人何等尊贵,如何受得了这个?”
“受得了,受不了,我也忍受了那么多年了,不算什么的。”
她笑着拍了拍他的手,将手中黑色的油纸伞扔在地上,沉声问道:“霜儿,可打听清楚了?”
“正如小姐所言,城中并无一人知晓。”霜儿上前一步,将系在她身上的蓑衣又紧了紧,“小姐,你如今已经翱翔九天,何需再和这些人一般见识。”
“霜儿,我这一生已经杀了太多的人。”她一边向前走去,一边说着。
浅色的绣鞋落在街道上的水洼中,溅起细小的水珠,滚滚而下的雨水击打在她的蓑衣上,噼啪作响。
“不管是为了什么,我这双手已经沾满了血腥,以后势必将染上更多的鲜血。”
她将手垂下来,笼进蓑衣中,抬头看着远方,那群卑微的,恭敬着唤着大善人的百姓,晃得她的眼睛有些生疼。
“我惟愿此生,永不染亲人之血。”她的声音很低很低,像是在解释什么,更像是在保证。
“若是他们知道,我成了昭宁公主,恐怕照着这些愚蠢之人的性子,早就生出了许多不应有的念头。”
广袖轻舞,衣衫灵动,安雅低着头,不愿开口再说一言:“在这平江县中胡闹便也罢了,左右出不了什么滔天的大祸。可一旦被绑入了官场,进了京都,各路官员争相拉拢,恐怕就连活着,都是不易了吧!”
她冷哼一声,皱着眉头,觉得恶心极了:“赵大善人?”
“要是把这些人的心挖出来,只怕都是黑的,居然能当得起这几个字,也不怕遭雷劈么?”
安雅心中这样想着,面上却是不动声色,仍是一步一步坚定的向前走去。
闭塞的信息,耗时长久而艰难的交通是大魏王朝无法改变的困境,更是整个漫长的封建时代的通病。
已经习惯了现代便捷的网络资讯和飞速发展的快速交通的安雅,曾无数次的对这一切感到厌烦,今日,确是第一次由衷的感到兴奋。
若不是因为这些,她怎能看到即将上演的那一出精彩绝伦的好戏?
瓢泼的大雨依旧下得张狂,正在施粥的几个人,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不约而同的放下手中的活计,抬起头,望着从远处缓缓而来的安雅。
那一瞬间,她们只看到她隐约的身形,坚毅的仿佛要将这巨大的帘幕撕成两半,放肆狂妄的姿态似要与这上天斗上一斗。
她们愣住了神,就像是静止了一般,怔怔的望着她出神。
这个人,真的是那个先前娇柔怕事,谁都可欺的女子吗?
明明是一样的,却又有哪里分明是不一样的了。
待走到跟前,看清她身旁跟着的素衣男子,她们的脸上重新挂上了一层不变的温柔笑意。
“什么嘛?还以为找了个多富贵的公子,就这样的货色,也敢带回来显摆?”
不过片刻,刘妍芷便开了口,声音柔和了下来:“原来是表妹回来了。”
她拉着安雅冰冷的手,陡然提高了音量,大声说道:“我看看,这位定然是表妹夫吧,是哪家的贵公子,竟能将妹妹的魂魄都勾走了,连着礼义廉耻都不要了?”
大魏的风俗对女子并没有过于严苛的要求,只是女子逃婚也是大罪之一,更妄论现下还带了别的男人回来。这等行径,即便是民风如此开放的大魏,也足以令这些乡邻所不齿了。
“表姐谬赞了。”安雅微微弯了弯腰,不顾周围诧异的神色,交头接耳的议论声,沉声说道:“李寒不过是一介文弱书生,些许有些微末才情罢了,至今连个功名都没有,哪里是姐姐口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