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凰之誓不为妾 作者:睢竹(瀟湘vip2014.06.08完结)-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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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终于停止了无尽的滚动,趴在地上,力气全无,只能不住的哼哼,冷汗顺着他的身子潺潺而下,不一会儿,就见到地上积了湿湿的一滩印迹。
赵静曼见他好转过来,这才相信安雅是要救人的,口气和缓了些:“还有的治吗?”
她指着刘弘文暴露在外的雪白色的骨头,颤声问道:“他以后不会就成了个废人了吧?”
“本来就没什么用了,要是真瘫在床上了,还不如就这么死了,倒也省了心了。”她喃喃的说道。
安雅正指挥着张妈妈叫下人把他抬到床上去,听到这话,转头看她,声音冷冷的:“我既然已经出手了,就断然没有治不好的道理。”
她闷哼一声,说道:“只不过要请表姐相助才行。”
“妍芷?这里头有她什么事啊,我告诉你,有我在,你休想打妍芷的主意!”赵静曼警惕的问道。
她好笑的看着赵静曼,叹息道:“果真是舐犊情深,再卑劣的女人,提到自己的孩子,却都满是温情。”
“一边希望着少个累赘,一边又死死的护着女儿,真是想不通。”她摇了摇头,看着神情凄楚的刘弘文,心中这样想着。
她在地上寻了片刻,捡了个尚算完整的茶杯,递给赵静曼,不以为然的说道:“就要这么一小杯子血做药引,死不了人的。”
赵静曼看着床上兀自挣扎,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只能用恳切的目光哀求她的刘弘文,心下一软。
到底是相伴多年的结发夫妻,平日里被自己呼来喝去便也罢了,多少也是动了真感情的。
看他这样,却也着实不忍,犹豫再三,终于问道:“几时可见效?”
“立时见效。”
安雅不耐的摆了摆手,“我可不是你请来的那些个欺世盗名的庸医,满口的胡言乱语,到头来,只知道说一句病入膏肓,药石枉然。”
她闭上眼睛,仿佛就能看到那个温柔似水的女子。
那段日子,虽然过的并不富裕,却是她前世今生,最满足的时日。若是那个女子还在,她现在应该已经寻了一户门第相当的亲事,在家相夫教子了吧。
明明比她还要小些,却叫了那人五年的娘亲,享受了得来不易的亲情。那是她在这个时代,唯一一位既与她血脉相连,又视她如宝的亲人。
睁开眼,她目中锋芒毕露,“不知当年她确是病重身亡,还是另有蹊跷。”
她的手指在光滑的衣料上摩挲,精光涌动:“钱?老娘不稀罕!我要的是天理公道,要的是货真价实的真相。”
安雅看着走过来的刘妍芷,心中暗暗发誓:“当年我娘的死,要是真和你们一家子有关系,我必要你们血债血偿。不…我要让你们百倍,千倍的还回来。”
“娘…”刘妍芷疑惑的指着床上的那人问道:“爹这是怎么了?”她偏过头,上前两步,看清了他的面目,竟是吓得退后了几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他不是我的爹爹,绝对不是。”她惊慌失措的叫喊着,全然看不到刘弘文眼角缓缓滚落的泪珠:“我要是有这样一个爹,我以后还怎么见人啊!”
安雅瞥了一眼正赖在地上哭闹不休的刘妍芷,冷冷的说道:“不过就是要你一点血,用不着吓成这样吧。”
她将手中的匕首抛在地上,叮当一声脆响:“你爹能不能是你爹,可就全指着你了。”
听到她的声音,刘妍芷止住了哭声,望着地上尖锐的匕首,吓得花容失色,宛如泼妇一般的叫骂着:“谁是我爹爹,我才没有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爹呢?”
她跳将起来,似乎忘记了惊惧,拉着赵静曼说道:“那个人死了也就死了,反正活着也没什么用,为什么非要救他。”
“妍芷…”赵静曼温言安慰道:“你的身体里好歹也有他一半的骨血,还他一点也没什么。”
“你是要我动手,还是你自己放血?”安雅从容的将匕首拿在手中,淡淡的说道:“表姐,我可先说好了,要是我动手的话,说不定就不止这一小杯了。”
她逼近一步,脸上笑得越发的冰冷:“要是我一个不小心,将你的手掌削下一块来,可怨不得我。”
她将匕首握在手中,一步一步的向着刘妍芷走来:“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可从来没安什么好心,万一一个不小心花了你那张俊俏的小脸,也是说不准的。”
“谁叫你生的这般美艳,我却只是众人之姿呢?”她笑的越发的阴冷,春日里温暖的阳光,照在锋利的匕首上,竟显得冰冷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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睢竹碎碎念,潜水的亲们请冒泡啊,请冒泡。
不过话说,真的有人在看竹子的小说么,嘤嘤……
真呀么真忧伤啊,真忧伤。
☆、【044】初现端倪
刘妍芷看看赵静曼,又看看安雅,最后将目光停留在刘弘文的身上,犹豫了许久,终于接过匕首,一点一点的蹭着,手指小心翼翼的碰上了刀锋。
鲜血顺着指尖流下来,滴落在杯盏中,疼的她脸上不住的抽搐。
只见安雅将那一小杯的血端在手中,放到鼻端,闻到浓郁的血腥味,满意的点点头,笑着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瓶子,用手指拔开了瓶盖。
绿色的药粉纷纷扬扬的落在了杯中,竟让杯子里的人血不住的沸腾起来,大大小小的泡泡接连不断的形成,破灭,空气中弥漫着好闻的药香味。
安雅缓缓的翻转杯子,让药水淋到刘弘文的身上。
刘妍芷终于抵挡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走到床边,低了头去看。惊异的发现,刘弘文身上已然露出骨头的地方,竟用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他的身上便好似从没受过伤一般,瞧不出半点痕迹。
“怎么,还不信?”她看着刘妍芷,冷冷的说道:“不就是肉白骨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你…”刘妍芷指着她的鼻尖,慌不择言的叫道:“你是谁?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别人不知道,难道表姐还不知道吗?”她放下手中的杯子,将一张药方,拍到刘妍芷的身上:“不想让你爹死的,就赶紧去煎药吧。”
安雅倚在栏杆上,将手伸出去,去接房檐上滴下来的雨水,裸露在空气中的半条胳膊,瞬间变得冰凉凉的。
她晃荡着手臂,无聊的叹息道:“霜儿啊,你说这雨要下到什么时候啊?”
霜儿拿了热热的毛巾,帮她擦干手臂上沾上的雨水,无奈的答道:“小姐,我又不是占卜师,这种事情,我怎么能知道呢?”
“自打小姐上次露了一手以后,现在整个赵家谁敢惹你?”霜儿浅笑着,将桌子上的一碟果子递给她,说道:“好吃好喝的供着,就是多呆几日,想必也不是那么难熬的。”
“那倒是。”她点点头,看着窗外越来越大的雨点,感到有些忧伤:“这样大的雨,李寒还往外跑?连个调戏的人都没有,真是无聊透了。”
她站起身来,探出半个身子,小楼前的第一层楼梯,已经被水淹没了,她叹了一口气,说道:“等李寒回来,你让他呆在府中不要乱跑了。”
她的手重重的拍在木栏上,沉声说道:“再过几日,这平江县中,怕是要不太平了。”
她仔细想了想,轻声吩咐道:“传令严峻熙,要他整军待命。”
延绵半月的大雨,不仅阻止了安雅原本的计划,也令整个余杭郡陷入了可怕的境地。
不断抬高的江面,奔腾而来的江水,不断冲刷着本就筑造简陋的堤坝。
老实说,大魏的江堤建的质量不差,完全算不上“豆腐渣工程”。
负责监督建造的官员,需将自己的名字镌刻在石碑上,立在堤坝之前,若因质量有误,而至溃堤,那是灭九族的重罪。
所以历来官员,只敢贪污民工月钱,并不敢在堤坝材料上下文章。
余杭郡的大堤,安雅去看过,用她的眼光看来,这样的玩意,也能勉强称得上是堤坝?
见惯了钢筋混凝土的她,怎么可能看的上原始的建筑工法。
只是要真枪实弹的盖大堤,就凭她肚子的那三脚猫的能耐,是万万不行的。
正发愁上哪找个真正懂行的人,给好好的指点一二,这也是她来江南最主要的任务。
却没等此间事了,就下了这样大的暴雨,怕是…
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哀怨的说道:“霜儿啊,你说你家小姐是不是命中带煞,到哪都不太平。”
“你就是杞人忧天,不过是下了几日的雨,虽说是大了些,也不见得就会溃堤。”霜儿笑着安慰道:“再说了,这是天灾,小姐怎能把责任怪到自己的头上来。”
“既是天灾,却也是。”她眯着眼,晃荡着杯子中温热的茶水,凝神望着朦胧的天际。
细密的雨珠,狠狠的砸在小楼的屋顶上,发出噼啪的声音,她的思绪随着潮湿的微风,飘到了千年以后的大陆。
每逢洪水泛滥的季节,数以万计的官兵拿着麻袋驻守在堤坝上的场景,依稀浮现在她的面前。
这是再熟悉不过的事情,但是成效却比不过别人一道金属密封墙。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她那时候所感受到的实实在在的震惊。
一扇薄薄的窗户,可以隔绝二层楼高的洪水。哪怕室外洪水滔天,室内干爽依旧。
要是她现在还生活在那个时代,引进这种高超的技术,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反正她现在有钱,她想起那一箱箱的金子,“本来是打算回京后,将这笔钱发给死在西北战场上的官兵的。”
她摇了摇头,郁闷的叹息着:“怕是现在只能先用在江南了。”
她的指甲狠狠的掐在眉心,痛的她眼睛直冒泪水,沉声说道:“让严峻熙将大船上的那些钱,全数换成粮食,以备不时之需。”
说着,她拿过纸笔,开始给李智宸写奏折。
“砰…”的巨响,让她恍惚了一下。
她无奈的将泅了一大团墨水的笺纸,揉成一团,扔在地上,不满的看着慌张闯进来的李寒。他的身上湿漉漉的,雨水从他的衣服上滴滴答答的落在地板上。
“安大人,余杭郡怕是保不住了。”他砰的一声跪倒在地,着急的说道:“还请大人赶紧想想办法,救救城里的百姓。”
“怎么说?”安雅放下笔,扶起跪在地上的李寒,淡淡的问道:“你先将这一身湿衣裳换了再说。”
“来不及了。”他急的不知如何是好,只知道,一个劲的催促她救命,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安雅倒了一杯茶,让他暖了暖身子,安抚道:“你是不是要说水祸的事情?”
“原来大人已经想到了。”他猛地将水吞到腹中,说道:“那我就放心了。”
他从怀中拿出一张被油纸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图纸来,铺在桌上,给安雅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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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需解释下,竹子并不是认为古代的建筑工法不好。
而是在科技水平,和坚固程度上,古时的建筑的确无法和钢架结构的相提并论。
这两天,竹子的眼睛好疼,睁都睁不开,有点眯眯的,难受死了。
☆、【045】危机
她敛了神思,缓缓的看去,只见平江县四周皆是洼地,唯独平江,如同一座山峰伫立其中。这样的地势,是她没有想到的。
她细细的思索着,越想越是惊恐,叹息道:“李寒,危险的恐怕不是余杭郡,而是我们身处的这个平江县啊!”
她指着地形图上,平江县所在的位置,解释给他听:“一旦溃堤,四周的灾民,势必会涌入这里。”
她踱了几步,步伐显是有些慌乱:“他们带来的不仅仅是大量需要食物的灾民,还会将疾病,带入平江。”
她想了想,尽量用李寒能够听懂的词语解释:“若是病患增多,到时候人传人,只怕会是一场难以阻挡的瘟疫。”
“瘟疫?”李寒重复着她的话,面上急的通红。
安雅很能够理解他的惊慌,即便是在现代,一场也足以造成全国性的震动,何况是在这里。
“霜儿,你现在就去找严峻熙,让他无论如何,都要在明日天黑之前,将粮食运到平江县。”
她又从腰间取出一枚令牌,抛给李寒,说道:“拿着我的令牌,去找余杭郡守,护堤的事就要指望在你的身上了。”
“大人信我?”李寒疑惑的问道。
“本来兴修水利,远非一日之功,需因势利导。架高堤坝,绝非良策。”她无奈的叹息道:“只是如今已是来不及了,只能量力而为,拖得一时是一时,救得一人是一人吧。”
“是…”李寒拱手行了一礼,拜道:“必不负大人所托。”
她看着他远去的身影,想了想,还是叫住了他:“尽人事,听天命。”
李寒笑着答应了一声,转身向外面跑去。
屋外,依旧是雷声不断的滂沱大雨,她的心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她不知道,一旦溃堤,饥饿的灾民会做出怎样疯狂的举动来。
但是她知道,首当其冲的必是这平江县中的首富——赵家。
她皱着好看的眉头,向着窗外看去,精美的亭台楼阁,别致的庭院,比之她曾经见过的苏州园林,毫不逊色。
假假也是她住了多年的地方,真的要任由其变成一片废墟吗?
她突然有些不忍心,她的手指贴在门上,粗糙的木质带给她的触感,就好像是在摩擦着她的心。
凉飕飕的……
“张妈妈…”安雅突然开口唤道,自从她回到平江以来,张妈妈就一直在她的院子里伺候着。
只不过顾念张妈妈的年岁大了,倒是鲜少吩咐她做事。
听到声音的张妈妈急匆匆的赶过来,问道:“表小姐有什么吩咐?”
她看着张妈妈的脸,曾经身段妖娆,相貌标致的妇人,不过几年,就苍老成了这般模样,她心中有些不忍。
开口说道:“府中还有多少余粮?”
张妈妈愣了愣神,疑惑的问道:“表小姐怎么好好的想起这事来了。”
话虽这样说着,却还是答道:“府中各院佣人本就不多,库里的余粮,少说也够维持个三五年的了。”
“三五年?这么多啊。”她有些不解,一般府宅,屯个一年的粮食就算多的了。一向都会把往年发霉的陈米贱卖掉,哪里有人会把米大量的囤积在家中,就不怕全饱了粮仓里的老鼠?
“表小姐怕是不知道,这两年,老爷和夫人开了善堂,收养了不少无家可归之人,多备点米粮,倒也不光是为了府上自己花销。”
张妈妈抬头看了安雅一眼,接着说道:“虽说,送到善堂的,都是往年的陈米,可总好过没得吃,活活饿死不是?”
“哎呦嘿…”她冷冷的想着:“那个打碎了一个破杯子,就和要了她命似的守财奴,居然还会开善堂?”
她的手指揉了揉额头,记起她刚到平江县时,赵静曼似乎也正在施粥,“莫不是真改邪归正了?”
“张妈妈,反正现在无事,带我去善堂看看吧。”她想了想,说道:“这么大的雨,也不知道还要下几日,还是去看看才好,别出了什么事,连累了赵家的名声。”
“这样大的雨,表小姐还要出去吗?”张妈妈看了看屋外的积水,犹豫的问道。
“总不能让姨妈过去,养了我这么些年,也该尽尽孝心了。”她披上蓑衣,又拿了柄雨伞,言不由衷的说道。
若有选择,她此生再不愿踏入赵家半步。
街道上的积水,早已漫过了安雅的鞋面,浑身上下都湿哒哒的,难受极了。
她郁闷的摇了摇头,原来城市内涝,是每个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