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狐戏江湖-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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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兰这才起身,望向小菊。小菊惊觉今天是她轮值,便道:“好,我去就是,不过少爷的饮食,你们可得打点!”
福星望向外面,见天光已近黄昏,便道:“多准备些吧!我想爹、娘一定要过来!”
四丫头见他语声清亮悦耳,俊面上表情百变,态度自然沉稳,不由心中又是惊奇喜欢,又是陌生失落。因为过去的福星已不复见,现在的少爷,已经不再依赖她们了。
于是小菊先去前面通报,小梅、小兰则去后院领取晚餐,小竹单独留下,上楼去弄洗澡热水。
福星笑道:“先拿几套衣服来吧!下面我找到一个好地方,美得很呢!”
小竹疑惑着去拿了两套衫裤。福星带头由梯下“杂物房”下去,步入地下大厅,小竹一瞧,不由惊得呆住。福星当先而行,推开第七个门。
门内乃一条颇宽甬道,顶上亦有夜明珠照亮,福星带着小竹步入五丈,便到了尽头,甬道又向两边叉开。转弯向右,走了两丈,便是一间宽有五丈方圆的大浴室,室内热气蒸腾,里面竟有两丈多宽的圆形水池。
福星脱个光溜溜,一跃而下,叫道:“哇!好过瘾,好烫人啊!小竹,要不要下来试试?”
小竹早已傻了,几次揉眼,疑在梦中。跟进浴室之后,把少爷的衣衫放在墙边石质架板之上,道:“少爷,这地方只怕老爷也不知吧?您真是吃了仙丹吗?又是怎么发现这儿的?”
口里问着,人已走近水边,拿着一条毛巾,想为福星抹身擦泥,哪知手伸到水中,却陡地尖叫,道:“哎唷!这水会烫死人,少爷你快上来,受不了哇!”
福星站起来,水深只及胸下。见小竹那手已被烫得通红,知她功力太浅,耐不住热,便伸手握住小手,运功一吸,将热毒全部消去。
小竹已觉得全身是汗,热不可挡,退后两步,道:“少爷果然功力大得不可思议,可是奴婢实在太热,还是快起来吧!”
福星应一声“好”,一跃而起,小竹上前想替他抹身,却发现他连头发都是干的。
福星穿上衣裤,走出浴室,小竹用毛巾抹着自己脸上汗水,疑问道:“奇怪,这热气怎么一直都在里面,出不来呢?”
福星指指门上的一粒赤珠,笑道:“热气被这赤珠定住了,散不出来,若把宝珠拿掉,就不同了!”
他又指着前面另一岔道,道:“那边是间厕所,以后住在这里,就不必天天倒马桶了,多好!”
两人走回大厅,顺回廊步上小楼,福星又指着第一间,道:“以后你四人就睡这间吧!这边有两张大床,出入也最方便!”
上去不久,李镇远夫妻果然与小菊一同过来。福星殷勤请安,不仅言语便捷、声调清朗、态度从容,脸部及眼神的表情竟也极其丰富。李镇远与燕娘疑在梦中,上下打量良久,才按下激动心情,欢颜大展,捻须笑道:“儿啊!刚刚听小菊来报,说你得异人指点,服了仙丹,人已真正长大成熟,为父还以为骗人呢!现在看你这副模样,当真是上天厚爱,让为父老怀大慰…………”
胡燕娘拉住他,更是仔细的打量观察,还捏揉着他的脸面手臂欢喜落泪,道:“三日不见,我儿真的完全变了。老爷,您瞧瞧娇儿的肌肤,多光润啊!快告诉娘,你是怎么遇上那异人的?他…………”
福星笑道:“这点请爹娘见谅,详细情形,孩儿不便泄露,不过有一点可禀告的,那异人原就住在楼房之下,如今他已离开,亦将地下居室都送给了孩儿。爹、娘可要下去瞧瞧?”
老坊主夫妻大为惊奇,当然要去看看。于是福星吩咐小竹,在上面等候小梅、小兰,将饭菜拿去地下。自己则带了两老一婢,下了地室。
光是地下大厅的形状,就让初来者吃惊失色。当得知照明的全是夜明珠,不由更是咋舌难回。接着又看了每个房间,见里面不仅陈设华丽、美轮美奂,更且各物齐备,无一缺少。李镇远不由大叹,道:“吾儿能得此居处,实在福缘深厚,无可比拟,只盼你知福惜福,无负天赐方好!”
福星躬身应“是!”请二老坐在厅内,笑道:“这儿卧室甚多,爹、娘要是喜欢,也搬过来住吧!”
胡燕娘望了老爷一眼,笑道:“为娘是劳碌命,后面作坊的事,哪一天能忙得完?怎么有这闲情来这儿享福?再说这房中件件都是无价之宝,消息泄露出去,不知会引起多少麻烦?老爷,你说是不是?”
李镇远点点头,忽然叹了口气,道:“俗云‘树大招风,财多引盗’,咱家这天衣坊只是生产些绸缎,便已引起不少人垂涎了,若得知有这许多宝贝,那还得了?”
他语音一顿,又道:“所以,儿啊!这地方不但为父不能来住,只怕你住也不太好…………”
胡燕娘却不同意,便道:“这里既然是异人送予儿子的,他住有何不好?只要对外保密,除了你身边四个丫头,其他人都别告诉,不就行了!”李镇远又叹口气,道:“目前只好如此,不过还有一事,为父不能不告诉你,九月十五,北五省绿林霸主,要约为父会于泰山。所谓会无好会,这一去或有凶险;…………若…………以后家中之事,吾儿要多用些心思才是!”
福星一向不问外事,不解道:“咱们又不是黑道人物,干嘛要去会他?”
李镇远苦笑一声,道:“咱家丝绸运送,银两的运输,无论水旱,都要经过他们的势力范围,哪能不和他们打交道?过去讲定每年送他们北五省三成利润,大约是一百万两银子,而今受了杭州锦衣堂的挑拨,说要与咱们另谈价码,听说想要五成,实在叫人为难!”
福星更是不解。李镇远又道:“若是答应,再加上水路的一成,一年就去了六成,不但无利可图,只怕连开销都打不平!若加在货价上,只怕就争不过杭州锦衣堂了。若不答应,就算会中他不对为父动武,日后在路上劫咱们的货车,岂不更加糟糕!”
福星笑道:“这人真的很不讲理吗?孩儿去会他可好?”
李镇远变色摇头,道:“黑道人物奷险毒辣,向来拳头大的就是理,你人事不知,就算服过仙丹,也不见得能斗得过他们一伙。吾儿千万则胡闹,听爹的话,能够替为父坐镇本坊,就让为父安心了!”
福星见小梅等人已然下来,便不多言,先指使她们花另一处摆好饭菜,恭请两老入座,才边吃边又道:“孩儿想尽速拟一计画,呈送爹爹您瞧,若觉可行,咱们再谈下一步,孩儿绝不卤莽就是!”
李镇远这才安心,饭后忽又想起一事,说:“听你大姊夫说,大元宫里有位公主,很喜欢你设计的衣服图案,又听说了一些别的事,对你很有兴趣,说不定哪天会召你进宫呢!我儿你去不去?”
福星奇怪,问道:“我有设计过衣服吗?元廷远在北京,怎会知道孩儿之事?别是大姊夫开玩笑吧!”
胡燕娘得意一笑,道:“我儿足不出户,画图设计的名声,可早已传播天下了。不过有些雅号可不好听,什么‘小海绵’、‘小天才’、‘小怪物’的,有机会我儿好好露露脸,让天下人瞧瞧!”
福星眸珠一转,已然猜知前事。微微一笑,饭罢告退,走进中央房间,取来两只小玉瓶,道:“孩儿这儿有些灵药,据说可以驻颜不老,强化筋骨,爹、娘可愿意服一丸试试?”
李镇远接去一瞧,两玉瓶翠绿可爱,竟是整块翡翠雕成,上面各刻有蝇头小字,自己老眼已花,竟然看不清楚。
福星见状,笑道:“一瓶名‘天机丸’,一瓶‘赤龙丹’,包错不了,娘先服用两粒如何?”
说着,倒出两粒“天机丸”,就塞入胡燕娘口中。
胡燕娘觉得那药入口即化,不久一股温凉气流由膻中升起,泌心泌肺,十分舒服。
福星便道:“请娘站起来,闭目放松,孩儿为你拍打一遍,以助药力!”
说着,示意小梅、小兰上前,代为挽扶两臂,立即运掌如飞,在胡燕娘身前身后拍打起来。
李镇远自幼也习得一身内外功夫,至今已近七十,每日晨、昏仍不忘练习,所以不但精神颇健,体力眼力自也不差,这会瞧见儿子运掌情形:掌拍处,紫霞闪闪,直透人体;身动处,忽前忽后,快似鬼魅。最难得看上去从容不迫,实则又目不暇给,不由惊喜交集,暗忖:“那仙丹果然有用!”
顿饭光景,福星已拍完他娘全身大穴,示意两婢扶她坐下,又以蚁话传音,道:“娘您练过内功,现在便凝神一志,调息运气一番,事后必有奇效!”
胡燕娘过去是练过一点,但事情太忙,总是三天打渔、两天晒网,未曾贯彻,所以气脉早已淤塞不通。此时经他一阵拍打,不仅全身淤塞处全被震开,更且体内气机蓬勃,到处流动,于是收心凝志,以神调役,不多时,竟然气达四肢,全身轻飘飘,舒爽无比。
福星在一旁仔细观察。为之护法,而凝神注视下,双眸中不知不觉闪现奇光。这情况看在李老坊主及四婢眼中,更是各有感想,高兴得要命。
转眼过了半个时辰,胡燕娘百脉已顺,福星传音请她收功下坐。笑道:“娘觉得如何?以后若早晚各坐半个时辰,孩儿保你驻颜长春!”
胡燕娘摸摸脸上,感觉皮肤光滑异常,不由乐得“咯咯”大笑,道:“哇!真好,真好!娘现在觉得全身是劲,精神抖擞,好久没这般轻松自在了!”
福星起身道:“爹爹服药比较麻烦,请移驾后面浴池!”李镇远此时已对他充满信心,当即跟他走到热气如蒸的大浴室去。才一进门,便又退出叫道:“乖乖,这么热法,不会烫死人吗?”
福星倒出两粒天机丸,两粒赤龙丹,请他服下,并在门外脱去衣服,自己也脱得赤条条,拉住他一同扑入池中,李镇远大叫一声,几乎晕厥。
福星一掌按住他的丹田,一掌按住顶心百汇穴,双双发出真气,灌入老爹体内,眨眼间已纠合丹丸所化气流,穿穴过脉,循行全身,同时传音,道:“抱元守一,以神随着气流走动,记下路径,再行以神役气,如此周而复始,行功十二周天!”
李镇远初时汗出如浆,咬牙忍住,遵照儿子嘱咐,暗记真气行走路线,五遍之后,已不觉热,反有一种百脉皆通、酥麻麻舒爽感觉。
渐渐地凝神下来,自行役气,内外热流,一时俱忘,已然反神还虚。
福星渐渐用力下压,把老爹头部按入水中,李镇远竟也能自动闭住口鼻,改用龟息内视之法,调运真气。约过半个时辰,福星放开双手,让老爹自行在水中载浮载沉,直到李镇远自行觉醒起身,已然过了一个时辰。
福星见老爹头上灰发与胡须已转成黑色,面上风霜皱纹也去了大半,望之只似三、四十岁,不由笑道:“爹爹你这么出去,只怕有人不认得了!”
李镇远也自觉全身是劲,颈部皱折及凸起的小肚子都已消失,不由大喜,笑道:“儿啊!为父真是生受你了。看样子不仅返老还童,功力也精进三十年哪!”
说着,全身一震,骨节爆起脆响,脚下微一用力,人已飞上池边。胯下垂着八寸子孙带,竟然十分威风。
福星也一掠上来,笑道:“据说这水源自火龙穴口,有壮阳补虚之功,以后每日孩儿让丫头送两桶去亲娘处,用之泡茶煮汤,必有奇效,爹爹可要试试?”
李镇远连连称好,但瞧见福星“小鸡鸡”,仍只拇指般大小,不由一愣,道:“我儿身材已如为父,怎的那话儿还未成长?将来如何传宗接代?我看得找个大夫瞧瞧才成!”
福星笑道:“孩儿这个是孙行者的金箍棒,不信请看!”说着,微一运功,那话儿上紫气一闪,渐渐变成粗壮无比的一根肉柱,足有一尺多长。
李镇远惊喜中放心又担心:“这么大谁受得住?日后吾儿可要慎重使用,不要闹出人命来,就糗大啦!”
福星收功穿上衣服,又亲为老爹整衣,帮他穿回锦袍罩褂,笑道:“孩儿自有分寸,爹爹不用担心。倒是大妈她们,过几天孩儿也想给她们服服药,通通穴道…………”
李镇远挽着他的肩膀出去,笑道:“随你吧!今晚你的表现大出为父意料,修为成就已非凡人能及,有些事自行做主就是!”
胡燕娘与奴婢还在大厅闲话家常,望见两人出来,猛一瞧,竟都觉得李镇远面目陌生,便连体型都变了样子,不由大吃一惊。
李镇远见状,“呵呵”大笑,道:“怎的,不识得大老爷了?”
胡燕娘回过神来,娇笑道:“哎啊!真是大老爷啊!我还当是福星的大哥哥呢!”乖巧的小竹,立即拿起桌上铜镜,送到李镇远面前,巧笑着道:“老爷,您瞧瞧,还认得自己吗?”
李镇远望向镜中人,只见他须发俱已变黑,双眉如同卧蚕,两目又显清明、直鼻狮口,两颧高耸,若是把胡子刮去,真和儿子有五分相像。不过,这哪里还是早已老态毕显的自已呢?
他出神的望着,又陡然畅声大笑,半晌方止,又疑问道:“我真是这样子了吗?”
他拍拍肚皮,感觉到衣服的宽肥,不由道:“这衣服怎的也肥了许多?”
胡燕娘起身笑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咱儿子得了异人传授,老子、娘自然也跟着享福了啊!走吧!回去我找几年前的旧衣服,包你穿得合身!”
李镇远望着最少也年轻十几岁的燕娘,这才接受了事实,笑道:“好,好,走,走!”
福星送走二老,又带着四名丫头回到地下,同时封闭入口,笑道:“你四人功力都还太差,今晚每人先服一粒天机丸,服下之后,先自运功吸收,过两天有空,我再依你们进境体质,分别疏导经脉!”四女大喜过望,一同跪地拜领。
福星则回到自己过去住过的房间,检视整理留下的东西。
那房内空间甚大,但只有一张云床、一张玉案、四张玉凳,及一个大衣柜而已。
不过靠床里有个暗柜,外层一格格陈列许多过去精心搜集的精品古物,每件都是价值连城;而里层则暗收着几百年前精心炼制的各种丸、丹、灵药,那“天机丸、赤龙丹”,便属其二。
云床十分宽大,上面却只有一方玉枕、一张草席。
玉案上陈列有文房四宝,墙上有凹入石壁的书架和几册道门古籍。
衣柜里除了男人衣物,还有女子罗衫及一大皮袋首饰珠宝。
他打开柜门,摸着女衫,心田中不由泛起衣衫主人的倩影。
她就是百余年前,愤而兵解投胎的那个,也是近千年来唯一让他心动、想改变初衷的女人。
她变化万千的颜容,曾让他惊绝、惊艳。她柔情似水、无微不至的照顾,更让他温暖于心,只有那如火热情,让他无福消受,才…………
“若是现在多好!”福星忍不住泪水盈眶,想道:“百多年不知她转了几劫?今后出去,得留心访寻才是。她慧巧多智,美如仙子临凡,这一世若能娶到她,不仅可偿宿愿,而且还是个大帮手呢!”
想着,在那皮口袋内取出一小袋夜明珠,放在一边,人便仰躺在云床之上,默默筹思今后行动步骤。
正出神间,门上轻传敲击之声,小竹四人已各抱了大堆的被褥衣物进来。
四女尚有旧习,进来都不开口,只小梅比比手势,要他起身,其他人也各自忙着整理东西。
福星却已笑道:“怎么都变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