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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1950-历史与登徒子-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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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胯下马儿“呼”的打个噗鼻,将他从自哀自怨的愁绪中拉了出来。    
      他愣愣失神了一会子,忽地又犯了呆气,手臂伸前,拍拍马颈,问道:“喂!胭脂马……嗯,对了,你叫‘红儿’是吧,你主人待你好不好?”    
      “呼呼。”    
      “我想啊,一准儿不好!你主人好凶喔,你的日子也不好过是不是?”    
      红儿摇摇脑袋:“呼呼呼。”    
      “我知矣我知矣,你什么也不用说,我知道你也是敢怒不敢言对不对?你主人八成少了家教……是了,是了!据说她老娘走得早,可不就这么野掉了,十八岁的丫头连‘三从四德’都不懂……”    
      红儿点点脑袋:“呼呼呼!”    
      “什么?你懂啊!看看,看看,这年头邪了哈,连畜牲都懂‘三从四德’,她那么大一丫头,愔愔佳人,却不安于室,整日介咋咋呼呼无法无天活得跟个大太爷似的……这样下去怎么得了哦,怎么嫁得出去哦!”    
      “呼呼呼。”    
      “不过呢,她不在身边……哎呀,怎么说呢……又总觉得好像少了点子什么。唉,真丢人哩!你说,你说……这是不是叫‘贱’哪?”    
      红儿立时脑袋上下起伏,大点其头:“呼呼呼!”    
      子玉脸上挂不住了,恼羞成怒,扬手一巴掌抽在马脸上,斥道:“死马,连你也敢笑我!还不快跑,找有水的地头去,再装模作样扮智者,少爷我把你拆了炖汤吃!哼!”    
      驰不多时,在一处林间溪涧岸边停下。子玉跳下马,就着清凉的溪水盥洗一番,然后将玉箫里里外外仔仔细细好一顿清洗,仍是找不着机括细针什么的,同寻常洞箫绝无二致。    
      艳阳高照,春风送暖,溪水潺湲,树上五颜六色的鸟儿叽叽喳喳快乐的歌唱,通体赤红的马儿在树荫下俯颈细细嚼着嫩草,一派恬静祥和情状。子玉盘膝坐在碧水畔一块大青石上,两手抚箫,竖在唇下,白皙的手指轻按箫孔,宫、商、角、徵、羽依次流泻而出,编织成一组组这个时代所没有的旋律。    
      他忘情吹奏着,心中千百思虑理不出个头绪,丝毫不觉时间的流逝。    
      蓦地,忽闻一阵细微的悉悉索索声,只见前方不远处灌木丛中钻出两年岁不大的乞丐,其中稍矮的一人有些面善,似是昨晚废宅中那伙乞丐中的一个。    
      稍高一人指着子玉道:“就这小子?”    
      矮个道:“对,是他!”    
      子玉看这两人来意不善,正待开口解释一番,就说自己和宇文悖萍水相逢,既不沾亲也不带故,如此而已,切莫误会,咱实是大大的好人。    
      不料,高个乞丐抬手一挥,就见一支响箭挟着尖锐的厉声飞向空中,声传数里。    
      “不好!”便是子玉这等江湖阅历,也知此为门派内传迅之法,必有不少丐帮中人在左近。    
      矮个乞丐喝道:“狗贼!舵主麾下百余弟兄已在这块子地头布下天罗地网,你插翅难飞了!而这时那天狼阁的大魔头早在百里之外,识相的快快束手就擒,听凭舵主发落!”    
      子玉暗暗叫苦不迭,宇文悖害人不浅!也不打话,掉头就跑。    
      两乞丐早防到这招,一见他眼珠子四下转动,就知他想逃跑,当下高个乞丐赶上几步,大喝一声,竹杖径直刺向他胸口。    
      却不知子玉此刻已是今非昔比,耳聪目明,感触之灵敏比他更不知胜过多少,故对他的一举一动,如明镜照心,了然于胸,只觉他这一下刺来缓慢无比,不论招架、封挡、闪避无不可行。再不像前日初见小姑娘时,每每她剑光一闪,尚未来得及转念,冰冷的剑锋已抵上咽喉,全然没有挣扎的余地。    
      子玉好开心喔,他猛然间发觉自已原来是高手!大大的高手!既是高手便不能逃了——逃跑是有失高手身份的事!他险些乐翻了,心说本高手要好好教训教训你们这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娃娃,一扬右手老实不客气冲胸前杖尖抓去。    
      这一抓不成招式,并无章法可言,他还一相情愿地寻思:“抓住竹杖后往后一拉,将他连人扯过来,同时咱飞起一脚,轻轻松松便将他踢飞了……嘿嘿,厉害!厉害!”    
      高个乞丐不待他手掌抓上来,竹杖蓦转,望斜上刺去,“噗”的一声,结结实实戳中了子玉左肩头。高个乞丐很是意外,单看他大刺刺一抓的气势,还道是个劲敌,原来却是脓包,敢情这傻小子尚不知有中途变招一说来着。    
      竹杖头是钝的,没有利刃,这一下戳中子玉,他体内的‘太阴真力’自然而然生出抵御之力,宇文悖留于他经脉中的‘太阴真力’虽是仅有极小的一部分,但他是何等高手,拔根汗毛也比一般人大腿粗,一震之下,高个乞丐只觉一股阴寒如冰的劲力延着竹杖涌入,尖针般刺入心肺,“啊!”他惨叫一声,把持不住竹杖脱手飞出,蹬蹬踉跄倒退几步,面色泛青,两臂抱着身子颤抖,牙关“咯咯”打战。    
      子玉也叫他戳得龇牙咧嘴,惊出一身冷汗。见他自身反被弹开,隐隐约约知道怎么回事,却寒了胆哪敢再上,始知自己应敌经验几近于无,又未真个练过武,诸般使力运劲的技巧,兵器招式之流……林林总总一大堆的法门一概不懂,对方一记妙招,便手忙脚乱难以招架,只消他换柄刀或剑来,三两刀就将自己砍翻了。一念及此,恋战之心抛了九霄云外,转身撒开丫子跑路。    
      高个乞丐缓过一口气已好了些,暗叫一声邪门,招呼矮个乞丐,一齐远远蹑在他身后,也不愿太过逼迫于他。    
      他们初时还能勉力跟着,到后来子玉真气循环不息,脚步轻捷,越行越快,一眨眼的工夫便跑了没影儿。两丐相顾骇然,正不知所措的当儿,就见一道人影一阵狂风似的迎面自身旁刮过,留在空中一串串怪笑:“尔等听好:再不知死活追本少爷,定取尔等性命!”    
      子玉一溜烟奔了回来,双足顿地,腾身凌空跃到“赤胭脂”背上,提缰扬鞭“啪”的一声,策马飞驰。    
      一通狂奔,中途遇上几拨正汇聚而来的乞丐,他仗着马快轻而易举闪了开去。    
      不觉时辰已近午时,日头渐高,他腹中空空如也,随意摘了几枚青涩的野果填填肚子。游目四顾,但见莽莽荒郊野林一望无垠,人迹罕至,山重重来水复复,也不晓何处是个尽头。他忽然感到身心俱疲,松开缰绳,翻身颓然躺在马背上,头枕着双手,翘起二郎腿,仰望苍穹,天是蓝蓝的,云是淡淡的。嘴里叼根茅草,嚼啊嚼啊,任凭马儿走到哪——左右哪儿都不是家。    
      马儿缓缓前行,不知过了多久,就这么在马背上沉沉睡去。    
      待他再醒来时,夜幕已降,繁星满天。忽闻一声高亢尖锐的呼哨划破沉寂已久的夜空,他打个哈欠,迷迷糊糊想着:“这声音好耳熟呀!好似在哪听过……”    
      胭脂马“希聿聿”欢快的一声长嘶,一颠一颠跑了起来,向声音响处奔去。    
      子玉险些叫甩了下来,一怔之下睡意醒了大半,“不好!是那娘儿们!冤家路窄……”    
      这时远处呼哨声再一次破空响起,已比前回近了许多。子玉吓坏了,急提马缰想转头,谁料马儿怒嘶一声,凭他怎么勒也勒不转,冲声音来处跑得更欢,他急道:“我说伙计,不是吧,咱俩结识也几天了,还交流过一回情感,好歹也算几分交情对不……现如今你主人要杀我,你帮帮忙啊!求求你了,帮帮忙……”    
      见半点不起作用,他当机立断,跳下马来,蹑手蹑脚向声音相反的方向开跑。    
      猛地里黄影一闪,小姑娘已挡在身前。她盈盈伫立,长及腰际的秀发微微荡漾,眉宇间笼罩一层浓得化也化不开的幽怨,银牙紧咬着下唇,水汪汪的大眼睛银光隐隐,泫然欲滴。楚楚动人。    
      子玉硬着头皮打个揖,干笑道:“幸会幸会!我们又见面了,女侠别来无恙?哈哈哈……”    
      小姑娘闷闷一吭,反手抽出肩后长剑,二话不打照他面门劈来。    
      子玉刚于白天逃跑中领悟了一点提气轻身的法门,当下想也不想,身随意动,抽身换影,一晃间已挪到了她身侧。    
      小姑娘微觉意外,一声娇叱,招式倏变,剑尖“嗡”的一声,颤出一片剑影,道道流光飞舞,向他当头罩下。    
      子玉大骇,一见这么繁复的剑招头都晕了,哪还分得清什么东西南北,只知抱头鼠窜。却不知他快、小姑娘更快,飞退中大腿一痛,已给她踢中一脚,他原本下盘不稳,顿时失了平衡砰然摔在地上。睁眼时,只见一载亮晶晶的青锋自玉手垂下,指定了眉心。    
      小姑娘眼圈先就红了,两瓣鲜艳的菱唇不住颤颤抖抖,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声。    
      地下子玉心知生死悬于一线,只在她一念之间,索性阖上双目,轻叹一声,淡淡地道:“不管世人怎么看,有些事情……我,非做不可!非做不可!你要不信,杀了我吧!解脱在你手里,我死而无憾……”一付慷慨赴死的凛然气概。    
      微微夜风中,他仿佛听见了清细的抽噎声,未几,一滴温暖的液体落在他脸上,他睫毛一颤,“这是……她、她的泪珠?!”    
      长剑呛啷掉在地上,“哇”的一声,小姑娘双手掩面,蹲在地上放声大哭,哀哀切切,泪如泉涌。    
      “感谢佛祖!感谢上帝!感谢九天诸神!我,王子玉,死不了了!呜呜呜……”    
      一轮淡淡的冷月浮在半空,清晖明净如水,大地万物像撒上了一层银粉,如诗如画。男孩负着两手,围绕哭泣不止的女孩踱来踱去,“这是怎么说,怎么说哪?哭,哭,哭,就知道哭!救走胡人高手的——是我,被人当作汉奸的——也是我,出门遭人砍的——还是我……你看,你看我都没哭不是……”    
           


第二卷 江湖雁逝孤月影  第二十二章

          
      “这是怎么说,怎么说哪?哭,哭,哭,就知道哭!救走胡人高手的——是我,被人当作汉奸的——也是我,出门遭人砍的——还是我……你看,你看我都没哭不是……”    
      小姑娘眼泪汪汪的,噘了嘴嗔道:“你还说,坏蛋!人家,人家好、担心……呜呜……你为什么那样做?明知他们不会善罢干休,你还做!你,你,打死你这坏蛋死汉奸!”一面说,一面又自哭哭啼啼。    
      子玉叫她哭得心烦意乱,讪讪地道:“我何尝不知,何尝不知哉!唉,你别再说了,越说咱越后悔,我都郁闷一整天了,心头堵得慌。”    
      他靠着一株大树坐下,仰望天际,漫天星斗寒光一闪一闪,幽幽叹了声,缓缓开言:“也许,我是错了,对与错,数年之内必见分晓……你可知道,这是一个机会,千载难逢改变历史的机会,我要不豁出去了搏他一搏,江山社稷便半点望头没有……我要不做,将来亡国了,呵,我会,做噩梦的!”声音愈来愈低,到后来几不可闻,也不知是对她说还是自言自语。    
      小姑娘只是一个劲儿的哭,嘤嘤呜呜泪潸潸,左一把眼泪右一把眼泪的。    
      子玉也不劝慰,凭她哭了个尽兴。    
      斗转星移,好一顿工夫小姑娘哭声方渐渐止了,子玉骑上马背,行到她身旁,笑道:“夜已深沉,不走何待?”    
      小姑娘瞅瞅他,又瞅瞅“赤胭脂”,黑漆漆的眸子骨碌骨碌乱转,好一番迟疑。    
      子玉哈哈笑声中,弯腰俯下身一把抱起她,放在身前马鞍上坐好。    
      她挣扎几下也就不动了,桃腮浮上两片绯红,僵着娇躯不敢回头看他。    
      子玉轻轻拥着她,策马前行,嗅着佳人身上幽幽醉人的芬芳,耳鬓厮磨中,她乌油油的发梢随风荡漾,尽往他鼻孔里钻,痒痒的。    
      夜间万籁俱寂,幽深而静谧,惟闻马蹄有节奏的“得得”作响。此时无声胜有声。    
      不知过去多久,“我们……回家吧!”子玉忽道。    
      她微微侧首,“嗯?”    
      “这江湖么,不闯也罢。我累了,倦了,也做了一件份上该做的事儿,为此险乎性命不保……我什么也不想理会了,北元也好,南宋也罢,统统见鬼去吧!我现在只想回家!我们,回城……完婚,好不好?”子玉原本附在她耳畔低诉,见她雪白的耳垂珠圆玉润,小巧可爱已极,色心顿起,伸长脖子一张嘴给含住了。    
      小姑娘娇躯剧颤,“嘤咛”一声惊呼,羞意大盛,盈盈只堪一握的柳腰左扭右摆想挣脱狼吻。    
      子玉只当她应许了,心中喜之不尽,当下老实不客气将她打横抱起,紧紧搂在怀里,只觉一身冰肌雪肤,香娇玉嫩,柔软如绵。    
      小姑娘娇呼一声,满面红云密布,两只小粉拳擂擂敲敲,雨点般落在他胸膛,嗔道:“讨厌讨厌,坏蛋!淫贼!谁跟你完婚?就知道欺负人家……坏死了!”    
      子玉望定她吃吃一笑,道:“小乖乖,今儿三月十六,正是咱们洞房花烛夜的大好日子……”说着,俯下身去,张开大嘴咬住了她两瓣娇艳欲滴的樱唇,贪婪地又啃又咬,舔舐吮吸。    
      小姑娘紧闭着美目,呜呜哼哼喘不过气来,两排珠贝也似的玉齿照旧不知阖上,子玉尝到甜头,大舌头探将过去,逗弄起一条含羞怯怯的丁香小舌,她“嗯”的声,鼻中热气喷在他脸上,娇躯蜷缩在他怀里一拱一拱的,想要逃避,却给他双手如获奇珍捧住了螓首就是一通狼吞虎咽,何曾动得了分毫。他的舌头不住挑逗追杀小香舌,在里面翻江倒海为所欲为,他浑身上下每一颗细胞俱都兴奋了起来,如痴如醉,魂飞魄荡,哪知身在何方。    
      良久良久,“波”的一声,子玉举起头,舌头舔舔上下唇,咂吧咂吧嘴,香泽如兰似麝,津津甜饴在唇齿间来回游弋,回味无穷,眯眼望着她哈哈一番大笑,道:“宝贝儿,你真个得天地灵气所钟,全身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无一处不美,哥哥爱死你了!将来便是受你成天虐待也心甘情愿!”    
      小姑娘又羞又急,“嘤咛”一声螓首深深埋进他怀里,羞得抬不起头来,芳心迷乱,没个放处。    
      子玉胸脯一痛,心知又被她顺势咬了,不禁好气又好笑,抱着这具美得惊心动魄的滚烫娇躯,心头猛地一荡,欲火倾刻间泛滥成灾,再也不可抑制。低头自她额头一路吻将下去,凑到她耳畔,哝哝喁语:“娘子,春宵一刻值千金,待为夫为我的甜心小乖乖宽衣解带……”    
      “啊!!”    
      “当”!!    
      “喛哟,喛哟……”    
      叫“啊”的是小姑娘受刺激过度,尖叫一声,霍然扬头。“当”的一声是子玉一句话尚未说完,收头不及,正正被小姑娘抬头狠狠撞上了下巴,于是下巴又撞上了上巴,中间夹着一条兀自絮絮叨叨淫声浪语不绝的贱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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