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醉梦千年-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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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买下一辆马车，快马加鞭不停赶路。
　　“魂，我第一次发现，你竟然有那么多话。”脱离郡城，我忍不住开起魂的玩笑来。想起他粗声粗气的样子，与石块完全不搭调。
　　魂窘迫的红了脸，冷峻的脸上满是害羞，不好意思的坐在马车外。
　　我不由大笑起来，余光忽然看到离情目不转睛的看着我。清澈的眸子，温柔而凄凉。心禁不住一颤，丝丝苦涩缠绕上来。
　　“离情？”看向他时，他又垂下眸子。脸上疤痕遍布，触目惊心。
　　“夫人有何吩咐？”声音波澜不惊，平静而恭敬。
　　“把手巾递过来，我擦擦脸。”我压抑住悸动的心颤淡淡吩咐道。
　　“夫人，路途遥远，还有……还有王爷追踪，所以夫人还是易容的好。”瞥见我锐利的目光，连忙跪下道，“离情只是通过夫人的眼睛猜到夫人不寻常的身份，而王爷要抓捕的也是夫人。”
　　“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不用惊慌。”抬手让他起身，正巧魂向我看来，与魂对视一眼，魂点一下头。我微微一笑，已然明白魂的意思，这两个人，绝对有蹊跷。

　　云城难

　　走的是小路，一路上荒无人烟，只有耸立的树木以及荒山野草。马车晃得厉害，真想直接弃车步行，不过为了逃出，步行显然不是良策。
　　缘州在北，国都在南，从缘州到国都的所有郡县都归附紫殇。所以我们不仅仅是要逃出缘州，更主要的是逃到两方现在的对峙战场，云城。过了云城，便是国都范围，有两条路，一条向南，直通国都，也是战争必争之地，另一条向东，通向江东。
　　五天来，马车几乎很少停下，除了碰到山间小店，买些吃喝用度。如果恰巧天黑时有客栈或者人家，还能借住一宿，如果运气不好，就只能露宿在荒郊野外。
　　这五天，除了应付摇晃的马车，还要提防离情忘情二人，他们二人很是奇怪，令人破费心神。
　　“公……夫人，今晚就能够到达边界云城，我们今晚进城住宿，明日一早便离开。”魂驾驶了五天马车，明显有些疲惫。
　　“好，已经好多天，紫殇不会再追来，我们就在云城换马车。买五匹马，我们骑马走。”伸伸酸痛的身体，马车实在坐不下去了。
　　如魂所言，天黑十分在城门将闭时入城。
　　下了马车，挑选一间不起眼的客栈，要了楼上五间普通客房。小二上去整理房间，我们正好先在楼下吃饭。
　　吃了五六天干粮，此刻吃着饭店普通的饭菜也觉得美味异常，不由的多吃一些。想必是明月在路上私下和离情忘情说过，在我面前不用讲究礼数。所以我们几人一起吃饭也没有任何拘谨。
　　“打仗打仗，紫国这次可算是乱套了。”
　　“哎，不能这样说。幸好庆王掌管天下兵马，所以战争只局限在国都附近，咱们没有吃到苦头。”
　　“皇帝不行喽，铁定要输，就看国都能支撑多长时间。”
　　“听说啊，庆王造反是因为皇后毒死庆王母妃。对了，庆王现在亲自追捕的逃犯听说就是紫玉公主，对，就是那个紫国第一美人，当年毒死如妃也有她的份。”
　　“天啊，真看不出来，她那么恶毒。”
　　“可不是嘛，越是漂亮越狠毒。
　　“我可是盼着庆王赶快赢，打进国都去。不过庆王忙着追捕紫玉公主，连打仗都暂停了。”
　　“不可能吧，一个女人而已，哪里用得着小题大做。”
　　“你们不要命了！庆王爷的事，还是不要乱猜的好。”
　　“反正这个小客栈里，就咱们几个谈谈，怕什么。来，喝酒喝酒。”
　　……
　　夹菜的手一顿，又仿若无事的继续吃饭。百姓不会在意是谁当皇帝，他们在意的只是平稳安适的生活。他们讨厌战争，所以他们选择强大的紫殇。
　　天时地利与人和，父皇又占了多少？这次逃，又能逃到何时，国都，又能坚持多久？可是我必须回国都，我的亲人都在那里，就是成为俘虏，我也要守在他们身边。
　　“公主，怎么办？”明月放下筷子，担忧问道。
　　“什么怎么办？”细细嚼着饭粒反问道。
　　“庆王穷追不舍……”
　　“这不正好，他不攻打国都，我们岂不是有更多时间准备。”
　　“可是他一直追赶我们，我们能不能逃过还不确定，奴婢害怕公主会……”
　　“我们不是已经到云城了吗？过了明天我们就能回到国都。”
　　“可是国都马上就要被……”明月低头不停的拨弄碗里的饭菜。
　　魂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吃饭，离情忘情也垂首吃着，不过在听到公主、国都时没有一丝惊讶，平静若无其事的继续吃饭。
　　“明月，你还吃不吃饭？明天一早就要赶路，可是没有时间吃早饭。”放下碗筷，我轻笑说道。
　　“呀，吃，吃。”明月赶紧端起饭菜。
　　吃过饭，在客栈睡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天刚亮，魂就叫醒我们出发。
　　马车行驶在黎明宁静的街道上，临近城门，弃了马车，改为骑马。五个人牵着五匹马向着城门走去。
　　“哈欠……你们好早啊……”守城的小兵捂住嘴睡眼惺笼打开城门。
　　“是，是，官爷早。”魂打着哈哈。然后我们毫无阻拦的出了城。
　　没想到出城如此顺利，以至于骑在马上仍有些做梦的感觉。
　　“真是太好了，老天都在帮我们……”明月喜笑颜开道，“现在我们安全了。”
　　“是啊，终于能回到国都了。”回头，淡淡笑起来。欣儿，母后，你们还好吗？
　　“恭喜夫人……不，公主。”离情在马背上拱拱身，语气里夹带着丝丝惊喜，像是在为我高兴。
　　忘情又冷哼一声，嫌恶的皱起眉头。
　　像是没有看到她的憎恶，我微笑道：“忘情，你确定要和我一起去国都吗？”
　　“不要叫我忘情！”她嘶哑的尖叫，眼神凌厉射来，“你不配叫我！”
　　“忘情！”离情喊道，“你还想怎么样？！你还要怎么样？！”
　　“我……我……”忘情眼睛蒙上一层薄雾，泪水顺着满脸伤痕缓缓滑下。使原本狰狞的脸庞带着哀怨和绝望。
　　“没事，离情，不要责怪她了，我们赶紧走吧。”再望一眼忘情，用力拉缰绳，“驾！”
　　“驾！”
　　“驾！”
　　马都奔驰起来，风吹起我的头发，在耳边发出呜呜的声音，但掩不住我激动的心潮。
　　“等下！”魂忽然大叫道。马儿嘶鸣一声，直立起来。
　　我们赶紧勒马停下，我急道：“怎么了？”
　　“不好，有一队人追上来。”魂也着急起来，“赶快走，到国都范围就安全了。”
　　“驾！”我们提高速度，但后面的疾奔声还是越来越近。
　　心一横，从头上拔下发簪，任由头发披散而下，握住发簪用力向马儿刺去。
　　马惨叫一声，发疯的快速跑起来。
　　其他人也如法炮制，终于暂时摆脱穷追不舍的追兵。眼见前面便是国都的兵防界限，巡逻的士兵如临大敌的戒备森严，心急如焚的心终于放回原处。因为紫殇没有办法再追赶。
　　回头看看停下的一队人马，领头的果然是紫殇。隐隐看到他因为愤怒不甘而狰狞的面孔越来越阴霾。

　　离情殇

　　我淡淡笑起来，不否认有些庆幸意味。对前面的父皇守军晃晃公主令牌，便要骑马进入。
　　“玉儿小心！”离情大吼道，然后便是一双手臂搂住我滚下马背。
　　身后搂住我的人闷哼一声，接着滚烫的液体顺着我的身体流下。
　　“公主！”明月大叫一声，也跟着滚下马背，连滚带爬的向我跑来。
　　“公主……”魂闪身而下，快步走到我跟前。
　　而我，仿佛痴呆般，楞楞坐着。在我听到玉儿的时候，所有的思维都脱离控制，只有后背接触的温暖触觉异常清晰，丝丝温软透过衣衫渗进皮肤，渗进内脏。
　　“公主，你没事吧？”明月拉住我带着哭音道。
　　“没事……我没事……”呓语似的喃喃道。
　　“可是……血……这么多血……”明月颤抖的举起手，猩红一片。
　　“不是我的血……”恍然大悟的回头，对上一双带笑的眸子，眼中笑意盎然，温柔中带着浓浓愧疚。“流……流光……”
　　“玉儿……”他笑得甜蜜而又凄凉，话语轻的仿佛一碰便消失了，“我终于看到你了……”
　　“血……血……”我瞪大眼睛，盯着他透心而过的箭尖，滴滴血珠缓缓滚落，落在我颤抖的手心，灼烧得我心底痛到痉挛。
　　“表哥！”忘情，不，是玲玲凄惨的大喊，扑倒在流光身旁。
　　“玉儿……”流光没理会玲玲绝望的惨呼，慢慢向我伸出手，“你能……原谅我吗？”曾经修长的手指上满是狰狞的伤疤，就这样，满怀希望的伸到我面前，一如当初拉着我，带我逃过妓院黄嬷嬷的追拿。
　　“原谅……”我喃喃重复道，喉咙干涩的发不出其他声音。他的眸子，仍像当初一样，清澈明亮，深邃的如同深深的碧潭，宁静而又悠远，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
　　“真好……”他轻轻叹息，缓缓闭上眼睛。
　　他的手重重垂下，在我眼前划过一道鲜红的弧度，脸上却带着微笑，满足的微笑。
　　捂住嘴，不让自己呜咽出声，身子颤抖的厉害，眼前阵阵发黑，便要向后倒去。
　　“公主……”清朗的声音焦急说道，接着我倒进一个温热的怀抱。“没事吧公主？”
　　眼前已经看不清人影，但是宽阔温热的怀抱让我留恋。伸出胳膊搂住，埋首在有些僵硬的胸膛上哭出声来。
　　我恨他，我恨他，我该恨他的，他死了是他活该，是他自作孽，是他……可是，为什么我心那么痛，那么痛，痛的我想尖叫出声。我不是已经把他淡忘了吗？为何还会流泪。
　　“流光……流光……”不停的重复这个让我刻骨铭心的名字，这个让我痛彻心扉的名字。
　　“不哭，不哭，公主，快点离开这里……”身子一轻，已然被抱起，向着守军内奔去。
　　“不……流光……流光还在那里……”指着越来越远的流光，紧着喉咙说道，“魂，帮他。”
　　“是，公主，这里已经安全了，属下马上去把木大人抱来。”身子被放在地上，眼睛始终看着不远处平静祥和微笑着的流光。
　　魂抱起流光，对呆呆坐在地上的玲玲大声道：“快跟我走，到那边去，这里危险。”
　　玲玲失魂落魄的抬眼，忽然发疯般尖叫着扑上去，撕扯魂的手臂。魂连忙把流光放在地上，后退两步，捂住撕扯破的指甲痕迹。
　　“他是我的！是我的！不准把他带到紫玉身边！不准！”玲玲疯狂的把流光搂在怀里，一遍遍抚摸他的脸颊。“表哥，表哥……”
　　“玲……”喉咙堵的难受，眼泪不受控制的止不住流着。
　　“不准叫我！是你！都是你！我恨你紫玉！”玲玲血红的眼睛瞪着我，“可是，你再也抢不走他了，他是我的了。”凌厉凶狠的眼神逐渐转柔，嘴角浮现甜蜜的笑容，“你再也抢不走了……”声音渐渐变低，搂着流光倒在地上。
　　魂连忙上前查看，拉开她遮挡的手臂，一把匕首赫然插在胸前。魂想分开她的手臂，却怎么努力也分不开。
　　摇摇头，魂垂首来到我身边，抱起我，领着咬唇痛哭的明月，向国都走去。
　　“你们什么人？！”一个将领问道，在看到魂抱着的我时吃惊叫道，“公主？”
　　我只是闭上眼睛，怕眼泪流出来，手上刺眼的鲜血变得冰冷，就如我此刻的心情，寒到骨髓。
　　“你们仔细守护国都，不能有半点差池。公主累了，准备一辆马车，马上出发。”魂冷静的吩咐道。“还有，前面两个……你们找人收敛了吧，他们是公主的朋友，不幸被庆王叛军射杀。”
　　“是，下官知道，马上去办。”
　　好乱，好乱，心乱了，茫然不知所措，只知道心痛的痉挛，脑海里一直浮现一双眼睛，带着微笑满足的眼睛，深邃的，平静的眸子。流光，我从不知道，你在我心里占了多大分量，我只知道，我永远忘不了你带笑的眼眸，还有冰冷的手指。
　　流光，你伤害我，我也伤害你，我们之间，早已伤痕累累。终于，流光，你解脱了，再也没有伤害了。
　　“公主，想哭就哭出来吧。”马车上，明月红着眼睛哽咽道。
　　无力的摇头，现在连说话都是奢侈，全身疲惫的叫嚣，如果不是魂一直旁边支撑着我，我连头都抬不起来。
　　“公主，喝点水，你已经一天滴水未尽了……”明月嚎啕大哭起来，吵的我昏昏沉沉的脑袋恢复一丝清醒。
　　“明月……”我用力说道，“我是不是错了？……当初我不该想杀了他……是我害了他……”
　　“公主，没有错，没有错，他害了公主，是他罪有应得。”明月使劲摇头，摇得眼泪都滴在我手上。
　　“公主，你不该这样想。”魂轻声说道，“木流光走的很快乐，他也希望公主快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颓废。公主，想想皇上，皇后还有太子，他们不但要操心国事，还要为你担心。公主不是想着要保护亲人吗？这个样子怎么保护。”
　　“欣儿……”沙哑的声音念道，心里暖暖的，眨眨眼睛，扫过流泪的明月，还有一脸忧色的魂，苦笑着闭眼。

　　解蛊

　　再睁眼，眼神恢复清明，力气也生出几分，一股淡淡的愁怨从心底抽出。流光，我们之间，终于结束了，不再有恨，也不再有爱。从现在起，我会试着忘记，永远不要再记起你。
　　我不是一个人，我有要保护的亲人，所以我必须坚强。
　　“水，把水给我。”把手伸向明月，平静说道。
　　“公主，公主，你终于好了。”明月激动的红了眼圈，咧嘴笑起来，赶紧把水壶凑到我嘴边。
　　甘甜的清水滋润了干燥的喉咙，我慢慢品尝清凉的水，每一口，都缓缓咽进喉咙，感受身体慢慢恢复生机。“够了，我已经喝饱了。”推开水壶，仰头看马车外的天空，然后对身后的魂笑道，“看，天还是那么蓝。”
　　魂没有说话，只是望着我，笑意慢慢荡漾开来，眼睛，嘴角，脸庞充满温柔气息。
　　马车已经前行两天，怎么还没有到达国都？我好奇的掀开帘子望去，路上的景象陌生而又熟悉。可是，总感觉不对。
　　“魂，我们是去哪里？”忍不住问道。
　　“江东。”魂头也不回，驾驶着马车急速前行。
　　“江东？为什么？不是去国都吗？不，停车！魂！我要去国都！”我大声吼道。江东，为什么让我去江东，我不要躲避，既然战争不可避免，我也要陪在父皇母后还有欣儿身边。
　　“公主，这是太子殿下的意思，把你送到江东国丈楚相国身边，保护你安全。”
　　“难道你要我一个人逃走吗？不！我要回国都！”
　　“不是一个人公主，还有皇后，她就在前面等待我们。”
　　魂的话平息我的激动，我吃惊的反问道：“还有谁？”
　　“还有皇后，太子吩咐要把皇后还有公主平安送到江东，不久太子与皇上也会放弃国都，隐居江东。”魂急忙说道。
　　“真的吗？他们不会有危险吧？江东外公家会不会也被紫殇……”我犹豫问道。
　　“不要担心，五万将士守住国都困难，但是保护皇上太子安全还是足够。楚相国家在江东的世外桃源，普通人根本进不去。”魂解释道。
　　终于安下心，轻舒口气，太好了，只要父皇欣儿平安到达江东，我们一家就能团聚，所以我现在只需要保护母后和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