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醉梦千年-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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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发疯的向云山跑去，却不知道我去了能做什么，或者，只是为了与蓝逸风死在一起。
　　曲曲折折的山路，我拼尽所有力气，跌倒，爬起，再跌倒。那高耸的云山顶，在烟雾缭绕之下，虚幻的如同梦中。

　　报仇

　　到达山顶，我怔在原地。平静，诡异的平静，没有厮杀，没有喊叫，只有寒烈的冷风呼啸吹过，吹过满地狼藉，带来阵阵血腥味道。
　　如果不是地上醒目的鲜血，还有一地的尸体，这里平静的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像当年我与欣儿一起爬山时的静谧和煦。
　　“逸风……”我颤抖的轻声唤道，希望那个温柔的声音能回复我一句。
　　暮色沉沉，威严的山崖耸立，山风发出奇怪的呜咽。
　　“逸风！……”满地的黑衣尸体，却不见我熟悉的蓝衣。没有蓝衣，没有蓝逸风，山顶上什么都没有，只有我自己。
　　“逸风！逸风！”我疯狂的翻找每具尸体，拉开他们的面罩。冰冷的血，残酷的地狱，我没有丝毫恐惧，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要找到他，找到我最爱的人。
　　终于，我手停住了，死死盯着悬崖旁的一块岩石。上面，挂着蓝逸风的衣袍。
　　扑上去，紧紧握住玉佩，目光呆滞的盯着下面飘渺的云雾，深不见底的悬崖。胸口有什么东西崩裂，我几乎站立不稳，身体不受控制的摇晃。
　　逸风，你在下面吗？你真狡猾，几天前就明白你有这样的结局，所以对我说，只要没见到对方尸首，谁也不能死。你好狡猾，故意坠落悬崖，让我找不到尸首，所以让我承诺，没法下去陪你。可是，你可知道，我宁愿和你死在一起，也不愿意孤零零独活。
　　逸风，你等一等，我这就下去陪你。
　　“姐姐！你做什么？！”身后传来一声怒喝，接着身体一轻，被一双手臂抱离悬崖。
　　“姐姐，不要做傻事。”欣儿苍白的脸颊浮现在我面前，嘴唇咬破，流出鲜血。
　　“欣儿，你长大了……”我微微一笑，眼前有些恍惚，抬手摸上他的脸颊，多好，在临死前还能看到欣儿，“欣儿，我好恨……我要去陪逸风……”
　　“姐姐，你不要这样……”欣儿声音有些哽咽，猛然把我抱紧，“我只有你了，姐姐，不要离开我。如果你走了，我怎么办？”
　　是啊，欣儿怎么办？留下他在这里，他又不懂保护自己。手指僵硬的动了动，捂住心口，那里，已经痛的麻木。
　　“我不明白，不明白……”我的话语越来越无力，“为何要如此逼我，紫殇，为何要如此逼我……”我恨，恨不得他死，他是我生命里最大的仇恨，此恨，不死不灭。
　　求死的欲望淡去，强烈的报复感汹涌而至，眼中腾起火焰，。
　　“姐姐，跟我走吧，我们忘记现在，忘记仇恨，我们再也不分开。”
　　摇头，眼中逐渐有了焦距，“不，我不走，我要给逸风报仇！”嘴角扯开笑容，“报完仇，我就去找他。”
　　“姐姐！……”欣儿恐慌道。“你要抛下我吗？你又要抛下我吗？”
　　缓缓捧起他的脸，微笑“欣儿，不是的，我们三个，再也不离弃。蓝逸风没有死，我会慢慢寻找，等到报完仇，我们两个就去找他，然后，好好过日子。”是的，蓝逸风没有死，因为我没有找到他的尸体。
　　欣儿凝视着我，苍白的脸上露出笑容，点头道，“好。”
　　我站起，想到欣儿出现的正是时候，如果他再晚一步，我已经跳下去了。“欣儿，你怎么会来这里？”
　　欣儿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我在府上听说姐夫遇袭，便赶来看看。谁知看到姐姐想要跳崖……”
　　“是吗？”我脚步虚浮，慢慢走下悬崖，欣儿跟在我身后。“可惜，我还是来晚一步，逸风下落不明……”
　　我猛然停住脚步，吓了欣儿一跳，疑惑道，“姐姐？”
　　折回去，在一具黑衣人尸首旁蹲下。
　　“怎么？”欣儿又唤了一句，随我蹲下。
　　我用力撕开黑衣人的衣袍，露出衣袍底绣着的字迹，“影”
　　“姐姐！”欣儿惊慌失措的猛然站立，脸色苍白的仿佛马上就要倒下。是意识到被魂背叛了吗？欣儿，我们都太过相信别人。
　　“影……”我低低笑道，“原来，是追影楼的杀手……”魂，你很好，你竟然真的投靠了紫殇，难怪你能自由出入被软禁的逸侯府。杀蓝逸风，是你的主意，还是紫殇的命令？真是卑鄙，当初你告诫我离开蓝逸风，是不是就存了杀他之心？“对不起”就是指现在吗？一句对不起，能换回我的逸风吗？
　　“不，姐姐……”欣儿着急的望着我，眼中惊恐之色更胜，终于站立不稳，竟然跌倒在地上。
　　“不要害怕，欣儿。”我一把搂过他，安慰道，“即使追影楼不帮我们，我们也不要害怕。魂，他背叛我们，我们不怪他，因为追影楼是效忠皇室。但是他杀逸风，我不能原谅！追影楼楼主，我不会放过他！”
　　“姐姐？”欣儿诧异的望着我，是我的语气太过强硬，还是他不相信我？不过他眼中逐渐恢复光彩。
　　“好，我们要报复魂，然后一起寻找姐夫，再也不问世事。”欣儿笑起来，紧紧抱住我。
　　平息一下情绪，回头看看幽深的悬崖，轻轻推开欣儿，“你回府，免得让紫殇怀疑。我去找魂，等到明天晚上，我们想办法在云山集合，一起走。”
　　“嗯。”欣儿高兴的连连点头，“姐姐要小心。”
　　下了山，我直奔魂的处所，很奇怪，紫殇的人到现在还没有抓我回府。无暇去猜测紫殇的想法，我心里只想着报仇。
　　魂被封为侍卫统领，难怪，果真是投靠了紫殇。
　　直接被丫鬟引到花园，说魂正在花园休息。
　　“公主，你怎么来了。”魂从石凳站起，一身黑衣，看到我，有些惊讶，却更多喜悦。可是他的黑衣却使我想到山顶上黑衣人的尸体。让我憎恶，反感。
　　“是，我来了。”我淡淡说道。
　　“怎么了？公主看上去和平时不一样。”魂笑道，让出石凳，示意我坐下，然后倒上茶水。
　　“你不解释吗？”我冷漠说道，“追影楼主。”
　　“楼主？”魂诧异的皱皱眉头，然后微微苦笑，摇头，“解释什么？”
　　“好，那就不要解释了。”我也微笑，走近他，“魂，你怎么成为侍卫统领了？”
　　“属下也不知道……”魂无奈的摇头，矛盾的望望我，欲言又止。
　　我更加相信他心中有鬼，靠近他，淡淡一笑，“魂，你还喜欢我吗？”
　　魂的脸腾的红了，尴尬的转头，“公主说笑了，属下……”
　　“其实我挺喜欢你的，魂。”我温柔说道，贴近他的耳朵，“喜欢你，死！”猛然从怀里拔出匕首，刺进魂的身体。

　　魂殇

　　“公主？”魂诧异睁大眼睛，低头望望我刺进身体的匕首，脸色浮现出迷惑。只一瞬，便转化成释然。目光里没有恼怒，没有痛苦，却有着温柔的笑容，“紫玉，谢谢你……”
　　谢我？谢我什么？谢我让你从愧疚中解脱，还是谢我给了你一个甜蜜谎言？
　　手里还握着匕首，温热的鲜血染红我的手，可是我不肯松开，任由鲜血顺着手指流淌。
　　“为什么杀逸风？！”我冷冷问道。“我告诫过你，不要伤害他，可是你还是杀了他。紫殇给你什么好处？你竟然背弃欣儿，背弃我们所有人对你的期望，杀了逸风。”
　　他只是微笑，脸上是从来没有过的柔情，幽深的眸子闪烁着喜悦，他笑得灿烂，仿佛要把一生的笑容都展露完毕。
　　“说话啊！你说话！”我发疯的吼道。我讨厌看到他的笑容，讨厌他能够一边做着凶残的事情，一边还能恍若无事。
　　“紫玉……”他微笑开口，“对不起。”
　　他叫我紫玉，而不是公主。
　　“不要说对不起！把逸风还给我！”眼泪断线般流下，手颤抖的握不住匕首，鲜血已经在脚下汇成小溪。
　　“对不起，紫玉，请不要仇恨。都结束了。”魂的手缓缓握住我持匕首的手，然后笑的像个小孩子。
　　被他温热的手掌包住，我的手颤抖的更加厉害，几乎想要甩开，可是匕首还在手心，我不能放开。
　　“紫玉，玉儿，离开吧，好好生活。来世，我一定在你说和我走之前，就握住你的手，不分开。”
　　他手猛然用力，匕首全部刺入身体。
　　“啊！……”我失声大喊，手一松，放开匕首，后退一步，呆呆望着魂的笑容。
　　“玉儿……我早就想这么叫你……”他腿一软，跌倒在地，笑容依旧，只是眼睛缓缓闭上。
　　紧紧捂住嘴，不想为他哭泣，可还是从喉咙里呜咽出声。
　　我杀了魂，杀了魂。杀了从小一直陪在我身边的魂，杀了一直给我帮助给我依靠的魂。我手上，流着他滚烫的鲜血。举起手，脸上，还有手上，都是粘稠的猩红。
　　“啊……”痛苦的跪在地上，跪在魂身旁，心里绝望到极点。他的笑容，他的祥和，他的柔情，禁锢的我几乎不能呼吸。
　　扯过丝巾，拼命擦拭手上的血迹，眼泪不停滑落，脑中一片空白。
　　我错了吗？我是不是真的不应该回来？我在乎的人，一个个离开。没有了，我什么都失去了。逸风，魂。
　　十指交握，是逸风给我的承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誓言依旧，人却不在。
　　魂，总是恭敬的称呼我公主，如果时间停留在逃出缘州的时候，或者停留在山谷中，他会不会平平安安？
　　不，魂他该死，他背叛了我和欣儿，他杀了逸风！他该死！我怎么能为他难过。
　　站起身，眼睛恢复焦距。把手中的丝巾抛开，最后望一眼魂。
　　我不应该难过，我不应该心如刀绞，我已经报仇，我该高兴。我庆幸自己杀了他，否则，欣儿的安危会让我彻底崩溃。如果连欣儿都失去，我想不到还有什么理由活着。
　　冷冷转身，留下魂僵硬的躯体躺在地上。
　　抬头望望天空，已经是深夜，没有半颗星星，寒风刺骨，如同我此时的心境。
　　“很好，很好。”戏谑的笑声伴着鼓掌，从阴影处走出一个明黄之人。
　　“紫殇！”我咬牙道。
　　“原来紫玉杀人后这么快便恢复冷静，有些出乎朕的预料呢。”他的笑容在昏黄宫灯照耀下扭曲的可怕。
　　“你杀了逸风！你个疯子！”我怒吼一声，扑上去，“我恨你！恨不得你死！”
　　一旁的宫人拉住我，我挣扎不得，死死瞪着他。许是我脸上的血迹太过狰狞，或者我的视线充满怨恨，抓住我的宫人不忍的转开目光。
　　“紫玉现在的样子，和朕越来越相似了。”他优雅的上前，挑起我垂下的头发，用丝绢细细擦拭我脸上的血迹。
　　偏过脸，让他的手擦个空。他不在意的继续笑，一只手用力搬过我的下巴，另一只手还是温柔的擦拭。
　　“你满意了！你个疯子！要么就杀了我，否则你会后悔的！”
　　“哦？后悔？”他挑挑眉，嘴角上扬，“朕还等着看是谁会后悔。”
　　“紫殇！我恨你！……”我无力的自嘲，“我的母后，父皇，夫君……紫殇，你真残忍。”
　　“朕没有杀逸侯。”他忽然淡淡说道，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朕一直在议事殿和相国议事，与逸侯被杀毫无关系。”
　　我自嘲的轻笑，摇头，我怎么会相信他，相信一个刽子手。我只恨，自己没有能力报仇。
　　见我不相信，他眉头一皱，“朕发誓。”
　　咬咬嘴唇，我垂下目光。我了解紫殇，以他的性格，既然发誓，那就真的与他无关。只是，他需要和我解释吗？
　　这么说，一切都是魂自作主张，可是，我还是不敢相信魂为何要这么做。
　　回头望望满是鲜血的尸体，他死有余辜。
　　“紫玉，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他张扬的大笑，笑容灿烂，眼睛里闪着光芒。
　　我不想理会紫殇，心里乱乱的，又讨厌他看猎物般的戏谑眼神，用力挥开他的手，径直出了院子。
　　他只是双手环抱，慵懒的微笑，却不阻拦。
　　“把这里烧了。”
　　懒洋洋的话语，却让我脚步顿了顿。抿抿嘴，继续往前走。烧吧，这里，只有背叛，我关心的那个人，早就死了。
　　出了魂的府邸，我没有向后看，因为漫天的火光会让我心痛。
　　噼噼啪啪，房屋倾倒，可是我，竟能够看到花园里那个黑色身影，冰冷的躺在地上，四周都是大火，渐渐包围住他，吞噬他。
　　摇摇头，脚步艰难的走着，任身后火光冲天。
　　没有地方可以去，这个国家，哪里都不属于我。没有逸风，我还能做什么？心里有一处地方空落落的，我强迫自己不要去想。我怕会忍不住痛哭出声。
　　在国都的街道上漫无目的的走着，像个游魂到处飘荡。
　　直到天空有丝曙光，黎明来临。朝霞布满天际，红艳艳的令人遐想，朝阳露出地平线，一瞬间，天地变得充满朝气。
　　我对着太阳缓缓露出微笑，我要做的，还有很多。
　　回到逸侯府，李合的伤势已经控制住，我让人把他送至乡下养伤，留给他一百两银子。银子不多，但足够他生存。
　　把府中的下人召集在大堂，每人打点二十两银子，只说是赏银，让他们各司其职，努力工作。我没有透露想要离开的想法，因为我担心他们中有紫殇的人。
　　国都，我已经没有任何眷恋。我还有唯一的亲人，我要带他，一起寻找希望。
　　收拾好行李，我安静的等待晚上到来。

　　真相

　　夜幕降临，我最后一次抚摸床上柔软的被褥，逸风，等我，等我安顿好欣儿，等我去找你。
　　穿着丫鬟的衣服，蒙上面纱，把行李藏在身上，我低头向府外走去。
　　“站住，干什么的？”守卫拦住我的路，问道。
　　“夫人吩咐，给侯爷买棺木。”逸风，原谅我想出这个主意。
　　“为什么晚上出来？而且还蒙着脸？”侍卫怀疑道。
　　“因为夫人说棺木不详，尽量不要接触，奴婢才蒙面，而且选在人少的晚上去。”我镇定的说道。
　　“有夫人令牌吗？”侍卫让开道路，问道。
　　“在这里。”我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品夫人令，递给侍卫。
　　侍卫仔细查看一番，“去吧。”大手一挥，退回暗处。“早去早回。”
　　点头称是，出了府邸，回头看看没有人跟踪，连忙转变方向，快步朝云山走去。
　　在云山山脚，一眼便看到欣儿等候在那里。他靠在树干上，一身紫衣，发带飘扬，只是脸上表情太过落寞，眼睛望向远处，但没有焦距，似乎在想些什么。我忽然有些心慌，感觉他距离我这么远，遥不可及。
　　几缕发丝拂过脸庞，他睫毛轻轻颤动，然后微笑起来。
　　“欣儿。”我唤道，打破他的沉思。
　　“姐姐。”看到我，他高兴的迎上，“我就知道姐姐一定会来的。”
　　“嗯。”揉揉他的头发，把他垂下的发丝绕到耳后。视线飘到山顶，昨日地狱般的景象还历历在目，忍不住叹口气。
　　“快走吧，姐姐，我雇了辆马车，就在不远的城郊，我们连夜出城。”欣儿接过我的行李，自然的拉住我的手，准备走。
　　刷，从四周围上一堆火把，还有无数士兵，他们把我们环绕住，现在只有上上的一面没有埋伏。
　　我就说，怎么可能如此容易便逃脱，紫殇从来不是能被欺骗的人。不过，我不后悔，只要能逃出国都，我什么都不后悔。是时候挑开窗户纸，正视所有事情了。
　　可是……
　　“欣儿！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