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枪编年史之1 秋暮之巨龙-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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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他们可以在每一个客人上门前听到他的脚步声。
但是,这次提卡和欧提克都没有听到这个老人的脚步声。
老人站在门口,拄着根老旧的橡木拐杖,对着旅店四处打量。
灰色破烂的斗篷遮住了他脸上的所有特征,只露出一双如猎鹰般锐利的双眼。
“有什么事吗,老人家?”提卡一边询问这个陌生人,一边和欧提克交换担心的眼神;难道这个家伙是追寻者的间谍?
“啊!”老人眨了眨眼,“你们开张了吗?”
“这个嘛……”提卡有些迟疑。
“当然当然,”欧提克脸上堆满了笑容。“快进来吧!老先生。
提卡,还不快替这位客人找张椅子,他爬了这么高之后一定很累了。”“啊?爬高?“老者抓了抓自己的头,看了看四周,最后眼神落到脚下的地板。
“喔!是啊!好多好多阶梯……”。他挤进了旅店中,开玩笑似地对着提卡挥了挥手杖。
“你忙你的!小女孩儿,我可以自己找到座位的。”
提卡耸耸肩,抓起扫把继续扫地,但目光却仍紧盯着这名老者。
老者站在整个旅店的正中央,打量着四周,像是要确认房间中每张桌子和椅子的位置。旅店的大厅非常大,形状有点儿像豌豆荚,环绕着老树的周围,比较小的技极支撑着这个大厅。老者似乎对角落的火炉特别感兴趣。火炉是大厅中唯一的石制摆设,明显地是出自于矮人工匠之手,似乎是刻意为了要让整个火炉和大厅合为一体而雕塑出来的,它利用顶上的校还自然排烟。从高山上运下来的木柴和松枝一捆捆地堆放在火炉旁。索拉斯没有~个居民会想把自己所居住的大树拿来当作燃料。
通往厨房的通道得要直落四十尺,欧提克的顾客多半不认为这样的设计称得上方便,看来老者也难以苟同。
老人嘴里喃喃自语,看着大厅的各个角落。接着,让提卡惊讶的事发生了。老者竟然丢下手杖,卷起袖子,开始重新排起整座大厅的摆设!
提卡把手边的工作停了下来,靠着扫帚说。“您在做什么啊?
那张桌子一向都放在那边的!“原先有一张长而窄的桌子放在大厅的中间,老者把它一路拖拉到紧靠着大树的树干,面对着火炉的地方,接着他后退了几步,欣赏自己的杰作。
“就是这样!”他喃喃说道,“应该要更靠近火炉才对。现在再拿两张椅子来,这里得放六张才够。”
提卡回过头来看着欧提克,他似乎正要开口抗议,就在那一刻,厨房火光一闪,传来大厨的惊叫声,显然厨房里的油渍又着火了。欧提克只好飞快地跑向厨房。
他挤过提卡身边的时候说,“他看起来不坏,只要他的要求别太过份,就照他说的去做。也许他是打算要开个派对什么的。”
提卡叹了口气,照着老人的指示把两张椅子搬到指定的位置摆好。
“现在,”老人精明地四处察看,“再搬两张椅子,比较舒服的那种,请放到这里来,靠近火炉的位置,就是被影子遮住的地方。”
“哪来什么影子啊!”提卡抗议道,“现在可是正午时分哪!”
“啊!”老人眯起眼,“但是今天晚上这里就会有影子了呀!不是吗?当火炉点起来的时候……”
“大……大概是吧!”提卡无力地回答道。
“乖女孩,把椅子拿过来。我要在这里摆张椅子,就摆在这。”
老人手指着火炉前的一个位置。“是给我自己的。”
“老人家,您是打算办一场派对吗?”提卡一边把旅店里最舒服、最合适的椅子搬过来,一边问着。
“派对?”这个说法对老人来说似乎相当新鲜。他笑道。“也对!女孩。这将是场克莱恩自大灾变以来前所未有的派对!要好好准备哦!提卡·维兰。”
他拍了拍她的肩膀,抚弄了一下她的头发,转过身,一把老骨头吱嘎响地坐了下来。
“一林麦酒。”他点了饮料。
提卡走近装了林麦酒给他。直到开始扫地之后,才赫然想起:这老人怎么会知道她的名字?
第一章 老友重聚,异变迭生
佛林特·火炉在一块长满青苔的大石上疲软地躺下来,他的矮人老骨头已经为他劳累够久,也该让它好好休息了。
“我根本就不该出来冒险的。”佛林特咕哝着看着脚下的山谷。他的音量虽然很大,但四周却没有任何的人影。多年独自冒险的生涯养成了他自言自语的习惯。
他用双手用力拍着膝盖,激动地说,“如果我再有冒险的念头,我就他妈的不是矮人!”
对一位在沁凉秋日下跋涉终目的年迈矮人而言,这块被午后阳光温暖的大石躺起来格外舒服。佛林特静静地躺着,让阳光和思绪混合所产生的暖意沁人身心。他终于到家了。
他看着四周,目光搜寻着那些熟悉的景物。脚下的山脉构成了盆地旁的屏障,整个盆地则沉浸在秋天色彩斑斓的景致中。山谷中的树林抹上了各式秋季的色彩,闪亮的金红揉合了树林后卡者理山脉的浅紫色。湛蓝的天空完美地倒映在清澈的水晶湖中。
林中缓缓的飘出了几缕炊烟,而这也是索拉斯仍然存在的唯一证据。一阵混合了家乡芬芳气息的轻烟慢慢将山谷包围起来。
佛林特坐定后,便拿起根树枝,顺手抽出背包中闪亮的匕首,心不在焉地雕了起来。亘古以来,他的族人就有种将无生命物体照已意雕塑的渴望。在退休之前,他曾是个铁匠。当刀锋触及树枝时,他的思绪飘向从隐在林间的烟囱中所飘出来的炊烟,双手也跟着停止了动作。
“我自己家中的炉灶也早就熄了。”佛林特轻声地说道。他用力地摇摇头,对自己的多愁善感有些厌恶,使劲地削起木头作为报复。他大声地对自己喊道:“我的屋子空旷了好一段时日。屋顶搞不好已开始漏水,把家俱都给浸坏了。什么鬼冒险!这是我做过最蠢的事。活了一百四十八岁,我应该要学到教训才对!”
“你永远学不到教训的,矮人,”远处一个声音回答他,“就算你活到两百四十八岁也不可能!”
佛林特丢掉手边的木头,双手冷静地从匕首游走到背后的斧柄上,同时对着小径张望着。这个声音很耳熟,是多年来他所听到的唯一熟悉的声音。但他想不起来是谁。
佛林特眯着双眼注视着被日落余晖所照耀的小径,他注意到小径上有人漫步而来,于是走到一株松树的树荫底下,好让自己看得更清楚些。来人的步伐散发着蛮不在乎的优雅,那是专属于精灵的优雅。但他的体魄却有着人类的壮顿和结实的肌肉,满脸的落腮胡更是人类才有的特征。在绿色的斗篷遮蔽下,佛林特只看到这人的褐色皮肤和红褐色胡须。他的肩上背着长弓,左手边的腰际则挂着把长剑。他穿着软皮靴,皮靴上有着精灵族喜爱的精致雕饰。但在克莱思的世界里;是没有任何精灵去留着一脸胡子的……没有精灵会留胡子,除了……
“坦尼斯?”佛林特对着逐渐走来的男子狐疑地问道。
“正是在下。”来人的满脸胡须中裂出一个宽阔的笑容。他张开了双手,在佛林特阻止他之前,便将他从地上一把抱了起来。
矮人紧紧地抱住朋友,但又突然想到自己身为长者的尊严,于是便又使劲挣脱了拥抱,落回地面。
“五年的日子仍然没有办法让你懂得什么叫礼貌,”矮人抱怨道,“特别是对像我这样有着年高德劭的人,你竟然当我是袋马铃薯一样地抱起来!”佛林特看了看小径,“希望这一幕没有被熟人给瞧见。”
“我怀疑还有人会认得我们。”坦尼斯说道,饶有兴味地打量着他的朋友。
“时间对我们而言,不像对人类那么有意义,这段时间对我们几乎没有影响。五年对他们来说是段很长的时间,但对我们来说就像几分钟一样。”然后他笑了。“你一点也没变。”
“对其他人而言就不一定了。”佛林特靠着石头坐好,重新开始雕刻了起来,他抬头看着坦尼斯,“为什么要留胡子呢?你已经够丑了不是吗!”
坦尼斯抓了抓下巴,“我所到过的某些地区,对具有精灵血统的人相当不友善。
这个胡子是我父亲给我的礼物,“他的口吻中带着一些讽刺。”在隐藏我的血统上颇有助益。“
佛林特嘟嚷了几声,他知道这不是事实。虽然这名半精灵不喜欢随便动手,但也不是会刻意躲避冲突的人。木屑继续四处飞溅。
“我所到之处对任何血统的任何人都不友善,”佛林特把木头拿在手里,开始检查。“不过我们总算是到家了,那些都是过去式了。”
“我听说的可不是这样。”坦尼斯把斗篷拉起,让阳光照不到他的眼睛。“海文的追寻者高层任命一个叫韩德瑞克的家伙,接掌索拉斯的大神官职务。这个家伙和他的新教派搞得索拉斯天翻地覆。”
坦尼斯和老矮人心有灵犀地俯视着眼前的山谷。阳光逐渐黯淡,让树林中的住屋露出形迹来。晚风带来了阵阵家园的炊烟味。隐约还可以听见母亲呼唤孩子回家吃饭的声声。
“我没听说有这回事。”佛林特静静地说。
“宗教迫害……审讯……”坦尼斯的声音在斗篷下听来十分的沉重。比佛林特记忆中还要来得深违、来得低沉。矮人皱起了眉头,他的朋友在这五年中有了些变化,而精灵是从不改变的!
但坦尼斯只算是个半精灵,他是一名因暴力而产下的子嗣。在克莱恩大灾变后的日子里,在那些让各族分崩离析的战争中,他的母亲被人类的战士强暴,因而生下了他。
“审问!据说这些审问是针对那些不认同大神宫观点的人而来的。”佛林特从鼻子发出声音。“我不相信追寻者的神,从来都不信。但我不会在街上大声嚷嚷。
自扫门前雪是我的生活方式。
海文的追寻者高层们仍是群品德高洁且睿智的人士。只不过被索拉斯的这颗老鼠屎弄坏一锅粥罢了。这倒让我想起另一件事,你找到你所追寻的目标了吗?“
“你是指有关古老真神的线索?”坦尼斯反问。“或者,你是问有关心灵上的平静?我动身寻找的目标就是这两样。你是指哪一个?”
“我想这两者是相辅相成的,你找到了一个,另一个自然随之而来。”佛林特大声说着。他把玩着手上的木头,看来似乎仍对它的外型不太满意。“我们是要整晚站在这儿闻着晚餐的香气呢?还是要进城去吃顿晚饭?”
“走吧!“坦尼斯挥手示意。两人向着索拉斯前进,坦尼斯的步伐让矮人不得不加快自己的脚步才能跟上。虽然离他俩上一次共同冒险已有了段时日,但坦尼斯仍然下意识地减缓了步伐,而佛林特也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
“你连一丁点线索都没找到吗?”佛林特追问。
“一点也没有。”坦尼斯回答。“跟我们很久以前知道的一样,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牧师和神父,侍奉的全是人们自己捏造出来的神。我也听过一些关于治疗的神迹,但全是骗局和障眼法,还好雷斯林教过我怎样去分辨…岘”
“雷斯林!”佛林特呼了~口气。“那个脸色苍白,骨瘦如柴的魔法师。他几乎可以算是半个江湖艺人了。老装着一股可怜兮兮的样子,又爱四处打听不该知道的秘密。若不是他那双胞胎哥哥老袒护着他,他说不定早被人家打得再也施展不出魔法。”
坦尼斯庆幸胡子遮住了自己的笑容。“我看这个年轻人比你所想的更具有魔法的无份。”他说,“而且你必须承认,他像我一样,始终不遗余力地拯救那些被假道学牧师所蒙蔽的人们。”他叹了一口气。
“可是你也不曾因此得到任何感谢。”矮人自语道。
“是不多。”坦尼斯说,“就算他们心里明白那全是骗局,他们依旧需要一些信仰。那你的冒险呢?你不是要回到老家去吗?”
佛林特表情严肃了起来,继续踱步,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最后他低声道,“我根本就不应该回去的。”他抬头望着坦尼斯。他埋在浓密白眉下,几乎让人看不清楚的眼神,暗示这是个令人不快的话题。坦尼斯心里明白,但还是追问下去。
“那么那些个矮人牧师的传说呢?”
“全是一派胡言,根据长老们的说法,矮人牧师早随着三百年前的大灾变神秘消失了。”“就像精灵牧师一样。”坦尼斯轻声说。
“我看到——”
“嘘!”坦尼斯比了个警告的手势。
佛林特随即止步不前,“怎么了?”
坦尼斯指了指,“就在那片树丛中。”
佛林特盯着那一片树丛,开始动手卸下背后的战斧。
落日的余晖中反射出一道金属的光泽。坦尼斯瞥到金光一闪,失去了踪影,却又随即浮现。就在此时,太阳西沉了,夜空中留着一抹云彩,树林渐渐被黑夜的阴影所笼罩。
佛林特死命地瞧,“我什么也没看见。”
“我看得见。”坦尼斯说。他一直凝视着最后看见金属光泽的地方,他的精灵视力让他逐渐看清拿着金属的生物,及其身上所散发的温暖红光。这只有精灵才看得见的景象。“什么人?”坦尼斯喝道。
接着,一阵让半精灵毛骨悚然的怪声成了唯一的回答。那是种空洞的呼呼声,刚开始很低沉,慢慢的,音调逐渐拔高,最后变成了一连串尖锐的鸣鸣声。在这个声音的环伺之下,出现了另一个声音。
“精灵旅者,赶快回头吧!留下这个矮人。我们是佛林特·火炉吐在酒吧地板上的冤魂,我们是英勇战死的吗?”
控诉的声音再次沸腾,鸣鸣声也跟着变得更尖锐。
“不!我们是羞愧而死,因为没能让一个丘陵矮人醉倒,而从此被葡萄的怨灵所诅咒!”
佛林特气得胡子发抖,坦尼斯一边大笑,一边使劲按捺着矮人的肩头,不让他一头撞向前面的树丛。
“都是被精灵视力给拆穿的啦!”冤魂的声音变得充满了欢乐,“还有矮人的胡子看了让人乱讨厌一把的!”
“我怎么会没想到!”佛林特哀怨地说。“泰索何夫·柏伏特!”
树丛里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接着,一个小个子的人影出现在小径上。是个坎德人,一种全克莱思普遍觉得和蚊子一样讨厌的种族。由于他们骨架天生就小,所以很少长到超过四尺高。这名坎德人和佛林特一般高,但孩子气和娃娃脸让他看起来似乎要再矮一些,淡蓝色的绑腿及毛背心,与平淡无奇的长裤构成强烈的对比。
褐色的大眼闪烁着促狭的眼神,笑容仿佛一路堆到了尖耳边上。他略带嘲弄地鞠了个躬,让他最自判骄傲的马尾盖住自己的鼻子。随即又笑着直起身来。坦尼斯看见的金属反光是他腰间、肩膀上所背之众多袋子上的金属扣环。
泰斯靠着自己的胡帕克杖,向他们笑着。就是这个杖制造出那怪声的。坦尼斯曾看过不少坎德人半空挥舞着这种木杖,制造出吓走敌人的尖锐鸣叫声,他早该认出这声音的。木杖的尾端十分尖锐,并且包着铜衣,另一端则是分叉的,装着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