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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大漠涛海未了情-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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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这层关系,他们变得无话不谈起来。费隆请林平山在巴黎香榭丽舍大街西口的饭馆吃饭,他们坐在面对大街的桌上,看着街景聊天。 
  宽近百米的香榭丽舍大街,楼房一色为六七层装饰精美格调典雅富丽的建筑,汇集着时装店、精品店、豪华用品店、影剧院、夜总会和餐厅。各个商店的橱窗里,摆着各式最新颖最时髦的样品。店内各种高档精品五光十色,让人目不暇接。两边的人行道上,一个个咖啡座头尾相接。人们悠然自得面朝大街坐着,在阳光沐浴下,慢悠悠一边啜着咖啡一边观看在大街上往来穿梭的俊男靓女。   
  第一章 战略转移(7)   
  主菜还没上来,喝过几口鱼汤,林平山根据国内的意向,在弗芒公司几个还不明朗的项目上,与费隆谈心。 
  费隆身高一米七八,眼窝很深,海蓝色的眼睛,鼻梁高而直。他是德国人后裔,眉毛发黄,两只胳膊上长长的浅色汗毛,有着北欧人的特征。 
  他对林平山说:“我们已经供应了几个重要设备,其他那些设备由我们供货对你们是有利的。” 
  林平山放下手中的汤勺,显出沉思的神色:“你们应当着眼于长远利益。现在有好几个西方的供应商要跟我们做生意,就因为你们已经供应了不少设备,情况熟悉,起动成本低,价格上应当比其他各家更加优惠才行。否则,我的同事们会认为你们不够友好,将来与你们合作的信心要受到影响。”国际上核电市场不景气,外商想做生意,他抓住了这个要害。 
  费隆无话可说,想了一会儿,又说:“你们提出国产化,要我们把一些设备放到中国的工厂去做。可是我们到了上海、哈尔滨,那里的厂家对我们都很冷淡。” 
  主菜上来了,林平山手里切着牛排,心里想着如何作答。 
  他放下刀叉,笑着说:“我给你讲一个中国的历史故事。一千多年前,中国有点像古代的希腊那样,许多将军占据城市各霸一方。当时有一个姓刘的将军,是皇帝的后代。他一心要统一中国,就到山里去请一位很有智谋的先生帮他。那位先生帮他分析当时中国的形势。对他说,向北边发展有很强的敌人,向东发展,那里的对手势力也很大。他向刘将军建议向西发展,结果刘将军得到中国三分之一的国土。” 
  费隆津津有味听着,又有些困惑,不知林平山想说明什么,就放下叉子,拿眼睛盯着他。 
  林平山见他探询的目光,笑了起来:“我们中国上海人跟美国人接触多,对你们法国人不了解,你也可以往西发展。当年为了防备苏联入侵,许多重要的工厂搬迁到中国的西部去了,那里的技术力量很雄厚,你为什么不能跟他们结盟呢?”他心里想着一起工作过的大三线同志们。国家建设大三线投入了几百亿元资金,许多企业没有任务,多少设备、多少技术人员无事干,这浪费多大呀!为什么不能把外国的资金和技术引进去,解决大三线的困难呢? 
  费隆听着直点头。 
  林平山说:“你们如果有兴趣,可以去那里考察一次。我可以帮你联系。” 
  费隆听了很高兴,立即说:“我们的总裁现在就在中国。你帮我们联系好了,我通知他去看看。” 
  与费隆谈话回来,林平山立即给三二一基地领导打电话,让他们向省领导汇报,安排弗芒公司参观大三线的设备制造厂和设计研究院。 
  此次谈话,推动了核电设备国产化的进程。 
  几年后费隆碰到林平山,就问:“你告诉我,林先生,现在中国西部是不是有一个与上海、哈尔滨相匹敌的核电设备制造基地?” 
  林平山肯定地说:“那当然!”他欣喜地看到,大三线的核电设备制造业正在兴起。 
  费隆很兴奋:“现在弗芒的人一谈到中国西部,就想起林先生说的三国故事。” 
  这是后话。 
  后来,林平山帮法国一家核电循环泵厂与光明水泵厂建立了合作关系。光明水泵厂划出两个车间与法国公司成立合资公司。法国的控制电缆厂、不锈钢管厂、德国的仪表制造厂都来找过,林平山一一帮他们在国内找到了合作伙伴。 
  圣诞节前,林平山接到国内通知,去伦敦参加核电建设经验交流的国际会议。会议开幕前,弗芒公司的费隆也来了,两人自然做了伴儿。 
  会议在市中心高级酒店Marriott Hotel里边召开。这种会议满实惠,会前和中间休息都在休息厅的长桌上摆着各色精美的小点,各种饮料,不少人是到会场来吃早点的。林平山看到费隆一边跟他说话一边不停往嘴里塞小点心,心想,西方人晚睡晚起,会议主人准是根据他们的国情这样安排的。 
  晚上,在伦敦博物馆举行酒会。林平山对费隆说:“到了英国应当喝点英国酒。” 
  费隆说:“好主意。” 
  两人把长桌上的酒瓶挨个找了一遍,都是法国酒,一瓶英国酒也没有。 
  费隆挺得意:“你没发现,还是法国好吗!” 
  林平山点头:“法国农民种的葡萄还行。”他心里纳闷,法国人真把葡萄酒市场给垄断了。 
  费隆马上说:“核电站设备也好。” 
  “那倒要看看了。”林平山笑着说。 
  第二天早晨,林平山来到会议大厅准备听美国人报告,一位太太走到他身边说:“林先生,两位BBC广播电台的记者找您。您方便出去吗?” 
  林平山随她来到会客厅,看到一男一女两位英国记者,原来他们要对他进行会议采访。 
  女记者对他说:“对不起,林先生。我们知道中国正在建设核电站,英国的民众很想了解中国的核能发展前景,可以谈谈您的认识吗?” 
  林平山在出国前对这方面已有所准备,就说:“我可以谈谈个人的认识。” 
  征得林平山同意,他们打开了录音机,那位女记者提问,林平山回答。 
  跟英国记者谈话,他觉得像是一种享受,她的伦敦音标准英语,让人听着非常悦耳。谈话内容涉及到中国的能源分布,经济形势,发展核电的必要性,当前核电的发展,持续了半个多钟头。   
  第一章 战略转移(8)   
  “核电站的技术很先进,你们中国人有能力把它建设起来吗?”女记者突然问,盯着林平山的脸,瞳孔里泛出了真正的疑惑。 
  林平山立即不假思索地说:“我们中国人原子弹氢弹都造出来了,还搞不了民用的核电站?”他这时还未经历核电管理培训,没有理解核电建设的复杂性。 
  外行的女记者对林平山的回答无可挑剔,点点头让她的同事把录音机关了。 
  林平山起身准备返回报告厅,突然看见会客厅大玻璃窗外的院子里,闪出一个非常熟悉却很遥远的身形。是她!他多么熟悉这举手抬足的细节呀,那是他终生魂萦梦牵的体态! 
  刘静宜拖着带轮的行李箱,向大门外候着的汽车走去。 
  微卷的长发在晨风中披向后部,大概感觉到了寒意,纤细的手伸出来掩了掩呢子大衣的领口,她脸色苍白两颊清瘦,双目似乎透着一丝忧愁,还是那么孱弱,仿佛英格兰清晨的微风也能把她吹倒。 
  林平山嘴张一下又闭了下来,腿刚迈出却凝住了,终于没有勇气往下动作,怔怔地站在玻璃窗内,泪水模糊着双眼,一团迷雾中望着她跟一些外国学者一起上车,离开了酒店。他多想追出去向她诉说,这些年我日日夜夜在思念你,我的心灵深处永远只能容纳你一人。可是,面对那哀怨的目光,我将说什么呢? 
  他呆呆地站着。 
  院子又恢复了冷寂,雾都的天空依然低沉,几片黄叶在微风中缓缓飘落。 
  汽车走了好久,他才清醒过来。走到大堂,在柜台上要到刚结束的另一个国际会议的议程,上边有刘静宜要在会上宣读研究论文的题目。她终于跻身世界知名学者行列,他心爱的明珠正在放出异彩! 
  林平山把印有刘静宜拼音的纸片紧紧捂在胸口,拖着双腿缓慢地挪着步子返回报告厅。 
  六 
  半年后,林平山如期到法电公司的巴黎电力院,开始他的影子培训。 
  这时,东港核电公司正式成立。卢坚担任董事长,张天伦、蓝焕成分别为正副总经理,郑品吾当上了总经理助理。 
  巴黎电力院总部办公楼在巴黎最现代化的新区,叫德芳斯区。 
  德芳斯(La Défense)在塞纳河边,巴黎市区中轴线向西的延长线上。几十座高楼围绕着一个长九百米、宽七十米的大广场。这是一个多层立体结构的广场,顶层为步行广场,周围环绕着高楼大厦,花坛、喷泉、雕塑,几万平方米的大型展览馆、容纳几百个商店的购物中心,世界各大公司都在这里设有办事机构。法国人把这里称为“巴黎的曼哈顿”。广场底下,布置着各种商店、餐馆、娱乐场。再往下一层为停车场、公共汽车站,最底层是地铁站。电动扶梯把广场的各层连在一起,非常便利。 
  秘书王兰来看林平山,他领她参观德芳斯,在广场南边的马路上走着。 
  林平山忽然看见马路边有一只巴掌大的乌龟在个围墙的墙根边上拼命地往上爬。这一带全是笔直的高墙,它的努力是徒劳。阳光强烈地照着路面,林平山想,可能是谁家养的乌龟跑出来了,在这发烫的柏油路上不用很长时间就会死的。小王说:“把它抓回去熬汤很补的。” 
  林平山摇摇头:“千年乌龟万年鳖,人的寿命不过百年。以我们这么短暂的生命吃一个比我们长得多的生命,太不合理了。咱们把它抓到塞纳河去放生吧!” 
  他把它放入公文包里,带到了塞纳河中间的小岛上。这里一座大桥从岛上跨过,不远处是若玉桥(Pont de Neuilly)地铁站。他们沿小岛北端的台阶走到水边。林平山把龟放入水里,它立即潜入水底不见踪影。 
  林平山一阵迷惑:“小王,它怎么连再见都不说就走了?” 
  他话刚完,王兰就喊:“林经理,它在那儿向我们招手呢!” 
  林平山往前看去,果然在十多米外的水面上,那龟正向他们挥动着前爪。 
  他心里一阵感动:“我们给你起个名儿叫小岛吧。小岛,你的寿命过千年,我的子孙后代要是来巴黎,我要他们来看你!” 
  以后他在塞纳河边行走,几次看到突然浮上水面的乌龟,他都认为这是他们的“小岛”。 
  他的办公室就在院长办公室隔壁。院长梅耶先生年近六旬,头发已经灰白,世事风霜的磨练使他显得更加慈祥。他两度到过中国。第一次他随团去中国参加核工业展览会,林平山在三二一基地接待他们参观了基地的实验设施和五三〇工具反应堆。第二次,林平山在武汉六一八所参加培训,听他讲授核电工地的现场管理。 
  老朋友重逢,梅耶对林平山格外关照,在培训内容上尽量满足他的要求。他大方地对林平山说:“跟在你家一样,我办公室的东西你都可以看。”每天下班,他总要到林平山办公室来聊聊,问有什么问题没有。 
  在巴黎院,林平山接受了核电工程总体管理的培训。 
  他在巴黎院深入了解到市场经济环境中合同的法律效用,对核电站的质量保证有了更加明晰的理解,这对他以后准确把握国外核电建设中建立的一整套制度起了很大作用。 
  一个月后他离开巴黎院,临走前的一个夜晚,梅耶先生在餐馆里请林平山吃饭。菜还没上来,两人品着波尔多干红葡萄酒,边喝边聊天。   
  第一章 战略转移(9)   
  餐馆的壁灯光影朦胧,桌上烛光微微摇曳,把梅耶先生前额的皱纹刻得更深了,林平山看着老人的慈祥神态,到很亲切。 
  梅耶是法国第一代核电工地现场指挥出身,再过一年就要退休了,有着丰富的工程管理经验。林平山在国内培训班学习期间,曾向他请教过很多问题。老头儿对林平山流利的法语印象深刻,他对这位到法国来培训的惟一中国学生似乎情有独钟,希望他的学生能把他们的管理思想传播出去,饭间不只一次说:“你明白吗,林先生,一个正确的管理思想,是以沉重的、甚至是血的代价换来的。一个核心思想常不被人理解,管理是一门科学。你是搞研究出身的,一定不要忘记这个。” 
  核电站的发电技术本身就很复杂,为了保证核安全,又设计了大量的安全系统,进行核安全的纵深防御,确保核电站万无一失稳定可靠地运行。对这样浩大的工程从时间和空间上进行严格控制,是一门相当复杂的学问。为了达到严格控制,国外在核电站建设的管理上已形成比较成熟的理论和方法。 
  林平山看他沉思中带着期望的目光,感动地说:“我会记住你的话,梅耶先生。” 
  梅耶点点头,说:“你离开这里后,要到我们巴黎院管辖的几个核电站去学习。有两个是正在建设的工地,你未来的主要时间将会是在那里。” 
  停了一会儿,他笑着说:“哦,你有运气。这两个工地的现场指挥是我以前的助手,我跟他们打过招呼,他们会关照你的。瞧,你的法语很好,这是优势,会学到很多知识的。” 
  第二天,梅耶到林平山的办公室来,往桌上放下两本书:“我借两本书给你看,对你有帮助的。” 
  林平山一看,一本是法国核电工程建设管理的十年总结,一本是法国建设工地管理的发展历史,是内部资料,一般外国人看不到的。林平山非常高兴,连连向他致谢。 
  把这两本书读完,林平山对国外这套现代工程管理制度的形成,从本质上有了更深刻的理解,才真正明白梅耶向他讲的“沉重的、甚至是血的代价”的含义。 
  此后的林平山足迹遍布法国的北部,从英吉利海峡西南岸直至与德国、卢森堡交界地区。 
  他来到的第一站,也是他此后四处游历的基点,是法国北边最偏远的一个小城市,叫基韦(Givet)。 
  离这个小城市几公里的河湾地上,正在建设法国目前单机功率最大的核电站。林平山在这里要待半年,学习大工地管理和土木建筑。他最急需的是土木建筑知识,能把主要时间放在这里,很对他的心思。 
  工地的现场指挥吉里,个子很高,体格偏瘦,剃着光头,显得两个眼睛很圆。他举止很有教养,不像国内那种出现在闹哄哄工地的指挥,更像一位大学教授。林平山想,所谓“影子培训”,自己就是吉里的影子了。他处处留意吉里如何处理各种问题,包括与其同事相处的态度、待人接物的方式,都不放过。 
  在核电建设培训班上,他读过书上一句话:“指挥员的行为,会直接影响着其下属的信心。”吉里在他同事中的威信,就是通过自己各种行为逐渐建立起来。以这种方式学习,是任何授课都无法代替的。 
  林平山除了听各专业人员的介绍,阅读资料,参加吉里和他手下各个处长的活动外,一有空就到施工现场去。 
  在施工现场,可以学到很多实际的施工技术知识。国内缺乏核电站的施工经验,特别是核反应堆厂房安全壳的施工经验,不要说林平山,就是那些出身土木建筑专业的同事们都没经历过。 
  他阅读技术资料,到工地向现场的工程师和工人求教。钻进核反应堆厂房安全壳的地下廊道,看预应力钢缆的张拉作业。爬到五十多米高的安全壳穹顶下,观察环形吊车的安装,任何细节都不放过。 
  这时,林平山可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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