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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大漠涛海未了情-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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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到了麦收的季节,学校按例停课一周让同学们下乡帮农民割麦子,物理系的同学今年在沙河一带帮社员麦收。尽管干农活辛苦,但可以使大脑轻松轻松,学生们参加麦收的积极性都很高。特别是林平山他们这个年级,这是他们分专业之前最后一次集体劳动,大家很珍惜这次下乡的机会。 
  华北的六月,阳光很强烈。屋院的枣树上,传来知了没完没了的叫声,大概是丰收的心情在起作用,人们听着这单调的聒噪也感到特别舒心。学生们分小组住在老乡家,在大队部院内搭起的灶房边吃过饭就下地了。 
  北方割麦子的镰刀跟南方割稻的不一样,刀口上没有齿。刚到北京参加麦收,林平山还使不惯。经过两次麦收之后,他已经掌握了要领。每天晚上,他都要把镰刀仔细磨过,用左手拇指在刃上试刮有发麻的感觉才停手。到了地里,左手把麦秸向后一搂,右手挥动镰刀斜着刃从外往里一抡,很利索地把一束麦秸放到了侧后。很快地,他跟几位北方农村来的同学一样,从金黄的地毯上切开一个豁口,跑到队伍的前边去了。 
  他专心割了一个钟头之后觉得渴了,就往回走,打算到地头寻些水喝。走到后边,他发现周玉茹独自在后头吃力地割着。他走过去站着看了一会儿,发现她的镰刀太钝了,要割几下才能割下一束麦子来,就小声对她说:“我跟你换镰刀吧。” 
  周玉茹抬头一看是他,明白是自己的镰刀不好使,直起身来说:“你用还不是一样。” 
  “我的劲儿比你大,我晚上就把你这把也磨快了。以后每天早晨吃饭,我把新磨的镰刀跟你换。” 
  她看一眼已经起泡的手,一声不响地把自己的镰刀给了他。 
  以后每天吃早饭,她用自己眼睛的余光看着,林平山走过自己放镰刀的地方,一俯身就把她的镰刀换走了。 
  麦收回来不久,年级开始分专业,各个班要重新组合。 
  这天中午,林平山在食堂碰到周玉茹,她匆匆对他说一句:“晚上八点东操场见面。”就走了。 
  他们从未这么晚会面过,林平山预感到有重要的事情要谈,稍为提前一点来到路东的大操场。 
  今晚没有月亮,操场上已经辨不清人的面孔,林平山明白她选择这么晚见面,是想避开同学们的耳目。他到后不久即看到她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操场西侧的路边,紧忙迎了过去。她也发现了他。两人碰面之后,她说:“咱们就绕着操场边溜达边聊吧。” 
  他们沿着操场的边缘走着,林平山不知道她的意图只好沉默等着,周玉茹心里在斟酌如何开口。这样绕了一圈,两人谁也没说话。最后,周玉茹开口了。 
  “这次分专业,你准备报哪个专业?”她问。 
  “核工程。” 
  “为什么要报这个专业呢?” 
  “因为它的工科成分较强,适应面更广。” 
  “这又为什么?” 
  “我向往与客观世界拼搏的生活。我看电影《昆仑山上一棵草》,得到很大的启示。” 
  “没想到你的思想深处那么美好。”她叹了口气,迟疑一下,接着说,“我可能要报核测量专业。” 
  “……” 
  “我只有报这个专业了,因为我的男朋友是这个专业的研究生。” 
  “……” 
  “我读高中就跟他确定关系了,我早该告诉你的。”她口气里有些歉疚。 
  “这没什么。”他心中一阵冰凉。 
  “不过班里的同学都不知道这件事。” 
  “谢谢你。” 
  “你会抱怨我吗?” 
  “怎么会呢。这是你的私事。” 
  “你心好,会遇到好人的。”她安慰他,似有一丝的失落。 
  “谢谢你的祝福。” 
  “我是真心实意的。”她想表白,语气有点儿乱。 
  “我想,我也应当向你表示歉意。”既然要分开了,他也不想再对她隐瞒。 
  “为什么?” 
  “一年前你问我为什么开会不爱发言,我没向你说实话。” 
  “……” 
  “实际原因是我中学时的女朋友离开我,嫁到国外去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可是当时我跟你还不熟悉,怎么好意思向你谈这些呢。” 
  “我明白了。你的心一定很苦吧?” 
  “不都过去了。” 
  “没想到会是这样。”恻隐之心在她心底潮起,怎么安慰他呢? 
  “挺好的,你不用担心。” 
  “你不用担心,”他机械地重复说,“我不都挺好的嘛。” 
  “我应当感谢你一年多对我的帮助!” 
  “不,是我应当谢谢你,你帮我度过了这个艰难时期。” 
  “可是,我们要分开了。”她叹了口气说。 
  “会过去的。” 
  他们又无言地绕着操场转了几圈,林平山看已经很晚了,便送她到女生宿舍楼门口。   
  第一章 同学少年(13)   
  周玉茹带着自己说不明的几分解脱几分失落踏上了楼梯,她想,他究竟会怎么想呢? 
  七 
  这年暑假是林平山最难忘的日子。他们这些暑假留校的同学接到学校的通知,为了响应毛主席发表的关于支援越南人民抗美救国斗争的声明,到天安门广场开大会。 
  这天清晨,他们就从学校出发了。由于城里开大会,各单位的车辆很多,清华大学离城较远,一路堵车,汽车走得蜗虫似的。 
  等他们到达前门箭楼前,天安门广场已是人山人海。领队说,清华大学的位置在金水桥上,他们得从广场南边穿越人群走到北边。尽管广场中间留有通道,人太多了,通道上也挤着人,通行很困难。他们好不容易挤到了金水桥上,人刚站定,广播喇叭宣布大会开始了。 
  这时,他们听到广场上喊声雷动,人们高呼:“毛主席万岁!”他们抬头往天安门城楼上边望去,一排中央领导正在城楼的扶栏后站开。 
  同学们庆幸清华大学的队伍被安排在金水桥正中间一拱,他们正好站在桥面隆起的最高处。这样,他们成了广场中能够最清楚看见毛主席的人群。 
  以前,他们虽然在国庆游行时见过毛主席,都是在几百米外匆匆而过,从未这么近距离长时间看毛主席,大家心情特别激动。大会按程序进行着,他们只是两眼一刻不离盯着毛主席,根本没听见会场上都在说些什么。 
  他们看到其他首长一拨一拨换班到楼内休息,毛主席两个多钟头时间,一动也不动地站着,长时间专注地望着广场的人群,偶尔跟旁边的领导说几句话,神态严肃而安详。看到毛主席身体这么好,大家心情都很激动。每次广场上人们高呼“毛主席万岁”,大家喊得特别起劲儿。 
  会开完了,鲁忠平拉林平山到他家吃饭。林平山正好也想到他家看看,跟他走了。 
  到鲁忠平家,他们家刚吃过饭。林平山见鲁忠平的父母在客厅,进门便亲热地叫:“大伯,伯母。”忠平妈给他们热饭去,忠平父亲叫林平山在沙发上坐下。他问林平山是哪里人,林平山恭恭敬敬回道:“松山县。” 
  忠平爸一听,好高兴,微笑着说:“松山,我到过。那时在苏区,松山还是满大的城市呢。解放后,我到你们省检查工作,还去过一次。”说完,他笑容满面地陷入了沉思。 
  他向林平山谈起当年在中央苏区,如何在国民党反动派的封锁下用手摇发电机发电,建成自己的通讯系统的情形 
  忠平妈叫他们吃饭。为了不影响忠平父亲休息,他们就在鲁忠平的卧室里吃。忠平妈给他们加了一盆雪肠,还拿了一瓶红葡萄酒让他们喝。 
  吃完饭,林平山想到新街口的新华书店去看看,鲁忠平就陪他去。 
  他们回来的路上,看到鲁忠平的父亲趿拉着布鞋在胡同口的菜站买西红柿。林平山心里想,他还亲自出来买菜呀。 
  他们悄悄回到鲁忠平的房间坐下,聊了起来。不一会儿,忠平妹妹拿着一盆洗好的西红柿进来叫他们吃。林平山才明白,刚才忠平爸是特意出去买给他们吃的。他想起鲁忠平以前老抱怨他爸对他太严厉,实际上他父亲的慈爱是深深埋在心里的,只是恨铁不成钢。 
  分专业后,鲁忠平和林平山两人在核工程专业学习,雷永宁学核燃料,孙春祥和冯学顺学核试验,周玉茹和郑品吾学核测量,朱成宜学核电子学,分别在不同的专业。 
  不久,学校开始实施“优秀生因材施教”制度,对一些思想表现好学习成绩优秀的学生,安排了特别的培养计划。 
  入校三年半,林平山各门学科每学期的成绩始终是满分。他在一年级便通过了俄语统考,自学了一遍英语,又正式学习和通过了英语统考。此时,他在大学的学习已是得心应手,非常主动了。 
  专业教研室考虑到林平山的数学和外语基础好,确定对他重点培养核反应堆理论,指定教研室的章老师为他的指导老师。 
  章老师给他一本英文书,解释说:“你这学期把咱们专业这门最关键的理论课提前学完,然后直接参加理论研究,不必跟班里的同学再上这门课了。” 
  这是研究中子运动规律的理论书,林平山学起来兴趣很浓。他除了跟班里同学一起上本学期的课程外,课余时间都用来啃这本美国人编写的最新版《核反应堆理论》。 
  与周玉茹不一个班了,林平山的心里空荡荡的,那晚的谈话让他心里一阵失落。上大学以来,贫寒的家庭出身使他对大城市的女同学不敢奢望,一直使他更专注课业。这种与女同学无距离地切磋,使心底隐约泛起丝丝愉悦的涟漪。 
  这次谈话反使朦胧的感觉变得清晰起来,却如空中擦过的流星般辉光一瞬即消逝得无影无踪。他蓦地想起《白夜》书中的主人公,自己甚至连他都不如,他决计尽快将它忘却,让紧张的学习把它挤走,不该想的就克制自己不去想。 
  学校给他们这帮优秀生实行“因材施教”的另一手段是,让一些外语基础好的学生吃小灶。林平山被通知到动力系第一外语为英语的提高班去学习。在这个班学习的是一些从中学就开始学英语的同学,这样的环境对提高英语水平大有帮助。 
  与林平山一起去学习的还有两位女同学,张莉和李苹。李苹的父亲是中央委员,她身材苗条,文静寡言。自己与人家的家庭层次天上地下,林平山从未主动跟她说过一句话。张莉的父亲是中央的部长。她学习成绩好,在班里是学习委员,待人接物比李苹要老练得多,大概因为林平山是鲁忠平、雷永宁的好友,有时还能跟他聊几句。   
  第一章 同学少年(14)   
  他以前常听雷永宁和鲁忠平谈到张莉,但从未直接与她接触过。跟她们一起去上课,不免好奇地观察张莉的举止。经过一段接触,林平山渐渐感觉出,张莉不仅长得很美,她的雍容大度和深邃莫测的素养,似乎在她周围构筑了一个无形的引力场。那些朋友们正是一进入这个引力场,就不能自拔地胡思乱想。实际上,她本人也许不像他们说的那样。 
  经过一段时间,林平山觉察到英语班的同学们,其实对他们几个从物理系来的高材生有种神秘感。 
  一天,他们在电机系馆的教室里上课。下课了,同学们都走了,一位叫曹怡芬的女同学过来问林平山一个句子,他回答完就匆匆走了。后来,她又问过几回,林平山开始注意她了,讨论完功课,他们还聊上几句。 
  曹怡芬比林平山低两届,身材中等肤色白洁,常穿着浅色花连衣裙,有着江浙姑娘的清秀和细腻,给人一种文静含蓄的美感。有一次讨论完功课,林平山瞧着她淡雅的衣裳,问她是什么地方人。她说,南京人。停了一会儿,她低着头轻声说:“父亲解放前是资本家。” 
  听到她的家庭出身,林平山立即想起了阿玲。他想,阿玲要是不走,说不定跟她一样也能上大学了,政策也在不断调整呀! 
  曹怡芬见林平山突然怔怔着不言语了,惊奇地问:“你怎么啦?” 
  林平山见她问,感觉自己有些失态,紧忙遮掩:“没什么,可能昨晚着凉了,有些不太舒服。” 
  静了一会儿,曹怡芬见他还是那种心不在焉的样子,忽然意识到物理系都是些家庭出身好的学生,就心中不悦起身走了。林平山还没有完全从这骤然而至的痛惜心境中出来,就没注意她在什么时候走了。 
  放暑假了,章老师叫林平山利用假期到学校的核反应堆工地去,参加毕业班的设计工作,借此锻炼一下工作能力。这实际上是跳两届的实习,林平山很高兴,跟随一位高年级的同学去了工地。 
  到工地以后,他被交给一位叫潘素汶的女同学。周围的男同学见了,笑道:“小潘的师弟来了。”听了这话,林平山知道她也是章老师指导的学生。 
  看到林平山怯怯的神色,她得意地朝那帮同学们说:“起啥哄!有本事你们也领个师弟来。” 
  林平山赶紧朝秀丽苗条的潘素汶说:“师姐多关照了。” 
  同学们听了,大声起哄,潘素汶更得意了。 
  潘素汶是班里的高材生。她正在做核反应堆提升功率过程的反应性计算,就让林平山当她学徒。她很细心,生怕这个小师弟抓瞎,停下自己的工作,用了近半天时间跟他讲解,然后又让他自己看资料。每隔一段时间她就过来照看一眼,关切地问他有没有什么问题。后来,她交给林平山一些理论计算工作。 
  两星期后,章老师从学校过来,又领着他到核反应堆厂房各个房间转了一遍,讲解各种设备的结构和功能。 
  从工地回来,林平山对科研设计有了更具体的认识,在查阅科学技术文献过程中开始注意分门别类地积累资料。除了跟班里同学一起上其他课程外,他大量时间在科技文献堆中独自钻研,学到了许多种理论计算方法。这时他的理论水平,已经比同班同学超前近两年了。 
  八 
  清华大学文工团是高校中实力较强的文艺团体,实际上是个半专业性质的艺术团。因为不久将要举行高校的文艺会演,他们正在进行紧张的排练。 
  最后,为了检验舞台效果,他们决定在学校的大礼堂进行一次彩排。周玉茹经过几天的忙碌感到很累,看大家准备得差不多了,就走到台下找个座位坐了下来,想看看舞台效果。 
  礼堂是纯粹的美国建筑,不要说设计,连砖头都是从美国运来的。虽然只能容纳一千七百人,高高的穹顶,厚重的砖砌墙体,乃至坚实的坐椅,显得庄重和谐。特别是它的声学效果很好,坐在台下,听觉感到非常舒适。 
  帷幕已经落下,等待合唱队演出,礼堂的大厅显得昏暗,周玉茹闭上双眼想养养神。忽然,她听到耳边有人轻声叫她:“小周!” 
  她睁眼一看,是系党总支副书记江素珍,赶忙问:“江大姐,有事吗?” 
  江素珍看了一下四周,轻声说:“你出来一下。” 
  随江大姐走出礼堂,江大姐一直没有吭声。周玉茹预感到有什么严肃的事情要谈,就没敢像往常那样跟她说笑,只是默默地跟着。 
  到了礼堂西侧“水木清华”后边水池旁的假山下,江素珍突然问她:“你最近跟杜鑫海经常在一起吗?” 
  杜鑫海是她的男朋友。见江素珍这么问,她感到可能出什么事儿了,就谨慎回道:“一两星期见一次面。因为学校有那个规定,我们就尽量少见面。” 
  “我就说嘛,你跟他见面也不会很多,肯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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