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颠覆者 作者:小魔在钓鱼-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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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干笑两声,纷纷瞥了瞥我。知他是此地无银,又何必如此挑明……的5d44ee6f2c
七爷擎起小花,转了转蕊心,勾唇一笑,盈盈向我,“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览明月。我喜欢这句。”抛给十二。
十二展臂一捞,望着花蕊微微一叹,“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许是说的我。”递给十三。
十三自信的笑望我:“黄金白璧买歌笑,一醉累月轻王侯。海内贤豪青云客,就中与君心莫逆。”微微一撕,将花朵一分作二,递给四爷一瓣。
四爷接过花瓣,“我自然是——回山转海不作难,倾情倒意无所惜……不忍别,还相随。”
十四要抢余蕊,十三反夺,嫩粉被十四撕下一缕,小顽童得意的展眉炫耀:“且乐生前一杯酒,何须身后千载名?”
十爷郑重的将花瓣捧在手心,直直的瞪着我往前一送:“我寄愁心与明月,随君直到夜郎西。”
九爷肃颜,正经开问,“青天有月来几时?我今停杯一问之。”
唉。。。。只得作答,“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
只会这一句,好歹也卖弄卖弄吧……这一桌子人计较起来,真真“热闹”的很……
老华也掺上一脚,“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通销万古愁……”
众人嘘声:“老爷子,您喝多了……”
书生小友微施一礼,潇洒不羁,浅望我时,眸中有火苗跳跃,“诸位公子既如此豪兴,我少不得也补上一句……一笑皆生百媚,宸衷教在谁边?”
四爷怒斥:“放肆!”
书生清朗一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十三咬牙:“果真狂妄!可敢留下姓名?”
“有何不敢?小姓邬,名思道……”书生朗笑。
萍聚之缘,就此结下。
不厌其烦
李煦府中人流如梭,一行贵客慢悠悠的呷口茶,拈枚杏脯,吃些小点,年轻人们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好不快活,老华与李煦彼此勾肩搭背的陷在往事中唏嘘不已。那李煦不过才五十如许,已是鬓发皆白,步履略有蹒跚,直颤着身子斜签在旁,端茶递水忙活不停。再看老华,一头乌发,当然不排除他背地里染发的鬼祟行径,可最起码他出现在众人面前时,永远是意气风发,精气神十足,淡淡的眼纹愈发显出岁月的磨砺,浑然天成的贵气与沉稳,即便是在众皇子中沉稳论算拔尖的四爷,也是远远不可抵御。多年来皇帝不怒自威的风范,即便面对最亲密的朋友和下属,也总有一种出尘的高贵,不得不令人击节三叹。
许是我好奇的打量在老华的身上引了酥痒,他回眸看了看我,腻爱着朝我勾勾手,一脸坏笑的挑逗,还有淡淡的不甘心和别扭劲儿。威严沉稳被这小小的手势悉数破坏,旁侧的李煦勾着了然的微笑,很诡异。只这么一笑,便有了伴君一生的那份默契,两位老朋友互相对视,皆是狐狸的眼眸。
我欢天喜地的凑上前去,像小猫叼鱼似的邀宠,很亲热的把在老华肩头:“华爷,有何吩咐?奴婢这就赴汤蹈火去也!”
老华大笑,反手拍拍我,对李煦无奈道:“呶,这就是朕提到过的溶丫头,鬼灵精怪的很哪!”
李煦微微一扫,拈着胡须赞叹两声:“主子好福气呢!”
老华很幽怨的瞥我一眼,“还福气?不把朕愁死、气死,她是不算完的……”
我默默的退开两步,酝酿了一下愁苦哀伤的氛围,轻轻捋着椅背,故作深沉将手掌抵在腮下,老华惊恐的摆手也未能阻止我优雅而又轻愁的叹了口气,:“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
这次,换做老华喷茶。李煦在老华的背后又揉又捶,面上略有讶色,不至于吧……李煦不晓得,唯一擅长的这诗句,自我脑中萌发起,便如流水潺潺永不流息,在我惨无人道的千遍重复之下,已成为超级大雷,每每一出,必劈的众人哭爹喊娘,死里求生。真的,老华的反应已算是给了面子。
一时间,大厅里鸦雀无声,原本热烈交谈的众阿哥脸上,是生不如死的无奈与忍受。十爷苦笑着讨饶,十四干笑几声,四爷九爷很镇定,两人貌似未闻,坐姿丝毫未变,只是捏着青瓷盏的手上青筋乍绽,若有若无的轻抽几下。
“溶儿,你越发出息了!”七爷摇着纸扇踱过来,“赞赏”的拍拍我的肩,“念叨了一千遍,竟然一次也没错!”
我叱道:“笑话!咱是谁?”
十二踌躇着轻问,“能不能换成这句‘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没创意!”我笑嗤,“我才不要剽窃你的!”
十二冷汗:“这哪是剽窃啊……这明明是李白的……不过借我嘴说出来……”
十三无奈的朝他挥挥手:“溶儿这性子,是撞到南墙也要掘土挖洞的……等她倦了,无趣了,自然也就断了……”
那个……是这样么……
面对金陵名菜,一筷子的“蚂蚁上树”,叹息着来一句“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的日子,饭后消食时,对柳影婆娑,垂枝条条叹息一句“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的日子,出恭时听闻“流水潺潺”,也叹息一句:“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的日子,竟真的一去不复返吗?
我不要!!!
闻听十三的断言与预测,再联想到我历来“出口成章”的光辉岁月,那句贴合生活、贴合大众、贴合心情的“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陡然间有了股英雄迟暮、美人褪去红颜的忧伤与哀怨,人生,难道就不能保存仅剩的一点点坚持,一点点自我么?
正色扳过十三,面对着那双笃定中带着笑谑,了然中带着嘲讽的清亮眸子,满腹的愤懑与哀痛消失无踪,哎,原谅他吧,年轻人总是这样不识愁滋味……
“唉……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哪……”我仍以此句作注脚,结束无聊的争论。想我这样饱经沧桑的一颗心,是他们年轻人无法领略的,或许,唯有老华志同道合。我期待的望向老华,他正半遮着脸,目光专注的对李煦的日常饮食作谆谆问询,李煦在旁偷偷提醒:“她正看向您哪……继续保持说话状态……很好很好……”
狼狈为奸!我求助!半眯着丽眸斜斜挑了下四爷,相对于年轻人的懵懂无知,只知吃喝玩乐的胸无大志,我家四爷那清冷的深潭,那眼角微微捎起的沧桑,啊!!!!我饱含深情的呼唤:“大叔!”
“溶儿正处耍宝期,请自动忽略……”四爷风轻云淡的撂下一句,起身拽着我的手往门外而去,“走,咱们去看看非轻与思道的那盘棋战况如何……”
不情不愿的跟出去,耳中是此起彼伏的“啊……世界终于安静了”“头痛头痛……”“四哥英明哪……”
很好,老十,老十三,还有老十四!!!我一对一的荼毒为时不远了!
李煦的府第,可称之为江南园林的样板园,一草一木皆见匠气,小处精致,大处层叠,既不繁琐,又不会柔媚的令人反感,配上丫鬟穿娇艳的轻粉,小厮着精神的石青,好一派泱泱的江南人物,锦绣风光。
遥遥的,自湖畔逶迤步来几人,裙裾不见凌乱,妆容精致的如同这初绽的容光,粉粉的娇嫩中含着淡淡的羞意。
四爷停下,以一种高傲冷漠的气度静待几位女眷的拜见,却偷偷的在我掌心又挠又搔,面上静水般的俯视。姐妹俩盈盈拜见,丝毫未见慌乱,可见是“常来常往”的……奸夫淫妇聚首,可见有一场好戏。
“若兰,若柳拜见四贝勒。”莺出黄鹂的清脆,果然姐姐若兰眼风微微一扫,含着娇意迎上四爷,“四贝勒好……您这次会待多久?我……”
问的如此直接,可见是有长久的勾搭史,鼻孔里一哼,我歪头向四爷:“金风雨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四爷一拍额头,神色懊恼:“糟,倒把你这茬给招起来了……”拧拧我的小鼻头,双手讨饶:“拜托溶儿……你歇歇吧……”
美人若兰,可惜是个不识趣的,见我和四爷打情骂俏,她倒不晓得退避,直戳戳的立在对面,有泫然欲泣的虚弱,妹妹若柳忙扶住姐姐摇摇欲坠的身形,淡淡的怨毒隐在一派天真无邪之后,竟然“有脸”问:“四贝勒,胤祥哥哥有没有来呀?”我怀疑,她们是满族豪女伪装的,正宗的江南佳丽绝不会不顾矜持的问郎归期。关键是,她俩属意的人选怎么就这么巧!
四爷淡淡的颔首,未“敢”作置答,拥着我扬长而去,冰山酷男的气质,引得若兰在身后捂着心口低呼:“啊……”
是崇拜?是虐待?是忍耐?一个萝卜一个坑,这若兰姐姐天生是受虐狂,被冰一次还不够,竟妄想揽着冰窟酣睡?也不怕冻坏了你的小胳膊小腿儿?
四爷低低解释:“上次南巡时便是住的李府,她们姐妹俩那时还小,倒也容着她们撒泼,怎么这大了愈发的讨人厌了?”
我哼了哼,倒也懒怠计较,为我不曾参与的人生而发飙,不是我的作风,当然,排除她们主动惹我之外。我有预感,接下来的生活会很精彩哦……谁让,我只是个、小小的、妾?
南巡番外之胤祥的苦恼
“四阿哥,这是我煮的糖水,您尝尝可合口味?”
“胤祥哥哥,明日陪我去栖霞寺拜佛可好?”
“四阿哥,这是我绣的荷包……”
“胤祥哥哥,你什么时候带柳儿出去逛逛?”
…………
胤禛和胤祥,斥也斥了,责也责了,冷脸也摆了,决绝也决绝了,怎么就赶不走这两只恼人的苍蝇?也真不知这李家怎么就专出缠人精,还一出便是俩,好嘛,把哥儿俩都捎带上了!
原本,两兄弟尚可互为援手,一方有难,一方支援,这会子倒好,溶儿的小嘴可挂油瓶,鼻孔朝天,见人一哼,愣是不正眼瞧兄弟俩,可见是真气着了。胤祥那个悔啊,这康熙四十四年果然不是个好年头!
老爷子第五次南巡时在李煦家歇过几日,几个大阿哥外出办差,伺候在老爷子身边的唯有他胤祥与十四弟,他俩自然事事不对盘,处处抬着干,一个指东,一个打西,把奴才们为难的哪,几乎要起义!争个不休的结果,自然是归结在女人身上。一个李若兰,一个李若柳,生的倒也有几分姿色,自然成了二位阿哥彰显男人魅力的重要筹码。
想他胤祥翩翩公子风流倜傥,刚立府不久正是初尝女人甜头的时候,倒也对如玉的佳人产生了些心猿意马的心思,又有十四弟的明争暗斗,自然殷勤的花招也使了不少,京城的沟女守则,他十三阿哥背的是滚瓜烂熟,用的是得心应手,一拍即合之下,那若柳倒也生出几分不清不楚的暧昧情愫。
十四弟见妹妹若柳无望,转而追逐姐姐若兰,只是——作弟弟的风流快活,又怎忍见亲亲老哥对影形单?再说了,他能让老十四赶到他头里去?姐姐若兰却不像妹妹般蠢的要死,心机是有的,自傲是有的,可在他十三阿哥面前摆这份矜持架子倒也不必了,何况他还看不上她呢……既不能便宜了十四弟,须又得讨回些面子,如父如兄的四哥自然是他打出的一手好牌。他四哥啊,一笔好字,流畅和美,文雅遒劲,只“无意”的在若兰面前显摆了几页平常书信,便把那若兰瞧的一脸震撼;更何况,四哥那时还是忠实的“太子党”,这朝廷里的风向李煦不比谁都清楚?尤其身为李家的“好女儿”,什么贤良淑德,谦恭谨慎,岂不都是为了日后的荣宠?太子党,吃香着哪!尤其咱家四哥一不嫖二不赌的,李煦又不是傻子,能把自家的宝贝闺女扔到太子那个淫窝窝里去?故而,李若兰是铁了心的一厢情愿,自然对十四虚与委蛇。十四吃了几次闭门羹后,将“夺妻”之恨记在正主头上,指着十三恨声道:“早早晚晚,有你后悔的一日!”
啊!!!!报应来了!!!!
原本以为,女人这玩意儿,除了暖床、诞下子嗣,实在是一丁点功效都没有,争风吃醋枕边风,争奇斗艳醋坛子,桩桩件件,哪个不是让人咬着牙恨不能乱棍打死?见多了,瞧多了,也无非就那样了。
可怎么就,有那样一朵奇葩,生生把他胤祥闹了个五腑移位,魂不守舍?恨不能时时刻刻挂在腰上,搂在怀里,亲了又亲,爱了又爱的小溶儿?他惨了,从他见到她的那一瞬始,他就知道!他栽了!他陷了!他真是嫌自己命长,竟沾惹上这么一个小魔星?反问,设问,疑问,问了自己千万次,唯有四字的答案:心甘情愿。
故而,这次溶儿的醋意来势汹汹,他真的真的抵挡不住啦!谁知道这六次南巡,竟是他命中的劫难啊……天劫……
啊……四哥救命啊……啊,四哥,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自求多福……彼此彼此……
十四板着脸,睨视着不胜愁苦的十三,后者正拿了根小棍子,闷闷的开展南草北沙工程,先刨走完整的草皮,掘出里面的沙粒……很无聊幼稚的行径,却是他胤祥现在唯一的乐趣,因为,四哥和溶儿都不理他啦……哼哼哧哧搅的尘沙飞扬,一脸土色,半是求饶半是期盼的,以懵懂知错的低下姿态,远远瞥向溶儿。却见溶儿半倚在七哥怀里,丝毫不理会这方的愁云惨雾,连连媚笑着捶了七哥一拳……慵懒惑人的娇态,媚流若水的国色,便连那散在风中的妩笑也混着断肠散的威力,勾得人心中酥酥麻麻如百爪挠心,小墨尚且动心不已,更何况是他这个原就爱惨了的十三阿哥?
十四恨哪!生平吃的第一个闷亏便是这老十三整治的,如今有此落井下石的机会,再不知把握除非是猪脑子!便清了清嗓门,正色道:“老十三,不是我不帮你,溶儿的脾性你又不是不知,一次的不在乎不代表永远的放纵……况且那两姐妹又不是长眼色的,屡次纠缠四哥与你,以溶儿的脾气,没赏她们几巴掌算得上是好性子……”
十三闷道:“可是……可是……皇阿玛要赐婚,我跟四哥是无辜的……”
十四冷嗤:“这可怪不得别人,谁让你天□拈花惹草,好好的姑娘耽误两年,可不是你的罪过?再说四哥,可不是被你害的?那若兰跟狗皮膏药似的,这下可有好戏瞧了……”十四幸灾乐祸的教训着,历往的恶气稍稍“直抒胸臆”。
“十四弟……”十三谄笑着搭上十四,熊抱几下:“咱哥俩好啊!这过命的交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就看在老哥哥我屡次救你的份上,接下这个烫手山芋怎样?”
“哇哈哈!”十四狞笑着逼近:“过命的交情?哼哼,好交情呢!八岁那年,是谁非要挑马蜂窝连带着我被蛰了满脸包?又是谁拽着我慌不择路的撞进熊瞎子的窝?又是谁出了馊主意竟想以虎克熊,没收拾走老熊头不说,竟还迎来了发情的母虎热情眈眈?老十三,你不说我还真忘了!这哪一件‘好’事里没有你的参与?亏得我十四爷命大,指不定被你害成什么样呢!想我救你?没门!”
十三搔搔脑袋:“有吗?有吗?”
十四潇洒的一甩袍袖,威风凛凛的俯视:“我说老十四,你就认命吧!谁让你这么不得人心咧?”蹬蹬蹬几步走了,扫起一阵土尘。十三在滚滚的黄沙中,被呛的大咳几声,抬眼瞥了瞥,再捶着胸口“惊天动地”的一阵猛咳,可惜,小人儿连枚关心的眼神都欠奉,依旧在七爷怀里栖息,又不知被老十讲的什么绘“声”绘“色”的笑话儿逗得前仰后合,拍着小手一阵儿疯乐。十二席地而坐,托腮凝望心中人,丝毫不理会身侧神神道道的道俗僧。贫道本领高明,书生喜爱创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