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小记 作者:金波滟滟(晋江金牌推荐vip2015-06-04正文完结)-第1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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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已经全消了啊,”田涵摸索了摸自己的脸,然后认真地对平安说:“再打也没事,我夫人打我是很轻的,她舍不得使劲儿,只不过是为了给大家看看而已,让别人再也不敢打我的主意。就是看着吓人,其实一点也不痛,真的!”
☆、第百五章 田将军严守淮王府池师傅求见十七郎(二)
平安回王府时已经有些晚了,但是他是正泰殿的大总管,不管什么时候都可以进府。
田涵果然还在大门外站着,见了平安高兴地说:“就等你回来府门就下匙了。”
“田将军辛苦了,”平安笑呵呵地迎上去,“赶紧检查检查,你也该回去歇一会了。”
“不急,我不累。”田涵还是憨厚地笑着。
平安手中正拿着一块吃了一半的肉脯,急忙丢到嘴里咽了下去,拍拍手将头上的青绸小帽摘了下来,露出了头发,他是太监,没有一根胡子,就连头发也不多,整齐地挽成一个发髻,别了一根玉簪,自然什么也藏不了,坦荡地说:“田将军既然在,就亲自来查查吧。”
田涵点点头,“平安大总管果然最明事理,就我查吧。”说着上前问道:“袖袋里有什么东西吗?”
平安将帽子重新戴了,将袖袋里的东西一一掏了出来,“这是帕子,这是一个本子,刚刚王爷突然问起来平北城戌时还有多少店家做生意,我到正阳街转了一圈,记了下来,正准备拿给王爷看的。”
然后他又顺便告诉田涵,“早听说正阳街有一家叫万佳雍的肉脯店味道特别好,我顺便买了点尝,果然名副其实,你一会去买点给老夫人、夫人和孩子带回去正好。”
“闻着是很香,”田涵赞同道,平安身上还带着浓浓的肉脯香味呢,“一会儿我就去买点再回家,我们一家人都爱吃肉脯。”
几句话的工夫,平安袖子里的东西都仔细看过,田涵又在平安的身上摸了一遍,炎炎夏日,穿得单薄,隔着青绸衣,田涵的一双大手几下就把排骨身材的平安摸了个遍。
至于脚下,平安穿着白绫袜、青麻鞋,清清爽爽,也没什么可查的,田涵便大手一挥,“平安总管赶紧进去吧,王爷还等着你回话呢。”
司马十七郎并没有睡实,睡着了是不饿,但饿着的时候一般是睡不实的,听到声音赶紧起来,见平安空着两只手进来失望地问:“咦!你怎么什么也没带回来?”
“田涵听了桃花的话亲自在大门外守着呢,卫士们查得特别严,就连我也被上上下下仔细摸一遍,我哪敢带东西明晃晃地进来。”平安说着摘下他的青巾小帽,拿出一把小刀将帽子拆开,里面缝着一包肉脯,“我好不容易想出这么个办法,才把肉脯带进来,王爷赶紧吃吧。”
司马十七郎嚼着肉脯含混地赞道:“聪明!”
“我手里拿着一块肉脯,说刚从肉脯店里回来,见了田涵非常主动,先把帽子摘了让他看,免得让他闻到了味,”平安比划着,“就这样拿,从外面一点也看不出。”
然后平安又得意地说:“想当年在齐王府的时候,我们想过多少办法偷吃的,谁也难不住我们!”
原来平安也想到了齐王府的旧事,司马十七郎心里更不是滋味了,他沉默着嚼着肉脯。
平安送过一杯茶来,“王爷,慢点吃,那东西太干,喝点水别噎着。”
静了一会儿,平安再次小心冀冀地问:“王爷,其实王妃多好啊,又美丽又高贵,还特别能干,给你生了三个儿子,世子、二郎君和三郎君也都好。你怎么就看上了小董氏了呢?她可比王妃差得远了。”
“唉,”司马十七郎叹了一口气,“你不懂,男人多了个是非根,就是惹是非的。我也知道王妃好,可是还是想把小董氏接进府里尝尝鲜,男人就是这样的。”
“我是不懂,”平安想不透,“那你是不是就不喜欢王妃了呢?”
“说你不懂你就是不懂,我怎么能不喜欢王妃呢?她可是我的结发之妻,死了也是要埋在一起的,小董氏算什么,只不过是个小玩意儿罢了。”
“可是,我看纳妾的多半是喜欢妾室,不喜欢正妻,听说还有因为妾室和正妻反目成仇的呢。”平安说:“要么桃花为什么把田涵打了,王妃也不同意小董氏进门呢。”
“你说的都是糊涂人,就凭正妻为丈夫辛辛苦苦地打理家事就不能偏爱小妾,至于与正妻反目成仇的更是品行不端,”司马十七郎举了个例子,“前些时候我不是罢免了一个休妻的官员吗?叫左什么的,富贵了就想抛弃糟糠之妻,他一辈子也别想再出仕了。”
然后他义正严辞地说:“我能是那样的人吗?”
“既是这样,王爷怎么不与王妃好好说清楚呢?”平安虽然是王爷的亲信,但他对王妃也很服气,“王妃是极讲道理的人。”
“我已经说了好多次了,可王妃就在这上面不讲理,”司马十七郎摇头道:“雍和殿里没送饭过来也好,我就借此机会不吃饭,让王妃心痛,然后就容易答应了。”
“只是苦了王爷了。”平安同情地说。
“没关系,我暂且忍几天,桃花不是也说了过了六天就让你进去禀告王妃吗?”司马十七郎说着恋恋不舍地放下了肉脯,“这些留着明天吃吧。”
是啊,过了今晚,明天可要怎么过呢?
虽然为了把这点肉脯带进来费尽了心机,但是条件所限不可能带进来太多的东西,挨过饿的司马十七郎和平安都懂得要存点余粮,等着最关键的时候用。
现在门卫那样森严,平安不可能一次次地出府带东西进来,那样的话,田涵就是再傻也能觉出不对了。
“田涵什么都听桃花的,又这么一根筋,要是王府换一个守将就好了。”平安将剩下的几块肉脯小心地收了起来,口中念叨着。
“那可不成,只有田涵这样直性子的人守着王府我才能放心,”司马十七郎明白田涵根本不知道事情的始末,公正地说:“就是桃花说的话也没有错,府门是要严,要是淮北王府像过去的齐王府,你说呢?”
平安只是随口一说,听了王爷的话心里也是一凛,过去齐王府龌龊事他也略知一二的,赶紧解释说:“我也是气今天的事,才胡乱说的,淮北王府哪里能像以前的齐王府呢?”
如是混了两三天,司马十七郎每天都处于半饥饿状态,一早的剑肯定不练了,出了议事厅也很少动。这天晚上,他靠在榻上啃着平安弄回来的一块饼,一下子想起了一件往事。
有一次他与王妃发生了争执,差不多是他们夫妻间最严重的一次,自己一连两天没回雍和殿住,结果在第三天晚上,差不多就是现在的时间,王妃亲自送来了一碗香喷喷的馄饨,说是她亲手包的给自己当宵夜——那馄饨可真香啊!
司马十七郎嫌弃地看了看手中干巴巴没滋没味的饼,又回想了起来——然后呢,自己还硬将王妃留在了正泰殿里……真是别有一番乐趣。后来自己几次想再将王妃带到正泰殿过夜,她怎么也不肯了。
要是王妃现在送过来一碗馄饨,司马十七郎再看看手中的饼,当然先把这块糟糕极了的饼扔掉,接着吗——他越想越难以忍受,好几天没有,还真想了呢。
“要是王妃现在来看我,我就答应她推迟一年纳妾。”司马十七郎在心里许愿,隔了一会儿自己嘀咕道:“两年也行。”
到了他迷迷糊糊快睡着了的时候,他已经把时间加到了五年,可是这时他听到二更时的梆子响了,知道不管他许几年,今晚王妃肯定不会过来了。
平安再见桃花时,就见桃花更加神气了,扇子直接点到了他的鼻子上,“我说了六七天再说你急什么,王妃正摆着棋谱不能随便打扰。再者我听田郎君说王爷好得很呢,可见我说的原就不错,三两天不吃饭没事的。”
然后她毫不客气地将他推出了门外,“你还是赶紧走吧!”
平安无奈回去了,回到了正泰殿门外,就见池师傅站在一旁,赶紧上前问道:“池师傅今天怎么过来了?又怎么不进去只站在门外?”
“大殿里正在议事,我岂能随便进出?”池师傅因为残疾并没有出仕,也拒绝了司马十七郎给他封官,以他的身份进正泰殿确实不大合适,而他又是特别自觉的人,“我在等议事结束对王爷说句话。”
“什么话我替你告诉王爷吧。”
“不行,我要自己说。”池师傅一直板着脸,勉强笑了一下说“你先忙去吧。”
池师傅一直非常低调,但是平安知道他在王爷心中的地位,想了一下说:“议事不一定什么时候才能完呢,这大热的天池师傅就不要在这里晒着了,王爷一闲了我就差人去请池师傅过来可好?”
池师傅因来来往往的人都看着自己,早有几分不自在,听了平安的话认真嘱咐,“一定别忘了,我有重要的事告诉王爷。”
今天的事情格外多,司马十七郎又一直处于半饥半饱状态,颇有些力不从心。回寝殿后他立刻就倒在了榻上,“平安,给我倒点水,别加茶了,茶水越喝越饿。”
“是,王爷。”平安送来了水,又说:“池师傅上午来过了,说有事找王爷。”
“师傅?”司马十七郎听到池师傅有事马上起来,他对师傅一向非常尊重,也了解池师傅的性格,若是没有大事决不会来找他,便急忙爬起来道:“走,过去看看师傅有什么事。”
☆、第百六章 比池梁淮北王惭愧摆棋局卢王妃大胜(一)
司马十七郎去了池家,好在池家就住在王府的西侧,距离很近,很快就到了,并没有浪费他太多的体力。
这是一座就在淮北王府不远处的一个小院落,与周围一院落完全想同,是建城时统一修建起来的,一排排的非常整齐,仅从它与北王府的距离就能知道这是淮北王最得力的手下的院子。
池家的院子里外三进,池师傅住在第二进,司马十七郎进来时他正坐在炕上用细竹条编着竹器,是个厨房用的笼屉。
这些年池师傅不知做了多少各种的竹器,王府里用,淮北军中也用,都是他免费送的。司马十七郎多次说不让池师傅再做这些粗活了,可是池师傅就从来没听过,池梁和绿袖也管不了,只好按他的吩咐定期把编好的竹器送人。
好在现在池家的地方大了,池师傅日常住的东二间就成了他的手工作坊,倒也方便。
虽然司马十七郎不让人传话,只带了平安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但是池师傅还是发现来了人,马上抬起头来,“坐下,我有事要对你说。”习惯性地捶了捶了伤腿,轻轻地皱了皱眉。
随着年龄的增加,池师傅的伤腿遇到阴天下雨时疼得越发重了,走路也越发瘸了,司马十七郎在他身旁坐了不禁又劝说道:“师傅,你闲来多保养身子,别整天都编竹器,腿上血脉不通对你的伤不好。”
“要是真血脉不通走不了路就好了,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也就不生气!”池师傅立刻带着火气回答道。
师傅很少生气的,司马十七郎担心自己与王妃闹别扭不吃饭的事传出来,心里一惊。但再一想,桃花再傻也不可能把让自己饿着的话说出去,自己和平安也不会说,池师傅肯定不知道,便放了心奇怪地问:“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池师傅提高了声音,“我今天早上出去买毛竹,结果却听到有人说你在猎场上与董家的小娘子碰到一起,眉目传情又交换了定情物,还说董家娘子绞下一缕头发送给了你,可是真的?”
“师傅你听谁说的?”司马十七郎心里的火马上就蹿了上来,他是对王妃说过外面有传言,但其实并没有,他不过借此让王妃让步而已,没想到传言还真的出现了!
司马十七郎最讲究礼法道德,所以特别爱惜自己的名声,与一个未婚女子有私,对他而言简直就是难以容忍的污点!他转身向平安道:“你这就去董家问问董青河是怎么一回事,告诉他要是我再听到有人乱说,他就带着他的女儿滚出淮北!”
平安赶紧跑出去传话了。
池师傅对于司马十七郎的一切,当然包括名声在内都无比的重视,当他听到后实在痛心,现在看了司马十七郎的态度,原本待信不信的,现在反倒多信了几分,“你是不是真做出了丑事?”
“哪里,撞是撞上一回,可是我转身就走了。”司马十七郎不情愿地接着说:“后来她给我送了几个同心方胜和一绺头发。”
然后又赶紧补了一句,“我什么东西也没回。”
“可是你还是收了!,那就是有私情!”池师傅一针见血地说,然后他理也不理司马十七郎,低头编着细竹条,竹条在他的手下来回抖动着发出轻微的刷刷声,倒显得屋子里特别的安静。
对于小董氏的事,司马十七郎一直觉得自己是很有道理的,甚至是有些委屈的,但是池师傅几句话就让他一时间理屈辞穷,又有些羞愧,不知说什么好。
过了一会儿,池师傅终于打破了室内的平静问道:“王妃知道了吗?”
司马十七郎本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这两天的所作所为,但是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全部告诉池师傅,一则撒谎并不容易,池师傅一向火眼金睛,另一则就是他觉得池师傅知道自己这几天都没吃上像样的饭菜,肯定也会心疼自己,气也能消不少。
“你还赌上气不吃饭了?”池师傅听了后不快地说:“桃花没错,你真该饿几天!”
但狠话说过了,池师傅还是立刻叫来了绿袖,“儿媳妇,准备一桌饭菜送来,我同王爷喝一盅。”
池梁和绿袖知道司马十七郎来了后,一直在门外侯着,这时都进来了,绿袖赶紧点头道:“公公,我这就去厨房准备。”
池师傅又说:“先把点心端上来,我想吃几块。”
对于王爷与王妃闹别扭不肯吃饭的事,绿袖其实略知一二,现在一向生活规律按时吃饭的公公在下午时分点了酒席,又要了点心,她立刻猜到了原因。
但是绿袖的脸上一点也看不出端倪,回身笑道:“是!”说着亲自去了厨房,一会儿就带了人端来了酒菜、点心,还有几碗米粥,将每人面前的案几摆得满满的。
池梁跟着张罗着烫酒倒酒,“难得我们又在一起喝喝酒。”司马十七郎的官职越来越高,去池师傅家的次数也就越来越少,实在也是越来越忙抽不出时间来,所以与池家父子在一起喝酒的机会也确实很少了。
池师傅接了酒盅道:“你也坐下一起说话吧。”
池梁一直站在一旁侍侯的,听了池师傅的话便在他们的下手坐了,“王爷,喝酒,师傅,喝酒。”
司马十七郎端了酒一口倒了进去,“师傅你不必担心,这点事我回头就会理好。”
池师傅没接他的话,却说:“你先喝点粥,再吃几块点心,少喝酒。”
司马十七郎一一从命,师傅并不是真想喝酒,只不过找个理由为他传饭罢了。他喝了两碗粥,又吃了几块点心,肚子里饱饱的,又感受到了师傅家熟悉的气氛,心情非常之放松。长出了一口气说:“我现在贵为亲王,拥有千里之地,数千万之民众,纳个侧妃进门有什么不对吗?”
“你是真看上了那个小董氏了?”池梁也听到一些传言,很八卦地求证。
“也不是我看上她了,只是她恰好撞了上来,又给我送了方胜、青丝,我就想收了她也行。”司马十七郎虽然做出很不在乎的样子,但是还是露出了一丝丝的得意,毕竟小董氏是那样的倾慕于自己。
在昔日的情场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