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十四福晋 作者:希斯(晋江2012-06-26完结)-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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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爷请息怒,皇上也是秉公办理。”苏培盛依旧在一旁陪着笑。
“息怒,你教我如何息怒?你个太监不用成亲生子,如何懂我的丧妻之痛?”
若说刚才允禵还只是悲从中来才语气不善,如今这句话倒是像在故意讥讽苏培盛的太监身份,苏培盛脸上笑意不变,接着道:“皇上还说按郡王例将福晋安葬在黄花山王爷陵寝。”
“你说什么?”允禵大怒,额上青筋隐隐跳起,“我如今被幽禁在此处,可不是什么王爷,皇上如此做不是让我和霏儿死了都无法相见吗?”
“十四爷,请息怒,奴才……”苏培盛话未说完就挨了允禵结结实实的一脚,直接被踢倒在地。
“你个死奴才,给我滚,回去告诉你家主子,霏儿绝不会葬在王爷陵寝。”说完就像是一下泄了气,一屁股坐在地上,眼中晦暗一片,满是难以言说的绝望。
顺子一直站在不远处,见到自家主子那样,也没想过上前去扶扶,只觉得自己的眼角像是也湿了。要知道曾经风光一时的大将军王现在也就才三十六岁啊,可是自从福晋离世,他鬓边的白发也不知增加了多少。以前听那些戏文演义,老是听到说有什么一夜白头的事,当时只觉荒谬,如今也算是信了,眼前的这位可不就是。
顺子无奈的摇头,福晋这一走啊,虽没带走爷的人,但是爷的心却是真的跟着走了,如今一个没有心的活死人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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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去西北入藏的时候,允禵曾经遇见过一个上了年纪的喇嘛,那个喇嘛告诉他,他身边有一个不应该属于这个时代的人。当时允禵只觉得这事听来十分荒谬,便也不打算理这个喇嘛,谁知那个喇嘛还一直紧跟着他,说他知道困住灵魂的方法,这样那个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人也可以一直留在他的身边。
当时的允禵一听那喇嘛如此说,只觉得有些好玩,便认真的听了他所说的方法,如今的他就正躲在寝居里做着这件事。
不大的居室里满是木头的气味,地上也尽是木屑,允禵正埋首雕刻着一座木塔,而他身旁已经有一个雕好的木塔。
若还是以前总认为人事皆靠自己的大清十四阿哥可不会做眼前这种事,但如今他心中埋得最深的人离开了,他只想着如何还能和她在一起,不管是怎样荒谬的事他都会去做。
可老天往往不随人愿,允禵刚巧把自己的那座木塔造好,藏在隐蔽处,上面又来人了,这次来的还是纳兰峪总兵官范时绎。
“十四爷吉祥,下官是奉皇上的命令前来搜查的。”范时绎不卑不亢。
“你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来搜查我的地方?”允禵如今一见到上面派下来的人越发的性格乖张、肆无忌惮。
“来人,将十四爷送到一旁,其他人跟着我来搜查。”范时绎话音一落,就上来两个士兵将允禵架开了,若说以前叱咤沙场的十四爷那是轻易就能丢开两人的,可如今他时常整日不食,整夜不眠,身子骨每况愈下,就连这两个士兵也能让他有心无力。
看着范时绎带人进了屋子,允禵又开始大骂:“你一个奴才也不过是狗仗人势,竟敢骑到爷的头上来了。”
范时绎并不理会允禵的咒骂,继续带着其他人搜查着。
这时顺子走到了允禵身边将其扶住,劝道:“爷,你消消气。”
允禵退颓唐的望着屋内,不发一言,顺子突然觉得这时的他就像是一个死人般。
很快范时绎就搜查到了那两座木塔,出来就对允禵道:“十四爷,这种木塔是和尚死后才能用的,你一个郡王自然是不能私藏这种东西,下官就将其带走了。”
允禵一下挣脱了顺子的搀扶,跑到范时绎面前,恳求道:“范大人,我求你,将这两个木塔留下吧,你就告诉皇上我对他没有任何不敬之意,只求他不要拿走我的木塔,如果没了它,我如何还能与霏儿再见啊。”
范时绎看着他悲戚的样子,心中也是动了恻隐之心,可一想到上面的人让他来做这事时话语中的狠戾,他实在不敢留下这两座木塔。
“十四爷,还请你也为下官想想。”
“是啊。”允禵笑了,“他做事一向不留情面,罢了,大不了就是此生不能再见而已。”说着冷笑变成了哀泣之声,接着就见曾经的大将军王哭了起来。
范时绎心中也跟着有些难受,于是加快了脚步离开,只是还能隐隐约约的听见身后传来的声音:“霏儿,你要等我,你一定要等我。”
很快又来了官员,将允禵带到了王家庄,他不哭也不闹,别人说什么他也就做什么。直到当天晚上掌灯之后,允禵在房中大哭了起来,直到半夜才停止。
当时住在周围的人都听到了那悲戚的哭声,读过些书的人说那哭声就像“杜鹃啼血猿哀鸣”,没读过什么书的就说那声音像极了失去伴侣的孤狼,听的人心里也跟着难受。
当夜看守允禵的官员将此事上报给了雍正,雍正却觉得他不过是鬼魅缠身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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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后允禵又被送回了汤山幽禁的地方,此时的他已经是心如死灰,似乎这世上已经没有任何的人事可以提起他的兴趣。
酷暑已尽,秋意渐浓,屋前的那几棵高大的梧桐树也开始掉叶子了,就在这万物凋零的时候,允禩带着弘明来了汤山。
见到自己曾经最为尊重的八哥和自己最为宠爱的儿子,就是心如止水了,允禵的心中还是泛起了丝丝涟漪。
允禩见到允禵并未开口说什么,只微笑着点了点头,恍然间还是当年意气风发的八贤王,而弘明如今也是虚岁二十的人了,看着就像是当年的允禵。
“八哥,弘明,我们进去坐吧。”说着又去找顺子,“顺子,去泡壶茶过来。”
“阿玛,我以后都陪着你了。”弘明开口的话就让允禵吃了一惊。
“傻小子,胡说什么呢?这里的日子可不是你能过的。”允禵如今是真的看破了红尘,无论在哪里都无所谓,可弘明不一样,他人生的大好年华也才开始,怎么能被毁在这里呢?
“十四弟,前些日子弘明故意顶撞了皇上,也就是为了来陪你,如今雨霏也去了,你身边也没个人,他也是一片好意。”八阿哥知道事情的始末,开口道。
“我不需要任何人陪,臭小子你快回去向那人认错,他不过就是好面子,你认了错,他必不会罚你的。”允禵并不愿意领受弘明所谓的好意。
“阿玛,额娘定也是愿意我这样做的。”弘明见允禵激动,也不多说,只搬出了最能影响允禵的人。
果然,弘明一抬出他额娘,允禵立刻噤声了,眉目间盈满伤痛,“罢了,罢了,你想怎样就怎样吧?当年我和你额娘最惯的就是你,你从小做事可不就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如今我就是骂你打你,你还是不会听我的。”
“如此就好了。”允禩在一旁笑道,见两父子说开了心情也愉悦了些。
“八哥最近还好吗?”允禵问道,可还未等允禩回答就率先道:“呵呵,我这话还真是多此一问,在他手里你怎么可能过得好?”
允禩回道:“其实我还希望我也被幽禁,至少还可以过过闲云野鹤般的日子,而不是整日的被人挑错,我如今是做了好事没有功劳,做了错事定是被重责。”允禩摇头叹息,“索隆高娃据说在康熙六十一年年初的时候已经去了,所以他这般对我们也是有原因的,如今就连宜太妃也被他打压的很惨,九弟走了,五弟又是与世无争的性子,宜太妃的日子自是过得相当艰难。”
“成王败寇,我们输了自然是没有好下场。”想起霏儿走之前的话,忍不住道:“八哥,我知道你和八嫂的感情,如今什么都不重要了,你和她能快快乐乐的过日子就行了。”
“我明白的,可有人偏不让我如愿。”
这时顺子也将茶泡了上来,弘明接过茶为允禩和允禵一一倒上。
“八哥不要嫌弃,我这里如今是没有好茶的,我们将就着喝。”
“你还真当我是娇生惯养的人。”说完两人又是相视而笑,其实若是人对了,再难喝的茶到了嘴里恐怕也和甘泉无异。
寒暄了一阵后,允禩还是离开了。允禵看了看刚才允禩喝过的茶杯,又转眼看向自己的儿子,叹息道:“我的傻儿子。”
弘明起身走到允禵身前,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我们大清传奇一时的大将军王怎么能如此颓唐呢?”
允禵将手放在弘明的手背上拍了拍,“谢谢你,孩子。”
弘明并未再答一言,只是眼中已经盈满泪水,不知用了好大的力气才生生地让它没有掉落下去。阿玛,额娘去了,就让我带着额娘的那一份爱守护你吧。
☆、尾声(二)
雍正四年十二月,景山寿皇殿,大雪漫天飞舞,一座不起眼的屋前有几棵树只剩下光秃秃的枝丫,被堆积起来的雪压弯的很厉害,似乎冬风一吹树枝就会折断,地上的雪也堆了很厚,今年的雪是真的很大。
一个人穿着黑色大氅的身影于一片茫茫大雪中踽踽而行,很快就走到了这座屋前。
来人一边脱下大氅,一边叫道:“十四弟,我过来看你了。”
出来的人却是弘明,见到来人很是高兴,“十三叔你来了。”说着就将允祥迎了进去。
“是。”允祥颔首,“你阿玛又在诵经念佛吗?”
“是啊,如今阿玛整日也就干这事,现在这样子和皇玛嬷去世前的情形还真像。”弘明说着又有些难受,如今这世上他最亲的人似乎也就只剩下他阿玛和还在府里的弘暟了。
“你别担心,如今你阿玛心里有了寄托,反倒比什么都不做,整日胡思乱想的好。”
弘明点了点头,又问道:“十三叔,外面可是又发生了什么事?”
允祥沉吟了一下,似乎也是难以启齿,过了一会才道:“你八叔九叔都去了。”
“皇上还真是赶尽杀绝。”弘明冷笑着摇头。
“孩子,这话在我面前说就好了,千万不要让别人听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允祥肃容道。
“我说不说这些话我和阿玛仍旧难免于难,你也知道蔡怀玺向我们院子里投字帖的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有人故意陷害阿玛,阿玛如今都这样了,还如何谋反?”
弘明越说越生气,“可他还是不愿意放过阿玛,六月的时候还定了阿玛的十四项大罪,什么‘酒色宣淫,不知检束,以领兵之重任,尚取青海台吉之女及蒙古女子多人,恣其□’,你也知道阿玛对额娘的一片深情,他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来。接着又说什么‘晋封郡王时,并无感恩之意,反有愤怒之色’,‘皇上谒陵回跸,遣拉锡等降旨训诫,允禵并不下跪,反使气抗奏。阿其那向允禵云汝应跪,便寂然无声而跪。不尊皇上谕旨,只重阿其那一言,结党背君,公然无忌’。他不就是在故意找我阿玛的错处吗?”
“不要再说了。”允禵这时过来了,“如今我已是真的什么都不在乎了,他愿意如何就如何吧。”说着看向允祥,“十三哥,谢谢你来看我。”
允祥笑道:“如今看你的样子还真有些仙风道骨了,看来整日与佛为伴也不是全无好处。”
允禵笑笑,又对弘明道:“你先出去吧,我有事和你十三叔谈。”
弘明又看了看允禵,觉得放心了才离开的。
“是八哥九哥去了吧。”声音淡淡的无一丝波澜,“霏儿走之前说过的,他们两人都是雍正四年去的,如今也已经十二月了,恐怕是去了吧。”
“九哥是八月二十七日卯时去的,八哥是九月初八日去的。”
“那九哥去的时候是你帮的忙吗?”允禵一直将视线对着远处,声音也似从远处飘来,有些不真切。
“八哥的身体一直不好,尤其是皇上将八嫂革去‘福晋’位,休回外家之后,皇上只给了八嫂房屋数间居住,还让人严加看守,八哥自是忧心。没多久皇上将八哥也囚禁了,后来八哥去世倒真的是因着病。”
“他倒真是恨八嫂入骨了。”
“今年四月的时候,九哥被押解回京过,不过六月又被送回了保定,我去了他被□的地方,环境真是恶劣的很,就连日常饮食都是按犯人的要求,想必皇上就是想让九哥这样一个长期养尊处优的阿哥受些苦头,最终自己坚持不下去。后来我借口去了那个地方给了九哥一瓶药,毕竟这是雨霏最后请求我的事,我也不能不做到。”
“九哥落得如此下场还是因为我,要不然最早去的应该是我。”允禟一直是允禵心中过不去的一道坎,若说这一生他欠的最多的人恐怕就是允禟了。
“你都知道了?”
“我早就猜到了,只是知道霏儿不想我知道后愧疚,便也一直假装不知道,到了后来,也不知是为了她还是为了自己少些愧疚,便也真的很少想起这事,只是最近老是回想起当年我们都还是十几岁少年的事,那时的日子多快乐啊。”允禵嘴角勾出一抹笑,可是怎么看怎么辛酸。
“我现在都还记得二十多年前和雨霏在热河说过的话,她说她也喜欢庄子,小时候一直以为可以随心所欲的生活,一直陪着她的额娘,找一个真正懂她的人嫁了,就那么平平淡淡的过一生。可她最后来了这宫里,和我们有了牵扯,但我心里还是一直觉得她就不应该认识我们。”
“呵呵。”允禵苦笑,“和你们有牵扯都没有关系,重要的是不应该和我有牵扯,更不该爱上我,当时她那么抵触我的爱,可我还是一意孤行,不愿放手,否则也不会有后面那些事。不过,若是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仍然不会放手的,这一生若真的没了她,那我活着也真没什么意思了。”
允禵说着像是陷入了自己的世界,“现在她虽然不在了,但我总觉得她没有离开过,我每日一睁开眼似乎都还能看到她对我笑,就像是我与她在杭州初见时一样。”
“我们大清还真是出情种,如今你也是爱的痴了。”允祥笑着摇头,“还好当年我让雨霏教我学习洋文,现在接见外国使臣什么的都是我在干,要不是会两句洋文啊,我还指不定要被人嘲笑呢。”允祥见着允禵有些迷离的样子,也跟着感慨道:“如今她或许只是在另一个世界,在那里也一直想着你。”
“想着我又如何,他派人来将我的木塔毁了,我们已经不能再见了。”对于这事允禵似乎真的已经不再执着了。
“雨霏以前时常告诉我,‘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你和她隔着三百年的距离都能相爱,为什么就不能发生其他的奇迹呢?”
“但愿吧。”允禵显然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