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田园 作者:寂寞佛跳墙(起点vip2015-03-03完结)-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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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幸灾乐祸,还不就是因为阿穗改不了叫“猪——”的毛病?妹妹已经反复强调过了,不允许去掉“阿”字称呼自己,偏三丫头健忘。一张口就讨人嫌。
事实上姊妹四人的关系处的还算不错,阿兰脾性好,不怎么逞“大姐大”的威风,二姐阿草可不同,目前居住的离村子里远。可以来往的小朋友不多,二姑娘旺盛的精力只能挥霍在家里,于是,教育妹妹们,就成了她主动大包大揽的一项基本业务。
阿珠是个成人的灵魂,不算馋也不算懒,更懂得看眼色儿,这就凸显出三姑娘阿穗太过幼稚来。比如现在挨得这几个“脑嘣儿”,完全就是欠抽的嘛!
想当初一睁眼就只知道叫“我饿——”,现在连鸡蛋都嫌弃起来了。阿草的眼睛里可不揉沙子,坚决不容许这种犯贱的行为。
“珠也没吃鸡蛋,凭啥不修理她?”阿穗还会反口,指着蹦高儿的妹妹掉金豆子。
“凭啥?阿珠是没吃鸡蛋,可那是她孝顺,都给了娘吃!”
阿草义愤填膺的继续弯起拇指和食指。照着阿穗的后脑勺又是一记“嘣——”。
嘿嘿,阿珠早就吃烦了每天那一颗煮鸡蛋。可是人家不招人厌,总是孝敬给亲娘亲爹或者姐姐们。不接受都不行,硬往嘴里塞的!
“娘吃——给小弟弟小妹妹吃——”,这话一说,王氏就没办法拒绝,还得竖着大拇指夸赞阿珠。
“爹辛苦了,多吃一口,吃大口——”。
“姐姐做饭——香!姐姐吃阿珠的一口蛋黄——长得漂亮!”
“爱姐姐吃——脸儿白——”。
这个“爱姐姐”,就是指的阿草了,没办法,阿珠理解了为啥小娃子说话吐字不清楚,那完全是舌头使用的还不算灵活。
反正,不管小阿珠用的是什么理由,都比*裸的嫌弃,说什么“我不要吃鸡蛋!一闻就有鸡屎味儿!”要强得多吧?
所以,在这个家里,阿穗属于经常被批评教育乃至修理的对象。
阿穗姑娘当然不服气,人家只不过稍微懒点儿贪吃点儿挑剔点儿,别的,哪一点儿比妹妹差了?
小丫头有了攀比对象,开始啥啥都跟阿珠学,妹妹往母亲嘴里塞鸡蛋,她就往父亲嘴里放,妹妹夸赞大姐漂亮,她就说二姐好看……
大年初一那一天,阿穗竟然要穿妹妹的新衣服了,因为,同样款式的棉袄上面,阿珠的分明多了一朵毛茸茸的小花儿。
这可是阿珠连讲述带比划,指挥的大姐给加工出来的,用的是灰白的野兔子尾巴上的短毛,全诸葛王朝独此一份,再无二家。
那毛茸茸的的小花儿就钉在交领棉袄的斜襟第二颗盘扣处,像春日里漫山遍野的蒲公英的小伞……
为什么大家伙儿都偏爱着妹妹?阿穗抽搭着鼻子,抓着那个别具一格的棉袄不放。
至于吗?多添了个兔子尾巴而已!
没等母亲和姐姐们规劝,阿珠把棉袄向前一推:“给你穿,我穿你的!”
多么崇高的思想境界啊!
就连也在一旁换新衣裳的陈大川,都不由得要竖竖大拇指夸赞一番小闺女,怨不得一家人都疼宠小的呢,就是懂事儿!
穷日子里熬出来的妇人,给孩子做衣裳总少不了要做的肥大一些,留着来年后年的都可以穿。
阿穗穿上妹妹的棉袄,那叫一个可身,系上盘扣以后紧紧梆梆的,可就是舍不得脱下。
“娘——妹妹的袄里面,还有一层口袋儿!”阿穗有了新发现,更加爱惜这件舍了脸面讨要来的衣裳了。
这是思谋着万一过年有人给个压岁钱啥的,也有个地儿放置不是?一旁观看的阿兰,都有些舍不得了,这都出自她的手呢。
“嗯,要是以后给你爹也这么的缝一个贴身的布袋儿,出门子就更保险了。”王氏拽了阿穗到跟前儿里外查看,有了新主意。
可是那些都是后话,目前最关键的是,阿穗丫头的新棉袄——阿珠根本没办法穿,太肥太大了,罩在身上,跟一个膨胀的锅盖似的。
“嘻嘻——嘻嘻嘻——”,阿珠倒是很欢乐,在炕上走了两步,那形象,就只是一个厚厚的棉质锅盖,在蠕动……
拒绝了王氏板起脸要姊妹两个换过来穿的建议,也挡住了见义勇为的二姐探到阿穗脑门上的手指头,阿珠喜眉乐眼的说道:“姐姐出门——拜年,穿漂亮——,阿珠陪娘在家——穿舒坦——”。
反正自己的那件旧棉袄也挺好的,就穿了那么二三十天而已,换过来就得,活了两辈子的人了,哪儿还在意这点儿小事儿?
不过呢,三姐姐这个攀比的毛病也得帮忙调整调整,既然她把自己当成攀比对象了,那就做个完美的榜样给她学学。
阿珠吃着初一的年饭,日子过好了,王氏头一天晚上就包好了猪肉馅儿的“馄饨”,其实很像传统的“饺子”。
“饺子”是华夏的一种历史悠久的民间吃食,深受老百姓的欢迎,民间有“好吃不过饺子”的俗语。每逢新春佳节,饺子更成为一种应时不可缺少的佳肴。
只不过,这个时代乃是从三国末期偏离轨道的,很多传统保留下来,又偶有变异。
这时的“过年馄饨饺子”煮熟以后,不是捞出来单独吃,而是和汤一起盛在碗里混着吃,还要在汤里放些葱花、青菜叶等小料儿。
阿珠倒也被允许吃了几个“过年馄饨”,她现在每日里活动量不小,胃口的消化能力也增强了。
小黄照例从水池子里泡着不出来,陈大川亲自端了“馄饨”碗送去后院儿,它倒是很给面子的爬上了岸,脑袋探到陈大川跟前儿,任由他把晾好的“馄饨”倒进嘴巴里。
按照起初说定的,陈大川带着三个闺女到村子里拜年,王氏跟阿珠看家,踏着昨夜里放鞭炮散落的纸屑儿,父女四人摆手离开了。
王氏抚着还不明显的肚皮,把院门大敞开,才心满意足的回屋里。
大年初一,只要家里近三年内没有丧事,都得大开院门迎接拜年的邻里宾客,阿珠很开心的走出院门,查看自家门前张贴的一幅春联。
“新年纳余庆,嘉节号长春”,很熟悉,这应该是华夏最早的对联形式吧?
阿珠还要再把足迹往远处延伸一下,母亲王氏的呼声已经传出来:“阿珠,外面冷,不要乱跑……”。
没有黄金蟒护驾的日子,阿珠可是始终在自家这二亩三分地上转悠的,闲的骨头都酸了。
无奈何继续陪着母亲,看着她又翻找出一根类似的野兔毛,对着阿穗留下的那件新棉袄琢磨,这是想也造个同样的花朵上去?
“你这丫头心眼儿倒巧,来,跟娘说说,怎么个钉法儿?”王氏招手,揉揉眼睛。
可惜咱这十指还嫩生,捏不稳针,也没有缝纫的力气和准头儿。
阿珠爬上了火炕,小嘴巴巴的跟母亲唠着嗑儿:“别做那个老样子了,娘,您分出五个花瓣儿来,保准三姐更喜欢。”
正文、第六十一章 棉鞋
“鬼灵精!这脑袋瓜儿里装的什么?还真是这般一缝,就更好看了!”王氏的智力被开发出来,在阿珠的基础上,缝缀出来的图案更美丽。
这下子,可不担心三姐姐垂涎自己的新衣裳了。
小黄在后院扑腾,发出的声音还蛮大的,阿珠乐了,跟母亲报备一声,往后院去找好朋友。
反正,自家距离村子远,陈大川的辈分又不大,前来拜年的大人基本没有,孩子们又碍于大人的嘱咐,怕惹到了蛇大仙,都不敢往这边来。
如今的后院,简直就是一个神仙洞府般的所在,任凭外面寒风吹面,这里自是春光无限。
这一茬儿新粟米该收割了,沉甸甸的谷穗儿坠弯了腰,偶尔那一只很能耐的野鸡会飞出鸡圈,趁着小黄打瞌睡的功夫,急忙忙跑到粟米棵子下面狠啄几口,沾了多大的便宜似的……
然后,你若是有幸迈进后院儿,就可以看到那只短翅膀野鸡在亡命天涯,因为,黄金蟒懒得从水池子里爬出来是不假,可一旦出现动静,小黄同学就会操练一番新学就的本领——喷水。
野鸡被淋成落汤鸡是经常的事情,阿珠此次来到后院,就恰好看到这样狼狈的一幕。
“小黄今儿个精神啊?知道春天来了?”阿珠逗趣儿,蹒跚的跑到小湖边撩水。
华夏人最注重的节日,就叫春节,意思是从此刻起,春天就来到了呢!
披着一身的水珠儿。小黄上了岸,很快活的抖动几下蛇身,对小主人发出邀请。
蜷缩了一个冬季,黄金蟒想要重出江湖再展雄风呢!
阿珠爬上蟒背,很利落的抱住了小黄的脖子。容忍那只茫然失措的野鸡多快活一会儿,姐——先走啦!
其实这个时候山上的寒风还厉害着呢,阿珠很快就感受到了从脖颈从脚底板泛出来的冷意,小丫头根本不抗冻,赶紧的,拍着小黄的鳞片叫停。
黄金蟒肯定也觉得冷。可它休憩的时间太长了,不疯一圈儿都觉得对不住自己。
到底,是叼了一只寻食儿的野鸡回去,权当是跟家里的那只配个对儿。
一人一蛇虚晃一枪就往家撤,还是火炕跟水池子更舒坦。
身上的热乎气儿早散干净了。阿珠下了蟒背就往正屋一颠一颠的跑,没办法,有一只脚麻了,一落地,跟踩着针尖儿似的。
这个时代的棉鞋,忒不给力了!
阿珠缩在火炕上瘪嘴巴,女人家穿绣花鞋图个美气,可大冬天的还只顾着美气算怎么回事儿?两道脸的布鞋。就算是加厚了几层布,还是连脚面都包不严实,更甭提脚脖子那种关键部位了。
“娘。你帮我做双鞋吧?棉鞋——”,阿珠嫌弃的抖抖脚上的布袜套,布袋似的一堆儿,连个松紧弹性都没有。
王氏最近心情格外的好,怀孕前三个月,不但打架都没出大叉子。连个孕吐都不曾有过,身上还多了一层脂肪。
叠整齐手边的棉衣。认真对待小女儿的提议:“你过年不是有新棉鞋了吗?娘亲手做的,够厚实的啊?”
大家伙儿都这么穿。老爷儿们还轮不上呢,陈大川脚上的布鞋还是两层粗布,也没叫过啥苦。
阿珠抓挠一下手心,这家里没个文化人,连个纸笔都找不到,只能靠一张嘴诠释。
按照曾经见过的老棉鞋的样式,阿珠比划了很长时间。
“里外两层布之间要铺棉花,跟棉袄似的,分成三部分,两边砸上扣眼儿,可以穿根儿鞋带儿,脚脖子的地方要做的高一些,可以完完全全包住脚踝儿……”。
阿珠说起这些的时候,很明显的,语言流利,条理清晰,宛如一个有经验的成年人一般。
王氏,有了短暂的震惊,眼睛里面都是深思。
不过,别的也没啥异常,这娃儿命苦,打小几经生死考验,得了蛇大仙的青眼才安稳下来,脑袋瓜儿比别的孩子聪明伶俐些,也算合乎情理吧?
其实这点点儿聪明才智都是毛毛雨,你再看!
阿珠实在表达的不满意,跳下火炕,跻拉着鞋子,蹲地上以手指做笔,以土地为纸,勾勾画画不下于三种布棉鞋样式。
两道脸儿的老头鞋儿,带毛边儿的童鞋,三片组合带舌头儿的老棉鞋……
勾画个鞋子的图案,并不需要太多的美术技巧,可是,这也已经很让王氏目瞪口呆了。
别笑,你要是见到个一岁的娃儿描摹鞋样儿,你也得变傻。
“还看不明白?那我画个拆分图!”阿珠一颗心全铺在棉鞋上面,脚丫子一挪,在新场地勾画分割成片的讲解图。
“明——明白了!娘这就做,阿珠啊,你别擦这图,给娘留着……”,王氏抹抹额头的汗,这火炕烧的,忒热了吧?
神童的娘,智商肯定不会很差劲,王氏不再偷偷打量自家妖孽似的小闺女,渐渐投入到创新做鞋的过程之中。
先为阿珠考虑,选择了带毛边儿的棉鞋样式,棉鞋舌头正好捂住脚面,鞋帮又能遮住脚踝,家里的兔子毛不少,正好装饰上。
女人有了钱又有了闲,怎么会不愿意好好打理自家的闺女呢?穿上这样一双俏丽的鞋子,肯定美气的不得了!
甚至,王氏想好了,给孩子们做完后,再给丈夫做一双两道脸儿的“老头棉鞋”,那样式看起来不麻烦,穿起来可是不会轻易掉鞋的,正合适干农活儿。
女儿还说,可以用家里存下的厚猪皮做鞋底子,那东西脱了毛以后硬邦邦的,踩在雪地上都不打滑儿,雨水也浸不透。
那还省了晒隔板纳鞋底子的功夫呢!
可就是——自家小闺女从哪儿知道的这么多事情呢?难不成是蛇大仙教的?
到了吃午晌饭的时候,王氏才做起了一副鞋面,比照的阿珠的小脚尺寸,反复琢磨改进。
陈大川领着女儿们喜气洋洋的回家,却是立刻还要离开,因为,里正叔很诚挚的邀请他去家里吃中饭呢,还拍着他的肩膀称赞“大川是咱陈家村最出息的汉子哩!”
能不出息吗?一穷二白被撵出老宅儿,一转眼就买房买地养鸡养猪,再转眼就赶着牛车进镇子里卖山货卖稀罕蔬菜,有能耐啊!
能被陈家村第一把手邀请吃年饭,陈大川心情很激动,把孩子们送回家,顺便带显摆一下,就整理了一下头脸衣裳,大踏步的回村子里了。
原来在老宅儿,因了生不出儿子的事情,成日里被母亲指着鼻子教训,陈大川真没这般神气过,连带的,在村里人面前也总是抬不起头来,今儿可是改变了待遇,据说,父女一进村子,就得到好多人家的欢迎呢!
“娘,我爹把胸脯抬得可高了,他们都说咱家富了,爹就说,这才哪到哪呢?好日子还在后面……”,阿草站在屋子中央,模仿着亲爹的姿势宣讲。
王氏笑得捂住了肚子,阿珠就扎在她怀里闷声乐儿,真没想到啊,陈大川还有这样翘尾巴的时候。
“我要努力,再努力些!让爹的尾巴翘的更高,让他穿着地主老财的裘皮袄,站在全村人的面前,举着个旱烟袋指点江山谈笑风生……”。
阿珠想的痴了:“我还要给母亲置办上两箱子的襦裙,红的绿的花的啥颜色都有,让她穿着襦裙出现在陈家村、王家村,让村民看待她的目光,就像看向里正媳妇一样——不!比里正媳妇的地位还要高才行!再给娘置办上各种材质的首饰,乱换着戴……”。
可惜,这般美好的白日梦,被一声尖叫给打断了。
“娘,这是给我缝的花儿?咯咯——真好看!”
赖皮鬼阿穗,美气了一早上,那朵毛茸茸的的小花儿,艳羡坏了多少小姑娘的眼睛?现在,又发现自己嫌弃过的那件新棉袄,变漂亮了。
那还有啥可说的?三姑娘立刻自己解扣子脱衣服,嘴里讨人嫌的碎碎念:“你们可不知道,珠的棉袄要勒死我了,小蝶拽着我要多看两眼的时候,我吸气儿吸得都要背气儿啦!”
为了霸占妹妹的新棉袄穿出去显摆,得拼命吸着气儿才穿得下,这种无聊的傻事儿,恐怕也就阿穗能做的出来。
阿草的手指头早就弯起来,专备着赏赐给三丫头一个脆亮的“脑嘣儿”呢,可是,只着一个肚兜儿,光着两个膀子的阿穗,又做了一件让人舍不得打的好事儿。
“喏,珠啊,这是姐替你攒的吃食儿,大姐二姐不好意思接着,嘻嘻,我不怕!”
傻姑娘从霸占来的棉袄里面的口袋里,倒出一堆儿炒花生、咸豆子,还有一块儿沾着糖霜的糕点……
怪不得三丫头要使劲儿吸着气儿,原本就瘦的棉袄里面,还藏着这么些好东西呢,不使劲儿不行啊!
尽管,这个“讨厌”的三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