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失莫忘-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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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道,工期很紧真的没问题吗?”
我松口气,“老大,你可以怀疑我的一切但请相信我的工作能力,不是说我是王牌吗?”
“当然,我知道。”她好象有些烦躁不安,“但是这一次事关重大,如果不能按时交工公司会承担巨额违约金。”
“相信我,要不然我与你签恶魔契约如果耽误了就彻底卖身给你?”我与她开玩笑,Scully多半是压力太大最近有些综合焦虑症,说起来她只比我大六岁,身为一个女子34岁就已身肩重任并不多见,以她的才貌不知为什么一直没有结婚。
“不要这么一副严重神情。”我放松室内略略紧张气氛,“美女上司,我刚才还以为你终于要宣布暗恋我了呢,白激动半天。”
“我暗恋你?能自大到这个地步也算异数!”她经不住调拨立时恢复英雌本色,“我可是跟你说清楚,要是误了工期不用签恶魔契约我会直接变狼女吸干你的血!”
狼女?!我当场脸色发青倒把Scully吓一跳,“怎么了脸色忽然这么难看?”
我呻吟,“老大,这种玩笑少开,狼女,我会当真的。”
家里放着一只狐狸,上司再要变成狼女我也不用做人了,想法变老虎大家合力上演妖兽都市算数。
☆☆☆
晚上回家脖子酸痛,做了一天的数据,真是老了精力不比从前,流川枫一成不变坐在沙发上抱着可乐看体育电视,我想想厨房里堆放一周待洗的碗碟苦恼不已。
“流川,去厨房洗碗吧。”我瘫在沙发上权当自言自语,再次痛悔当初不应当乱定飞镖比分规则。“喔。”
什么?我眼睁睁看着流川进了厨房接着传来哗哗水声,我掐掐自己的脸,不是做梦。
过半天流川从厨房走出来擦干手若无其事接着看体育电视,我试探地问,“洗完了?”
“嗯。”他看都不看我。
“以后每天帮我洗碗好不好?”我且打蛇随棍上得寸进尺。
“嗯。”
天上掉下馅饼!我苦心孤诣浪费了一周时间外加今天赔了两顿饭与尚不知数目的罚款单,结果没能赌赢一场给我个机会说愿望,现在他轻轻松松答应我。
“小狐狸,说好了,这可是你自己答应的,我可不会供冰淇淋给你哦。”我小心翼翼敲牢钉脚。
他理所当然点头,“没赢当然没冰淇淋。”
一片苦心付诸东流,我惆怅又惊喜中吐露心事,“本来打算赌赢了让你给我洗碗的。”
“就是这事?”
流川终于舍得从电视上挪开眼睛转头看我,我点头,毫不意外地得到个白眼并且毫不冤枉地又得了一句——“白痴!”
自我心理建设良久从打击中恢复过来。我算是明白了,小狐狸根本不按牌理出牌,与他绕弯子一点没必要,拐弯抹角曲径通幽人与人之间润滑剂他根本不睬那一套,我枉学了二十多年做人的艺术到他那儿白搭。
再说了,我理直气壮想,他喝我的睡我的给我干点活本来就是应当的,当初就应当光明正大命令他给我洗碗。
看样子已经被流川枫认定是白痴了,不过呢,每块乌云都镶有银边,我发挥乐天派精神,总算最初目的达到了,我可以尽情发挥我的好手艺不必担心擅后问题。
为了庆贺洗碗契约达成特意采购一番还买了瓶佐餐酒,过一阵忙起来恐怕就顾不上正式大餐了。
其实事后想想觉得对狐狸有点愧疚,本来是个很讲道理的乖狐狸被我疑神疑鬼,以我人之心度他狐狸之腹还为此出了回老千,所以我特意去买了新鲜活鱼补偿他。
铺好桌布插好花银制餐具摆制整齐,贵族品味是万不可少的,西餐除了味道情调很关键,虽然说流川不是美女狐狸这个事实总是让我胸口忍不住地有些痛,可是总算在一起住这么久有感情了,小狐狸也呆不了多长时间了,以后回去见那些狐朋狐友红毛猴子说起来也算吃过大餐。
菜基本上齐,杯里斟好酒,上乘葡萄美酒啊,灯光下一照略略夕阳颜色折光度极佳。
“还有一道汤。”我叮嘱流川,“我去端汤不要偷吃哦。”
“好了好了,都全了,尝尝我的奶油龙虾汤。”我端着汤走出厨房,边走边想是不是还忘记什么。
我变成化石站在当地一时挪不动脚 步,……,小狐狸,没偷吃菜但是偷喝酒。
桌上一瓶红酒只余了半瓶,流川枫握住水晶杯晃悠着,也只余下半杯酒。酒增添他双颊血色,素日寒星般清亮双目此刻泛起重重雾气迷离荡漾,听到声音抬头望我嘴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
我忽然想起以前查资料说中国有个皇帝为了只美女狐狸不惜把江山断送,相信我,那绝对是真的。
镇定、镇定,我对自己说,不过是一只酒量很差的小狐狸。
心猿意马坐下来,发现流川枫连耳根子都红了,泛着莹莹粉色光泽。
“来,尝尝鲜汤。”我给他汤,“是什么?”他眼波朦胧流转很稚气地皱着鼻子问我,我的天,我手一抖满满一碗汤溅出半碗,狐狸喝醉酒都这样吗?
“不要!我喝这个。”
咕咚,来不及阻拦半杯红酒又喝了下去,我放下碗伸手过去抢他杯子,“喂,流川,你当那是可乐啊,哪儿有这么喝酒的?”
他迷迷朦朦对我笑,“白痴,不这样喝怎么喝?”我心跳加速,看情况杯子是抢不过来了,转念一想找到源头把酒瓶抢过拿进我卧室。
再出来看又好气又好笑,就那么一会儿流川枫趴在桌子上不知是醉倒还是睡倒了,没心眼的小狐狸,辜负了我的大餐。走过去准备叫他回房间睡。
淡淡酒气和着薄荷洗 发水的清凉气息薰上来,我站在流川枫身边,第一次注意看睡着时的小狐狸,发现他有极密长的乌黑眼睫。
我犹豫伸手想叫他,从这个位置可以清晰看到他形状优美的锁骨,那里也变成粉红色了,我觉得唇干舌燥,这暖气也烧得太好了。
特意选的背景音乐轻轻柔柔在房中回荡,沙哑声线低低倾诉——分手那么久我再没有见过他,思念都淡了我想我并不多爱他,只是忍不住总会有点儿牵挂他,牵挂、牵挂、无边的牵挂……
我对自己说,仙道彰,不就是一只喝醉酒的狐狸吗?况且又不是美女狐狸,什么世面你没见过啊,这算什么,以前不是还哄过他一次,在他脸上说亲就亲,现在这是怎么了?心慌意乱好象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
☆☆☆
从门卫到电梯工到清洁员到同事所有人一致对我行最高注目礼,我不苟言笑目不斜视笔直走过。
明美对我抿嘴,“仙道君受什么刺激,决定改变形象了?”
我冷笑,“没错,现在不是流行耍酷吗?”
终于进了自己办公室关上门摘下墨镜伸手抚眼角,“咝…”我吸口凉气,还是痛,想也不用想青紫一圈,我这墨镜得带上几天了。
怎也看不出流川枫单薄归单薄出拳会那么狠,他说过他擅长打架的,不但会打架,醉拳打得尤其好,这只狐狸以前恐怕是看在我收留他的份上多少给点情面,昨天酒后狐狸露了真相。
我愤愤不平地思忖,要是我真的做坏事也就罢了,可是昨晚明明是好心好意想叫他起来回床上好好睡的。
早晨走时狐狸还在大睡,晚上回去无论如何得好好教育一下,文明人能这么暴力吗?
打开屏幕开始工作,我打定主意,虽说工作忙但工作休闲二不能耽误,无论如何得找个女朋友了,算算去年秋天第一次见狐狸时与枝子分手,一晃眼已经二个多月。
我大力敲打键盘,昨晚我一定发昏了,多半因为禁欲太久所以居然对一只笨狐狸起了绮念!
(六)
顶着墨镜硬着头皮上了一天班,上洗手间时不留神被彦一看到墨镜后的乾坤,我打赌不到一个小时全大楼的人都知道我眼圈青紫肿胀。
下班时电梯里好巧不巧遇到牧绅一和藤真健司,藤真公司的写字间也在帝都,专门做形象设计,很流行的行当。我与他关系一直很好,大学里同级上班后又在一栋大厦里。牧绅一多半是来找他,他也是大学同学。
牧叫住我很有义气地拍我肩,“兄弟,我们都听说了,别当回事,常在河边走哪儿有不湿脚,以后记住别招惹有夫之妇就行了。”
招惹有夫之妇?我明白了,一世英名被小狐狸毁于一旦!
坊间现在不知已有多少种流言版本,凭现代人的想象力及消息的穿透力,明儿就算有警察来找我询问上个月的强暴未遂案也不必诧异。
钻石王老五身价大跌,但我总不能昭告天下说我眼睛上的伤是被一只喝醉酒的狐狸打的吧?这个不白之冤是洗不清了。
我越想越火忍不住冷笑一声,“放心,下次我招惹有妇之夫好了。”
牧绅一涨红了脸,“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现在不是流行同性爱吗?”我再次冷笑,虽然知道阿牧一番好心可就是一肚子的无名邪火,阿牧的脸快要涨成紫茄色了,“只要是爱同性又怎么了?总比强迫别人好!”
火苗烧得更旺,我强迫别人?就凭我用得着强迫别人?“哼……”
我冷哼一声正要继续唇枪舌战忽然想起一事没了气焰,前阵子听说阿牧和藤真现在是一对儿,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他们多半以为我是在故意嘲笑。
我自知理亏可惜隔着墨镜无法用眼神表示我的歉意,要立刻化冷笑为热笑就算以我的技术也觉得难度太高。
我求助地看藤真没话找话,“藤真,最近工作忙吗?”藤真那么聪明的人一定能听出我话中求饶的意思。
“还行吧,形象设计嘛,一季一个潮流,总有事作。”果然风度很好,藤真若有所思地看我,“仙道,给你提个建议。”
“什么建议?”
“不要戴墨镜,去配一只蓝色隐形眼镜,记住,一只就够,一黑一蓝双眼加你的冷笑,再想办法扮得忧郁点,添上父母离散的身世,天衣无缝的金银妖瞳。”藤真不怀好意优雅微笑,“本季最流行酷哥版,到时不用你出去,自会有美女送到家中。”
我头皮一阵阵发麻,忘了,越是聪明人小心眼起来越可怕,我惹火了牧,活该藤真出手给他报仇。我硬着头皮打哈哈,谁让我错在先呢?
“啊哈哈,还以为你会说我是会走路的伤风败俗呢。”
藤真回答,“肉搏能力太差!”
溃不成军败下阵来,藤真这小子标准重色轻友,为了牧居然一点面子都不给老朋友。我什么时候这么窝囊过?左思右想都是狐狸惹的祸!憋一肚子火再次上演飞车特技回家,得好好说清楚,不小心再被揍一拳我这辈子甭想翻身了。
一回家就觉得不对,流川枫坐在沙发上破天荒没抱着可乐在喝矿泉水。狐狸通常没多少表情,可是冷着脸没表情和分明要冻死人是差距很大的。
“哼!”我不去管他,冷笑一声拿开墨镜坐在沙发上,被打伤的那边正冲着他。
“昨天让我喝的什么?!”
他不关心我伤势冷冰冰质问我昨天给他喝的什么让他头痛得不得了,听听,象话吗?是我让他喝的吗?呃,当然,是我买回的酒,可是是我让他喝那么多的吗?
我当时还死劝来着,可惜他全忘记了,只惦着酒是我拿给他喝的。
我简直快要气死了,这个冤枉啊,比那个能让六月下雪的美女还要冤枉,仙道彰居然会有有理说不清的这一天!总之他认定我是故意的。
我铁青着脸拍桌子维护我的清白,“我故意的?!把你灌醉我有什么好处?劫财还是劫色?!”
流川枫寒冰般眼睛盯牢我,不知为什么我忽然心虚,我想起了昨晚朦胧迷离眼波,然后不知怎的又想起藤真和牧的同性爱。
我搜索枯肠找词儿掩饰心虚,“好心收留你倒收留错了。”我义正言辞斥责,“别的狐狸会报恩,你倒好,吃我的喝我的转回头教训我。”
房间里一下静了,流川枫要冻死人的神情忽然变木。
我就觉心尖子毫无预兆紧了一紧,但是我没做错说错啊,他不来赔礼道歉还让我认错不成?我死鸭子嘴硬,“放心,不会让你以身相许,浑身没几两肉,排骨似的,我对你没兴趣。”
流川冷冷看我,寒星般双眼有些黯淡。
我闭住嘴,飞速转动脑筋正在想怎么下台时对面没了人,我对着一堆空衣服张张嘴什么都说不出来,一只白毛小狐狸从衣服里钻出施施然从我脚边走过进了客房。
一点脾气也没有了,绝,真绝,真正的绝招。
就说他是我克星,好好好,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我一天之内第三次上演飞车特技往酒吧走,估计这一带交警把我的车记得死牢。
酒吧老板热情欢迎我的到来,自从家里多个狐狸来的较少。越野值勤来不了,我没心思钓马子,只好一个人喝闷酒,越想越是欲哭无泪,社会真是大染缸,本来蛮纯洁的小狐狸来了没多久,恶人先告状先发制人最后耍赖皮统统学会。
一左一右各有个美女,一个对我公开飞媚眼,一个对暗暗我频送秋波。
我无心睬她们,小狐狸好象真生气了。
一点儿都怪不到我头上,早让他不要相信我嘛,做什么一心一意相信我?
我都告诉他了不要相信任何人。我又从没说过自己是好人,笨狐狸还不明白吗?现代人个个功利至上,自私自利兼都有些自恋,不是我不爱这世界但世界上最爱是我自己,不这样早叫别人踩在脚底哪儿有资格做精英?
左右两个美眉开始互瞪,我没心得意我连动都不动就有人为我吃飞醋。啊,是,我心甘情愿信奉拜金教,之所以没有问他要住宿费是因为根本要不到,犯得着一副受伤样子吗?
再说了,小狐狸聪明得紧,我安抚自己良心壮底气,他连我真笑假笑都看得出来,我不信他这回就看不出我说的是气话。明明是他打了我有理的倒成了他了,都是我以前太纵容他惯出毛病了,这次绝不能妥协!
至于以身相许……,唔,劫色,……,我拒绝考虑这个问题,
“老板,再来一杯威士忌!”我决定今晚且过狂欢夜,左边的美眉比较劲爆样子。
☆☆☆
越野幸灾乐祸从酒吧里找到我,做专业性鉴定,“皮下软组织损伤,基本上已经好了。”他摇头感叹,“啧啧,怎么好事都要你碰到了?”
我躲开他手指,“离我远点,什么好事?”
“干嘛这么敏感,我又不是女人。”越野不以为然,倚老卖老拍我肩,“听说你遇到个会跆拳道的绝世大美女,给哥们介绍一下如何?”
我甩开他手,“保持距离,留神别人说我们同性爱!”都没精力解释了,又一个流言版本。
越野听我掐头去尾说完大致经过笑半死,“原来被一个喝醉酒的朋友打的?男的?然后他还死活不认账?”我委屈点头。
“我说仙道,什么大不了的事能气这么久,人家不是故意的就算了。”越野直起身子对我说。
我怒,“你到底向着谁说话?”
“哎,小时打架差点把胳膊打折了也没见你这么记仇,越大越活回去了。”
我觉得倒霉运压得我的朝天发都快要竖不起来了。
和小狐狸冷战好几天了,他一直不向我认错,根本当我透明人不存在,虽说可乐继续供应但这口气实在咽不下来,好容易以为有人能诉苦了,没想到越野临阵倒戈,倒成了我任性小题大做。
“不是记仇,是尊严问题!”我坚持,越野继续轻描淡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