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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金田一之黑猫酒店杀人事件[横沟正史]-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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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上去的还是真的。”

  君子说出她对鲇子的看法。

  最后,检察官问到老板及老板娘平常与朋友交往的情形,她们三个人的回答如下:老板是一个笑容可掬、十分圆滑的人,但却是个笑面虎;老板娘似乎很怕他,老板娘后来继续和男人交往,好像也是老板命令的,他希望从那个男人那边要钱,正好老板娘本身也对那个男人很有兴趣,虽然是老板要求她继续和对方交往,但每次老板娘一出去,老板就显得很不高兴。最近老板和鲇子重燃爱火,所以老板娘一出去,老板也跟着出去。这样一来,换成老板娘不高兴了,经常和老板吵。总之,他们真是一对欢喜冤家。

  当检察官调查这些事情时,村井刑警一直静静坐在房内的角落听着。

  调查过后,女人们回去了,他仍然默默坐着继续沉思。检察官也静静地看着自己的记录,最后,他终于转头面向村井刑警。

  “问题就在鲇子身上。不论这个女人是否就是被害人,我们都必须仔细调查她。”

  村井刑警点了点头。

  “要调查这个女人应该不难,因为她曾在日华舞厅上班,所以从那里着手就行了。”

  村井刑警听了缓缓说道:

  “那个叫做风间的人也必须调查一下。”

  “嗯,他是繁子的金钱来源。不过如果他是建筑业的老大,就不能用普通方法调查,要特别小心。总之,先处理糸岛夫妇的事情吧!他们可能在神户,如果有相片的话……”由于这对夫妇刚从外地回来没多久,因此并没有在户籍资料上留下相片。

  村井刑警又静默了一阵子后,突然说道:“可是,长官,有一件事我一直觉得很奇怪,繁子老板娘为河刻意隐藏自己的脸?她生病的原因是因为犯了杀人罪,良心受到谴责而心生畏惧,所以才会整天躺在床上,可是在两个星期那么长的时间里,三个女人都没有见到她的脸,到底是为什么?”

  “我也觉得很奇怪,难道她是在杀鲇子时,脸部受了伤?”

  村井刑警也赞成这种看法。

  “或许这也是一种解释,可是……”

  “可是什么?”

  村井刑警没有接下去说,反而将话题转开。

  “另外一件让我想不透的事,就是黑猫。黑猫为什么会被杀?”

  “黑猫一定是受到凶案波及而受伤,老板怕引起三个女人的怀疑而杀死黑猫。证据就是残留在房间内的血迹,里面除了人血以外,好像还有猫血。”

  刑警好像还想说些什么,但考虑了一会儿后,仍旧回到前面的主题。

  “无论如何,还是先了解鲇子这个女人的事情再说。我先走了。”

  说完,村井刑警立刻拿着帽子站了起来,很快离开房间。





第五章  案情胶着


回到原点

  从三月二十日案发以来,警方一直找不到有力的破案证据,案情始终处于混沌不明的状态中。村井刑警为了这件凶案找不到头绪,一直坐立不安,只好再回头整理原先收集到的情报。

  日华舞厅的人仍记得鲇子。然而,鲇子在那里工作的时间极短,工作期间也经常请假,所以舞厅的人对她的事情不太了解,只知道她的全名叫桑野鲇子——至于是不是她的本名,就无从得知了。

  舞厅的经理说,鲇子去年五月看报纸广告前来应征,因为舞跳得不错,立即就被录用,大约工作了一个月左右。这期间大家曾听说她刚从中国回来。

  “她的身高约五尺二寸,脸蛋嘛,应该算蛮漂亮的,个性十分开朗,也很会化妆,所以还颇受欢迎。至于痣呢?有是有,不过是点的,但是和脸型非常相配。由于她只工作了一个月,又常常请假,所以我对她只有这些印象。”

  不久,经理找出一个知道比较多的舞女来回话。

  “鲇子?我记得。她有爱人,常到后门来接她,年纪大约四十岁左右,身体微胖,是一个脸色红润,而且经常面带微笑的人。鲇子说,从中国回来时,曾在船上受到他的照顾。鲇子离开这里后,我就不知道她去那里了。”

  另外一个人则说出另一件事情。

  “啊!两个月前我曾经遇到过鲇子!大约春节的时候,我们在戏院前面偶然相遇,当时她和一个男人在一起,就是以前常来后门接她的人。她以前告诉过我住在浅草那边,她其实不姓桑野,鲇子也是假名,因为她从中国只带回来一个皮箱的东西,她还将皮箱拿给我看,那个皮箱上贴着C。O开头的名字。”

  村井刑警对这个结果很满意, 因为本名是C。O开头的线索十分有用。不久,村井刑警便转往横滨追查另一个线索。

  村井刑警到挂着“木土建筑业风间组事务所”的办公室,终于见到风间俊六这个人。

  由于对方是土木建筑业的大哥,所以村井刑警一直以为对方是个年纪相当大的人,等亲自见到面,村井刑警才发现他才约莫四十四、五岁,头发理得短短的,还带点侠义之气。

  待他们开口交谈后,村井刑警更加觉得这个人不同凡响。因为他的态度非常稳重,话锋也十分锐利,是一个见过世面的人。

  最让村井刑警惊讶的是, 他已经知道G町发生的事情。风间俊六语调平淡地说道:“君子打电话来通知我了。我正在等你,因为我想警察应该会来这里询问我才对。”

  “是吗?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事情就比较好谈,你的感想如何?”

  “当我接到君子的电话时,的确吓了一跳。等我冷静下来思考过后,也就不觉得有什么好惊讶的。”

  “难道你有预感会发生这种事情?”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黑猫酒店的客人三教九流都有,难免会有些不良份子出入其间,这样一来,就难保不会发生血腥事件。”

  村井刑警则直接切入问题的重心问道:

  “你曾经去过黑猫酒店吗?”

  “没有,我连G町在哪里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到黑猫酒店去!”

  风间爽朗地笑着,他是一个身体强壮的男人,肺活量很大,笑声还有回音。

  “可否告诉我你和繁子之间的关系?”

  “可以。我们又不是圣人,难免有七情六欲,一旦喜欢上了,就无法抛开这个事实。”

  事情是这样的,前年年底,风间在横滨的一家酒店内第一次遇到繁子,繁子当时刚从中国回来,举目无亲,十分可怜。那家酒店里有许多小姐,繁子之所以特别引他注意,是有原因的。

  “她一直穿和服,也始终梳着银杏式发型,所以我对她有一种特别亲切的感觉。但当时我并不想和她有什么瓜葛。我之所以会和繁子在一起,是因为繁子主动来找我。”

  风间说完后,又发出爽朗的笑声。

  当时风间盖的房子正好有一间空着,所以他就让繁子住在那里,也经常去找她。其实风间对繁子并没有特别喜欢或厌恶,只是因为习惯了有女人作伴,所以就继续维持那种关系。

  “去年六月,一个自称是繁子的老公的人出现了,当时我也不觉得惊讶。那个人叫糸岛大伍,外表看起来笑脸迎人、十分稳重,其实是个虚伪的人,因为他对我讲的话很难听。”

  风间嘴里这么说,自己却也露出阴沉的笑容。

  “其实糸岛那家伙大可不必扯破脸,繁子只是我的玩伴而已,她常年流浪在外地,对男女关系有一种特别的嗜好。”

  风间笑了笑,又继续说:

  “不好意思,偏离主题了。其实我也不是喜欢乱来的人,一开始我也很珍惜这种关系,但后来发觉有些不太对,才想脱离繁子的纠缠。于是当繁子的老公出现时,我就做个顺水人情,连本带利地将她还给他。”

  村井刑警一面盯着风间的脸孔,一面问道:“虽然你这么说,但是后来你仍然继续和那个女人见面。”

  “唉,这种事说起来有些丢脸!虽然我不再和她连络,但她却主动来找我,其实她的目的并非我的人,而是我的钱。”

  “也不完全是为了钱吧!依我看,她还很喜欢你呢!”

  村井刑警很自然地追问着。在谈话之间,他感觉到这个男人有股粗犷的魅力,有些女人特别喜欢这种性格的男人。风间听到村井刑警的评论,只是以微笑来回应。

  而后村井刑警将话题转向鲇子,风间听了不禁皱起眉头。

  “我曾经听繁子提起过这个女人。繁子并不爱她的老公,甚至很恨他;但当他老公有别的女人时,她又觉得自尊心受到伤害。我对这件事并不感兴趣,所以只能劝她好自为之。

  在二月中旬左右,我最后一次见到繁子,当时她有点兴奋地说她或许会死掉,如果她死了,要我帮忙烧炷香。我听了,不禁怀疑她是不是精神有些不正常,但她又说,如果要死,她不会一个人死,她要那个女人和她一起死。现在想起来,或许她在当时就下定决心要做这件事了。”

  “你也认为是繁子杀死鲇子的?”

  “是的,我认为糸岛不可能杀死自己的情妇。对于繁子杀人这件事,我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因为她不是女人,她是一只母狗。”

  风间的脸上又浮现出阴沉的笑容。

  村井刑警忽然询问风间糸岛何时回到日本,想不到他竟然能讲出正确的日期和船名。

  “糸岛在去年的四月搭乘Y丸号回来, 船从博多入港。繁子是在前年的十月回来的,所以糸岛慢了半年。我之所以对这件事那么清楚,是因为我有一个朋友也是坐那艘船回来的。”

  村井刑警听到他这么说,不禁兴奋不已。他希望风间帮他介绍那个朋友,风间一口就应允了。

  “对了,据说鲇子也是坐那艘船回来的。”

  风间在名片后面写上介绍文字后,交给村井刑警。

  “刑警先生,也许我在无意中卷入这件案子,但这次的杀人案应该和我完全没有关系。”

  不久,村井刑警便带着名片离开风间的事务所。


找不到证人

  能找到和糸岛同船回来的人,对村井刑警的调查工作有极大的帮助。

  第二天,村井刑警带着名片去拜访那个人。然而那个人根本不记得糸岛及鲇子的事,村井刑警只好请那个人帮他写介绍信,以便寻找其他的遣返者。接下来的几天, 村井刑警都在寻找搭乘Y丸号回日本的人,最后终于得到以下的结论——和糸岛一起回来的女人叫做小野千代子。 千代子一个人从满洲进入华北,在Y丸号要出发前才抵达天津,由于乘船之前都是糸岛在照顾她,所以大家都认为他们本来就是在一起的。之后,他们两人一起到东京,如今已经没有人知道他们的消息。

  村井刑警对这个调查结果感到很失望,令他更为失望的是,如果再遇到小野千代子,没有人能认出那个女人。因为当时千代子将头发剪短,并且穿男装,脸上还故意抹上煤灰,所以大家都没有看到她的真面目,只知道她大约二十五、六岁。

  “没有人认得出她来也没关系,以尸体被损毁的情况来看,就算是亲人也认不出她来,当然无法作证了。”

  警察局长也出面关心这个案子,他提出自己的意见。

  “难道这件案子就这样不了了之吗?还有,糸岛和繁子有消息了吗?”

  “别提了,他们两人才真叫人头痛,自从在派出所前面出现过后,就完全没有消息了。难道是风间突然心生怜悯,将他们藏起来了?”

  “可是他没有必要掩护他们呀!”

  村井刑警为了这件事困扰了好几天,到了二十六日那天,案子终于真相大白。





第六章  指鹿为马


和尚说谎

  江藤为吉是参与改装黑猫酒店的工人之一,二十六日早上,他向警方报告一件事情。

  “昨天晚上我听到一件奇怪的事,所以特地前来报告。酒店的尸体是莲华院的日兆和尚挖出来的,我觉得日兆去挖尸体的动机十分可疑。日兆说他在案发前两、三天发现狗在那里挖东西时,曾经见到类似人脚的东西,这件事是真的吗?”

  在场的警察局长、检察官和村井刑警听到为吉的话,不约而同点了点头。

  当为吉听到日兆确实这么说时,立刻露出奇怪的表情。

  “咦?难道是日兆看错了吗?因为我在案发的前一天,也就是十九日的黄昏,曾经在黑猫酒店的庭院升火,顺便打扫落叶,当时并没有发现任何东西。我曾经为了这件事,特地请教过长谷川巡警,他告诉我尸体发现的地点及埋尸的方式。可是我在十九日晚上打扫落叶的位置,确实就是埋尸的地点,当时根本没有什么人脚露在外面。”

  局长、检察官及村井刑警听到这句话,不禁诧异地瞪大眼睛。

  “你有没有看错?”

  检察官反问道。

  “检察官先生,那里的落叶积得很高,要想从落叶中露出脚来,那双脚至少必须高出地面半尺,从基地墙那边才可能看得到。就算我眼睛没看到,我的手透过扫把扫地时,也会感觉到才对。我可以很肯定地说,在十九日晚上,尸体的脚或手绝对都没有露在外面。”

  为吉回去后,警方立即将日兆叫来。

  “为吉说,十九日的晚上并没有看到尸体的脚露出来,你怎么解释这件事?”

  在局长的追问下,日兆不由得瞪大睛睛轮流望着他们。

  日兆本来就是个有些不正常的年轻人,案发这几天来,他不但脸颊变得更加削瘦,脸色也更难看,闪亮的瞳孔中充满着动物的野性,教人看了不寒而栗。

  “那个人说的没错。”

  日兆突然以沙哑的声音回答,然后,像动物般用舌头舔了舔嘴唇说:“尸体的脚并没有露在外面,是我骗你们的。”

  接着,日兆有如堤防溃决般滔滔地说个不停,由于他的招供,而使整个事件的演变大为改观。

  上个月二十八日的晚上——

  日兆为了拿烧火用的木柴而来到后面的杂树林内,听到墙下的黑猫酒店后院里传来挖土的声音,日兆朝下望去,只见黑猫酒店的老板糸岛大伍正在挖洞。日兆问他为什么要在那里挖洞,糸岛回答说,猫死了,他把猫埋在那里。

  过了两、三天,日兆又去杂树休里拿木柴,听到黑猫酒店的庭院传来猫叫的声音。日兆想起前几天的事,便从墙上往下望,却发现已经死去的黑猫正在黑猫酒店的屋檐下叫着。

  虽然日兆并不觉得那是猫的灵魂出现,但也不禁吓了一跳。

  (黑猫不是明明还活着吗?为什么糸岛老板要说谎?那么洞里又埋了什么东西?)日兆一边想,一边朝洞望去。这一看,又让他吓了一跳。糸岛老板挖掘的范围十分广阔,可见那个洞穴相当大,日兆不禁感到不安起来。

  日兆望着那个洞穴一阵子,突然感觉有人在凝视他,急忙朝四周围望去,他发现有人在黑猫酒店的房间窗缝中偷偷看他。当他四处环顾时,偷看的人立即躲开,但日兆可以确定那是一个女人。

  黑猫酒店的女人除了老板娘之外,就只有加代子、珠江及君子三个人。他觉得这双眼睛并不是她们四个人的。

  这时日兆想起上个月收租金时,因为没有零钱找而多收了黑猫酒店一些钱,现在应该拿去还,所以就拿钱过去,同时问起后面房间里的人是谁。三个女人听到了同声回答是老板娘。日兆再问一次:“屋子里除了老板娘以外,还有谁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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