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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世纪末谜案-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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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了这样坦率的开场自。不过,我对他那意欲维护他母亲心神安宁的心情表示神会,于是让他带我走出屋子,走过一段石级,跨过那个长满青苔的木闸,顺着水渠而上,到了九龙飞瀑边缘巨石之上,在这没有第三者在场的地方,我们可以深入地会谈,还可以欣赏瀑布的壮丽。他没忘记提着那个鸟笼。 
  “既然你知道我的来意,那么请你接着说下去。”我坐了下来,准备发动一场舌战。 
  “是的,我打算利用这个机会,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包括我的思想。即使你不找我,我也会找你的。”他的声音非常响亮,似乎是怕瀑布的喧嚣盖住了他的话音:“不过,我首先要告诉你的是,你不愿意听到的结论。” 
  他打住话头,用一根草茎梳理着锦鸡的五彩羽毛,显得那样漫不经心。 
  “但说无妨,我不会那样主观武断。” 
  “那好,我要说的就是这样的一个结论:你仅仅根据我和朱素珍幽会的表面现象就作出我和她谋害了王义的推断是错误的!” 
  我又吃了一惊,盯着他的眼睛。 
  “你别惊讶,我会给你说个明白。你知道我的妻子在两年前离我而去,我已经做了两年光棍。可是我不过四十出头,我需要女人!”他把那根细细的草茎举起来一挥,像挥舞着一根指挥棒:“我与素珍相会,是生理上的需要,而不是阴谋的继续。” 
  “指挥棒”划了个弧形落下来,像是一槌定音。 
  “可是,使我感到奇怪的是,你和朱素珍似乎并不是在王义死后才苟合的,而是在这之前就有了暧昧关系,有了这种关系,就希望占有她。这符合一个需要女人的光棍的心理,于是,这个光棍就想办法搬掉王义这个障碍物,难道不是这样的吗?” 
  “不,绝不是这样!在那天之前,我绝没有沾过她。老实说,我之所以咬定是王义偷了三万元,是因为那天晚上我从县城回来后在王义家中喝酒,素珍也陪我喝。他们夫妻二人将我灌醉了,并让我在那里休息。我稀里糊涂地在那里睡着了。半在醒来时发现王义不在家,朱素珍说他去了学校,但我后来调查,那天晚上王义根本没有去过学校,我敢肯定,这就是他偷钱的时间。我母亲也证实那天晚上有人去过磨坊,她老人家还以为是我,回答他的问话的却是正义!这难道还有错吗?至于王义死后我去素珍那里做了那种事情,除了生理上的需要之外,还有另外一个重要原因。” 
  “你说清楚。” 
  “我是想通过和地发生关系,摸清那三万元去向的底细,照你们警察的话说,是想做一回侦探。你们公安机关没能力帮我查明三万元的去向,我只好自己当侦探。” 
  “你不相信那三万元全都烧毁了。” 
  “当然。” 
  “有什么证据。” 
  “没有,只是王义一家需要钱用,既然作案得逞偷钱到手,又何必烧毁?他即使死。也会把钱留给丹凤或素珍。你相信我的这个说法吗?” 
  “相信。你说下去。” 
  “女人是个最多情的动物。特别是朱素珍,我知道她需要男人。于是想通过与她发生关系,让她成为我的知心人,然后,她就会告诉我所有的秘密,包括那笔钱。我知道,多情的女人也最容易上当受骗。” 
  “然而,她那天晚上对你说过,如果你变了心,她就去报警,说你与她合谋害死了王义,这作何解释?难道不是不打自招吗?” 
  “那是她要挟我!”他愤怒地掐断了那根逗弄锦鸡的草茎。 
  “要挟你与勉私通?婚后与她成婚?她男人因为你的控告而投水自尽,她本来就应该记恨于你,为何这般死心塌地地爱你?这作何解释?”我步步进逼。 
  “她是否真心爱我,我说不清楚,但是有两个事实明摆着,第一,她没有了男人,必须找个男人做依靠;第二,她知道我因为父亲王季英的支持,经济条件会很好,她跟我过日子会享受到幸福与快乐,比王义偷我的钱来维持她一家的生活要舒服得多。” 
  我哑然无语。看来,我对生活了解得太少,对现实人们的心理状况研究太贫乏无知了。不过,我还没有得到足以否定王恩和朱素珍合谋害死王义的证据。我思考了一番,突然发问: 
  “你说说看,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没有和朱素珍合谋害死王义?” 
  “我可以绘你提供一个证人,她看到的情形是王义自己跳进九龙潭,而不是我或者其他任何人把他推下九龙潭。既有人证明我和朱素珍都没有谋害他人的行为。那么,你的怀疑就毫无根据!” 
  我瞠目大惊。 
  “证人是谁?” 
  “她是个女人,名叫梅中娥,是王义的情妇。” 
  “她是怎么发现的?” 
  “就在王义投水自尽之前约一个钟头,梅中娥曾经到王义家中找他。朱素珍讨厌这个女人,告诉她说,王义刚刚出去了,往九龙潭、老磨坊方向走的,大概是拢我这个做哥哥的澄清盗窃案的事。梅中娥就往九龙潭方向走,她刚到九龙得的岸边,无意中朝飞瀑上面打望,她惊讶地看见王义站在瀑布口边缘的岩石之上,纵身往下一跳。” 
  “当初警察来调查此案,梅中娥怎么不出面作证?” 
  “据我所知,这个梅中娥本来就是王义的情妇,她伯自己与王义的风流韵事被警察知道,就一直没有出来作证。况且,你们也没有想到会有这样一个证人。” 
  “你怎么到如今才说出这个证人?” 
  “因为我感觉到你们警察在怀疑盗窃案的真实性,尤其怀疑我和朱素珍合谋害了王义。你们不会相信我的证词,我也苦干没有其他证人给我作证,证明王义是自己投水,而不是我推他下水。我多么希望有这样一个证人。于是我就思考,并且寻找。我忽然想起了梅中娥是王义的情妇。虽说王义长得与我一样不算好看,脸上还有雀斑,但是他与我一样强壮有力。我相信一个强壮有力的男人特别能让那种风骚女人满意,她与王义的关系一定比一般夫妻更浓,王义想些什么、做些什么,她一定知道,说具体一点儿,他两个人只要两三天不见面,就会互相寻找。我猜想盗窃案发生之后,王义肯定没与梅中娥会面,梅中娥肯定出于某种关心要找王义。这样,我就去问了梅中娥,终于不出所料,她不仅找过王义,而且看见王义投水自尽。她说,她为王义的死流过眼泪。但不敢明目张胆。因为怕人议论。” 
  “你说得煞有介事!不过,我仍然怀疑海中娥难道仅仅为了满足风流的欲望而与王义私通。” 
  “你到底无愧于警察称号。还有一点我忘了告诉你,梅中娥长得蛮漂亮,按说,她不该爱上我兄弟王义这样的人,但是她家近几年穷得叮当响,而王义教书有工资,可以给她赞助,她与王义要好的根本目的是要钱。” 
  “这就对了!现在请你告诉我,梅中娥到底是什么人,住在哪里?身世如何?她与王义究竟有些什么样的故事?” 
  “哦,这个你还不明白?亏你是家乡人!难道没有听到过梅中娥如何漂亮的名声和她如何嫁人的故事?让我告诉你吗。她的娘家就在黄龙坡;离九龙村不过个把钟头的路程。她读过高中,但因为娘家穷,高中未毕业就停学了。她长得有姿有色,出嫁前在黄龙坡村当了两年民办教师,因为不能转正又当赤脚医生、办了药店。二十一岁那年,出嫁到九龙村红光生产队,丈夫名叫杨清明,是个出色的栽缝。八十年代初,杨家在本村算是富户,住的是砖房、当初杨清明求婚时对她作过许诺,说是由他疏通各级领导的关系,婚后让她当民办教师,两三年内转正,端上个铁饭碗。梅中娥见有这样的好事、就答应了这桩婚事,谁知,出嫁不久,上面实行改革开放的政策,杨清明想充分发挥自己的才能发财,上县城贷款办起了服装厂,把为妻子谋铁饭碗的事淡忘了。梅中娥虽然当上了民办教师,但始终得不到转正的机会,正好王义与她在一个学校,王义看出了她的心思,就利用杨清明不在家的机会,经常与梅中娥接触,宣称自己在教育界如何神通广大。并用小思小惠引诱梅中娥、时间一长,两人就弄到一块儿了。王义常常溜到梅中娥家里过夜,有时星期天也借口学校有事不肯回家,并在学校宿舍里支床搭铺。有一次,深更半夜的,梅中娥正在家中与王义偷偷做爱,没想到杨清明突然回家,好事败露,杨清明忍不住告了一状,梅中娥连民办教师的资格也没了,正在这时候,杨清明的服装厂也因销路不畅,产品积压亏了血本,欠债近十万元,使得梅中娥不仅享福无望,而且深恨杨清明捉奸断送了自己的前程。她狠心地与杨清明分居,带着八岁的女儿杨媚,在学校旁边办了个‘卫生室’,重操旧业当起了女郎中。那以后,王义的工资就几乎没有落过朱素珍的手,朱素珍说是王义把钱嫖女人了。但王义与梅中娥到底干过多少风流事,我可不知道。不过,这事是可想而知的了。” 
  听着王恩的叙述,我脑海里突然产生一个疑问:倘若王义真的不惜以金钱博得梅中娥的好感。他一定会把那三万元赃款的一部分贡献给他的情妇!如果那笔赃款没有烧尽,是否给了梅中娥呢?仔细审度,似乎又不大可能。因为,不管王义与朱素珍的感情是多么冷淡,他毕竟有个女儿王丹凤。他是个有理智的人,不可能用牺牲自己的性命才保住的那笔赃款去取悦一个情妇、而不关照自己的女儿。照这样分析,他一定是在死前将赃款交给朱素珍了,难怪王恩采取那样的方法对朱素珍进行侦察,我这样思考着,向王恩提问: 
  “你说与朱素珍密切关系不过是你了解赃款底细的方法而己,那么,朱素珍告诉你有关情况了吗? 
  “刚开始就被你们搅乱了!她能告诉我什么?”王恩愠怒地叫道:“在没有确定我和她的正式关系之前,她什么也不会告诉我!她是个有心计的婆娘!她原来并不喜欢我,只是因为听说我可能继承大笔财产,才愿意跟我的。” 
  “她的想法并不奇怪,她丈夫是因为你那笔钱死的,你有责任照顾她,你是否打算跟她一起度过今后的时光?” 
  “我已经对你说过;我与她亲近不过是一种调查摸底的方法,我爱她干什么?让社会上议论我霸占弟弟的妻子,让你们警察怀疑我谋夫夺妻?”他说到这里,突然显出财大气粗的样子大言不惭地叫道: 
  “至于讨女人的事,我当然是要做的,对我来说,这并不难!不妨说句心里话,现在的王恩今非昔比,以前我穷,没有女人看得上我,如今我有了钱,讨个漂亮的黄花闺女也不是难事。我父亲早就来信来电报了,不久,我就会得到一大笔钱,可以像城里人一样,买一栋小洋楼住上,找一个好看的女人做妻子。你不信?我把父亲的电报和信件拿给你看。” 
  他回到了磨坊。在他进屋拿取信件的当儿,我正好有时间欣赏阳光照射下的瀑布景色。瀑布的水头扑打着水面,堆起白雪似的水花浪朵、溅起团团水雾,阳光斜射着水雾,现出彩色的弧形光带。我一面惊叹这彩虹的壮观,一面却想入非非,希望那彩虹的光带下面浮上一具尸体。 
  “这是我们这儿常有的景象。说实话,倘若不是父亲要我离开大陆去继承财产,我真舍不得离开这个老磨坊。你看,这是我父亲的信件。” 
  我正胡思乱想,王恩重新来到我身边。我将些信件、电报测览了一遍,但见上面写的并非全是金钱、家产的消息。 
  第一封电报上写的是:“王恩儿,父病重,正在治疗。有机会携母来台,父悬望。甲戌年亥月二十一日。” 
  第二封电报上写的却是王季英痊愈的消息:“父病愈。来台不易,可缓。”时间是甲戌年十二月九日。 
  第三封是信件,写了两页纸,说了些惦念秀芝母子的话,还提到了那起盗窃案,说是要给大陆警察机关写信,要求警方尽快破案。如果真是王义偷了,赃款就不必追缴了。还表示了他的惭愧之心,说他原本应该给王义两万元的,以答谢王义对王禹的尽忠尽孝之心,还许诺下一次回大陆,会给朱素珍母女一点慰问的表示。时间是乙亥年四月二十五日。 
  还有一封信是九五年春节前夕收到的,上面果然写的是关于财产继承问题。王季英写道,他在台湾约有三百万元的家产。可是后妻没有给他生下儿子,只有两个女儿,都已出嫁,继承祖宗香火就只有王恩了。他打算把这些财产分作五份,前妻秀芝和儿子王恩可得一百万。只是去台办理继承事宜需要早做准备,从现在起就该向公安机关申办去台的有关手续。如果实在办不好,他就打算在适当的时候将家产拍卖,明年来大陆时将钱带过来,如果大陆欢迎他在家乡定居,他或许考虑在九龙潭附近建一栋别墅,与妻儿共度晚年。只是拍实家产可能会引定嫌疑,特别是他曾是台湾当局的军政人员,台湾方面是否允许尚不得而知,两个女儿也有疑虑。 
  看到这些信件,我觉得原来对王恩和朱素珍的猜疑多么司笑。我完全相信王恩没有长期占有朱素珍的动机。相信他完全可以用金钱的魅力征殷一个促看得上眼的女人,即使是一个正值妙龄的美女。我突然想起这桩继承财产的消息可能在这穷山村引发震动效应。 
  “我祝贺你的幸运。不过你继承财产的消息,知道的人有多少?” 
  王恩做出神秘的样子把手一挥说:“这个你就放心好了。这对我来说虽然不算机密,但是我知道如今见钱眼红的人多,我提防着呢,父亲也是明白人,所以,关于金钱、财产的消息在电报上是见不到的。他只是在秘函中说明,外人是看不到的。不过去年父亲回来时送我一万美金风声蛮大,全村人都知道,王义更清楚,而且眼红。后来就有盗窃案发生。那以后,父亲每次来信都要求我保守机密。” 
  “你仔细回忆一下,既然全村人都知道你有个富足的父亲,羡慕你,而且向你打听消息的人不会少。假如有个被你看得上眼的女人打听,你会不会告诉她,甚至用关于钱的消息去征服她的心呢?” 
  王恩像是突然发现我并不愚蠢似地,对我笑了起来:“看不出你挺精明!你是认为我一定能够找个漂亮女人过日子?” 
  “不错,像你这样准备接受一大笔财产的中年男子,在感到自己已经没有后顾之忧的情况下,肯定耐不住寂寞,对女人的爱心肯定会有一次大爆发。另一方面,某些羡慕你或想与你共享荣华宝贵的女人,也肯定会向你打听,甚至追求你。你遇到了这样的情况吗?” 
  “算你是个侦探!懂得人的心理,告诉你,只有一个女人。” 
  “谁!” 
  “就是那个梅中娥。” 
  他这样说着。满脸的得意神色。 
  我感到吃惊。那个梅中娥原来做着王义的情妇,王义刚死不久、就迅速投进了他哥哥王恩的怀抱,金钱的魅力何其大焉!我抓住这条线索,紧紧追问: 
  “她在什么时候?怎样打听的?你怎样做的?” 
  “你是否盘问得太深入了?这已经涉及到个人的隐私了。好,这样说吧、既然你追问到这个情况,若不毫无保留地说完,你还真以为我和梅中娥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甚至又会回到我谋害王义的老问题上去,认为我想占有王义的情妇而杀了王义。这样,梅中娥这个证人的证词也没有任何作用了。实说吧,中娥与我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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