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强人-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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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正直只迟疑了那么一下,司马无影的剑,朱慎的魔刀,忽然已经恢复强大的威胁。
紧接着司马无影身子飞起疾扑,带来一大片好象比上次更眩目的剑芒光幕。同时朱慎的悲魔之刀破空啸风声亦好象比上一次强烈刺耳,好象能深深钻入心肺骨髓。
陶正直集合全身知觉感官的报告,得到的结论是敌方两大高手攻势比上一次猛烈得多,而同时很不幸的是他本身的力量却似乎反而减弱了。
双方的力量由于此消彼长,差距马上便拉得很大。所以陶正直骇得冷汗直冒,咬紧牙关向前疾窜。他身子窜出之时,左手已使出嵩阳大九手“回日势”秘招。只见他这只左掌突然幻化出九只手掌,却又合而为一变成一只比平常大上九倍的巨灵之掌,疾抓那发出椎心刺骨啸声的悲魔之刀。
与此同时,陶正直右手所握之剑自是不能闲着。因为空中还有敌人快剑横袭截击。陶正直的剑一招“鸿飞冥冥”斜竖削出,也自幻出一片精光芒雨,居然也是用武当正宗内家剑法。不论是外表上“身”“眼”“手”“步”,或是看不见的蕴聚剑上的内家真力,都极尽“精微灵变”“凝重深厚”之能事。
以武当心传剑法对付同一门派剑法,任谁也立即知道攻难守易之理。所以陶正直嗖一声宛如飞鸟穿过司马无影的剑网就不必过于惊异了。但陶正直假如没有别的花样,只怕还是非常难安然逃出战圈。
所谓“花样”只指武功而言。因为陶正直虽然以武当剑法拆解了司马无影的同门剑法。
同时以嵩阳大九手秘艺挡住朱慎的悲魔之刀。又居然能从剑网飞出三丈之远。但却仅仅是逃过这凌厉夹击的一招而已,并不是已经逃过灾难。
因为司马无影、朱慎都是活人,又都是当代高手,并非象少林测验出山弟子功力的木人。木人是不会衔尾追击数丈之远,而活人却可以。
但见两道人影随着刀光、剑光电闪凌空飞射追杀。另一边被追杀的人影稍稍领前一点,只不过身形若一落地,毫无疑问仍然陷于被那两人夹攻合击的险境。
好个陶正直,脚尖忽然擦触着一株光秃秃杏树的枝梢,却见他好象会摇身一变,变成西游记里的齐天大圣孙悟空,身子一连几个跟斗打出去,霎时又飞出三丈以外。
通常在空中打跟斗只不过是江湖卖解者流的花招,用意只是要使观众惊诧赞叹。而在真正高手对招时,老实说连点个跟斗也翻不得,大多数情形下恐怕连半个跟斗也未翻完,就已经被刀剑刺砍入身体了。
可是陶正直这几个跟斗却大有名堂,竟然是南岳衡山派百年前一代高手猿公长老的独门轻功心法。所以不但几个跟斗就飞出三丈以上,而且快得异乎寻常,几乎比直纵还快些。况且他脚底一擦过幼细枝梢就已换了一口真气。别人如果没有这种奇特奥妙内功心法,必须脚踏实地才换得真气的话,这时要想追上铁正直的话,更是谈也不必谈了。
总之,司马无影和朱慎一眼望见陶正直的奇妙逃窜身法,两个人都好象突然变成沉重石头一样掉在地上。又都极灰心泄气地对望一眼。完全完蛋了。“猿公跟斗云”这等绝世轻功这厮居然精通,天下还有谁追得上他?
第八章 龙门三老道 直捣长春门
追得上追不上陶正直突然又变成次要之事。
因为只要早先陶正直所供述的话不假,则沈神通还有机会尽快赶在陶正直之前抵达天津卫,利用秘密讯号及地点这些资料抓到何同就大功告成了。假如陶正直讲的全是假话,当然那就完全没有办法了。
故此司马无影和朱慎以最快速度冲入流韵轩。
他们放眼一看,心中又安慰又失望。
安慰的是轩内还有几个人居然没有死于“搜魂大法”妖术下,而这些人都是沈神通这一边的。他们是刘双痕、崔家双姝以及李红儿。
失望的是沈神通不见踪影。他不见了本来不打紧,因为如果连沈神通也躲不了的危险,别人绝对也躲不了,所以并不是担心他的安危,而是必须赶紧见到他,把资料告诉他。
刘双痕见了他们先是一怔,道:“似乎这野趣园只有你们两位还活着。当然我们是例外。请问你们有没有听到那妖巫的声音?”
朱慎道:“我知道你是扬州春风楼的刘公子,你看看我手中的是什么刀?”
他手中拿着的是悲魔之刀,没有人认不出。
“你们都认得就行啦。”朱慎一看这些年轻男女们表情就又说了:“此刀是沈神通交给我的。我姓朱名慎,只是无名小卒,但这一位……”他指指司马无影,继续说:“他却是武当名家司马无影。我们都是沈神通的朋友,也在暗中帮他办点事,捡回这把刀只是其中一件,但活擒陶正直的任务失败了。”
刘双痕微微而笑,答话也岔到三千里以外:“朱兄你那么高大个子,神态又那么威猛,但何以讲话却那么斯文温柔?”
司马无影声音冷涩得多,插嘴道:“我们急着要见到沈神通。但有时候急躁反而误事,所以朱兄决不会对你们大叫大嚷的。”
刘双痕向他躬身行礼,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耽误时间,而是沈大哥老早已离开了,直到现在还不见他回来。”
朱慎道:“你们谁想得出他上哪儿去?我们有很重要消息必须立刻告诉他。”
刘双痕摊开双手,道:“没有人知道。不过我却敢保证他绝对不会是出去游逛观赏风景。”他的笑容很坚定很自信,所以增加了不少说服力。只听他又道:“沈大哥的去向,必定与你们的重要消息有关,这一点务请你们两位相信才好。”
司马无影颔首之时,朱慎已经敲敲自己脑袋说道:“对,对极了!司马兄,咱们要不要往城里走一趟?”
“这主意不错。”司马无影说:“因为假如陶正直赶去警告何同,叫他赶快逃走,则我们说不定有机会碰见陶正直。”其实就算没有碰见陶正直的可能(何同谁也没有见过,所以就不在考虑之列,他们还是要走的,因为以沈神通的本事,他们纵然不在野趣园等候,他仍然能够找得到他们,假如他想找的话。)
明亮的厅堂里一共有四个人,两个男人和两个女人。
两个女人都十分美丽,美丽得能使任何男人看见了她们之后心中暗暗爱慕叹气。
但由于其中一个竟然全身赤裸,不但袒露雪白的肌肤和美妙身段,而且那种站立姿态,放射出强烈无比诱惑魅力,所以那两个男人的眼光完全集中在她身上就很应该很正常了。
不过旁边既然还有一个美女,同时又不是自己和裸女单独相处。这样子直勾勾凝看好象不免有点那个。何况这两个男人都不不是十几二十岁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其中一个竟然还是星冠羽服道貌俨然的练气修真之士。故此这种情形就有点不平常了。
这幅画面一勾描出来,看官们必定立刻记起了马玉仪、吕夫人,还有徐奔和冲虚子他们。
他们的问题似乎离解决尚远,自认是吕惊鸿(凌波仙子)的吕夫人虽然已讲出跟这两个男人的关系,同时又举起肥白大腿,让他们都看见女人最隐秘处的特征。照理说她究竟是不是真的吕惊鸿已经可以决定了。但何以两个男人仍然凝瞧着她?仍然不作肯定或否定的表示?
吕夫人也觉得迷惑,所以细长眉毛很好看地皱一下。为什么他们都没有表示没有决定?
莫非身体上的特征他们都未看清楚?
这也不是不可能之事,因为在目前环境中,干扰的因素太多。所以吕夫人又徐徐举起大腿,再让春光泄露。
她的动作虽极尽淫亵之有事(完全为了挑触激发男人性欲),可是却非常优美悦目。连马玉仪也不觉得有丝毫“无耻”“下流”的意味。如果有人问她的话,她甚至不得不承认吕夫人在表现出女性的另一种“美”——能使男人流下口涎销魂蚀骨之魔力,在历史上的例证不胜枚举。此处姑且以一代尤物埃及艳后克丽严柏薇为证。她单凭绝世美色就使得在大将安东尼为之背叛罗马祖国,甘愿为她身败名裂——以男人的立场来看,这种事情没啥稀奇。大概男人对安东尼总是艳羡的多,钦佩的少。
因此,这两个男人为之目瞪口呆就毫不出奇了。反过来说他们并不目瞪口呆才值得奇怪。何况他们竟然还移开眼睛,竟不看那个娇艳雪白的美丽胴体,可就更值得加倍奇怪了。
吕夫人有点没趣地放下大腿。不过声音仍然很柔媚动人:“我现在竟然已不值得你们多看一眼了么?”
徐奔对于这类话题比较没有什么顾忌,所以先开口应道:“你错了,以我个人来说,你比任何女人都值得多看几眼,我只不过不敢多看而已。”
吕夫人吃吃而笑,她已从对方答话中证明自己魅力仍然强烈无比,所以她的笑声里增加了不少自信意味。
“那么冲虚子你呢?你也不敢看?你怕我摇动了你的道心?怕我减弱了你的道行?”
“或者是,或者不是。”冲虚子说,“现在你可以穿上衣服了。”
马玉仪暗暗透一口大气,因为会象火山似的爆发的情势总算好象受到控制。这一刹那间她更加想起了沈神通。只因由开始到现在的情势变化,她只能控制前面部分,而其后吕夫人一施展反击,她就完全措手无策,只有听任发展。
假如这两个当代高手投降于吕夫人美丽魅力之下,那当然是极糟糕极危险的事。
不过,如果沈神通在此的话,他一定能由头到尾都控制住局势。这就是她此时何以想起沈神通之故了。
吕夫人总算穿上衣服。可是由于她没有用披风裹住,所以她其实还等于全裸,甚至比全裸还使男人垂涎入迷,还更容易燃起欲火。
她自己当然知道这一点,所以她仍然很自信,笑得妖艳淫媚无比。
她转眼望着马玉仪,道:“你现在有什么感想呢?”
马玉仪很轻地叹一声,道:“你的确是艳绝人寰的一代尤物,当真是我见犹怜。我现在只希望没有别的男人进来,以免情况变得混乱起来。”
吕夫人讶道:“别的男人?现在谁会进来?你到底说什么?”
马玉仪道:“当然不是徐爷的部下或者冲虚道人的同门,我只怕金算盘忽然出现,除他之外,也说不定会有别的人。因为你的护花使者恐怕不可能只有金算盘。如果还有的话,恐怕比金算盘还厉害还难应付。”
她忽然牵扯这一堆道理,确实大大出乎人的意料之外。连吕夫人也玉面变色,骇道:
“你一定不是普通人,你是谁?”
马玉仪道:“我在徐大爷心目中是刘双痕的女人。但事实上我正是沈神通的女人。”
“啊,你是马玉仪?”吕夫人还记得她姓名,“金算盘早该听我的话处死你。因为你好象沈神通一样,使人一看见就头痛。”
徐奔现在才恍然明白何以马玉仪听他叙述前事,提到大牧场众铁骑一齐向沈神通拔刀致敬的,竟会美眸涌出盈盈泪水。
冲虚子道:“贫道虽然不甚知其中详情。但这位沈夫人的才智聪慧却足以令人惊服。由此可以想见沈神通的风采。”
他话声停歇一下,深深叹息一声,又道:“徐奔兄,此地的事情,包括沈夫人的安全,以及这个妖女的处置方法,都只好偏劳你了。贫道忽然想起一件事,非先走一步不可。”
徐奔不觉为之苦笑——想不到出家人也那么精?那么狡猾?他把吕夫人这个烫手山芋往我手里一塞,自己拍拍屁股就走了。
冲虚子根本连屁股也没有拍就出厅去了。走得如此干脆利落,大有一尘不染之概,连徐奔这种老江湖也禁不住“佩服”起来了。
吕夫人皱起眉头望住冲虚子背影。其实那背影一晃即逝,所以她现在只不过望住门口而已。“奇怪,那是什么鸟的叫声?已经一连叫了三次?”
徐奔虽被各种事情(主要还是吕夫人白嫩裸体)弄得有点头昏脑胀。但他也的确听到鸟啼声。不过他向来对鸟类全无研究,大概除了斑鸠、麻雀之类别的鸟就认不出了。所以他当时并没有注意。而现在既然吕夫人特地提起它,便不能不想一想。
一想之下果然发现问题。在这天寒地冻的北方,又是午后时分,怎可能有鸟儿歌唱啼唤?此是常识而已,并非高深学问,显然一定有些古怪。
唉,敢情真有古怪,只看马玉仪那种微笑样子就知道了。
徐奔口中立刻吆喝出几声简单的却铿锵震耳的单音,厅外四周也都立刻传来隐隐约约戈戟碰触到剑鞘的行动声响。一听而知大牧场铁骑们已经团团守卫此厅。
他侧耳倾听一切声响,然后满意地点点头。显然他率领的铁骑都达到他的要求。
“我好羡慕沈神通。”他真心地叹口气,“我意思是说沈神通居然拥有象你这种惊才绝艳的红颜知已,如果我是沈神通,我一定带你隐居于风光明媚、山水绝胜的地方,永远也不再踏入人间红尘一步。”
“那么现在你呢?你有什么打算?”
“我若是能生还关外,这一辈子大概永远不会踏入关内一步了。”
“那么我呢?”刚才是马玉仪问徐奔,现在却是吕夫人发问。她前途、生死、祸福目前还捏在徐奔手中,所以她向他询问甚是合理。
徐奔一时沉吟不语。关于这个烫手山芋的问题直到现在才有机会考虑,所以他实在没有法子马上就回答。
吕夫人没有催他,只偶然动动身子好象是移动一下重心,尺是任何人站得太久或者身体虚弱,便会不断移动重心,以免一只脚支撑体得过久而吃不消。
不过吕夫人纵是石像一样不动,已经足以使男人吃不消。何况身子一动透明轻纱之下乳波臀浪花缤纷呈现,魅力自然加倍强烈,因此徐奔如果能够潜心思索那才是怪事。
徐奔果然耗费了不少时间,才有法子回答:“不管你本来是什么名字,我还是叫你吕夫人吧。吕夫人,你想听真话呢?或是假话?”
“两样都想听。”她身躯摇摇颤颤,好象站得太久快要站不住了。“我对真话、假话都有兴趣,尤其是同时讲出来可以立刻比较一下,更加有趣些,沈夫人你认为是不是这样呢?”
马玉仪道:“我没有经验,所以既不能讨论,也想听听。”
徐奔爽快地道:“好,我说。我先讲假话。那就是我告诉你说我带你出关,我永远不让你走出大牧场一步,你便永远是我的女人,正确的说法是‘禁脔’。任何男人对你有这种想法都很正常。你本人也求之不得。因为只要你能接近我,迟早有法子反过来控制我。象金算盘一样对你百依百顺。我目前还未疯狂,还有理智,所以这是假话,而不是真话。”
吕夫人媚笑道:“其实你无须那么害怕我。你很英俊潇洒,而又武功高强。我最后一定会爱上你,变成你的情俘。”
她很可能向很多男人都讲过这种话。纵是如此却也仍然十分悦耳,极令人心动。
“我很希望结局真能如你所说。”徐奔道:“我自问真可以将你当作吕惊鸿。你颦蹙时我跟随着忧愁,你欢笑时我跟着快乐。”
“所以你可以把假话变成真话。让我跟着你。徐奔,我愿意做你的姬妾,永远侍候你身边。”
她的话已经足以令人心醉神驰,更何况她娇躯轻轻扭动,放射出销魂夺魂之妖异艳光。
这种力量又比言语强大得多了。连马玉仪也想不通徐奔何以能忍受、能抗拒?照马玉仪的看法,徐奔若是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