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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英雄系列-修玛的传说-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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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四周一片黑暗,对方又戴着兜帽,但修玛觉得自己几乎可看见那张脸,雷纳德说话时,他也似乎可看见其深沉的表情。 

  “多年前,当我患瘟疫在病榻上奄奄一息时,我向帕拉丁、米莎凯、以及所有的善神祷告,但她们坐视不顾,并未给我任何回应。我无计可施,只能任气力”点”滴的耗尽。现在许多人被我的面貌吓个半死,要是他们看到当时的我,可能会魂飞魄散吧。你知道吗,我那时所感染的是猩红瘟疫。” 

  猩红瘟疫是这些年来所有疾病当中,最骇人听闻的”种。在医术最高明的医疗者都束手无策之后,骑士团被迫放火夷平好几个村庄,以避免此种瘟疫的大流行。许多人死于猩红瘟疫,更多人为了怕染上这种恶疾而自戕,省得受到生不如死的身心凌虐。顾名思义,猩红瘟疫会让患者的皮肤泛红,而最终,病入膏肓的患者会自燃、化为灰烬。这种恐怖景象至今还是被绘声绘影地广为流传。 

  “在我确定自己将只能默默地等死时,来了一位意外的访客却不是我所企盼的任何善神。那位神只愿意和我谈条件,终结我的病痛。”剑尖再度扬起。“魔吉安。尽管我从未向她祈祷,但却只有她乐于回应我的祷告。她愿意治好我的疾病,但条件是我必须加入她的阵营。修玛,这个决定太容易下了,我立刻欣然接受她的提议。” 

  修玛开始祈祷,希望能打破现在的僵局,像是欧斯瓦爵士翻个身、或是其他骑士前来勘查突然陷入黑暗的原因,什么事都行。但仍是一片寂静,没有任何事情发生。雷纳德策划了多久?他为了现在这一刻,到底等了多久? 

  修玛听见对方配剑朝他挥来的声音。雷纳德在黑暗中仍是活动自如,修玛则是颇为勉强地招架雷纳德每一波的攻势。修玛知道,对方的战技出神入化,是骑士团里的第一把交椅。更何况,他自己还正在百思不得其解地进行天人交战。 

  接着,雷纳德突然停止攻击,轻笑着说:“很好,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我父亲?” 

  他们远离了门边,打到了通往牧师们举行典礼时的厅堂。雷纳德脱去了兜帽,修玛在黑暗中仍能想象对方惨白、令人望而生畏的脸孔。“是的—你的父亲。这也正是我保护你的原因。即使对不知情的人下了魔吉安的标记,都可以使其免于被其他魔吉安信徒的攻击。” 

  修玛还记得在废墟时,那些魔吉安信徒的对话。他们看见了标记,并且为此争论不休。史库拉瑞斯搞不清楚修玛身上为何会有标记。 

  “我成了”个多愁善感的傻子了。”雷纳德继续说:“竟然傻到想保住我们家的香火。” 

  香火?修玛恐惧地摇摇头。 

  “修玛,你和我哥哥非常相像。他叫杜雷克,是艾铎尔爵士,我们加入骑士团后不久,艾铎尔就遭到战火无情的蹂躏。现在的艾铎尔除了一些颓圯的废墟外,几乎是什么也不剩了。这情况和欧斯瓦及德瑞克共管的巴克斯陲大相径庭。我本来可能是继承不到什么的,因为你父亲是长子,应该会继承所有的家产。” 

  “住嘴!”修玛狂乱地挥剑,挥向背叛他一切信仰的昔日好友。 

  雷纳德不费吹灰之力地阻挡了修玛的攻势。几分钟后,两人再度分开。 

  “在我们的父亲送我们进敏加堡担任护卫前,我老早就加人魔吉安阵营了。”开始,我还试图保护社雷克,毕竟他是我的家人。但由于其他的信徒可能不了解什么家的概念,所以我也在他身上下了隐形标记。但还是无济于事。你父亲在正式成为骑士的一年后,就战死了。他和另几名骑士死守位于东方、通往海洛的隘口,黑暗之后的爪牙只能利用这个隘口从后方突袭。我们其他人赶去警告主军,当时我真的帮不上什么忙。很讽刺吧?在那最后一刻,我希望能告诉他我真正的身份,但却没有机会。而我也不知道他留下了妻小。” 

  修玛打起了寒颤,他既渴望继续听下去,又拒绝接受现实。 “你一定会向欧斯瓦爵士问起杜雷克的——下了黄泉之后再慢慢问吧!”雷纳德冷不防地一剑刺向修玛,正好逮到后考分了神。两人扭打在一块,修玛发现雷纳德的脸孔因疯狂而纠结成一团,他一直以来戴着的木然面具已消失无踪,修玛现在知道,那无任何表情的面具是为了隐藏他的叛节。此刻,修玛成功地逼退雷纳德。 

  “亲爱的侄子,她叫什么来着?嘉琳娜吗?我只在多年之后看过她一次,我好不容易才找到杜雷克死前常去的那个村落。她非常美丽又富有活力,小麦色的秀发、精灵般的脸庞、身材玲珑有致、魅力十足。我本来还想追求她的,但却看到了你简亘和杜雷克如出一辙、是他的少年版本,再加上,她可能会因为我的长相而退避三舍。我真是蠢极了,竟然还想做出除了效忠我主之外的事情。”雷纳德的剑用力划破空气、劈向修玛,后者迅速滚至一边,接着起身呈蹲姿。 

  “你杀了她,对吧?”修玛冷冷地说道。此时他想起了莫名其妙染上恶疾的母亲。 

  “你应该感谢我的,我还不是为你着想。我希望你继承你父亲的遗志,成为”名骑士。我也相信可以把你蒙在鼓里。”雷纳德不怀好意地笑着说道。 

  “我梦见过你那可憎的神只。” 

  “我饷曰经认为或许可以吸收你进入吾道,让你成为我们的二贝,就可以避免今天这种尴尬的场面。” 

  “白金龙旁边怎么回事?” 

  光亮流泻进房里时,两人一僵、立刻停止了动作。班奈特和另两名圣剑骑士站在门口,雷纳德瞄了一眼,立刻知道自己犯了大错。班奈特刚刚要不是自己就寝,就是暂时离开,因此没有受到催眠,现在,他已经没有机会催眠他了。 

  “雷纳德?修玛?”不论前任天位骑士之子有何缺点,但他绝不是蠢蛋。他环视四周,发现雷纳德的盔甲上,覆着褴褛的斗篷和兜帽,马上就知道他所侍奉的神只为河。 

  班奈特抽出配剑,指着叛徒说:“拿下他!” 

  “你那佯装出来的尊贵高傲消失的可基快啊,”雷纳德嘲讽地说道。语毕,他旋即猛然给修玛一剑,被后者给闪了过去。接着,雷纳德急忙跨过椅子往前奔逃。 

  “他是无处可逃了!”班奈特此时更像准备猎食的猛禽。他灼灼的双眼大睁,从各角度识物、任何动静都逃不过他的视线。他的动作更是精准敏捷。班奈特是只准备俯冲攫住猎物的老鹰,现在正紧追着雷纳德。 

  但雷纳德却踏进墙壁的阴影间,并轻巧地挪移着。修玛首先到达了墙边,他不认为雷纳德会使出玛济斯的招数,穿墙而过,但是…他真的使用了穿墙的法术!修玛的手在墙上摸到一处缝隙,墙壁随即把他吞了进去。他听见身后传来班奈特喝斥另两名骑士跟进的吼声,但墙壁的缺口已开始密合,他没时间等他们来了。 

  雷纳德想去哪里? 

  雷纳德急促的脚步声几不可闻,朝着楼上奔去。他想在上头找到什么呢? 

  修玛本以为会是条古老的密道,但并非如此。他穿过了两扇窗户,接着拾级而上,来到另一层楼。 

  楼梯通往天花板上的一个活板门。修玛小心地持剑往上走、推开了门。强风和暴雨立刻不留情地撒了下来。 

  再度出乎修玛意料的,他并未遭到攻击。 

  修玛下方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应该是班奈特和另两名骑士吧。他可不希望让他们迎战雷纳德,这个特权必须要留给自己。修玛缓缓地爬了上去,站在滂沱的大雨中。 

  屋顶上一片空旷,没有任何地方可躲人、也没有任何出入口。修玛往下看,只见骑士们开始集结,”定是班奈特下的命令。 

  其中一名刚才跟着班奈特的骑士也翻上了屋顶。“他在哪?你达到他了吗?” 

  修玛摇摇头。雷纳德究竟在哪里?其他的骑士此时也上了屋顶,开始进行地毯式的搜索,但徒劳无功。雷纳德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牧师们听闻攻击事件后,立刻奔至欧斯瓦爵士驾前。一名牧师向修玛、班奈特等骑士说明,欧斯瓦爵士的身体正开始对雷纳德的药物产生排斥力,因此他才会想赶在爵士身体康复前再下第二次药。 

  骑士纷纷散去,有些继续搜索叛徒,有些重返原先的岗位。修玛察觉有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他本以为是雷纳德前来收拾他了,但身后传来了声音:“是班奈特。” 

  修玛慢慢地转过身,两人四目相接。欧斯瓦的侄子看来仿佛正在和自己交战他的脸上揉合了羞愧、愤怒、迷惑。最后,他伸出了手。 

  “谢谢你的所作所为。” 

  修玛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反应,只是握住对方的手说:“我并未生擒谋杀令尊的刺客。” 

  班奈特强迫自己不露出任何表情,修玛知道对方此时极不自在。“你撕破他的假面具、救了我叔叔。甚至,甚至还和那苍白的叛徒打得僵持不下、胜负难分——我永远也不可能达到这样的境界。” 

  有着鹰样五官的骑士快速地向修玛行礼并离去。修玛看着他的背影消失,接着同样转身离开,他露出一抹浅浅的微笑,了心只想尽快找到雷纳德。 

  两天之后,欧斯瓦爵士顺理成章地成为新任的天位骑士。他并未参与评议会的讨论,只由评议会的几名成员转述会议内容。班奈特并未如原先预料地提出反对意见,事实上,新任天位骑士的侄子只是在评议会中申请成为玫瑰骑士。他极可能会被推举为玫瑰骑士,也极可能在不久的将来亲自披上天位骑士的荣袍。 

  修玛七上八下地过了这两天,好不容易才有机会和其他骑士一同谒见欧斯瓦爵士。修玛激动地浑身颤抖,因为对他而言,天位骑士和帕拉丁一样地神圣不可侵犯,是骑士团三神只的世间代言人。 

  修玛跪下祈祷时,听见一阵怪异的声响。他大胆地抬头,只见天位骑士坐在御座上咯咯地笑着,身侧排开由三种骑士组成的壮盛队形。 “修玛,快站起来。你不用和我多礼,至少现在不用。” 

  修玛起身并上前说:“天位骑士…” 

  欧斯瓦爵士叹了口气说:“如果你真要这么正式的话,就叫我欧斯瓦爵士吧。现在可不是我摆架子的时候。” 

  “欧斯瓦爵士,请先告诉我有关艾铎尔的杜雷克爵士的事情二 

  “杜雷克?我好像认识两三个社雷克。至于艾铎尔…我不确定…” 

  “拜托,您知道是谁的。雷纳德的哥哥,也就是我的…父亲。” 

  新任的天位骑士瞠目结舌地说:“父亲?杜雷克?那么,雷纳德就是…” 

  “我的叔叔。”修玛勉强从嘴里吐出这几个字。 

  “帕拉丁啊!”欧斯瓦爵士低声说:“修玛,我很抱歉。” 

  “爵士,关于我的父亲?” 

  天位骑士似乎拭了一下眼角。“我很抱歉,修玛。我真希望能畅所欲言,但老实说,我真的没有太多的印象。杜雷克虽然有些过度热心,但绝对是个称职的骑士。他非常聪明,吸收新战技的速度相当怏,几乎是个天一生的战士。我记得他大部分的时间都在西方,但我却不知道是因为他在那里有家室的缘故。不过,我还记得,”欧斯瓦揉揉下巴说:“我们在附口离开他们时,他大吼了几句话。现在我才知道他的弦外之音。他说、好好照顾他们。时,我还以为是指其他骑士,我真蠢啊!他指的是家人,只有雷纳德才真正明白吧。” 

  天位骑士并未再多说,修玛十分失望,却没有显露出来。欧斯瓦最后打破这尴尬的沉默说:“我准许你前往亚苟斯和那片山脉。你想带多少骑士随行?” 

  “不用。” 

  “不用?”天位骑士向前倾身,并紧紧握住御座的扶手。“你曾经说过,这件事至关重要。我希望能确定你马到成功。帕拉丁给了我们这个机会,我不会让你冒不必要的危险。” “帕拉丁希望我一个人去,”修玛答道。“我可以感受到帕拉丁的旨意,我无法解释这种感觉,只觉得这么做是正确的。” 

  欧斯瓦叹了口气,接着往后靠着椅背。“你极有说服力。我的大脑认为你是错的,但我的心却和你站在同一方。我想,在这件事情上,我会顺从心的意见,毕竟,那是信仰发轫之处。” 

  “谢谢您,阁下。” 

  欧斯瓦爵士起身,修玛则往前靠近。天位骑士抓住修玛的肩膀说:“不论你的出身为何、父母是谁,我永远都认为你是我的儿子。” 

  他俩拥抱片刻,接着欧斯瓦轻推开修玛说:“快走吧。免得我变成一个更加多愁善感的老傻子。” 修玛离开敏加堡时,依他的要求,广场上只有几名骑士。他认为这样应该可以让他了无牵挂地离开。有部份的他觉得自己的气力正在流失,应要留在敏加堡,等着雷纳德被抓到并送回受审。然而,修玛已不再希望亲手擒住这名叛徒。他俩认识太久,久到无法把两人过去的友谊简单地一笔勾消。 

  他注意到班奈特,后者正站在胸墙上鸟瞰着堡内外。天位骑士的侄子仍然寻找着杀父仇人。骑士们搜查雷纳德的私人物日叩时,赫然发现年代久远的堡内平面图,甚至包括连牧师们都毫无头绪、位于神庙内的两条密道。 班奈特凛然的目光从堡外的景物突然转向修玛,他缓缓地点了下头后又转开了目光。这就是他送行的方式了。 

  修玛正经过一个了无生趣的村庄。他已经骑了一个小时,途中两次遇到巡逻的骑士。修玛向他们转达了,敏加堡尚未抓住叛徒雷纳德的消息。 

  这里的村民看着骑士的眼神十分不寻常,修玛从没见过村民有这种表情。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过度谨慎、惊恐万分,仿佛随时可能目睹黑暗之后亲征、从天空中一跃而出。村民们一步一步地围住修玛和他的座骑。 

  战马紧张地放慢脚步,并猛烈地喷着鼻息,准备迎战可能的敌军。修玛拉紧缰绳,重新取得对战马的主控权。他不想对无辜的村民动手。 

  没多久后,不断进逼的人墙团团围住一人一马,马匹已没有任何前进的空间。村民开始你二百我一语地问着有关敏加堡的事情。 

  一只肮脏、瘦削的手碰到了修玛的右腿。一个刺耳的声音问:“是真的吗?天位骑士真的被谋杀了吗?我们是不是不再安全了?” 

  “我听说评议会准备投降!”修玛无法判断这个声音的来源。 

  这句话让村民更加不安,他们更涌向前,忘记此举可能会*动战马的自我保护机制。修玛挥手试着把他们赶离。 

  “站到一边去!让我过!不然马可能会伤害你们!” 

  “他想开溜!”同一个声音大吼道。“骑士团输了!” 

  “我们全完了!””名上了年纪的妇女大叫道。接着她晕了过去,旋即隐没于人群之中。 

  “你不能离开我们!” 

  “你只想保全自己的小命!” 

  “滚回去!”修玛只见”张张愤怒和迷惑的脸孔,无数的手攫住他。惊慌的马儿开始往后退,离马匹最近的村民开始回过神来,赶着逃命。但位于后方的群众仍然不断向前进逼。 

  一名老者倒了下来。修玛让马匹恢复镇静,并试图清出”条路来,好帮助那名老人。 

  “他背叛了我们所有人,还撞倒老先生!别放过他!” 许多衣着破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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