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fe2o3星球上的羽毛 作者:迟履苔-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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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着不甚真实的他，就像看着站在我面前的一个幻觉。我的心里莫名其妙地浮现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真正的美是超越性别的。一个真正美丽的人站在面前，心里面浮现的绝不是——这是一个美丽的女人，或者，这是一个美丽的男人，而是——这个人是美丽的。而眼前这个美得雌雄不辨的少年，无疑就是个这样的人。　　　　　
　　　　他站在我面前，安静地一笑，优美的唇瓣开始翕动。他要说话了他要说话了。我紧张地看着他。　　　　　
　　　　“你好。”他的声音果然好听，像他的人一样清净。　　　　　
　　　　“呃，你好，我……”我手忙脚乱地从西克罗手中抢过他的资料。西克罗仍然处在对他的惊艳中。　　　　　
　　　　澄空，他的名字叫澄空。17岁。“那么你一定姓万里。”干净澄明，一尘不染，我呆呆地望着他，没头没尾地说道。他的脸上出现一丝丝尴尬的微红。身旁的玄辛扯扯我，我迟滞地看着他的眼色，然后，如梦初醒，羞惭于自己问话的突兀。　　　　　
　　　　“我没有姓。”他回以礼貌的笑。　　　　　
　　　　他没有姓，我的话一定让他难过了。我的羞惭上再加上一分内疚，心里却生出同病相怜的好感。我和玄辛也没有姓。战争留下来的我们，大多数人都没有姓氏，或是忘记了，或是根本不知道。我们营里，只有几个人有姓，他们的姓氏像是光环绕在他们头上，虽然我的职位比他们高，但是每次遇见他们，低着头走开的人总是我。他们当中，我最害怕见的人是乔•；扬，他有一头栗色的头发和一双浅灰色的眼睛，年轻而英俊。而且他是5队的队长，是他们那些有姓的人当中，惟一一个职位和我一样高的人。　　　　　
　　　　为了表示我的歉意，我决定把气氛轻松起来，让他不再因为我的失言而难过。“你有点不太幸运，你的新上司西克罗已经傻掉了。”仍然目瞪口呆的西克罗，听到我提起他的名字，愣愣地回以一笑。　　　　　
　　　　我无能为力地摊摊手，澄空脸上泛出一丝笑意。　　　　　
第一章我为他惊艳（2）　　　
　　　　“我不会治病。不过，如果你实在看不下去，可以到我的队里来。我是1队的队长，我叫尽羽。不过，我命令你，不许叫我1队队长或是尽羽中尉，你得叫我尽羽姐。叫一声来听听看。”　　　　　
　　　　他如同春风吹过一般地笑起来，“你好，尽羽姐。”　　　　　
　　　　回过神的西克罗瞪我一眼，转头对澄空微笑，“澄空，我带你去你的房间。”　　　　　
　　　　澄空点点头，踱到玄辛面前行了个礼，脸涨得通红。“玄辛少将，我先走了。”玄辛温和地微笑着对他点点头，“你们一定很累，先去休息，待会再见。”　　　　　
　　　　我含笑目送他们回营房，然后转头，面对着玄辛，吐吐舌头。他恢复得远比我快，不愧是我的老师，级数比我高多了，但眼里也还残留着未褪的浓浓的欣赏。　　　　　
　　　　“他好漂亮对不对？”　　　　　
　　　　他没有异议地点点头，同意我的话。　　　　　
　　　　我眨眨眼，脸上写满不可置信的困惑，很认真地问他：“他是……真的……对不对？”　　　　　
　　　　他笑。　　　　　
　　　　一声叹息从旁边传来。我转过脸去，这才发现旁边还站着一个陌生的青年。这又是哪个？什么时候站在旁边的，站了多久了？　　　　　
　　　　我尴尬地开口：“呃，不好意思，我没注意……”　　　　　
　　　　一声更大的叹息。“你刚刚说，你叫尽羽？”　　　　　
　　　　我点点头。他无力地垂下头。　　　　　
　　　　“那么没有错，你是我的顶头上司。我说，我才是你的新下属耶，你居然只看别人的下属不看我……”　　　　　
　　　　耶哦，丢人了。我讪讪地低下头，“对不起。”　　　　　
　　　　他高昂着头，俯视我的头顶心。“算了算了，我是山魈，别人都这么叫我，19岁未婚，来替亚述的位置。资料在你手上捏着，你还没有翻。原本听说这里有个很强的女队长，现在才知道，见面不如闻名。初次见面，真伤人。”他用鼻孔轻哼。　　　　　
　　　　我愕然。怎么好像又是一个没有尊卑观念的下属？苦啊。　　　　　
　　　　他不再看我一眼，对玄辛热情地一笑，“玄辛少将，闻名不如见面。我很久以前就知道你了，你一直是我的榜样。我是山魈，前来报到。”玄辛微笑着点了一点头。　　　　　
　　　　他用眼睛扫了我一眼，“伤心了伤心了伤心了……”他喃喃地走开，边走边摇晃着头。　　　　　
　　　　我呆呆看着他的背影，“玄辛，他——好像亚述呢！”心中有一层薄薄的雾升起，漫到眼睛里。“老大，你应该对我们好一些的，不然会后悔……”　　　　　
　　　　“玄辛……”我无言地握住他的手。这次，不会再后悔了，绝对不会再后悔了。我缓缓展开一丝笑容，“玄辛，亚述上次欠我的特训，我现在可以在山魈身上讨回来了。”　　　　　
　　　　“山魈。”我敲敲门，门没有关，一推就开。一开，一屋子的笑声就扑了过来，将我差点掀到一边去。我惊讶地发现，我们全队的人都挤在山魈的房间里开怀大笑。人缘真好。　　　　　
　　　　“老大，他说你完全都把他忽略掉了，是不是真的那么夸张啊？”　　　　　
　　　　去！我一记扫荡眼狠狠地剜过去。　　　　　
　　　　“山魈，我是来看看……”　　　　　
　　　　“哇！尽羽新老大，你记得我的名字！”山魈见了鬼一样怪叫起来，所有人都爆笑。　　　　　
　　　　我忍耐地捏了捏拳头，硬生生地吞下一口气，假假地笑道：“本来是要介绍给其他队友给你的，现在看来不用了。这样也好，省去了不少时间。”我奸险地转了一下眼珠，“抓紧时间，我们现在就来特训吧！”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他们总以为我这个长官是当假的。　　　　　
　　　　“特训？”山魈警觉地看着我，“什么特训？”　　　　　
　　　　“因为你刚来，我要让你尽快适应我的训练方式和这里的环境嘛！现在，我们先来适应训练方式。”我得意地扬起眉毛，“大家也一起来吧，陪我们的新队员一起练，培育队友之间的默契感。大家要尽快地打成一片哦！”　　　　　
　　　　“老大——”这么多张嘴，合成一个声音，哀求的声音。这是全宇宙最好听的声音，听得我心头开花。　　　　　
　　　　“我决定了，不要说废话，快点跟上来。”我铁面无私地转身，迈开大步向训练馆走去，心中暗爽。这个叫做下、马、威。　　　　　
　　　　“老大——”这回，是愤怒的声音。　　　　　
　　　　哦，吼我是不？头也不回地伸出一根手指，好轻松地一摇，“先从体能训练开始，跑几圈回来睡觉，应该没有问题的对吧？”　　　　　
　　　　“不要啊——”　　　　　
　　　　继续大步向前走去，不回头，不理会他们的哀叫。嘴角扬起来，心情高上去。很想大笑，因为很快乐。这几天来疲惫的心和低沉的气氛一下子远去。我还有这么多好队友，甚至连亚述留下来的空虚，也有了山魈来填补。我是幸运的是吗？生活好像真的待我很不错，起码我到现在为止一直都是快乐着的。　　　　　
　　　　“对我们好一点，不然会后悔……”不会了不会了，怎么还会后悔呢？绝不会了。因为，从现在开始，我会对他们很好，万分的好。　　　　　
　　　　“先来个15圈，如何？”　　　　　
　　　　“虐待——”　　　　　
　　　　“你们是笨蛋啊？我是在为你们好，你们看不出来啊！要变强才不会糊里糊涂乱受伤。以前我就是太纵容你们了，现在要补回来！”我转身，叉腰面对他们，“15圈就值得你们嚎？没出息！20圈！”　　　　　
　　　　漫天白花花的白眼向我丢过来。耶哦，好像是公愤咧！他们都气得不愿抗议了。　　　　　
　　　　“那、那还是15圈好了。”我审时度势地妥协道。　　　　　
第一章玄辛的粉丝（1）　　　
　　　　看书看得好累，我揉揉眼睛，转动着眼球，不意瞥见门口的两个人影，顿时双眼一亮，精神为之一振。　　　　　
　　　　“澄空！”我灿笑着扑过去，双眼眯成一条缝，“澄空，你终于决定弃暗投明到我的小队里来了吗？我好高兴你想通了，决定不要西克罗改要我了。”　　　　　
　　　　澄空迟疑地扫了一眼身旁的男子，那正是他的队长、我口中应该抛弃的西克罗。　　　　　
　　　　我暗笑着跟着看过去，正好目睹一片黑压压的乌云罩上那个男子的头顶。满可爱的表情，真适合他。　　　　　
　　　　“尽羽姐，我们是路过。西克罗队长在带我熟悉营地。”澄空不好意思地解释。　　　　　
　　　　西克罗的脸上浮起“你自作多情”的表情。　　　　　
　　　　我不以为意地挤过去，夹到澄空和西克罗中间，不理会西克罗，径自拿背对着他，拉起澄空的手，说：“熟悉营地完了没有？我猜西克罗一定还没有带你到外面熟悉环境，我带你去看战场。”我兴冲冲地拖着澄空往外走，一脚暗中踢开西克罗，“走啦走啦！”　　　　　
　　　　“尽羽姐——”澄空为难地拖沓着脚步，看看西克罗又看看我，两个都是长官，都不能得罪。　　　　　
　　　　“尽羽！”西克罗一只手将我扇到一边，“找你自己的下属玩去，别拉我的下属，真是讨厌的女人。”一只手拉过澄空。　　　　　
　　　　英雄救“美”哪！当我是巫婆吗？我冷哼两声。好吧，坏就坏得彻底一点，反正要把澄空抢过来。我抬起手凉凉地朝西克罗扇风，“没玩的了，好无聊哦。算了，去找小百合说西克罗的坏话好了。”　　　　　
　　　　西克罗的脸刷地一下变红。　　　　　
　　　　“百合？”澄空不解地开口询问：“怎么，未暝星不是很荒凉的吗，可以生长百合吗？我从没听说过。”　　　　　
　　　　我抿嘴不语，似笑非笑地看着西克罗。这个人强悍是强悍，可是那张脸皮，未免也太薄了一些。　　　　　
　　　　“没什么！尽羽你闭嘴，澄空你领走，我回房间休息去了！”　　　　　
　　　　耶哦！好容易得手，怪没有成就感的。“走喽，澄空！尽羽姐姐带你去看外面！”　　　　　
　　　　“尽羽姐姐，啧——”身后西克罗受不了的声音传来。　　　　　
　　　　我才不会放在心上，仰天哈哈哈三声怪笑回给他。得意啊，我。不是说一物降一物吗？我肯定是西克罗的终极克星。没办法，爱情不是要痛苦与甜蜜并存的吗？我看既然他不够痛苦，那我来帮他痛苦好了，我不介意助人为乐。谁让他喜欢莉莉的？又谁让我跟莉莉的关系好呢？脸皮那么薄，还想追女孩子？免了！我替莉莉直接给他判出局。说起来，好久没有去看莉莉美女和柏奈儿美女了，带澄空晃完就去跟她们聊会天好了，我拉着澄空轻快地往外走。　　　　　
　　　　“尽羽姐。”澄空被我拉住的手往回缩了缩。　　　　　
　　　　我回头。咦？他脸上的神色好像很为难耶，两道清新的眉毛微微蹙起，看得我心里好不舍，让一向任意妄为的尽羽都有一点内疚感了。是哦，我跟西克罗闹惯了，可是澄空是他的手下，肯定不能像我一样。　　　　　
　　　　“没事啦没事啦！西克罗那个人不用放在心上啦！再说你又没有做错什么，是我和他之间的恩怨啦。”　　　　　
　　　　澄空仍然轻轻蹙着眉头。　　　　　
　　　　这回我又碰上克星了。前有一个怎么也搞不定的玄辛，后又来了个澄空。对玄辛是不敢造次，对澄空——还是不敢，因为没辙。　　　　　
　　　　“不然，我们一会儿去安慰西克罗好了。”　　　　　
　　　　美少年终于轻轻地一点头。　　　　　
　　　　走出营区，将营房的灯光甩在身后，完全走进未瞑星的黄昏之色中。现在是下午1点，是光照最强的时段，看东西比较清晰，也能看得比较远，裸眼也能看见阿第斯梯山脉。　　　　　
　　　　“现在我们只在周围转转，再出了营区范围，就需要地形图了，不然会踩到陷阱或是雷。”　　　　　
　　　　我伸手指着阿第斯梯山脉，“那座山是未瞑星最大的山脉，是未瞑星最高的山峰，绵延不绝，几乎要绕星一圈了。裸眼看的话，只有中午和太阳落山的时候可以看见。”中午光线强，可以看见它的轮廓，落山的时候，可以在古尔伦里面看见它的几座山峰，像剪影一样，贴在天边。　　　　　
　　　　澄空点点头，目光远远投向阿第斯梯山脉。　　　　　
　　　　“哦，对了，太阳是指古尔伦，这个星系的恒星。”并不是真的太阳系的太阳，只是我叫惯了。　　　　　
　　　　“嗯，我明白。”澄空微微一点头，“在别的星球上也是，很多人都看见恒星升起就叫太阳，如果有卫星，甚至还会叫月亮。人们总是在陌生的星球上，到处寻找和心目中的故乡一样的东西。”　　　　　
　　　　“原来别的星球上也是这样。”我拍拍头，觉得新鲜有趣，“第一次听说这种事。”　　　　　
　　　　“尽羽姐不常出去是吗？”他低着头往前走，“我听说过，尽羽姐和玄辛少将在未瞑星待了12年，比谁都久，是未瞑星的灵魂。”　　　　　
　　　　我扑哧一声笑出来，说：“是鬼魂吧，看你害怕得头都不敢抬。”　　　　　
　　　　澄空不好意思地笑了。　　　　　
　　　　“不过，说真的，我们两个几乎把未瞑星当家了，谁会有我们两个时间待得长。真想不出来没有我们俩的未瞑星是什么样子。”我用手摸了摸下巴，做出一副沉思的样子。“嗯，灵魂，”我头点了几点，“也说得过去啦。打仗靠玄辛，吵架靠尽羽；正事找玄辛，开心找尽羽。”反正我就是巴在玄辛后面的无聊人一名，闲人一个，没什么地位，却谁都忽视不掉——因为我实在是太吵了。我挺有自知之明的。　　　　　
　　　　“尽羽姐，你真有精神。”澄空被我逗得笑了起来。　　　　　
　　　　“对。”我颇有同感地点点头，再加一句，“而且，心理承受力也挺不错。”这么多年都没有人对我表示过应有的尊敬，连下属们也都没有，这是我一直耿耿于怀的事，可是我还是咬牙活到了现在，没疯也没垮。多么强韧的生命力不是？　　　　　
　　　　“嗯。”澄空心不在焉地回答了一个字。他不是很懂，我知道。他当然不懂，他来的时候还短，连我的那帮不良下属都没见过，他只看过我欺负西克罗，哪里目睹过我受的是什么苦。各人都有各人的伤心处哦……不过没关系，看见澄空第一眼我就知道他是个懂礼貌有教养的好孩子，尊老敬贤，我从未获得过的尊敬，一定可以在澄空身上发掘出来。　　　　　
第一章玄辛的粉丝（2）　　　
　　　　“尽羽姐……”　　　　　
　　　　“嗯？”我看着他一副想忍又忍不住想问的样子，“有话就说，我在听。”　　　　　
　　　　他很有光泽的短发被夕阳染成绛色，很柔软地随着他的脚步节奏，在他的颊边、额上扬起又落下。嗯嗯嗯，很好看。我眼也不眨地盯着他的模样看。　　　　　
　　　　他将目光放在远处的阿第斯梯山脉上，悠悠地开口：“我在很小的时候就知道玄辛少将了。那时，他还不叫玄辛，而我，是个被军队挑中的小孩，生活在军营里，几乎每天都听到他的名字。他是那么优秀，站在小孩子看不见的高度，做着一件又一件令人赞叹的事。我……一直都想着要成为他。”他的唇边绽出一朵似有若无的微笑。　　　　　
　　　　哦，原来是玄辛的崇拜者，而且还是从小就崇拜的小铁杆。原来，他也是军队挑中的小孩，和玄辛是一样的。对了，听说他学过剑道的，我还猜普通的小孩怎么会有那么好的条件，原来是军队培养的。军队挑人，原来还挑外形的吗？怎么我看见的两个，都是俊俏好看的呢？　　　　　
　　　　“我想要成为他，更想要看一看他。尽羽姐，我今天终于见到他了，不再是用听说的、想像的，他不是站在看不见的云端，而是真正让我见到了。我真的好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