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手记-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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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如我所料。　
　　墨的嘴角微微地向上翘了一下，但是，这不易察觉的笑容，瞬间又消失了。　
　　——那么，接下来，计划开始。　
　　“这家伙……”古里表情古怪地看着显示屏，他手里握着一个沾满血迹的方形物体。“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这样不停地重复到底有什么意义？”　
　　墨什么也没有说，而是缓缓转过身，迈开脚步，沿着盘旋而上的阶梯，往上走去。　
　　当墨踏上最后一级台阶，眼前变得不一样起来，迎入他眼帘的，不再是他看了无数次的“2A2B”而是——“3A，3B，3C……”这里的确是三楼。　
　　难道古里设下的陷阱，已经瞬间被解开了？可是墨除了那两个小动作以外，其他都和刚才的徒劳无功完全一样，究竟是什么，使得他摆脱了那不停重复着的剧本？　
　　墨不动声色地站着，慢慢地环顾着四周，这里和2楼的确不一样，脚下的地板，被铺上了一层红色的地毯，头顶也亮起了灯光，使得整个楼层的色调，都变得明亮起来。　
　　可是，笼罩在墨四周的，那种不协调感依然存在。　
　　——为什么，这里令我感到有种莫名的熟悉感？看来，果然和我想的一样呢……　
　　墨抬头看着房间上标记的号码，一个个数过去，终于，他来到了标号为“3E”的房间前。　
　　一张纸条已经赫然贴在了门上，和在2楼的那张纸条一样的字迹——“我靠！算你够强，居然能够到达这里，真有些让人佩服了！别告诉我我你什么都不知道，那么下一条命令给我听好了：回到1楼大厅，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哼……”墨轻轻哼了一声，却没有立刻动身，而是慢慢地后退，直到他背靠着墙。他抬起头，看着天花板上耀眼的灯光，仿佛正在陷入沉思中。　
　　“哈呀！”古里大叫着，“没用啦没用啦！一点都没用啦！等你明白过来这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就已经……”　
　　“嘘——”他身边那个非常相似的声音阻止了他继续往下说，“慢慢来，我们还是要谨慎为妙。”　
　　一分钟。　
　　两分钟。　
　　10分钟……　
　　时间正在飞快地流逝着，可是，墨却依然站在那里，被靠着墙，一动不动，仿佛一尊雕像一样。　
　　“到底在搞什么鬼？他已经站在那里十几分钟了，一点动静都没有！不会是死了吧？”古里对着显示屏不满地叫着。　
　　“或许事情正和我们想象的相反……”他身边的人回答道，“和刚才的躁动不同，他现在整个人仿佛静了下来，这本身是可疑的。他明明知道时间紧迫，如果不能及时解救出月蝉，月蝉就会毒发身亡，但是他却依然保持着如此的冷静，那一定是他看出了什么端倪。他现在可以算做以静制动吧。他在等，等我们露出破绽的那一刻。”　
　　“以静制动？”古里鼻孔一出气，嘴巴都撅了起来，“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跟他耗，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更有耐心！”　
　　——以静制动？那样无聊而无效的方法我才不会做呢……实际上，我在“动”呢！只是动得非常轻微罢了。　
　　如果只是单纯用看，墨似乎真的是静止在了那里，但是，如果有人认真去观察，就会发现他肩膀轻微的晃动，如果有人去认真听，遍可以听到墙上发出的轻微的悉悉卒卒的声音。　
　　墨确实在动，他那背在身后的双手正在动！　
　　而他得脚边，掉落了一地白色的粉末……　
　　——好极了，计划如我所想的进行得非常顺利，看来那对兄弟还并没有察觉到我的小动作，那么，差不多可以开始下一步了。　
　　墨抬起头，瞟了一眼他眼前正躲在阴影里的摄像头，眼睛里闪过一道亮光。　
　　墨背在身后的双手轻轻地放了下来，墨也由倚着墙的姿势改为站了起来。　
　　“他想干什么？”古里死死盯着屏幕。　
　　——既然有摄像头，那么应该也有窃听器吧？我这里的声音，他们应该可以听得到吧。　
　　“差不多了，”墨终于开口了，“你们的把戏已经完全被我看穿了。”　
　　“胡说！”古里对着屏幕小声说。　
　　“你们还真是迟钝啊……”墨突然伸手往右边一指，“难道你们没有看到那边是什么吗？”　
　　“什么！”墨这句突然发彪让两兄弟都吓了一跳。　
　　“……骗你们的。”看到摄像头飞快地转向他手所指的地方，墨才轻轻把这后半句吐了出来，看到摄像头转了回来，墨心里暗自发笑，那两兄弟现在肯定气疯了吧，不过，通过这个精彩的表演，至少他已经可以确定，两兄弟的确可以听到现在自己的声音。　
　　——那么，现在可以挑明了。　
　　“好了，我们可以言归正传了，”墨说，“古里，你的能力，”他紧紧地握住了自己的手，“我已经完全知道是什么了！”　
　　　　　　　　　　　　　　　　　　第二部　暗影之城　第12章　时间中的骗局
　　墨缓缓走到3E的房间门前，用力地撕下了上面的纸条：“这张纸条就是你们展开整个骗局的媒介！如果我按照纸条上所说，那么就会永远陷入你们设计好的迷宫当中！”　
　　这时，那公鸭嗓开始在走廊里回响：“你说什么？”　
　　“哼……”墨伸出手指，直接指着摄像头：“让旅店里的人听不到铁球落地的声音，任意地抛出自己想要的一面硬币，制造这无穷循环的楼梯——实际上是同一个能力——”　
　　“什么能力？”　
　　“嘿……”墨嘴角微微扬起，“先让你看一样东西吧，”他伸出左手，然后摘下了藏在袖子中的手表，“你就看看上面记录的时间吧？”　
　　那是支有秒表功能的电子表，现在正处在秒表功能界面上，液晶屏正闪烁着，上面的几个数字可以看得一清二楚：16分27秒48。　
　　“你知道这个数字代表的含义吗？”墨说，“我现在可以明白地告诉你们，这个秒表里现在的记录，最初是在我上一次从2楼走下楼梯的时候按下去的，而终止时间，是在我走完那段楼梯，又重新回到2楼时按下去的。这里的问题恐怕很严重吧？不过十几阶的台阶，我居然走了16分钟？这是什么概念？”　
　　墨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但是并没有听到答复的声音，难道对方心虚了？他继续往下说：“这明显是不可能的，但是，结合这里这张纸条，还有最初你所说的三条命令，就差不多可以清楚了！”　
　　墨举起手中的纸条：“这上面的语言还真是摸棱两可啊，‘我靠！算你够强，居然能够到达这里，真有些让人佩服了！别告诉我我你什么都不知道，那么下一条命令给我听好了：回到1楼大厅，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墨把纸条上的内容读了一遍，然后继续说，“我倒要问问你，为什么要用‘下一条命令’而不是‘第二条命令’呢？为什么说‘下一步该怎么做’而不是‘看到在某个地方有第三条命令的纸条’呢？因为这张纸条——不一定是第二条命令的纸条呢！”　
　　“我想，一楼某个很显眼的地方，现在肯定也贴着一张类似的命令纸条。这样一来，如果我走到三楼，就会看到这张纸条而返回一楼，然后在看到一楼的纸条以后，又要返回三楼，同样的，如果我不按照2F房间门口的纸条所说的到三楼，而是走到一楼去，肯定也会看到那张显眼的纸条而走到3楼来，然后又由于这张纸条上的命令返回1楼——但是，你们，却在我最后返回1楼或者3楼时踏上2楼之前的那一瞬间——删除了我这整段路程的记忆！”　
　　“这就像电影的蒙太奇一样，你们把中间的这段剪掉了，于是，在我的记忆中，这交接的地方的片段，上半部分是我从二楼往上走或者往下走，而下半部分，变成了我返回了2楼，合在一起，就变成了我从2楼走上楼梯，然后又回到了2楼！”　
　　“所以，这16分钟，并不是我走上楼梯或者走下楼梯所实际需要的时间，而是我在楼梯上下来回了数趟的时间！”　
　　“而且，在这个建筑中，你安装了那么多的扩音器，相比当我每次莫名其妙地发现自己毫无原由地走出回圈出现在一楼或者三楼，对此产生怀疑的时候，你就利用扩音器与我对话，消除我的疑惑，以免我不按照纸条上的做，破了你设下来的回圈。”　
　　“而且，由于每次我到达三楼或者一楼的记忆都被删去了，所以我的很多怀疑的思路都被打断或者消除了，以至于我很难系统地发现这里面的问题所在。”　
　　“你就是利用这些，制造出了这个所谓的无限上升的阶梯！实际上并不是空间上的扭转，而是时间上的扭曲。如果不是我在担心月蝉的身上的毒发作的时间而不停地关注时间的话，恐怕根本无法发现你这里面所隐藏的诡计！而时间，正是你的能力最大的破绽，虽然你可以删除记忆，但是时间上却不能倒流，所以才会造成了这个上一次楼梯用去16分钟的怪事！”　
　　“在旅店里，你确实触动了我留下来的机关，所以，你在其他人听到声音后要做出反应之前，利用你的领域删除了他们听到声音的这一段记忆，但是，由于领域大小的关系，所以只有旅店里面的人的记忆被删去，更远的地方的人则清楚地记得他们听到铁球落地的声音。”　
　　“刚才雨鸩的突然消失和你的突然出场亦是如此，你们不过是利用点机关把雨鸩带走后，趁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删除了我关于雨鸩被机关带走的记忆。出现在我面前也是一样，你不过是走到我面前，然后删除了我关于你走过来的这一段记忆，所以，在我的记忆里，雨鸩就变成了在震动中突然消失，你也变成了突然出现在我眼前。”　
　　“至于抛硬币，那就更不用说了，有了删除记忆的这个能力，抛硬币对你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可以无限接关的游戏，如果你扔了反面，只要删除我关于你扔出反面的这段记忆就够了，然后重新抛一次，总能抛到正面的！”墨伸出了手指，“这就是为什么你不肯把硬币一口气全部抛出来的原因。比方说，如果你一口气抛出8个硬币，全部是正面的机率是1/2^8=1/256，相当于说你平均抛256次才可能有一次全部是正面，这样你必须删除两百多次的记忆，无论从消耗精神力和时间上都不允许你这么做，但是一个一个地抛就不同了，抛一个硬币，平均两次可以出现一次正面，这样一来，你要抛出8次正面，大概只要16次左右，这之间的差别是整整16倍啊！”　
　　“啪啪啪！”那是清脆的掌声，来自我们的古里先生。“很漂亮，很漂亮，你的分析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很多我没有注意到的细节都被你发现了。本来我这个最适合用来打乱他人思维，控制他人思想，布置心理陷阱的能力在你面前也变得不堪一击，真是让人佩服不已！”　
　　“不过……”对着屏幕，古里却在偷笑，“你绝对想不到我的这最后一手……”他轻轻地对着屏幕伸出自己的手指——“STOP！”突然，墨的声音打乱了他的行动，他的手停在半空中，惊讶地看着屏幕中的墨。　
　　“什么？”古里问道。　
　　“停止吧！”墨说，“我知道你下一步想干什么——你想删除我推理出你的能力和真相的这段记忆，让我重新回到还什么都不知道的那个时候，不是吗？”　
　　“你说得对……”古里阴沉地回答道。　
　　“放弃吧，”墨说，“这种小儿科的把戏对我是没有用的，难道你还没有看到我背后的这堵墙上现在多了些什么吗？”　
　　“墙上？”古里把镜头上移，对准了墨背后的墙。“这……这是……”他惊讶地叫了起来。　
　　那白色石灰粉刷的墙壁上，现在分明留下了密密麻麻，深浅不一的一大段文字，那想必是用指甲在松软的墙上刻下来的——“古里的能力是操纵记忆，他利用……”　
　　“看到了没有？”墨说，“这是我刚才靠在墙上的时候，利用藏在背后的手刻下来的，如果你现在删去我的记忆，但是我的推理仍然留在这面墙上，失去记忆的我只要看到墙上的字，也就能马上明白你的骗局。”　
　　“你……居然……”这回古里终于无话可说了。　
　　“也罢，”古里在沉默了一段时间后，无奈的说，“的确是我输了……你的实力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请进——”　
　　随着他的话音减弱，墨面前那标号是3E的房间门突然砰地一下打开了。　
　　“终于肯出来见人了么？”墨走了进去，首先映入他的视线的，是满墙壁的屏幕，上面显示着几乎整座建筑的每个角落，其规模之宏伟，让人瞠目结舌。　
　　“欢迎啊，欢迎啊，”这时，古里出现在了墨的面前，站在他身边的，是长得非常像他，但是头发却是红色的青年。　
　　“如你所说，我的能力就是操纵记忆，暗影属性是孤独。”他指了指身边的红发男子，“这是我弟弟，古怪。他的能力是回流，可以让领域内一切非生命物质回复到之前某个时间的位置，可惜无法恢复形状，所以他虽然让你的机关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却无法消除地上留下来的痕迹。所以他也无法把你刻在墙上的字恢复原状——呜……那墙可是昨天才刚重新粉刷完毕的，居然被你破坏了……”　
　　这时，墨才知道了刚才古里这个家伙那句“你……居然……”那个省略号后面藏的是什么内容。原来他在计较那面墙啊！　
　　　　　　　　　　　　　　　　　　第二部　暗影之城　第13章　目标！赌神之址
　　“奇怪……我在和这两兄弟废话什么……好象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墨愣了一下，立刻改变了口气：“既然你们输了，就快把月蝉和雨鸩交出来吧！”　
　　“交出来？”古里用一种非常奇怪的眼神看了墨一眼，然后用手往自己身后一指，“她们就在那里……你自己看看吧……”　
　　墨顺着他手指所指之处望去，只见那是一张大桌子，上面已经叠起了高高的盘子和碗，此刻，某个人正把脸埋在盘子里，似乎正在“奋斗”着……而坐在她对面，雨鸩正斜靠在椅子上，懒洋洋地看了一眼墨，然后吐出一句话：“好慢啊……”　
　　这时，从盘子上面露出一张脸，月蝉的嘴角还残留着一个饭粒：“啊，墨，等你好久了……”　
　　“这……”墨差点晕倒，心里暗暗说，“吃这么多，难道不怕长胖吗？”　
　　“就是这样，”这时，墨才注意到，古里的脑袋上厚厚地缠着一圈纱布，不知是哪位‘仁兄’造成的……。古里一脸苦笑的表情继续说，“这两位还真是难伺候的主啊……”　
　　墨感到自己后脑勺上似乎有一滴很大滴的汗珠滑落下来……看来，以后，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千万不要采取绑架人质这种相当于自杀的行动——据说，在N部小说＋电视剧＋电影中，绑架人质的人几乎都难逃一死……　
　　这时，雨鸩才懒洋洋地走了过来，搭着古里的肩膀说，“你也算认识了他们兄弟俩了吧？”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绑架月蝉？”墨问道，这是这之中他最不理解的地方。　
　　“因为……”古里头上正冷汗直冒，“我们在街上，看到你扛着月蝉，而且月蝉正处于昏迷的状态，所以就沿路跟踪了过去——本来以为你想对月蝉做出什么事情来……于是就趁你离开的时候，把她绑走了……”　
　　“只是……只是误会而已……”古怪附和着说。　
　　“可恶……”墨有点生气，就因为这点误会，浪费了他大量的时间和大批的脑细胞。“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