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月独殇-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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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昏沉,取而代之的便是兽性。他疯狂地吻著,又温柔地吻著,里头包含著对寇仲的怜爱及对他那种无所谓的不满。跋锋寒那种一会掠夺、一会爱溺的行为对寇仲来说却已很熟悉,他甚至,能从中找到属於李世民的感觉。
──至今,李世民的身影也没有淡去,哪怕是那麽的一丁点。
他心里恨著他,但他的躯体,却已是完完好好的为他所俘获。极端的情感让寇仲无所适从,对著李世民这个人时他已完全失去自主力,心智与肉体也处於不受控制的状态,那除了被动的性爱外还有什麽是最直接而真实的?
他的一切,就只有在他占有自己、贯穿自己时,自己才能真切的了解。
这就是那段日子以来寇仲知道的唯一一件事。
於是他以对待李世民的方法去回应他的跋锋寒,顺从地张开口,侧著头让他的吻陷得更深。李世民欢喜他做的事,每个男人也势必会喜欢吧。
他导著跋锋寒的手环过自己的腰,并由得他在那儿抚摸,而自己,则开始给他解开身上烦琐的衣服……
「呜!」
这下子倒让跋锋寒吓了一跳,他怔了怔,马上甩开寇仲退至数步之後。
他望著被自己吻得有点呆滞的寇仲,那双红肿而诱人的唇正是罪证,诉说著自己刚才到底做出了什麽不能想像的举动……
他──他到底在做什麽了!!!
眼前是自己最要好的兄弟,也是子陵的生死莫逆,为什麽他竟可对这遍体鳞伤的他最出如此荒诞的事!!但……身为当时人的寇仲却……一点反感的表现也欠奉……
此时的寇仲可以说是绝对的迎合了,光看那双迷离的眸子和那依顺的身体就知道他已经到了处身情欲的状态。少帅当日雄姿英发的风采已经不再复见,如今摆在他眼前的……彷佛就如寇仲所言,他──已经再不是「寇仲」这个人。
「寇仲……为什麽要这样……!」
「没有关系的,老跋……你可以再用力点……」寇仲有点自嘲地打笑道:「平时李世民也没你一半的温柔呢,你这样子我会不习惯的啊……还是说,我现在的身体呕心得连你看了也倒胃口、一点也不想碰?」
跋锋寒惊心动魄地站在原地。看来李世民的暴虐不只伤到寇仲的身体,更甚者,是他的灵魂……
李世民把寇仲的灵魂硬生生的打碎了,他的身体,如今只不过是一个伤痕累累的躯壳,是一个空的器皿,里头并无一物。
跋锋寒生出了一种寇仲此生也无法复原的预感,既然没了灵魂,他的生活也将会是行尸走肉……
与其这样……倒不如………
──杀了他。
「对,我是多麽的想死啊。」
寇仲倒已在他动手前先发制人地洞悉了他的想法,就单凭他眼里那一闪而过的杀意,以及自己对死的觉悟。
这次是他主动上前抱住了跋锋寒,并将他按在床上。寇仲的床有一股很浓烈的腐血味,跋锋寒在那床单上看见一片凌乱的血迹。寇仲也不当那是一回事,就这样在他身旁躺下,与他缠绵起来。
那一刻钟的时候跋锋寒脑里是完全空白的。他任由那双习惯爱抚的手在自己身上游来游去,快速地脱下自己的衣物,然後被那个身为的兄弟的寇仲跨住。寇仲扣著环子那处已微微的抬起了头,他的身体是多麽的敏感,一个拥抱,一个亲吻,就让他兴奋起来……
「老跋……我已经回不了头了……」
寇仲执起他的手往自己身上抚摸,眼睛却不是望著他,而是失神的固定在床的一角。他的手法已纯熟得像个妓女,所带过之处都是一个人最敏感的地方,而这些地方偏偏有著最多的伤口。轻轻一触,他就低声的吟叫起来。这种诱惑的声音落到跋锋寒耳里後他还哪里存有什麽把持的能力?
「嗯……啊………」
他但觉自己也回不了头了。
他就由得自己的脑海继续空白,然後顺应著寇仲动作的驱势将他拉到自己身上。寇仲的体温赤裸裸的透过皮肤传到自己心里,身体虽是温热,跋锋寒却感觉到当中的一种冰冷。他下意识想要给这身体更多的温暖,也就将他抱更紧。手里的动作已经变成了主动,他温柔的爱抚著寇仲那满布伤痕的身驱,有那麽一点妄想著想在这之上以自己的气息去取代李世民所遗留下的一切。双手来到他的股间,轻轻往两边分开他的双腿,那红肿而满是伤痕的下体让跋锋寒生起怜恤的同时,也让他有种想要向他施暴的冲动。
而寇仲,却是那麽的逆来顺受。
跋锋寒的昂扬比李世民的还要来得雄伟。在自己一连串的诱导下他已在理智的边缘失足。这,似乎也是自己最大的本事。
取悦别的男人……让他们得到情欲上的快慰。
『寇仲……这种腻人的声音准是在邀请我狠狠的、狠狠的把你贯穿吧……』
『不要否认了……你那双眼……分明就是告诉我你经已沉沦了……』
『寇仲……别动得那麽快,你想让我更舒服对吧………』
『贱货……寇仲你这贱货……!!』
是他自己……分明就是他自己在勾引别人!!!
「呜……啊…啊…啊………」
那刚愈合的地方又再被撑开,在跋锋寒有规律的摆动下寇仲渐渐记起了李世民对待他的行为。男人的性器放到自己里面去了根本就毫无分别,反正……自己也已经是干到没有了知觉。
──这样的一个人,生存著还有什麽意义。
「老跋,你该杀了我。你真是该杀了我!我──根本下不了手杀掉自己……」
他就是一直仗著自己对子陵的爱而苟且偷生吧?一天到晚存著要跟子陵告白的思想,以为这可以掩饰李世民自己身上施下的侮辱……哼,你以为你真的有资格跟子陵说「我爱你」吗?连那贱视的目光,鄙夷的语气也是这样告诉自己的。
『你瞧你这是什麽模样?你说,你配得上子陵吗?』
或者他的爱就如李世民所想的一样,根本就低贱得像泥巴……
真受不了……
或许……李世民的怀抱才是他应该处身的地方。不论那里让他如何疼痛、让他如何不安及难耐。说到底,他的身心都已经习惯那样的折磨了。一下子让他在飞,他也已经不懂怎样去抖动翅膀。
他──已经对李世民产生了不能摆脱的依恋。
不认不认,还须认。
跋锋寒已经完全沉浸在这场欢爱之中。他疯狂地在寇仲身上烙下吻痕,就如李世民一样,在他体内用力地抽插,然而却多了一份温柔。
此时此刻,寇仲只是想冷笑。
在热烫的精液释进体内那一刻,他终於忍不住笑了出来。
快乐吗?不是。有趣吗?也不是。那有什麽是可笑的?
──自然是自己。
完事後跋锋寒十分体贴地让他躺著,并绞了毛巾来给他洗了把脸。後来便也躺到床上轻轻地抱著寇仲,给他最大的安慰。这些举动对寇仲来说都是可笑的,除了那次在温泉的交欢外,性爱对寇仲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享受的性质,又何来这种温柔的後事处理。
「寇仲,对不起。」跋锋寒一边扫著他乌亮而凌乱的头发,一边自责地说:「我……我会对我所做过的事负责任的。」
倒是寇仲仍是那麽一副爱理不理:「你要负什麽责任?我又不是女人。」
跋锋寒从寇仲脸上看到了苦涩之色,他摇了摇头,眼里那七乱八杂的神色都已变成了疼溺:「活下去,你要为著你爱的人好好爱惜自己,活下去。」
「这根本说不过去。」寇仲沉声地说:「我的心爱著子陵,但我的身体……却爱上了李世民。」
而两者,他也没有「为他们而活」的籍口。
他不能利用对子陵的爱而苟延残喘下去,也不能为了李世民给他的欢愉而存在。
他已经是个多馀的人。
「那只是你的幻觉吧,不过是那东西……让你有那样的想法。」目光瞄了瞄寇仲胯间那环子,看见寇仲那儿因著情欲而膨胀,却无法解决,视线便像碰到刺般缩了回来:「抱歉……我没有想到你不能……还要对你干出那样的事……」
「没有关系,反正早就习惯了。」
「仲,放心吧……一定有办法把它解下的。」
「别干没用的事了,老跋。就算那东西根本不存在,我的身体,也的而且确会被李世民永远的禁锢著……」
李世民他……早已经在自己身上扣上一个无形的枷锁。
跋锋寒叹了口气。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但事情总有办法解决的,待子陵身体好了点我就会让他来见你──」
「──不可!!!」
寇仲的决绝让跋锋寒微微吓了一跳。
想必……他是不想让他心爱的子陵看到他现在这模样吧……
爱,到底是何样微妙的事情啊……
最後跋锋寒只能这样说:「如果你是真的爱他,就要让他来见见你。」他顿了顿,又说道:「……如果他真的爱你,则无论是谁也不能阻止他来见你了。」
朔月独殇(44)
那场性爱根本是可有可无,甚至是不存在的。跋锋寒知道自己在某程度上是被寇仲利用了,表面上好像是自己得到好处,事实上,寇仲只当他是李世民的替身。
在他的潜意识当中只有李世民会对他做那样的事,那种欲拒还迎的反应都是该对李世民而做的,两人缠绵的那一刻寇仲并没有把他看作跋锋寒,他知道的,在他眼里,无论是当天在天策府羞辱他的还是上次在多情窝里跟他亲热的都只不过是同一个人。
寇仲本人对此并无特别放於心上,看见跋锋寒端著中饭进来时也装得像个没事人般绽开灿烂的笑容,这倒叫跋锋寒更为担忧。菜肴被放下後寇仲便赶快起筷,大快朵颐豪吃起来,看上去真的已经放开胸怀。
跋锋寒说:「我今早看过子陵,他已经可以下床了。」
「是吗?」寇仲乍喜到:「你办事我放心啦。有你照顾他我还有什麽话好说?呵!这个红烧肉真好吃……」
跋锋寒看著寇仲这开朗得有点离谱的举动,心胸本有万般要开解他的说话也无从插口,最终只是沉声地溜出「寇仲……」一声,便无下文。
「嘻,老跋你有没有搞错?怎可以有肴无酒哇?下次要带两瓶上等高粱过来让我俩把酒一番……」
「寇仲!」跋锋寒真受不了寇仲这种矫揉造作的表现,他一手拍在桌上,菜肴全部跃起再跌下,连桌子也差点为他深厚的内力震碎,寇仲见状不禁收敛起一贯的假脸,沉默起来。跋锋寒低头望了望他,最终还是不忍责备。
「……待子陵再好一点,我就会让他来见你。」
寇仲明显有点慌乱:「我……我不想见他。」
「要知道子陵与你情逾手足,见不到你对他来说只会是一种折磨!难道你想在他身上加诸更多的痛苦吗?」
寇仲马上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想说点什麽却又吞了下去。跋锋寒瞧著他左右为难的样子,冷然言道:「寇仲,到底是选择自己的面子还是一生一世的好兄弟,你自己想想吧。」说罢抽身推门而去。
「嘿……」
一手推开面前美味的饭菜,寇仲冷笑一声,这顿饭他是吃不下去了。
面子与兄弟之间简直就没有选择的馀地,他当然是会选择徐子陵啊!既然是这样,他就更加不能与他见面。
现在连面对著老跋也像隔了一道墙壁那般生外,若要跟子陵见面,寇仲也不知该以怎样的心情去面对他。无论是怎麽解释徐子陵也会以不一样的眼光去看他,以他淡薄与侠义的性格推测他一定会鄙视他,但身为自己的兄弟,这只会让子陵觉得情义两难。
所以,他要离开这里。
肉体上的伤已经不碍事了,因散功而受创的内力虽尚未恢复,但若只是穿墙过壁也是太难的事儿。他是时候要离开,越快越好。
本来还以为那不过是一场梦,睡醒了,就会发现徐子陵还在自己怀中安详的睡著,或是自己深藏在寇仲温热的体内尚未抽离。然而要走的始终留不得,有些东西不属於你的就永远都不能强求。梦始终要醒,双龙始终跟自己有缘无份。
李世民只好如此自我安慰。
失去竞争的政坛逐渐变得毫无吸引力。一夜之间,他的世界变成了灰色。
有时候李世民会怀疑是否若不拆穿寇仲和徐子陵跟跋锋寒之间的把戏日子就会过得顺利一点,至少,自己不会把寇仲心中那来自情欲的些许依恋也输掉,而子陵,也不会对自己更恨之入骨。
一切已容不得他重来,但若有再来一次的机回,他也不知会否还那样做。
男人的占有欲是不可预计的。生来至今,李世民从未对一个人或物有著这麽深致的执著。好想拥有他,好想抱著他,好想他的双眼只看著他,好想他的世界,也只有自己一人。
原来爱情是一种无法解救的剧毒。
情至深处,从混浊的思海里扬起的还是寇仲的面容。
或许他真的曾经深爱著徐子陵,但那种虚似迷雾的感觉也毕竟属遥不可及的憧憬,到真的有机会触碰时他反而不敢伸出手。就如子陵所说,如果那真的是爱的话,那麽……他又何以会畏怯。
自己的一双手,就只在抱著寇仲时产生过暖意。在抚著他微微颤动的身躯时,那种感受,名为心动。
李世民独个儿躺在已经没有遗留别人的温度的床上,望著挂在床边厚厚重重的丝缎,忽然觉得很虚浮。他好想做梦,再做一次与寇仲相恋的梦。迷糊地抬起了自己的手,累积下来的困倦让他产生了错觉,错以为在那之上尚残存著寇仲的体温。
「寇仲……」
这双手曾经抱住了一个梦想。当天在温泉水雾中,他是全心全意的想用这双手去让寇仲得到交欢的快乐;在最後那回缠绵,这双手也的而且确的拥住了那瞬存有真爱的热情。但他也忘不了它们亦曾给寇仲带来不可磨灭的烙印,他身上种种伤口,以至那个逼他禁欲的环子,都是自己亲手加诸上去的。这双手有著他与寇仲共同的回忆,不论甜苦,说到底也是属於二人的所有物。
李世民真的不可否认自己的寇仲的想念,如今这双属於二人的手在无意识间已缓缓潜到自己胯间,轻轻的捉住了欲望的根源。此时碰著那儿的已经不只是李世民自己的手,那也是寇仲的手、寇仲的身体、寇仲的一切。他幻想著寇仲跟他相好的情景,自个儿在床上自渎起来。
寇仲的体温在那一刻是多麽的真实。李世民纠缠在被铺之中感受著那种温暖的感觉,倏地竟有种想哭的冲动。李世民一手套弄著渐渐充盈起来的昂扬,一手托著底下的袋囊,轻轻揉搓。手里的动作渐趋狠快,就如他对待寇仲那般暴烈。天啊……原来从前寇仲每天都受著这种折磨吗?为什麽……他从不曾有反思的一刻。
欲望趋至的预兆让他皱起剑眉,不自觉地发出低吟。指尖轻轻碰在那顶端的凹陷,在那以上打圈,然後在握上茎干来回抚摸。幻觉中寇仲那温热的双手将他的情欲推到最高峰,他人彷佛就在他的身边,将他的昂扬捧在手心极力的取悦。
「唔……寇仲……仲啊………」
李世民用力捉住那属於寇仲的手在自己那处爱抚,激烈的捏放著。猛地他虎躯一震,全身绷紧至极点,然後半透白的欲望便自灼热的昂扬顶端喷射而出。暖洋的液体流过掌心,溢出指间,流下了一种如梦如幻的温柔。然而在睁开眼之後,残酷的现实又将他从好梦中唤醒。李世民最终还是必须理解到那再也不可能是寇仲的手,寇仲他……根本就不会回到自己身边。
单独一人的大床中遗下的只有无尽的空虚,李世民倒抽一口气,翻了个身,始终也不会找到他的寇仲。
他没有忘记寇仲跟他订下的赌局,那个他一直以为是一面倒的赌局。当天他还夸下海口说要自废武功,退出政坛,想不到他居然会惨败了……彻彻底底的,连自己的心也输掉。
──他,果真比寇仲先沉沦下去……
李世民出神地看著床顶,嘴边不禁泛起了一抹苦涩的笑意。
「……嘿……寇仲,我输了………」
於是那晚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