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紫英同人]紫寐玄年-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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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直到到现在……才知道你做的粥如此美味？我竟连一句夸赞的话都不曾对你说过……
怀朔……你可恨我？
是不是所有的人都要等到失去之后，才会知道拥有时的可贵？
想到这里，手中的勺子便毫无意识直直的掉下来，砸落了桌上的碗。
“小心！”一句低呼声从门口传来，一道白影闪近桌边，伸手便接住了还在半空降落的碗，再轻轻一伸手就将洒出去的粥全部捞回碗里。
“怎么，这粥不合你胃口吗？”从碗里舀起一勺粥，举到紫英嘴边，玄霄低声责备道，“你刚才在想什么那么专注，粥要是烫到你如何是好？”
紫英抬手拨掉玄霄伸到嘴边的勺子，淡淡摇头道，“又不是没被烫过。” 说罢起身便朝房门口走去，迈出两步又回头对玄霄道，“还有，我不喜欢吃蜜汁湘莲粥，更不喜欢看到你自作聪明的样子。”
紫英……你……玄霄心里腾起一股无名的怒火，左手微微紧握，瓷碗瞬间就被捏碎在了掌间。听到破碎的声响，紫英的脚步微微一滞，但随即嘴里发出一丝轻笑，头也不回的拂袖而去。
丝缕鲜血从玄霄的指缝间渗了出来，他目不转睛朝紫英离去的方向，咬牙道，“你这是要向我证明，你的心还是像以前一样硬吗？”
村口，琴姬已早早等在了那里。紫英朝她拱手抱歉的笑笑，“对不起，昨晚将你的琴弄坏了，改日我再买一个新的送你。”
琴姬掩口轻笑道，“多年未见，殿下的琴技大长啊，连琴都能弹坏。”
紫英苦笑着摆摆手，“你就别取笑我了，我以后都不会再碰它了。昨日摔琴只是为了表明此心而已。”
“为何？”琴姬露出惊讶的表情，“殿下弹得一手好琴，若是就此荒废岂不可惜？”顿了顿，又若有所思道，“难道是因为玄霄……大哥？”
“琴姬……不，萧晓，”紫英的神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你若因为敬重而尊他为大哥，我无话可说。但他与我之间的恩怨你也了解，只希望有一天你不会因为我们而两面为难，你可明白我的苦心？”
“琴……萧晓明白。”琴姬微微垂首，心里却泛起了不平静的波纹。只希望那一天……来的不要太早，殿下。
因为燕国距太平村路途遥远，而燕国此时的情形又容不得紫英耽搁片刻，权衡之下紫英只好让玄霄带自己与琴姬御剑而行，但却说好一到燕国，便再也不许暴露与凡人不同的修仙身份。
三人踏在羲和剑上，一路向北大约飞了四五个时辰，终于来到了燕国的都城“幽都”。玄霄原本以为异族人的装束会与中原有所不同，但却发现街上的男女老少与太平村村民在穿着上并没有太大区别，只是更加讲究。
紫英此时像孩子般兴奋不已，他拉着琴姬的手，不停的指给她看那些自己小时候曾经渴望能够来到的热闹街市。
而直到这时，玄霄才知道，原来紫英从出生起，就因为身份被禁止踏出过皇宫一步。小的时候，紫英每天都会靠在冰冷的院墙上，竖起耳朵仔细聆听着宫外传来的各种声音，然后在脑海中想象人群熙攘的热闹景象。偶尔在父皇已经熟睡的深夜，偷偷从寝宫外的地上爬起来，攀上一段残破的宫墙，贪婪的看着灯火阑珊的夜色，然后再依依不舍的跑回来，重新跪在冰冷的地上。
每天能够听到和看到外面的世界，已经成为幼小的紫英挣扎在黑暗中活下去的唯一信念，因为他坚信，终一天自己也能同他们站在一起，可以大声的笑，放声的哭，无所顾忌的奔跑。
但他终究还是没有等到那一天。母后去世，父皇连夜将自己送往了千里之外的昆仑山。这些儿时微薄的向往就随着马车的颠簸消失在了十年前的黑夜里。
从此以后，只有高不胜寒的山巅和终日不变的修炼陪伴左右，那颗原本还有些期冀的心很快就被埋没在周围同样毫无表情的面孔中，变得冰冷起来。直到某一天，绚烂的烟花燃尽了整片孤寂的黑暗，有人笑着将手中的花灯递给自己，柔声说“我只是不想你那么孤单……”，那一瞬间他听到自己的胸口“咔”的裂开了，有一种温暖的味道爬满了全身，渐渐解冻了那颗蛰伏在麻木中的心。
扭头去看玄霄，发现他也在望着自己，慌忙底下了头，却差点被脚下的碎石块绊倒。
即使有这样致命的弱点……也要好好的隐藏起来。永远都不会让他知道。对，就是这样！
“紫英，你想不想吃糖葫芦？”玄霄突然开口问道。
紫英猛地抬头望向玄霄，他……又犯什么病。下意识的点点头，又赶紧摇摇头。
“你等着，我去给你买。”玄霄朝紫英一笑，转身向另一条街走去，他似乎已经看到紫英拿起糖葫芦时孩子般的神情。
呆呆的望着玄霄的背影消失在街角，紫英有些哭笑不得。
突然，前方有人骑着几匹快马朝街道冲了过来，瞬间街上尘土飞扬，路边买菜的摊铺纷纷被掀翻，五颜六色的蔬菜撒落满地。
“让开！快让开！”马上的人大声喊着，紫英看到他们穿着宫中侍卫的衣服，心里便明白了几分。
忽然一个五六岁大的小女孩出现在紫英的视野中，她正安静的站在马路中间，轻轻搂着手里的布娃娃，丝毫没有感觉到身后的危险。
街边传来一个女子的尖叫声，“小兰！”女孩一惊，抬起头来却发现几个骑马的人已经到了跟前。冲在最前面的那人伸出马鞭来一甩就套住了女孩的脖子，再用力一提将她高高的拎到半空。女孩的脸被憋得青紫，怀中的娃娃早已掉在地上，两只小手在空中不停的乱挥。
“敢挡路，找死！”骑马的人嘴里哼出一声，就在他准备要将女孩高高抛起的时候，突然一道蓝光闪过，谁也没有看清楚那侍卫的马鞭是如何被折断的，只见一条修长的身影轻盈跃起，抱住女孩轻轻落回了地面。
马上的几人面面相觑，一时间竟失了言语，谁也没有见过如此的武功，连大内侍卫都不见得会有如此身手。片刻，其中一个领头的人跳下马来，朝紫英拱了拱手，“这位少侠，请问师出何门，为何要阻拦朝廷办事？”
“无门无派，只是路见不平而已。”紫英挑挑眉，淡淡道。
那侍卫的脸色顿时变了几变，最后厉声道，“你……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再问一遍，你究竟姓甚名谁？”
路旁女孩的母亲也走上前来，感激的对紫英道，“是啊，恩公。您就告诉我们您的姓名吧，不然叫我们心里如何踏实。”
“区区小事不足挂齿，大娘您就别问了。”紫英摸摸女孩的头，将她送回母亲怀里。
这次秘密回到燕国，紫英本就不想引来太多人注意，他转头拉起琴姬就要离开。
才走了两步，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皇弟，好久不见！既然来了为何又匆忙要走？”
紫英浑身一颤，一股冰凉的触感爬上了心头。他万万没有想到与翔咏慕再次见面竟会是在这里。
转头望去，街上已不知何时停下了一辆黄顶纹龙大轿，一个身着黄袍的人正从轿中款款踱出，不是翔咏慕又是谁？！
街边早已跪了满路的人，每个人都战战兢兢的不敢抬头。即使如此，他们的窃窃私语声还是清晰地传到了紫英的耳朵中，“他竟然是失踪了的二殿下！”“老天有眼，二殿下还活着！”“哎，这下我们有好日子过了！”“是啊是啊……”
整条街上，只剩下紫英，琴姬和翔咏慕对视着。翔咏慕的眼神在两人身上扫来扫去，最后停在了琴姬身。上，“萧晓，过了这些年，你还是一样不懂规矩。在朕面前，胆敢不跪？！”
琴姬微微一笑，清晰的回答传到街上的每个人耳朵里，“萧晓这辈子除了天与地，只跪一个人，就是二殿下。也只有他才配受萧晓一跪。”
“你……”翔咏慕正要发作，突然一个无比诧异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翔咏慕？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循声望去，翔咏慕这才看正朝这边走来的玄霄，他突然笑出声来，“好！好！真是太好了，这下人都来齐了。”
“紫英，这是怎么回事？！”玄霄望着紫英露出一个不可思议的表情，“你说你要争皇位，原来是跟他争？！”
看着陷入震惊中的玄霄，翔咏慕嘴角露出一丝讥笑，“二弟你还真护着他，怎么到现在还不肯把一切都告诉他？”
听到翔咏慕的话，玄霄又是浑身一震，他扳住紫英的肩膀，厉声道，“你究竟瞒了我什么？说啊！”
紫英淡淡摇头道，“都过去了，不要再提了。”
“他不肯说，朕来告诉你。”翔咏慕微笑着走近玄霄，将嘴凑到他耳边。渐渐的，玄霄的眉头越皱越紧，脸色也越来越差。
“翔咏慕！原来这一切都是你做的！！”如雷的怒吼将街上的人吓得瞬间散了干净。
“没错，从慕容紫英出现那天起，我就无时不刻不想至他于死地，只可惜你太笨，竟然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翔咏慕摇摇头，叹了口气，“玄霄，你还真是让我失望的很啊。”
“今天不杀了你，我就不叫玄霄！”此刻玄霄的眼中再也看不到其他表情，除了一片血红。
紫儿，原来我对你的误会，全部都是因为我的粗心，我的不坚定。如果我再有那么一点点相信你，你我之间就不会是今天这样。
右手凝出蓝色的火焰，抬手就要朝翔咏慕击去，突然手被人轻轻拽住，转眼就看到紫英无比坚定的眼神，他摇摇头，一字一句对玄霄道，“你答应过我，不再杀人。我和他之间的恩怨，就由我们自己来解决。”
“紫英！你放开我！！”玄霄咆哮着甩掉紫英的手，“他害你至此，如果放了他我会后悔一辈子！！”
“如果你杀了他，你也会后悔一辈子。”紫英冷冷道，“你会后悔违背了自己曾经对我的承诺。”
“好……你好！慕容紫英！”玄霄咬牙切齿道，“你是不是早就算准了我会如此，才骗我许什么破烂承诺！”
“就算是吧。反正你骗了我那么多次，我偶尔骗一下也不为过。”紫英微微挑眉看着翔咏慕，“更何况这是我们的家务事，你一个外人跟着瞎掺和什么？”
“你说什么？！你说我是外人？”玄霄指着翔咏慕朝紫英怒吼道，“在你的心里，我竟然连他都不如吗？”
“这不一样……”紫英话音未落，玄霄便冷冷的打断他，“既然你无心让我插手，我又何必自取其辱，告辞！”说罢，转身拂袖而去。
“好！真是妙极！”看着玄霄离去的身影，翔咏慕上前两步拍上紫英的肩膀， “二弟，朕随时在皇宫里恭候你！”
说完便由身旁的侍卫扶上龙轿，一阵喧哗而去。
琴姬担心的望着紫英，才来没多久，紫英就先和玄霄闹翻，这样一来，他岂不是两面受敌？
紫英看见琴姬担忧的眼神，朝她微微一笑，“不用担心，玄霄他不会对我怎样。我只是不想他淌这趟浑水，所以才拿言语激他。走，我们先去找家客栈，其他的事情慢慢再说。”
琴姬这才微微放下心来，一路跟在紫英身后，又忍不住问道，“既然玄大哥他无心伤害殿下，您又为何不让他帮忙呢？”
紫英顿了顿脚步，转头望着琴姬，一字一句道，“我不想欠他人情，就这样。”
入夜，皇宫外，一黑一白两条身影悄悄跃上城墙。趁周围侍卫换岗松懈时时，一路毫无阻拦的来到了内殿。
这两个身影，正是紫英和琴姬。下午两人正在客栈里吃饭时，突然听到有多话的人在闲谈皇族密事，紫英这才知道原来传说父皇驾崩之前，为了防止有人篡位，曾经留下过一纸遗书，上面写明了继承皇位的人。慕容潇湘登基以来，从未听他提起过此事，原因只有两个，第一，遗书上所写的继承者并不是他，所以他便销毁证据。第二，慕容楚天已知道大儿子的野心，所以将遗书藏到一个连慕容潇湘也找不到的地方。
但无论是那种原因，紫英都只能冒险一试，只有拿到了遗书，才能明白父皇为什么突然之间要自己继承皇位，也才能解开接二连三的谜团。
燕国皇宫的布局如同一个回字型迷宫，中间还有很多岔口，除非一路正确的走到头，否则永远无法找到唯一的出口。这样的设计原本是为了防止外族的入侵，现在却被翔咏慕拿来当作自然屏障，他将寝宫和要事厅都安排在了皇宫的最里面，为了防止有暴民半夜闯入。当然现在它有了更重要的作用——防慕容紫英。
只是恰好紫英在小时候被父皇在宫里拖来拽去的时候，细心的记下了每一处路口，没想到这无心之举，竟为数年后的他带来了方便。
月上中天，紫英和琴姬已经在皇宫里转了两三个时辰，将慕容楚天以前上朝的大殿、商量要事的军机处、批改奏折的书房、睡觉的卧房甚至连他所宠爱的妃子的后宫全部翻了一遍，还是一无所获。
就在琴姬快要放弃的时候，紫英突然眼前一亮，他拉起琴姬七扭八拐的来到一座偏殿。这里的房间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密密的蜘蛛网爬满了门窗。但琴姬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是紫英从小长大的地方，慕容楚天囚禁秋荻的冷宫。
“殿下，您真的好聪明！”琴姬一边伸手剥去门上厚厚的灰尘，一边捂住嘴不住的咳嗽，“先皇……他定是觉得对不起你们母子……所以才……”
紫英打了一个噤声的收势，轻手轻脚的走进了房间，但令琴姬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在房间内多做停留，而是直接走到床边，在床板上轻扣了三下，顿时飞起一阵尘土，床板从中间裂成了两半。
“殿……下，这里为什么会有……”琴姬瞪大了眼睛，就连从小跟在皇后身边的她都不曾听说过这里会有一个密道。
“这是父皇为母后专门做的……”紫英嘴角微微泛起一丝苦笑，“小时候有一次，母后不小心惹父皇生气，他便将她在这下面关了三个月，直到后来我无意中从床上掉了下去，才发现奄奄一息的母后。”
跟在紫英身后，琴姬点亮了一个火折子，微弱的火苗照亮了漆黑的地道，泛出幽幽的荧光。
“啊！”快走到底时，琴姬突然尖叫出声来，紫英顺着火折子照亮的方向望去，顿时脚步僵在了原地。
一个已经看不出相貌和年龄的人被几条粗粗的铁链锁在一张窄小的木床上，凌乱的灰头贴在脸上，长长的胡子拖到胸前。
“那个人……死了很久么？”琴姬稳住手中的火折子，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问紫英。
慢慢走近床上的人，紫英想要揭开遮在他脸上的头发，看清他的面貌，但突然床上的人剧烈的挣扎起来，他的手胡乱的挥动，带动铁链碰撞床板发出闷响。嘴里还发出呜咽不清的低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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