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亚-失落的羽翼-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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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亚迪?”
“把她还给我”林磊困难但坚决地开口。拒绝宾的双手。
“先别说话!救护车来了。”
“把她还给我!”
陈彦直直地盯着显然伤得不轻的男人;他知道他是谁,但不明白他和亚迪到
底是什么关系?
亚迪自从她唯一的弟弟死在房中之后便再也不准任何人踏进她的家,为什么
眼前这个男人可以?
如果现在他将亚迪交给他,那么这辈子他便真正失去她了!他能吗?
“林磊!”宾扶着他再度企图使他上救护车。
林磊以惊人的体力甩开他的手走向陈彦。
“放我下来。”半昏迷的潘亚迪突然呻吟一声,睁开双眼,挣扎着下地。
“你受伤了……”
“放我下来!”她困难地说道。
陈彦无奈地将她小心翼翼地放到地上,林磊立刻移到她的身边,忧心地望着
她,“你还好吗?不要担心,我会再把房子建起来的,和以前完全一模一样…
…”她摇摇头,伸手拭去沾在眼睛上的血迹,和自己的家园行最后的告别式,
“不必了这里已经完全成为过去。”再次看到自己的家园化为灰烬需要有超人
的忍耐力!
他心痛得无以复加,身上的伤和心口的痛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
“先生——”
老江沉默地挥挥手,示意救护车的人员暂时先不要打扰亚迪。就让她看吧!
身上的伤再严重也比不上心中的痛!
他明白她的心情,有时候要走出过去需要相当大的勇气,而这次亚迪是真正
明白自己到底是活在什么时代了!
她凝视房子渐渐化为灰烬,二十多年来和家人生活的一点一滴自记忆中升起、
退去,回忆如海水般涨起又落下,所有的伤心和曾经有过的幸福,随着那阵浓
烟奔向浩翰无垠的天际,再也无法回头!
泪水是流尽了!
在房子爆炸的那一刻里,她脑海里唯一闪过的念头是:她十分遗憾不曾为自
己好好活过!
这三年来,她盲目地投入追凶的行列,心中唯一有的想法是找到毒枭,将他
们从地球上连根拔起,而她的生命除了这个也就再也没有别的了!
她的青春、她的欢笑、她的生命在三年中不曾有过丝毫的起伏!
她也曾是个爱笑、爱幻想的女孩子,而现在呢?
三年前是那场大火烧毁了她的世界及她对生命的期望;她只是一具没有灵魂
的躯体,无奈仍然机械化地活着,除此之外,她什么都没有。逃避一切感情,
逃避世界的真实,她只看到世界黑暗的一面,她的生命里没有阳光,只有熊熊
的复仇火苗!
房子轰然一声,完全倾倒!
仿佛她逝去的亲人、逝去的岁月她清醒了!
“小潘怎么样了?”杰姆推着轮椅焦急地奔向守在病房外的林磊,他的手、
口和头上全扎满了纱布,只差下一点便要变成一具木乃伊!
林磊凝重地垂下头,“不知道,还昏迷中,老江向医生说他是她的父亲,院
方也只准他进去看她。”
“对不起,我应该提醒你们的,可是电脑一直不听话,我无法对你们发出讯
息!”
杰姆内疚地自责。
“这和你没关系,就算你早说也没什么用,他们躲在暗处,我们根本防不胜
防。”
杰姆重重地扯着自己的头发,“我真该死!”
病房的门轻轻的打开,护士和医生推着病床走了出来,急诊室上刺目的红灯
总算熄灭。
“怎么样?亚迪她——”林磊心焦地问着。
老江一脸疲累却兴奋地回答,“她没事了,只要好好休息一阵子就好了,这
些日子她是太累了!”
林磊闻言又腿一软,险些倒了下去,旁边“狐狸”的人员连忙扶住他,“感
谢老天!”
杰姆轻呼了口气,“感谢上帝,扶林磊进去休息吧!他还受着伤。”
“我要等她醒来!”他大声抗议,声音却十分微弱。
老江对手下点点头,他们毫无异议地将他送进病房。
杰姆审视老江的神色,有些犹豫。“老江,你还好吗?你看起来相当累了。”
他摇摇头,显得心事重重,“我还好。”
“那么我有点事想和你谈一谈。”
“关于什么?”老江警觉地抬起头。杰姆的能力常叫他震憾。
杰姆往后靠向自己的轮椅,眼光出现少见的锐利!肮赜谀愫捅龅募苹!?
老江苦笑二声,“我就知道瞒不过你!”
陈彦将自己关在小房间内,谁都知道他现在的脾气十分火爆;自火场回来之
后,他就仿佛吃了火药般的难以相处!
苦酒一杯杯下肚,他的意识仍停留在潘亚迪的身上;自始自终,她没有正眼
看过他一眼,似乎他根本是个不存在的一个隐形人!而她却依偎在林磊的怀里!
他无法平衡,无法相信,在她需要一个男人依靠之时,她寻求的居然不是他!
这么多年来,他为她苦苦守候,而她竟是如此的回报他的感情!
现在这种感觉叫什么?
伤心?
失恋?
他不知道,或许只是单纯的失望吧?
爱和占有是二种难分辨的感觉,他对亚迪的感觉是嫉妒吗?
嫉妒并不代表一定就有爱的存在,有时候只是一分占有欲,仿佛本能地保护
自己的所有物一样的占有欲,既得利益的保卫战罢了!
他该替自己,也替亚迪感到高兴才对,他们并没有对过去惺惺相惜的感情误
以为是爱情只是他仍感到心痛!
他毕竟是完全失去她了,不是吗?
“陈彦?”
陈彦抬头,望一眼站在门边,有些犹豫不决的夏雪,“你还没走?我以为你
走了。”
“走?”
他嘲讽地朝她举杯,“昨天晚上我掏空了所有的人你不会不知道,那时候你
想要走大可随时离开,怎么?舍不得我?”他正伤害她,他知道却克制不住自
己。
夏雪脸色一变,原先的温柔关怀之情自她的脸上褪去,她冷冷地望着他,
“我是想走,可惜‘华人帮’树敌太多,我要走了谁来保护陈伯母?”
陈彦大笑,“你说你留下来是为了保护我妈?”他笑得前翻后仰,声音中尽
是伤人的不屑。“请你换个合理点的理由好吗?连怎么用枪我都怀疑你不会,
居然想保护‘华人帮’的创始人?”
“你!”她气得脸色发绿。
他无视于她的怒气,讥诮地继续,“你们这些女人,一个比一个弄不清楚自
己的力量,在男人的世界里舞着你们的小爪子逞强,这叫什么你知道吗?这叫
可笑!”
“是!你这只沙猪!”她冷若刀锋的声音骂着,接着眼睛一瞪,“我当然比
不潘亚迪,如果你想再找一个潘亚迪,我遗憾你在我身上找不到!”
他想开口反驳,他从未想过在她的身上找寻亚迪的影子,她们根本是全然不
同的人!
但他只是沉默地别开脸,继续喝着他的苦酒。
他没有反驳!
他居然没有反驳!
她伤心地望着他孤绝的表情,简直不知该如何平衡自己的心态!
她竟痴傻的以为他对自己至少有那么一点点的感情!而对他来说,自己竟只
是个没有地位的替代品!
她和潘亚迪完全不同!
完全不同的女人怎可拿来比较?
他竟已深爱亚迪到这种地步!他竟已到饥不择食的地步了吗?
夏雪深吸了口气,死命保持全然无动于衷的表情。“我是来告诉你,如果想
要你的爱活着,那么最好把她带离医院藏起来,维奇的人已埋伏在医院里,等
到着要她的命了!”
他猛然抬头,怀疑地瞅着她,“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爱信不信由你,我没必要每件事都对你有所交待。”她几乎是冷笑说道。
“夏雪,不要测试我对你的耐心。”他警告。
她转身走向门口,唯一的表情是冷冽的讥讽,“最重要的是,不要测试潘亚
迪有多少次的好运气吧!”
她走了出去,陈彦猛然灌了杯酒,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如此恶劣,或许夏
雪只是他一时情绪不稳下的牺牲品,或许他只是想试试看自己对夏雪所谓的爱
情到底是真爱,还是一时的迷恋?
现在他仍是不明白,但他也知道或许他失去的,不只是亚迪,而是连夏雪也
失去了!
他是个混蛋!这很显然是个不争的事实,但连最差的混蛋也会伤心,尤其当
他知道已失去自己心爱的女人之时,而失去夏雪比什么都令他伤心!
“威尔,我要见老大。”玛丽固执异常地说道,在她身旁的杰克和西恩显然
也有同感。
自他们被维奇高价收买以来,除了威尔和维奇那个冷若冰霜的小情妇外,他
们从未见过维奇;而他们想见他,在工作这一段时间之后仍未见过首领是一件
令人不愉快的事!
威尔陪着笑脸,眼前这三个人不是他得罪得起的,并不是因为是维奇找他们
来的,更重要的是,这三个人杀人不见血,心狠手辣的程度叫他不愿意冒任何
的险!
“我也希望他能抽出空来,可是这阵子我都见不到他,几乎所有命令都是由
电话或是他的情妇所下,他不想见任何人我也没办法。”
杰克冷冷淡淡几乎没有半点人气的脸漠然地转向他,“如果他再不出现,我
可要怀疑他到底是不是个活人!”
“他当然是!”他急急辩解,“只不过上次在迈阿密他受了点伤,还没完全
调养好,所以有些困难”“我们可不要一个惊吓过度的老板!”玛丽高八度的
声音听来十分刺耳。
她斜睨已有些不安的威尔,“他只不过被警察逮过一次就吓成这个样子,据
我所知的维奇不是很强悍的吗?这其中到底有些什么秘密?不如让我见见他,
不管他有什么‘困难’,我都可以替他解决的。”她暧昧地笑了笑,伸出涂成
黑色的指甲,柔媚地夸张的自胸前掠过。
沉默的西恩结结巴巴,脸红脖子粗地叫了起来。“你——你不——不可——
不可以——”杰克冷冷地笑了笑,“我倒认为这是个好主意!”
“不——不可——可以——”西恩气得使原先就不太顺畅的呼吸又急促起来。
威尔连忙陪笑着打圆场,“等等,如果维奇要见你们,他一定不会只单独指
然的,他是个公平的人。”
西恩放心地猛点头,玛丽则不屑地冷哼。
“那么,你最好叫他动作快点,事实上我们的耐心并不十分充沛。”杰克面
无表情地丢下这句话,显示了他对这件事的不耐,便走了出去;玛丽和西恩也
走了出去,临走前的表情令人不寒而栗!
威尔敛走各善的笑容,森冷地注视着关上的门。
任何有点脑筋的人都不会将他们三个人收为己用,但维奇做了;用了三颗可
怕而且爆炸力极强的不定时炸弹,他们服从命令的次数远少于他们不理会命令
的次数!
他们贪得无厌,尤以杰克最甚,和他们在一起,他宁可与一窝响尾蛇共处!
维奇将他们丢给他,并且似乎早已遗忘了这一点,这和他所知的维奇一同。
尽管他十分不理解他的想法,却又无能为力或者不敢不所置疑。
或许真如杰克所说的,维奇到底还是不是个活人这一点已到了他不能不怀疑
的进步!
他不想长期听命于一个女人,而维奇更不是一个会受女人控制的男人,但现
在,处处指挥他的正是个女人!
或许是该到他仔细找出真相的时候了!
她睁开眼,仿佛经过了一个世纪的的努力和挣扎才办到这一点!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天花板的一片雪白,和医院四周雪白色的墙,雪白色的
床单,而鼻中充斥的是医院里必有的淡淡消毒水的味道。
她并不十分意外,毕竟脑海中最后一个记忆是彻底燃烧的房子和林磊身上的
血迹。
他们奇迹似的竟然没在那场爆炸和大火中身亡已令人难以置信,毕竟手榴弹
离他们只有几公尺远。
或许是弟弟亚勤在冥冥中护佑着他们吧!在梦中,她见到了亡故的家人们;
和过去三年来的噩梦不同的是,这次他们回到了台湾,回到了虽然不顺利,但
一家人却活得心安理得、快乐的日子。
亚迪凝视着天花板,直到眼睛感到酸涩,泪水自眼角轻轻地落了下来。
她知道她的噩梦终于结束!
一双大手轻柔地替她拭去眼角的泪水。林磊低沉沙哑的声音仿若天籁般响起,
“不要再伤心了,你不是说噩梦已经结束了吗?”
她有些困难地转过头,他的面容有些憔悴,却满是关怀的凝视着她。
她想开口,感觉喉咙像是塞满了粗糙的沙纸般疼痛不已,“我——知道——”
林磊连忙倒了一小杯水,以不大顺畅的动作将水送至她的唇边,“医生说你吸
了太多浓烟,短期内声音不会恢复正常,你不要说太多话。”
她啜了一小口水润润喉,“谢谢。”
“感觉好点了吗?”
“好多了。”
他温柔地望着她,替她拨开落在前额的一小撮头发,“我很担心你,你睡了
将近二天了,好象两个世纪那么长,我等得头发都白了!”
她扯动唇角,挤出一个淡淡的笑容,“你看起来很累,何不去休息?你也受
伤了。”
“比不上心里的伤来得严重。”他怜惜地望着她苍白的脸和手上挂着的点滴,
“我希望能替你躺在这里!”
“傻瓜。”她闭上眼,感觉泪水又冲出了眼帘。
这不是他对她说过最接近爱情的话!但她却觉得无比感动。
或许他们经历过这次的生死挣扎后,都比以前成熟,而且更懂得珍惜和表白
了!
人是不是一定要经过某些事故才会成长?
人是不是一定要经过刺激和伤害,才会懂得珍惜和爱?
过去曾以为自己已经饱经风霜和伤害,早已知道什么叫世界,但现在才知道,
所有的曾经和以为都不过是自以为是的愤世嫉俗!
“亚迪?”林磊忧心地碰碰她的额,“很痛吗?要不要叫医生来打针?”
她睁开眼,微笑着摇头,“不,我需要疼痛来证明我还是活着,而且并没有
产生幻觉。”
“对什么产生幻觉?”
她望着他,眼光坦然而深情,“对你,对我,对我们的一切。”
林磊怜惜地笑了笑,轻抚她的面颊,“不会,对于我们,你永远不需要担心
这一点。”
“这是不是就叫爱情?”她有些傻气地问。
他柔柔地抚了抚她的唇,“等以后我们就知道了,不是吗?我们都不是轻作
承诺的人,所以用时间来证明一切是最好的方式。”
深情和承诺的目光彼此交会,不需要太多的对白,许多感觉都已在心中同步!
有人敲敲门,林磊应声回答,“进来。”
一名黑人护士讶异地望着他,“你怎么在这里?现在不是探病的时间,而且
你自己也需要休息,要是约翰医生知道你在这里,他会大发脾气的!你该当个
合作的病人!”
就像两个逃学被逮到的孩子一样,他们相视而笑。
林磊吻了吻她的脸颊,“我最好在被逮到之前回去,我的房间就在你的隔壁,
需要我的时候叫一声。”
亚迪甜蜜地微笑,“快回去吧!”
他走向门口,黑人护士对他暧昧地笑了笑,端着针筒盘走向躺在床上的亚迪。
他打开门。
护士拿起针筒。
他跨出了第一步。
护士用酒精拭了拭亚迪的手臂。
然后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面带微笑,“你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