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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英雄出世-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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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难想像的是,当年的千金小姐,今个也落难了,这世事的变化也实难预料。
  然而,不管咋说,老长官仍是老长官,小姐仍是小姐。
  若玉环真是有意,他是真心愿和玉环好的。
  他三十一,比玉环才大八九岁,正可谓年龄相当呢。
  真能和老长官这么漂亮的小姐好上,实在是他老方的福份,——老长官当年的部属还有不少人在安国军里,最不济的也当了团长,他做了死去的老长官的女婿,别人自得高看几眼,于前程也是极有利的……
  这么一厢情愿地想着,方营长上了楼。
  玉环这当儿正在楼上梳头。
  经过三天来的痛苦思索,玉环总算明白了一个严酷的现实:弟弟已不是从前那个弟弟了,她再也当不得弟弟的家了,她为弟弟安排一切的好时光已成为过去。
  现在,她得承认弟弟的独立地位,尊重弟弟的生活,以求在此前提下用女人的软功开导弟弟。
  比方说,她可以和小白楼的那老五、老六联手,——百顺恨她,却喜欢着老五、老六;她的话百顺不听,老五、老六的话百顺却是会听的,且会当做圣旨一样。
  但问题是,那两个风尘女子是否会和她联手?是否能把她想说的话说给百顺听?
  为求得那老五、老六的联手合作,她打算梳洗打扮一下亲自到小白楼走一趟……
  偏在这时,方营长上来了。
  玉环见到方营长,就像见到了亲人,心中一阵酸楚难耐,眼中立时聚满了泪。
  方营长一怔,随即动容了,忙问:“孙小姐,你这是咋了?”
  玉环噙着泪说:“方营长,让……让你费心了,百顺的事还得等等,怕……怕一时还去不了你的手枪营。”
  方营长连连道:“没关系,没关系,犯不上为这事哭,只要老子这营长当着,百顺想啥时来上个名都行,并不急的。”
  玉环没让方营长坐,方营长却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下了。
  方营长一坐下就盯着玉环的脸看,还疼惜地说:“孙小姐,你看你,这几日不见,眼圈都青了。”
  玉环知道自己走不了了,遂揩干脸上的泪,给方营长泡了茶。
  方营长原是粗人,今日却细得很,接过茶斯斯文文抿了一口,把茶杯放下了,继而,又把军帽和白手套小心地脱下,放在桌上,显露着一头油亮的黑发,不慌不忙地从一只古色古香的银烟盒里取出烟来吸。
  玉环说:“你真好,想着俺哩。”
  方营长道:“是想着哩,还老记起你小时的模样。小时你可不是这样子,野着哩,尽拿我们护兵的枪当玩具,我们老长官吓得呀……”
  玉环噙着泪笑了:“你瞎说,我爹才不怕呢,有一次我偷爹的枪打鸡窝里的鸡,爹就在我身后……”
  方营长叹道:“日子过得真他妈快,就像在昨天。”
  玉环神色黯然:“是哩,做梦还老梦着这些事,只……只是我爹不在了。”
  方营长问:“在溪河若有枪,你敢打张天心个龟儿子么?”
  玉环道:“咋不敢?!现在有枪,有机会,我还要打的。”
  方营长为讨玉环的好,又重申说:“我他妈也是敢的。”
  玉环点点头,又问:“那现在呢?”
  方营长笑了:“现在还说啥?咱是人家的兵了。”
  玉环问:“张天心和我爹,哪个好?”
  方营长说:“那还用问?自然是你爹了。”
  玉环心里有了数,一个崭新的念头突然冒了出来:或许她可以借重面前这位方营长,完成自己的复仇使命。
  她眼不瞎,方营长对她的那份好感,她头一天就看出来了,——没那份好感,方营长不会这么爽快地答应让百顺到他手下当兵,更不会主动跑来找她。
  方营长却想掩饰,说:“今日,我原不想来,因找汤成这小子有事,又听说你两天没吃饭,就来看看了。”
  玉环定定地瞅了方营长一眼:“没事就不能来看看我了?”
  方营长讪笑道:“只要你不烦,我天天来都乐意。”
  玉环说:“那就天天来呗!”
  打那以后,方营长真就天天来了,不是来请玉环吃饭,就是来请玉环看戏,省城里的大馆子,让他们吃了个遍;各大戏园也转了个遍,直到有一回在安国大戏院顶头撞上岳大江。
  是在戏院门口撞上的,玉环和方营长根本没有思想准备。
  因是看戏,方营长没穿军装,穿的是一身青绸便衣,手里还拿了把折扇,怪斯文的。
  方营长没穿军装便吃了亏,他挽着玉环的胳膊刚踏上戏院台阶,就被几个穿军装的大兵推了个踉跄。
  方营长当着玉环的面,哪能吃下这一壶?!眼一瞪,对推搡他的兵骂道:“妈的,抢头魂啊?!”
  那兵也不是省油灯,回了句:“我抢你娘的魂!”
  方营长骂道:“你娘的魂在窑子里烂着呢!”
  那兵怒了,抡着拳头冲将过来。
  方营长一看事情不好,把玉环往旁边一推,自己身子一闪,让那兵扑了个空,继而,一把抓住那兵的衣领,飞起一脚,把那兵踹倒了。
  那兵的四五个同伙“呼啦”围了上来,有的把枪都拔出来了。
  玉环很紧张,直拉方营长的衣襟,要他走。
  方营长也怕,却不走,硬撑着对围上来的兵说:“要打架就一个个上,别他妈的仗着人多逞英雄!”
  这当儿,一个当官的过来了,过来便认出了方营长,连说:“误会,误会。”
  随即又对方营长道:“这些弟兄都是岳旅长副官处新来的卫兵,只因岳旅长要来听戏,先打个前站。”
  玉环和方营长这才知道岳大江要来看戏。
  玉环不愿见岳大江,拉着方营长要走,方营长却偏和那副官说个没完,这就和岳大江在戏院门口打了照面。
  岳大江带着自己的四姨太,还带着不少护兵,见了玉环,愣了一下,问:“玉环,你咋还没回汤集呀?”
  玉环说:“这省上热闹,就不想走了。”
  岳大江迟疑了一下,又问:“百顺现在在做啥?”玉环说:“做生意去了。”
  岳大江点点头:“这好,做生意比当兵吃粮好。”
  这时,方营长上前来拉玉环,岳大江才注意到方营长和玉环不同寻常的关系。
  岳大江留意地多看了方营长两眼,和方营长开玩笑说:“你小子艳福不浅嘛,啊?和我们老长官的小姐成朋友了。”
  方营长只是笑,笑了一阵子才说:“玉环一人在省城怪闷的,陪她转转呗!”
  岳大江很有长者风度地点点头道:“唔,那好嘛,玉环就交给你了,可甭委屈了她哟。”
  回转身,岳大江又对玉环说:“他姓方的要欺负了你,你只管来找我,我替你出气。”
  方营长叫道:“她有你这旅长兼司令做靠山,我……我敢么?!”
  岳大江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玉环脸颊绯红。
  那晚,玉环真心喜上了方营长,也对岳大江旅长生出了些许好感,且头一回认真考虑起自己的婚姻问题了。
  玉环想,或许弟弟是对的,她二十二了,确该寻个属于自己的男人了……
  第八章
  百顺眼见着姐姐和方营长频繁外出,眼见着姐姐身上的衣裙一天天艳丽起来,方觉察出姐姐心态的变化。
  这变化都是方营长带来的,百顺心里自然对方营长感激无比。
  百顺觉着,方营长实在是他的大恩人,也是姐姐的大恩人,——方营长让姐姐意识到了自己是女人,让姐姐不再拿父亲的事烦他了,他和姐姐从此以后,可以相安无事了。
  因此,百顺对方营长十分的友好,只要一见着方营长便一口一个“大哥”的叫着,怪亲昵的。
  百顺一亲昵,方营长就不好意思不亲昵了,便更加亲昵,和百顺又拍肩膀又搂腰,还常凑在一起喝酒。
  有一次喝多了,方营长非要栽培百顺不可,要给百顺个连长当。
  百顺不干,头摇得像拨浪鼓。
  方营长睁着朦胧的醉眼问:“兄弟,那我能给你帮啥忙?”百顺也喝多了,直言不讳道:“大哥,你赶快把我姐用花轿抬回你家,就是帮我大忙了!”
  方营长大喜,连连说:“我也这样想,也这样想哩!”
  百顺道:“光想不行,得及早动手准备呀!”
  方营长说:“好,好,我这边去准备,你那里得替哥多说些好话!”
  百顺胸脯一拍:“大哥,你放心,我的嘴,就是你的嘴,你要我咋说我咋说。”
  百顺和方营长合谋完后,按着方营长的意思,去和玉环说那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道理。
  玉环听后只是摇头。
  百顺又大讲方营长的好话,说这方营长可算得百里挑一的好男人了。
  玉环这才点了头,且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比别人我不知道,比你孙百顺真是强多了,——他在戏院门口敢和那么多带枪的兵打架,你敢么?!”
  百顺道:“既如此,何不快把喜事办了?”
  玉环淡然道:“还没到时候……”
  百顺向方营长禀报时是很失望的,这失望的情绪也影响了方营长。
  方营长便喝闷酒,边喝边说:“啥叫没到时候?你姐该不是嫌我官小,看不上我吧?”
  百顺不知道是不是这原因,便没吭气。
  方营长拍了拍百顺的肩膀,叹了口气:“其实,我还能升,——只要和你姐成了婚,岳旅长还得让我升升,你爹那老面子岳旅长总得给一点吧?再者说了,我又会带兵,又会训话,最不济也能弄个团长吧?”
  百顺又把这话极热情地说给玉环听。
  玉环火了,——玉环不想火,打从那日和百顺闹翻过以后,老压着自己不发火,这回还是压不住了。
  玉环指着百顺的鼻子,叫道:“方营长不知道我,你……你这当兄弟的,——我的亲兄弟也不知道我么?我孙玉环会嫌方营长官小么?”
  百顺真不知姐姐心里都想些啥,便问:“那你到底要什么?”
  玉环阴阴地看着百顺,一字一顿道:“我要嫁人,更要杀人,杀张天心!你,——你这种软蛋靠不住,我自得找个靠得住的人嫁!我得指望方营长给咱爹复仇!我嫁了方营长,方营长就是孙家的女婿,是半个儿!”
  百顺这才明白,原来姐姐还想着为父复仇,且是想让方营长来干。
  姐姐这番话一说完,百顺当即便愧疚不安,觉着自己对不起方营长,是把方营长往火坑里推。
  怯怯地看了姐姐一眼,又觉着姐姐太毒,往日害自己的亲弟弟,现在又想害未来的夫君了。
  玉环似乎看出了百顺的不安,又说:“你想让姐马上嫁给方营长也行,我只要你壮着胆子说一句:为爹复仇的事你包了,你这话一说出口,我明日就出嫁!”
  百顺呆呆想了半天,终于艰难地道:“姐,我……我……我没这能耐。”
  玉环哼了一声:“不是没这能耐,是没这胆量!”
  只好认。
  当晚,方营长来听回音,百顺本想把个中底细说给方营长听,可想来想去没说出口,怕丢脸,更怕吓跑方营长。
  ——若是吓跑方营长,姐姐又得瞄上他,他才不傻呢。
  方营长见百顺一副为难的样子,情知事情不妙,就说:“看,我猜到了吧,是嫌俺官小哩!营长在你姐眼里算啥?只怕团长她也瞧不上呢!”
  百顺连连摇头摆手:“不是,不是,真不是哩!她才不在乎什么营长、团长的呢,她……她只说……只说还要看看,看……看你对她贴心不。”
  方营长道:“咋着才算贴心?自打遇上了你姐,我他妈再没去过小白楼。往日去也是逢场作戏,不像你老弟,在小白楼有真心相好的女人。”
  百顺羞惭地说:“大哥,你和我比啥?我姐已说了,你是堂堂男子汉,我是个不中用的窝囊废,你要像我这样,俺姐才不会睬你呢。”
  方营长像得了嘉奖令,很激动地问:“你姐真这么说了?”
  百顺点点头。
  方营长一拍大腿:“嘿,兄弟,那就行了,我不出三月准做你姐夫!”
  百顺见方营长那高兴的样子,心下益发觉着不安:人家方营长是要讨老婆,并不是想去给谁当枪手,姐姐偏想让人家当枪手,真不知闹到最后会是啥结果?
  结果不外乎两种:其一,方营长和他一样聪明,一看情况不对,宁愿不要老婆也不干这杀人勾当。其二,方营长鬼迷心窍,真就跟姐姐去干了,落得个亡命他乡或是家破人亡。
  百顺很悲哀地看着方营长,就像看到了昔日的自己,不无忧虑地说:“你这姐夫怕是不好当。你也得好生想想呢,我姐的性子像个男人,要是婚后有一天,你惹翻了她,只怕她敢和你动枪哩。”
  方营长笑了,大大咧咧地道:“不怕,不怕,我他妈就喜你姐这性子。你姐真要是文文乎乎的,我老方还伺候不了呢,我这人自小当兵,粗粗拉拉的,和你姐正是天生的一对。”
  言毕,一阵大笑,笑声中已有了几分淫邪的意味。
  百顺后来才发现,方营长原不像姐姐想像的那么好,这人除穿了身军装,是个营长,再加上胆量大一些,从根本上说和他孙百顺没太大的区别。
  方营长也抽大烟,也逛窑子,据老五说,早几年和长脸老三好得一个头,还赌咒发誓的要给老三赎身呢。——这家伙只是在和姐姐好上之后,才不大去找老三了。
  百顺刨根追底问老五:“这方营长到底咋样?”
  老五说:“还行吧,情义有点,滑头也有点,喝了酒喜欢吹,不过倒也是有些火气的,见没大本事的,也敢欺一欺。——有一回,就在小白楼里和老三另外一个相好干了起来,一脚踢断人家两根肋骨哩。”
  百顺害怕了:“那这家伙日后也这么对俺姐咋办?”
  老五笑了:“你姐要找的就是这样的硬男人嘛!你有啥法子?我喜你这样的小白脸,你姐不喜,方营长真要对她动粗,也算是她自找的了。”
  百顺忧虑道:“可她总归是俺姐,我不能看着不管呢。”
  老五手往百顺额头上一指:“算了吧你,人各有命,任谁也改不了的。再说,这老方是你姐自己认识的,又不是你塞给她的,与你有啥关系?”
  百顺想想也是,这事不论日后怎样,谁都怪不得他,姐姐是自找的;老方也是自找的。
  心境因而平静了,就当啥也没发生,啥也不知道,依旧在姐姐面前大说方营长的好话,依旧和方营长称兄道弟,以至于后来在小白楼撞上方营长也没显得多大的吃惊。
  方营长却是很尴尬的,大有做了贼被人当场抓住的感觉。
  方营长原以为自己往日的底细百顺和玉环都不会知道,为防意外,还向老五、老六付了一笔“保险费”的。不曾想,老五、老六还是和百顺说了,自己又在老三的房里被百顺撞上了……
  百顺不便在老三房里说,就扯住方营长,把方营长拉到了老六的屋里问:“大哥,你……你是咋啦?不是说自打看上俺姐,就再不到这来了么?咋又来了?”
  方营长见百顺的口气还好,就实话实说了:“原不想来,老三非让来,说是有事要商量,就……就他妈来了。”
  百顺问:“啥事?”
  方营长道:“也没啥大事,就是给俺做了套衣服。”
  百顺立时想起前些时候老三给他比试过的衣料,便笑了:“那套衣服怕不是给你做的吧?”
  方营长觉得奇怪:“不是给我,还能给谁做?”
  百顺很得意:“给我,老六不让我要,我就没敢要。”
  方营长急急地道:“不会,不会,我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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