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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女妖-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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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厅也都有夫人的朋友,她一个月总要外出几次。她与赤报矢野目美容院的矢野目叶子,在结婚前就是好朋友,现在也常到她那儿去。这个表上的日期和时间,符合她这些外出中的某一次的情况,也是有的。但这也就意味着还没有找出和姬田约会的女人不是大河原夫人的否定材料。”
  蓑浦刑警仍是一副不解的样子。他说道:
  “我根本没有考虑到大河原夫人。小客店女招待看到的和姬田约会的女人,是个穿着一般和服的,样子很寒酸的女人。长得似乎不很漂亮。在我的大脑里怎么也不能把她和美貌的大河原夫人联系到一起。”
  “人在万般无奈之下,什么样稀奇古怪的事都能干得出来。尤其是出身于名门贵族的人,更容易做出这种事情。进行那种复杂的化装,是绝对不能让丈夫和周围的人知道的。在一旦被发现就要身败名裂的情况下,沉洞子情爱之中的女人是什么苦都能忍受的。而且,聪明的女人一定会考虑避开常识性的认识,选择那些难以令人置信的简陋旅店,化装成与自己毫无共同之处的难看样子,等等。”
  “这么说她是看准丈夫外出,就急忙赶到外面幽会的啦。可化装不被人发现,可能吗?不用说,在家里是不行的。但在外面就更难了。化装的时间和地点呢?我认为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是很困难,但不是不可能。这样的事能不能做到,还要看大河原夫人的性格情况。我想去见一次大河原,听听他意见。也顺便见一见他的夫人,只要和她谈一会儿,也就会了解到她的性格。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了。我一直对爱好侦探小说和魔术的大河原很感兴趣。
  “另外,我还有一事是情庄司武彦帮的忙。那就是姬田在鱼见崎落崖的那天,大河原一家人的情况。这是在最近的事,所以了解得很清楚。有关这一情况不知你是否也做了调查。”
  “当然做了调查。”蓑浦刑警像是就等着这句话似的,在手指上吐了点唾沫,翻开了日记本,说道。“大河原夫妻。庄司武彦、轿车司机都在热海,去掉他们家里还剩下十个人。其中有:管家黑岩老人,夫人从娘家带来的奶妈种田富婆婆,看门的少年,两个贴身女佣,一个厨房的做饭女,两个做杂活的女佣,看庭院的老人,司机的妻子。他们当中有一半人整天都待在家里了,另一半人出去过二、三个小时。五点以后不在家的人很少,只有黑岩老人,种田富婆婆和夫人身边的女佣。女佣人回根岸的家里去了,她有很充分的证据。黑岩老人在大河原家附近的另一处房子里单住着,那天早晨,他离家去看望住在小田原的老朋友,晚上很晚才回来。我请小田原的警察到他的那个老朋友那儿核对过了。他们一起在饭店吃了饭,就下围棋打发了一天。小田原和热海近在咫尺,这个证据我不再深入调查一次是不会相信的。
  “夫人的奶娘种田富从白天到晚上都不在家,一个人看歌舞伎表演去了。她有个很偶然的证明人,在傍晚五点的时候,在歌舞伎茶座的走廊上,她意外地碰到了村越,两人打过招呼。我分别对二人进行了核实,时间的确是在五点左右,这样,两个人都有了可靠的证据。村越是大河原任董事长的珊制药公司的青年职员,也常出入大河原家,是姬田的朋友。以上就是大河原家全部成员的情况。”
  “等一下,你还漏掉了一个人,司机。事件发生时,大河原夫妇、庄司武彦在别墅里,已有了证明。可司机那时去哪儿了呢?”
  “也在别墅里。那天是大河原自己驱车去的高尔夫球场,司机闲着没事,一个人到外边玩去了。事件发生时,他已经回来了。而且,和看别墅的老人夫妻及其女儿在一起闲谈来着。热海警察署的刑警分别寻问了四个人,口供一致。这不会错的。”
  “那么,姬田在东京的朋友关系,请你再把调查的情况谈谈。”
  “做这个调查花费了很长时间,可结果却极其简单。所有的人都有案发时不在现场的证据。走访了姬田的双亲,又看了他的日记,得知他的朋友有十一人。这十一个人在那一天里,都没有离开过东京。往返热海至少需要五六个小时,这么长的时间不在,而不被人发现是不可能的。”
  “这么说在姬田的周围嫌疑犯皆无了。”
  小五郎用手搔着蓬乱的卷发,嘴角浮现着不可思议的笑容。自言自语似地说道。
  “难道这就是靠脚功夫的侦探的悲剧吗?我转了一个月,辛劳的结果只有这些。可这没什么,工作才刚刚开始。今后,无论是多么细微之处,只要发现线索就全力以赴。从缝隙中插针,探寻里面的奥秘。缝隙尽管小的不被人注意,但里边也许是个很大的洞穴呀。”
  “你好像发现了那缝隙。”
  小五郎由微笑转为了开怀大笑。
  “是的,发现了。现在着手插针的就是村越君。老实说,我是听了先生的一番话才意识到的。
  “我从庄司君那里听说过,姬田和村越为争得大河原的宠爱而反目为代的事。不是也曾听您说过,他们在院子里吵起来了吗?可是,为争得公司的董事长或社长的宠爱,是不会杀人的。~定有其它动机。说起动机,姬田死前曾提起过秘密结祉。可是,无论如何调查都没有发现象样的线索。姬田和秘密结社有关系啦或是招来结社怨恨啦这样的迹象,也丝毫没有啊。听了方才先生的话,脑海里淳现出了以大河原夫人为中心的三角恋爱关系。我怀疑姬田和村越是为争得夫人的宠爱,才怀有强烈的敌意的。而且,发展到了你死我活的程度。
  “但是,还有一个矛盾。从表上标的约会次数来看,七月最频繁,以后各月逐渐少。特别是从九月中旬到案件发生的十一月初,只约会过一次。姬田的朋友杉木说姬田从九月末开始就有些心神不安,像是恋爱进展的不顺利的样子。如果树起是他的情敌,姬田这方就是败家。可争风吃醋的败家却被精敌杀掉,似乎有些不可思议。”
  小五郎的脸上现出异样的笑意;
  “这正是案件的有趣之处。这种矛盾不称其为矛盾的时候,也就真相大白了。我们不知道姬田是否把所有的幽会日期都记在了日记上,而且,他朋友对他的观察也未必都正确。因此,有必要对与他反目为仇的村越进行调查。尽管村越有证据证明他事件那一天在东京,但你不认为这个证据可能有漏洞吗?”
  “是啊,我认为这里边也许有漏洞。我忽然想起种田富老婆婆的视力很不好。在大河原家她经常认错人,受到大家的嘲笑。着歌舞伎表演,为能大致看到舞台,总是戴一副度数很高的花镜。在走廊上与她对面谈话人的脸她是分辨不清的。
  “在走廊上遇到村越的时候,种田富说是村越先打的招呼。由此我想,会不会是村越伪造的证据呢?他预先知道种田富老婆婆那天要到歌舞佐茶座看演出,就委托了朋友中很像自己的男人。那个男人事先一定见到过老婆婆。他让那个男人代替自己去了歌舞伎茶座,并告诉他在走廊上见到种田富老婆婆就打招呼。那个男人以村越的身份和她谈一两句话,她是根本看不出什么破绽的。那个人也许还要稍微变一下装,声音也必须与村越大致相似才行。这样一个人物,在村越的周围不能说没有啊。
  “我所调查过的姬田的朋友,都被很多人见到过,有很充分的证言,像村越这样有疑点的还一个也没有。从这一点来看,也有必要对村越进行一番深入的调查。”
  “有意思,这种想法很有意思。我认为可以采用跟踪战术,每天从早到晚一刻不离地跟踪观察村越。如果他是凶手,也许比预料的更早露出手脚。”
  “跟踪我是内行,这家伙变得有趣了。我像个图谋敲诈的坏人似的,对他紧追不舍,我是很喜欢跟踪的。我再去找种田富老婆婆核实一下,然后就开始行动。有什么情况我会及时通知你。今天我就回去了。
  蓑浦刑警高兴地说着,站起身来告辞了。
  脸蛋像红苹果似的可爱少年小林,送走了刑警回到会客室。小五郎笑呵呵地拍着他的肩膀,说:
  “你怎么认为呢?”
  “先生考虑的完全是另外一回事呀。”
  “不一走吧。”
  “如果跟踪就能解决的案件,先生是不会如此感兴趣的。”
  两人亲密得如同父子,小林少年通过先生的眼神和言谈就晓得先生的心思。“不一定吧”这话的另外一种含意就是“当然”,但是,先生所考虑的究竟是什么,小林不得而知。那是只有先生才知道的惊人的秘密。一想到现在自己就能知道这事,他的心怦怦地跳着,高兴到脸都红了。
  浴室痴迷
  正在这时,麻布的大河原宅哪里发生了一个奇异的变化。
  庄司武彦的爱慕之情一天天地激增着。说起恋情,大河原夫人由美子简直是谜一样的女人。这个谜比起武彦对她的思慕来更使他烦恼。在每天不知多少次的接触中,夫人的一言一行,那偶尔的眼色,那双唇微笑中含有的耐人寻味的深意,以及暧昧的手和肩的触摩,这些细碎的小事,对于武彦来说都是他秘书工作中的任何一项都无法比拟的重大事情。晚上,他躺在床上反复琢磨这一件件琐事,为美人的幻影和她投下的谜而烦恼。郁闷。一遍遍的思考使他的大脑麻木了,最终像一堆烂泥似地昏昏沉沉地入睡,这已成了他的常事。
  从明智小五郎那里接受了奇怪的表以后,他就开始调查主人夫妻的情况。前几天,他已把结果报告给明智。自打这以后,他的烦恼便更加复杂了。小五郎虽没有告诉武彦日期表的出处和调查的目的,可武彦知道那一定是与姬田突然不明而死的案件有关的。那里出现了大河原夫妻的名字,尤其是出现了由美子夫人的名字,这对武彦来说是使他震惊的大事。
  在表上的日期和时间里,假若由美子也正巧外出,这意味着什么,他还不很清楚。在他的脑海里没有马上把这事与姬田联系起来。但由美子一定有什么秘密,她经常外出或许是和男人幽会,这种突然萌生的想法冲击着他。他感到离他十分遥远而难以接近的由美子的幻影,像特写镜头似地活生生地出现在他的眼前,那是一个建乱的影子。然而,他不但不认为那是肮脏的,思暮之情反而因此而增长了几倍。每天夜里都飘荡在脑海里的那纯洁而美丽的幻影,变成了淫乱而妖艳的怪影。这更激发了他难以忍受的愁闷之情。
  就在这时,大河原因工作上的事,决定去大吸,并要在那里住一个晚上。不用说,武彦是要陪着一起去的。临坐飞机出发的前一天晚上,武彦像往常一样在图书室里查看着什么,这时,由美子夫人像有什么心事似地走了进来。她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使武彦很吃惊。
  “庄司君,我有话想跟你说,是很复杂的事。你说你身体不舒服,推掉明天的差事,在家里听我慢慢跟你说,不好吗?”
  十分亲密而狡猾的微笑,飘荡在她的双额。武彦的心怦怦地跳着,脸变得通红,与其说这是喜悦倒不如说是恐怖。他惊慌地答道:
  “是,那么就这样吧。我说头疼要去看医生。”
  当晚,他就去看了附近的医生,假头疼顺利地骗过了那位医生。他到主人那儿拒绝了同去大皈的差事,早早地就上床睡下了。大河原只好决定由公司的秘书陪他去大限。
  大河原出发的那天晚上,在家人都睡下的十一点左右,武彦偷偷地溜进了西洋馆的主人夫妻的卧室。这是事先已和由美子商量好的约会。
  主人夫妻的卧室在西洋馆里面的僻静处。从同在一个西洋馆的武彦的房间到这里,只经过会客室、图书室,中间没有佣人们的房间,这是再好不过的条件和时机。
  武彦从未到过主人夫妻的卧室,听女佣人说,那是像大宾馆似的带有洗澡间等设施的房间。人浴、洗脸都不用出屋。主人夫妇的卧室在回式建筑里还有一套,过去一直使用那一处。年轻的后妻由美子来后不久,才增建了这座西洋馆,又建造了这个旅馆式的卧室,还修建了当时十分奢侈的蒸气锅炉房,全馆都有了暖气设备。浴室和洗脸间也安装了常供热水的设施。
  武彦的心狂跳着,他迈着梦游症患者似的步子,沿着铺有地毯的走廊悄悄地向卧室走去。他在涂着美国式的明亮的灰色漆的门前站下。
  在什么电影中曾看到过这种场面哪。“我现在是恋爱英雄了”这种想法在惊慌失措的他的心中来回飘荡着。
  他用手指轻轻地敲了几下门。啊!多么的不安,多么的得意,多么的欢心呀!
  门在里边无声地打开了,由美子站在那儿微笑着迎接他。她披着华丽的黑色斗篷,不知那斗篷是什么质地的,丝绸样的表面随着身动闪闪发光。闪着黑光的肥大斗篷,衬托着她那化妆成淡淡的咖啡色的散发着芳香的双须。线条清晰得使人震颤的朱唇微笑着。
  房间对面的一个角上,放着一张带有豪华围帐的睡床。床前有一个小圆桌和两把铺着鲜红色毛织品的安乐椅。高脚的台灯散发着微弱的桃红色的光,使这里显得十分安逸舒适。
  由美子在一张安乐椅上坐下,用手示意武彦坐在另一张椅子上。武彦竭力控制着他那怯懦的神经质的表情,尽量表现出很沉稳的样子在她的对面坐下。
  “你特意把我留下,是有事想跟我说吧。”
  可不能马马虎虎地搞措,她的语气中也许包含着别的什么含意。武彦看着由美子的脸,不说话了。
  “你向菊花问起过我的事吧?我什么时间到什么地方去了等等。菊花已经告诉我了,但我还想从你的嘴里听听。”
  菊花是由美子身边的女佣人。武彦感到自己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他心想;由美子只是为查情此事,才让我来的呀。他为自己的失算感到羞愧难忍,腋下不由得流出了冷汗。然而,他心头一亮,又产生了一线希望。由美子如果单纯是为了说这些话,为什么要选择在卧交,选择在深夜呢?
  “是明智小五郎让我调查的。不知为什么,他让我间接调查,不要对夫人讲。”
  武彦坦率地说道。他想和盘托出真相,取得相反的攻势。
  “我猜想大概是这样的。那么,日期和时间是什么时候?”
  由美子的目光很温柔,她并没有生气。只有她和武彦两人在一起,谈着这样秘密的事,她感到十分高兴。
  “我没记住。这儿有那些日期和时间的表。”
  武彦说着,小心地取出放在兜里的表,递给由美子。
  由美子接过表,一行行地用追忆着什么的眼神,认真地看了起来。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
  “真不明白,这到底是从哪儿搞到的这些日期和时间表的。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明智先生什么也没说。不过……”
  “不过什么,你有何想法吗?”
  武彦平日大多是胆小怕事,讲话也小心翼翼。但在有些场合,特别是在揣测到对方的心思,认为说什么都没关系的情况下,他异常地胆大敢说。
  “我想这或许是夫人和谁在外面约会的日期和时间。”
  他简直像是认为自己判断对了似的,死死地盯着由美子的眼睛。由美子的眼睛清澈而明亮。她微微地笑了。
  “所谓的‘谁’,是请人吗?”
  由美子也十分大胆地问道。武彦很喜欢这种互相毫不隐瞒的对话,况且对方又是自己思慕已久的人,他心里十分高兴。武彦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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