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科-错缘-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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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然要对你负责了。’
我看著他那一脸搞笑的表情,虽然对他的那一番话不以为然,但,他的手伤得真还蛮重的,‘走吧。’我恶狠狠的道。
细心的给他洗好伤口,刚准备要给他上药包扎。
‘你要干什麽?’他道。
‘帮你包扎起来阿,你不想早点好吗?’
‘什麽?’ 他瞪著眼睛颇为小人之心的看著我。
‘怎麽了?’我道,想我堂堂一个展阳王,何曾为别人做过这些事情,他却如此不识好歹。
‘没什麽。’他想了一会儿,龇了龇牙,认命似的伸出手来。
看到他那付视死如归的表情,我顿时有种想要趁机狠劲凌虐他的感觉,但我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你这满手的伤,怕不全是摔出来的吧。’
‘呃?喔,还有被葵条割的。’他淡淡的道。
‘那,这麽说来,那只蚱蜢是你做的?’回想起王焕的笑容,一时间,我又开始很不爽。
‘什麽?’
‘就是王焕手中的那只。’我有些愤然的将他的手包过来,缠过去,缠过来,包过去。。。
‘喔,是啊,呃?你竟然认得出那是只蚱蜢?’
‘我小时候也跟著宁王到过很多地方,当然见过了。’我自嘲的一笑,回想起不知所谓的童年,‘只不过从来也没有买来玩过就是了。’
‘这样啊。’他看著我,有些沈默。
‘其实,有些时候,我觉得你好像很熟悉的样子。。。’很像,很像我记忆中的那个孩子。。。。
‘嗯?’
‘很像。。。嗯。。。不过。。。’他还是不是,即便他给我的感觉真得很像他,但,那个男孩比他更多一些不羁的张狂,而他,比他更多一份内敛的温柔。
‘很像什麽?’他凑过来。
看著他眼中好奇的兴奋,我突的想到,我为什麽要告诉他这些,回想起那次我半醉了竟把我小时候的事对他倾尽而出他却只当个好玩的故事,我就有些愤怒,‘很像夜叉,’我极为不客气的道,‘不过现在不像了,现在你比那夜叉还吓人。’但我心中真正想的却是,其实,鸣焱长得是很俊秀的那种,特别是他的一双眼睛,清澈漂亮的像一溪活水般,还有那长长的睫毛。。。只不过,他平日里总爱龇牙咧嘴的扮著各种怪相。。。。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又在心中叹了一声,我是什麽时候将他打量得如此的仔细的?把拽在手心里握了很久的手丢还给他,‘好了,包好了,赶快拿走吧。’
‘切,我要是夜叉的话,你这样的山妖水怪还能在这里猖狂?’他低声嘟囔著走了,出了门,刚想为我带门的时候,他方才注意到他的那两只手在不知不觉间已被我包成了两只熊掌。看著他一脸诧异的搞怪表情,我忍了好半天才没有当著他的面大笑出声。
笑了半天後,我突然想到,我对他那种说不明放不下却又理不清的感觉,难道只是因为我在面对让我毫无办法还有些失望的瑞华时,在他身上找到了些瑞华小时候的影子,所以才。。。。
不行,我不能这样做,因为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对鸣焱,将会是极不公平的。
我仰身倒在床上。
而且,鸣焱虽然对我毫无排斥的感觉,但,也不能因此说他就能喜欢上同样也是男子的我。都在瑞华那里碰了次铁板,如果再在鸣焱这里。。。。
唉,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第二天,他回来的还不算晚,我正在屋中看钱指挥他们呈上来的东西,他就兴高采烈的推开我的房门,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醪糟汤圆进来,顿时,一屋子都溢满了那种淡淡的米酒香味。
‘快尝尝,刚热好的。’他笑道。
我疑迟的舀了一个几近透明得能看到那黑芝麻馅的汤圆,说句实话,我并不太喜欢这种太甜的东西,不过,
我将之放在嘴边吹了一吹,抬头看了眼鸣焱,道:‘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
‘那你希望是那样呢?’他当即凑近过来,摆出一付极恶心人的笑容,我一呛,整个汤圆还没来得及嚼便滑进了嗓子。
‘嘿嘿,’他得意地挪开,从袖子里掏出一样东西放在我的面前,‘给你的了。’他笑道。
我盯著那只做工精巧的蚱蜢,心中一阵惊喜,因为我昨天的那句话?‘这是,’原来他这般在乎我?‘你做的?’
‘不是,我在街上买的了。’
狂跳的心霎得泼过一盆冷水,买的?‘哼,看它这麽精细也知道不可能是你做的了,’不过是买的罢了,‘再说了,我又不是小孩,那这种东西给我干什麽?’我将那只蚱蜢发泄似的扔到一边。
‘你。。。。’他呆了呆,脸上突的显出一种极为愤怒与委屈的表情,一咬牙道,‘不要算了。’
他一把抓过那只蚱蜢,拿起来就往门外走,在摔门之前,他回头道了一句:‘如果你在汤里吃出了蟑螂的话,那可绝对不关我的事,我只在里面放了几只苍蝇而已。’
我有些怔愣,完全没有料到平日里总是痞痞笑著的他会如此生气,而等我反应过来追出去的时候,却正好看见他将那只蚱蜢扔出墙外後大踏步走了。
我懊恼著在院外花了好长时间才将之找回来,接著又花了好长时间才将那只已被捏得不成形状的草编蚱蜢笨手笨脚的修补好。
仔细的挂於窗前,我看著这只随著夜风一阵阵摇摆的虫子。我该怎麽办呢?我趴在桌子上,我真就是如此一个喜新厌旧的人,怎麽短短时间还没有如何尝试就移情别恋了?唉,那鸣焱呢?他又可不可能喜欢上我呢?
我带著一种沮丧、矛盾又自我厌恶的心情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然後,我作了一个梦,一个春梦。
等我一身大汗疲惫的从梦中醒来,我发现,以前在梦中那个总是模模糊糊的身影,竟第一次的具体起来。
那双漂亮的眼睛,那长长的睫毛,那纤细的腰身,那温湿的气息,还有梦中那隐隐约约臆想出来的呻吟声,我不无恼火的感觉到,我又一次的硬了。
我想,我真的是喜欢上了鸣焱了。
我想,这次我真的移情别恋了。
我还想,也许,我会又一次的碰壁。
我拉起被子把自己整个的罩进去,如果这次真的又碰壁的话,我就认栽了,然後乖乖的回去像皇兄一样娶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做妻子,默默的过完我的下半生,我有些悲惨的幻想著。
可话虽是这样说,但我终究还是不敢也不愿这样一意孤行的,我盘算了一下,就算看鸣焱平时的样子不像是个会喜欢男人的人,可也保不准,说不定他和我相处久了,就。。。。
我知道这有点像是在白日做梦,不过,至少我此时还能够这样白日做梦。
於是,日子照常一天天的过下去。
但,随著钱指挥、瑞华他们带回来的消息,情况逐渐明朗却也严重了起来。在思量对策的同时,我又不得不每天花上很多时间与那些久混官场的人巧妙周旋,所以在看到鸣焱和王焕两人早出晚归,往往一整天都见不著人影,我便觉得很是窝火。有时好不容易的见到他了,自然也就忍不住莫名的有些暴躁,他眨眨眼睛不解的看看我,以为是他自己招惹的,便低声嘟囔几句躲得更远,於是我就更觉得窝火。
特别是那天我和李护卫回王府来取件东西,却撞见鸣焱正亲昵的掐了王焕的脸说著什麽,两个贴在一起那付笑笑闹闹的样子。
我不太记得我当时的心情究竟坏到了什麽程度,我本早就後悔把引开王焕的任务交给鸣焱,此刻又亲眼看到这种情形,我心里。。。。
即便我很明白鸣焱只不过把王焕当作弟弟,可。。。
我瞪向他们。
‘王爷?’王焕首先看见了我。
鸣焱这才放开王焕转过头来,见到我的一脸恶相,很无辜也很不解的扮了个鬼脸。
‘你们回来了。’我挪开瞪视他的目光,强换上一脸的笑容对王焕说,‘那就进去吧,我们还有些事情要办,先走了。’
而这样就在我一方面要忙於正事,追查王熹及那个巡抚的勾当,一方面又对自己和自己的感情很是头痛,另一方面还要总时不时地对鸣焱和王焕这两个烦恼不安的时候,王焕突然来向我辞行了。
我面上很是恳切地挽留了一阵,心中却暗暗狂喜不已,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王焕这下总算是要走了,与公与私都可谓大好。
虽说鸣焱不得不又成了闲人一个,可我得承认,我对此真的是一点也不在乎,我只希望待我从衙府忙回来之後,能够看到他平安无事的,在王府等我,当然还有其他人,一起吃晚饭。
不过,有时见他闷闷的样子,我还是稍有些不忍的,於是,由於最近内幕已快浮出水面,我也闲暇了下来,而他平日里还素爱吃点甜食,便决定外出给他带点什麽。
在街上正徘徊间,
‘喂,’一个人拍拍我的肩膀,‘要帮忙吗?’
‘咦?’是鸣焱?我稍有些局促,‘你怎麽会在这里?’我还想回去让他高兴一下的。
‘那你又为什麽会在这里,平日里你不都在府衙六部里面忙的吗?’他道。
嗯。。。。‘今天突然觉得有些烦,给他们打了声招呼就出来了。’
‘那你不回去怎麽在这里?’
这个。。。‘这,这个嘛,我只是突然间想起那天你带回来的珍珠汤圆,所以就。。。。’
他顿时带著一脸诧异夸张的怵在那里,我咬了咬牙,就知道他肯定会是这个反应。
‘呃,’半天後他清了清嗓子道,‘其实,这边没有卖那个的了,要到大慈寺那边才会有,我带你去好了。’
‘好啊,那就去看看吧。’我道。
和他一路天南地北的胡扯著向大慈寺那方走去,看他笑得一脸的灿烂,我这一段时间都很抑郁的心情也顿时好转了许多。
而就在我一心计划著到了大慈寺又该做些什麽的时候,竟凭空杀出了个鸣焱的旧识。
我收起笑容,有些不满,但瞅见鸣焱那般的惊喜,便也只得跟了他去到那个叫原潜的人的家中。
‘鸣焱?’才进到院子不久,一个象是女主人的人就猝不及妨的冲了过来,抱住鸣焱就一阵狂亲。
我愣在那里,偷瞟眼原潜,他好像没什麽反应。
这,这。。。。都是些什麽人啊?
等我有些火大的反应过来,鸣焱也勉强的躲开了去,笑道:‘呃,茵姐,这,这也太过於热情了吧。’
而後,那个女子笑著一拧鸣焱的脸,下厨房为他做什麽水晶香芋丸去了。
我们则随了原潜进到他们的屋中,鸣焱凑过来对我道:‘茵姐的水晶香芋丸可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了,你可有口福了。’
就知道吃,‘喔,是吗?’我很是不乐的道,想不通鸣焱从哪里认识这麽多古怪的人。
而原潜似乎已对刚才的事见怪不怪,给我们沏上茶之後便又喜滋滋的下去给茵姐帮厨。
‘他们看起来真是很幸福的一对阿。’我道,随即又在心中补充了一句,但也真够古怪的。
‘那是了。’鸣焱笑笑,然後果不其然的就把他们的故事简略的给我讲了一讲。
‘看来,’什麽?茵姐曾经是。。。‘他们能在一起还真是不容易,’那鸣焱和他们这般的熟络,且不就是说他以前是那里的常客罗?‘不过,你说茵姐曾经是。。。’我的眉头隐隐的皱了起来。
‘那有什麽?’他瞪向我,会错了我的意思。
‘我是想问你又怎麽认识她的呢?’我回瞪著他,可事实上,话一出口我便後悔了,我是他的什麽人,能够有资格公开的质问和吃醋?难道非要逼他亲口说出他只喜欢女人我才罢休?然後这样堂而皇之的找到理由後好什麽都不必再争取再去做的躲到一角去顾影自怜?
我突然不再想听到他的答案。
我不在乎鸣焱的过去,我只是想有个能争取和他携手共渡从今以後的每一天的机会。
而他也并没有回答,只是‘呃’了一声,便支支吾吾的不知所云。
‘你们先尝尝这一盘,看看我的手艺退步了没有。’茵姐恰好的端了一盘泛著紫晶光泽的芋丸过来。
我也趁此岔过话题。
随後,鸣焱就被打发配制一个叫什麽时什麽容散得去了,茵姐笑著坐到了我的旁边,突然道:‘鸣焱是个很好的孩子呢。’
‘嗯?’
‘对了,你和他。。。’
‘朋友。’我答道。
‘只是朋友?’
‘嗯?’我噎住了,难道她看出我对鸣焱。。。。
‘呵呵,不要怪我多管闲事,你要知道,鸣焱只有待他看作是自家的人,才会这样的。’
怎样的?我倒是没看出来,除了整天想耍著我玩惹我生气之外。
‘这孩子,对他特别想亲近的人总是不知道应该怎麽样去做。’
特别想亲近,我?真的吗?我嘴角突然开始控制不住的扯出一丝笑容,不行,不能忘形了,她又不是鸣焱,怎麽知道他是怎麽想的?
‘我看茵姐好像很了解鸣焱似的,想必你们很熟吧。’我仍忍不住地暗喜道。
‘那当然了,我可看了他三年啊?’
看了他,三年?嗯?
‘记得他十四岁那年,还那麽嫩的一个小孩子,一到我们那里便张口要我们的红牌,真是好好玩。’
呃?我怔住了。
‘阿,鸣焱没有对你说过?我从良之前。。。。’
‘他十四岁就去那种地方找。。。。’我不知道该做什麽表情。
‘这,’茵姐一脸说错话的表情,忙道:‘你可不要误会,鸣焱其实并不是个很重情欲的人了,他在那里三年,就有过几次,也是。。。’她一顿,停了会儿,才一打自己的嘴笑道,‘我不会说话,只能把鸣焱越说越走样了。他那时候小,不懂事,再说了,你也知道男人了,很正常的嘛。’
我脸上僵了一僵,其实,我以前也曾在酒醉後忍不住欲望而与几个婢女发生过关系。
‘其实,鸣焱真的是个很好的孩子,别看他那一付浪荡的样子,今後若是谁能嫁了他,肯定会好幸福的。’
我皱了眉头看著茵姐一脸笑容的沈浸在自己的遐想中,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道:‘对了,你的妹妹叫什麽名字?’
‘我的妹妹?’我困惑的道,我倒是有几个同父异母的妹妹,不过,又怎麽了?
‘想必是个很温柔的孩子吧,鸣焱从小就很喜欢温柔的女孩了。呃,算了,算了,你不要管我,我信口乱说的,不然鸣焱知道後,肯定会怪我多管闲事的。不过,你千万要放心,鸣焱绝对会对她很好的。’
‘。。。。’温柔的女孩?
我不知道我是怎样装出的那一付平静的面容,笑著点头的。
从原潜家中出来,不爽得和鸣焱答著话,我突的对自己也对他越想越气,‘哼,尽会讨女人欢心,这个你自己拿著,还要我帮你拿?’我将手中拎著的芋丸往他怀里一扔。
他有些莫名其妙的看著我,‘这个难道你不吃吗?’
‘我不喜欢甜的。’
‘那你去找什麽珍珠汤圆?’
‘这。。。这个。。。’我愤愤的哼了一声,颇有些自暴自弃的道,‘我是给瑞华带的。’
我不知道我为什麽要这样说,我只知道我说完之後,心中很有些难过,於是我沈默了下来。他也沈默著,然後道了一句,‘其实三师兄他不喜欢甜的。’,从我旁边走过去了。
我静静的跟在他的後面,心中乱作一团,瑞华、我和他。。。。一个是我近十二年来空泛的执著,一个是我识得不到半年,却真正想要的。
我该怎麽办?
而且这两个还都离我那麽远。。。
我看著眼前的这座大慈寺,虽说只要我想要,就不可能得不到,但真的